本文作者:斑马湖
很早就听说韭菜岭是永州境内的第一高峰,对于它的其它情况—一概不知,早些天有朋友“小何”(和清静)在网上发起穿越韭菜岭的帖,本人出于好奇,欣然答应前往。于是上网查阅穿越韭菜岭的相关资料,一无所获。但韭菜岭的其他资料让我心动,让我神往。我决定跟小何来一次穿越,体验韭菜岭给我带来更多的感动和感触。考虑到天气原因,我们决定提前一天出发。
周四上午我们各自按商定的分工准备行囊,考虑这次我们可能要走水路,为保护好车钥匙、手机、以及食盐,我决定去社区的朋友拿盒避孕套来防水比较合适。社区朋友李很健谈,追问我去什么地方,我只是说去一个较远的地方,朋友玩笑的说“这次出去莫回不来罗”。当时心里 克碜 了一下,但还是莞尔一笑,权当提醒。
周四下午两点半,我从东安驱车到零陵接上朋友小何,过双牌拿上防蛇套,直奔道县县城,到县城已是傍晚六点二十分,为能尽快到达我们穿越的起点—道县寿燕镇空树岩村。换乘朋友的越野车一路前行。车行三十多公里进入寿燕镇森林管理站。车上另一位道县的朋友曾在这里工作过,管理人员才勉强让我们进入了林区。通过交谈我这时才知道我们这次的线路的大概情况就是:从道县寿燕镇的空树告村穿越溪流或原始森林到达韭菜岭,再从韭菜岭下到道县月岩林场的大江源村。
前半段路程小何跟我一样一无所知,后半段路程也就是所谓的“官道”了,小何是熟悉的。
天色已晚,车行进在通往空树岩村的路上,透过车窗,发现路的两旁是陡峭的高山,山涧不时传来的水声,告诉我们处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了,让我们感到有些惊恐。但一想到能登上永州的第一高峰,心里难免有兴奋和窃喜。人在高位,体验的是千人仰视,万人朝拜的感觉。我等布衣,此生难及,但能把心灵束之“高阁”,用心灵俯视尘世,不免也是人间一件美事。车行山间,杳无人烟,大约走了十公里左右,道县的朋友说不能再过去了,怕车调不过头,于是下车互致珍重,挥手道别。
曾几何时,从事户外,其实是在寻求着宁静,享受着孤独,追求着黑暗……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发着亮光,零星地分布着,象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和我一样孤独。整个夜空如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我和小何背着行囊,借着手电的光亮,努力地用登山杖敲打路边的杂草(防蛇),一路前行。终于发现了对面山下的灯光,我们终于来到了我们的出发地——空树岩村。
空树岩村有十几座木屋,村上除了一户冯性人家外,其余的人都姓盘,这样规模的村落在大山里也算是不小的寨子了,但是由于山高路远,如今居住在这里的只有四位八十岁上下的老人,他们不懂我们平地的“官话”,不适应山下的生活 ,或是故土难离才没有搬离此地,其它几十号人口都已迁居在县城或镇上。可今晚空树岩村是个例外。灯光处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们沿着石阶,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叫着“老乡”。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大嫂,看到我们的装束,就知道我们的来意,叫我们赶紧把背包放在她家门前,一同跟他们晚餐。山里人的热情是非常感动人的,不容推辞,也不能推辞,(无向导穿越情况下)。进得屋来才发现八九个中青年老乡正在聚餐,饭局已接近尾声;大家寒喧后,才知道他们是相约回家里来捉石蛙、摘茶叶或看望老人的。这样的机会对于我俩无向导穿越韭菜岭简及是千载重逢,万年难遇的天大的好事。不善喝酒的小何,也与老乡们喝上了道县的大碗酒。我在一旁则努力探询穿越韭菜岭的路,不时用笔记下一些标记性的地点。知道了从空树岩到韭菜岭有两条路可行——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旱路。老乡们建议我俩沿旱路上去,说水路穿越上韭菜岭,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永州穿越过去的还不上十人。说不久前,长沙驴友在向导带领下跌入沟里的故事。总之他们是善意的提醒我们别走水路,但我与小何一致认为:既然来了,就想从最险峻的地方过去。老乡们拗不过我俩的执着,又瞧了瞧我们的身板似乎放心了。八、九个老乡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从水路上山的标记和注意事项,说的人多了,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谁对,也许每个人对事物的认识不一样而已,比如一条流水,有人认为是小溪,有人认为是山涧,也有人认为是小河。谁也没错,谁也没对。但通过与老乡们的交谈,大致对路上有了了解,借助指南针和“六只脚”软件,我俩对穿越过去信心满满。晚上我们帐篷搭到老乡的屋檐下,我才发现我的头刚好顶着一副棺材,难免又想起早上朋友那句“这次出去莫回不来罗”话。不断提醒自己明天上山一定要倍加小心。脚下小竹林的流水哗啦啦啦有节奏的响着,想起一天来遇到的人和事,太顺利了,不敢再刻意去追求什么,只是希望所有美好的开端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一如这春夜长长远远!
