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江】烟雨离殇
【 6月23日:离别是什么?今天在烟雨婆娑的雅江旧城,见证了一对普通爷孙分别的情景。当那个小鬼转向我把眼泪擦干,不让爷爷发现时,我的心真的好酸。告别总是一件难事啊!当抵达布达拉宫,我真的能说出那句再见么?】
今天一起床就舒服多了,烧也退下去了。床边窗外噼里啪啦响着,一打开窗果然下起不小的雨。烟雨中新都桥看不到远处的高山。阴雨天,房间里不开灯很暗。不知道雨要下多久,但今天肯定要出发的。不出意外的话,能到世界高城——理塘。出意外的话,到雅江。
等雨小了,走到镇子外面,回到318,不远处的加油站停着好几辆车在加油,我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问了两辆私车,都坐满了。然后我就厚着脸皮,走上了一个旅游团的车。走上去后,我就被导游赶了下来。导游是中国人,带着一团的马来西亚游客。我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这车是马来西亚的贵宾,一个陌生人搭顺风车,万一我是坏人,在318这种路上搞点事情出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他要对全团负责。我解释老半天——没用。他说,除了全团所有人点头,愿意自己承担风险,不然我不可能上去。于是,我又厚着脸皮到车上,请求每一个人的谅解。
但没想到的是,我才刚开口,全团竟然都达成默契。我想是刚才在车外声音比较大,他们已经明白我的意图了。一个老大哥大概四五十岁,冲我笑了笑说:“小伙子,你很棒。上来吧,要是我年轻的时候能走这么一趟就好了。”然后我再看看全团的游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他们也都看着我,离我最近的大姐点点头,也冲我微笑了一下。别的人,大多也都友善的看着我。他们都愿意冒着我是坏人的风险,选择相信我是好人,并给我支持。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就是那种突然得到一群人在特殊情况下帮助和肯定的体验,像是你在学校生病,每一个同学都来问候你的病情,像是你在路上跌倒,每一个路人不是漠然而是伸出手拉起你询问还好么。。这种感觉很特别,一群人,在你困境的时候的鼓励和支持,会让你的感动乘以人数,甚至指数级别的上涨。这比拦下任何一辆顺风车更让我有成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感动得想哭了。可能我真的是个感情太丰富的人。我转头看看车门外的导游,说:“他们愿意。”
“真的?”他也蒙了。
坐在最后几排(最后几排几乎没人坐) 靠窗的位置上,一路新都桥的风景很棒。雨停了,蓝天慢慢出来。从前面传来好多吃的,一次一次传到我都手中。这种关怀让人温暖,昨晚一个人发烧难受的经历似乎烟消云散。坐我一旁的哥们和我聊着天,说起外国人在藏区的时间是限制的,所以他们的行程安排十分紧张。就这样我们一路聊着,不知不觉翻过了高尔寺山,我也没出现高反。在抵达下一个休息站后,我和大家告别了。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则继续拦车,希望能尽快抵达雅江。
还没等我招手,一辆藏族扎西的面包车就停了下来。这样主动停下的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要钱么?”藏族扎西摆摆手说:“就这点路,顺风就拉你过去了。要啥钱!” 车有点破旧,坐在后座上一路颠屁股。但藏族扎西和他的朋友唱起歌来让人觉得欢悦,我颠得也开心。很快便抵达了雅江。藏族扎西家住新城,于是就把我放在了老城入口的地方。
雅江隧道通向理塘,一旁的大桥是新修的,通向老城,老城和新城隔着一条大江。
第一眼看到雅江,我就喜欢上了她。雅江依山而建,层次分明。高低不一的房屋错落有致,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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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江】
海拔:2530m
著名景点:雅砻江
小锋小贴士:雅江新旧城靠两座桥形成环线,你大可绕一圈,不走回头路即可看遍这里。
雅江县位于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南部,因在雅砻江边而得简称之名。雅江藏语名“亚曲喀”,即“河口”之意,因系雅砻江重要渡口之一,后更名雅江。雅江县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高山峡谷与草原的过渡带,受其复杂地形的影响,形成了独特而神奇的自然景观;又因雅江县位于康巴地区腹地,立于茶马古道上,积淀下了丰富的康巴人文景观。因而,享有“中国香格里拉文化旅游大环线第一县”和“茶马古道第一渡”之称。
通过旧城的新桥,一路向依山而建的雅江旧城而去。新桥并没有通车,还在维修。
□ 雅江的雨