“女书”文化有人说女人为了交流性体验或用于婚外情传递信息应势而生的一种文字,这种观点我有点相信,因为当时已有汉字的存在了。又有人说深山老林的人家,是当时朝庭十恶不赦的罪人或被仇人苦苦追杀的债主,逃到深山隐姓埋名,繁衍生息的后代,这点我有点怀疑,因为每每进山,碰到的山里人,他们都非常纯朴、友善、好客,尽管素味平生,只要他们办得到的一定会有求必应。他们根本与坏人无关。寄居在她家的大嫂,清早就起来做好了饭,说一定要我们吃了饭再走,盛情难却,悉听尊便。这样的大嫂及昨晚的老乡一生很有可能再也不能谋面了,却给了我们那么的真情和友善,他们不求回报,我们也难以回报,只有在这里从心底里真挚祝福他们幸福!安康!
早上八点,我跟小何向着老乡指引的方向一直溯溪而上,清清的溪水潺潺的流着,缕缕微风,丝丝凉意,瀑布飞流,峡谷幽深,森林深处,水声穿耳而过,脚与水花,泥沙揉搓出细碎的呢喃。这一段走来还算轻松,溪流大而平缓,溪边的山径也隐约可见。九时许我们来到了清明节长沙驴友跌倒的地方!崖边的杂草还有被压断的痕迹,穿越的工具撒落一地,调皮的小何还下到崖下,看是否能拾到大城市驴友的先进设备。而这个地方距离我们出发的空树岩村还不到两公里,当时道县武警为救他出去就花了七个小时。想到这些,心里不免平添几分紧张。
我们继续前行,始终记着昨晚老乡说的话。在未到大瀑布前,碰到两条溪流时始终走左边一条。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荫,山壁陡峭,急流澎湃。溪流中陂度极陡。大部分时间我们穿行在溪流两边的丛林里,顺着水势,时而走左边山,时而走右边山,时而下到溪流中,时而爬到山崖上,……,不知多少次借助绳索攀岩而上,不知多少次借助绳索沿岩而下。每一次的上下,稍有不慎,后果是不堪想象的。很多次从崖壁过去,每次手扣紧的石块足够要牵引全身的重量。有的崖壁只能先爬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过去,一边是无处可抓的绝壁,一边是万丈深渊。接近十一点钟我们爬上一个较高的山脊,环顾四周尽是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看不见一只稍大的动物。这些山就象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愿醒来。小何发现自己的装水的瓶子不见了,开始不断抱怨我走在后面没有看见,其实我非常明白,此时的他开始出现了焦虑和恐慌情绪,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年龄大些,多懂得些控制而已。前路茫茫,小何一边抱怨,一边挥舞着柴刀开道,到达另一道山腰时,听到了下面的水响,再也不愿前行半步,执意下山取水,(其实再走过一道山良就会有水)。拗不过他,只得跟其下山打水,这就是两人同行最大的坏处,一人决定要干了,另一人是没有办法不干的。因为穿越这种险境两人必须携手共进,生死相托,一人出现问题,另一人想走出去可能性也不大。
十二点多我们终于到达了昨晚老乡说的标记性的地点——大瀑布。我坐在瀑布前喘着粗气,没有半点心思领略大自然的壮美,要是粗略估算了瀑布大概有七十米左右的高度。小何必竟年轻,年轻就是好啊,容易感动,容易激动,被眼前的美景触动了,又是跳上跳下,又是照相留恋。我们决定在此中餐,为节省时间,每人吃了半只“东安鸡”后,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