随着新都桥至理塘段的隧道修了起来,曾经必停的雅江逐渐在驴友路线中没落。很多骑行或自驾的朋友都可以一天抵达理塘了,所以雅江停留的人越来越少。一抵达旧城就感受到了雅江的特别,它的街道是一直盘山而建的,然后再从另一侧盘山而下通向新城。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环线,旧城入口-爬山-旧城中心-下山-过桥-新城-过桥-旧城入口。这样的话,正好走上一圈,可以把雅江逛个七七八八。
雅江并不大。但坡度和地势让人觉得很有层次。抵达半山腰后有一个菜市场,菜市场旁就是县政府。对面是一个比较大的广场和商店,这应该就是雅江县中心了。到了雅江,藏族居民明显多了起来,藏文化也越来越明显。
在广场附近逛了好一阵,顺便补充了些干粮。就在我准备坐在广场的阶梯上,看这座高原山城行人匆匆时,雷声突然响了起来。几分钟后,这座“高原山城”迎来了一场暴雨。我也赶紧躲进了一家小店里,顺便吃一下午餐。点了份炒饭,开始胡吃海干。好饿……
雷雨声声,坐在门边看着窗外,一些藏族朋友在大街上奔回家的场景让我印象深刻。把手机拿出来顺便充了会电,边充边的等雨停。窗外这个叫雅江的地方,在这个午后同雷声一起打入我的记忆。旅途最让人深刻的往往不是那些耳熟能详的标志景点,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角落,静静坐在一边,看着人来人往。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不知在抵达然乌湖畔,我是否能见到那个故人。不知在布达拉宫前,我是否真的能鼓起勇气去告别。
坐在小店里等了很久,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果然,川西地区已经进入了雷雨季。这两天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高原雨的厉害。然而我还是没有买一把伞。不知为何。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走一步算一步。遇到雨,要么躲要么淋。走出餐厅,沿着房屋时而出现的屋檐开始从另一边向山下走去。这样的坡度和两侧高耸的楼房让整个县城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结构。 下到近江的时候,两排的藏族房屋开始呈现出类似吊脚楼的感觉。一侧在山上沿街处,一侧可到江边。
来到江边,一座桥出现眼前。车辆和行人走的是不一样的桥。行人一侧桥比较窄,两边挂有经幡。
江水奔腾,不知去向何处。L先生,此刻我已全身湿透了。衣服、裤子、鞋子、包……
过桥后来到新城,雨也渐渐小了。这边基本上就是一片小区房,还有一所学校。我站在校门口,看了会课后嬉戏的学生。好样的小朋友们,和我一样喜欢雨。慢慢走到十字路口,这里一侧连通旧城,一侧连接刚过来的新城。另一边则是国道318的一个转弯,一边通新都桥,一边去往理塘——也就是我的下一站。但通往世界高城的路,并不是那么容易。
正巧看到一群修整好的骑友出发了,祝接下来一路顺利!
□ 抢劫?!
站在318路口,开始拦从新城过来的车。二十分钟只停了三辆,一辆收费、一辆方向不对、一辆坐满。已经是下午三点过,我开始有些着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天就要滞留雅江了。接下来雅江至理塘这段我是万万不敢走夜路的,需要连翻4659米的剪子弯山和4429米的卡子拉,且听闻那一路多起雾气,常遇冰雹,路况险峻。
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大群藏族少年向我走来,然后把我围了起来。并不是新都桥那样可爱的藏族小孩,而是一群13-16岁左右的少年。带头的头上带了一个鸭舌帽,看上去并不好惹。我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并下意识将手伸向后面把背包拉紧。少年递给我一支烟:“抽么?”
我看了看他,摇摇头。然后他问了句“一个人?”
妈的!不会遇到小混混了吧。常听人说川藏线上有藏族少年抢背包客东西的,我这形单影只的,外加上今天下雨路上本来就没几个人。怎么办?手机相机抢走都没关系,要是真把我本来就不富裕的钱抢走了,我的川藏线就要到此为止了啊。。。 那一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包里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们,钱真的不行。你们敢动我就真的拼命。 就在这时领头的少年收回烟,伸出手:“交个朋友吧,跟我们走?”我回答道:“交朋友可以,但就不去别的地方了,赶路。”少年明显不满,几个人继续向我靠近,之前围住我半米不到的半径缩得更小。就在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大叔的吼叫声,几个少年突然就散开了,然后朝新城方向走去。松了口气。。。。真吓死宝宝了……
其实我挺怂的。面对这样的事,连大气都喘不过来。还记得一年前在深圳遇到过一次抢劫,也不知那一刻哪来的勇气,竟然和抢劫者干起来了。身材魁梧的抢劫者被我突然的反抗吓了一跳,但最后我还是付出了代价——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疼了半个月。那件事情我发到了朋友圈里,被很多小伙伴骂,但骂得我很感动。朋友们都在担心我,还有小伙伴打电话过来询问伤势。从那以后我就吸取了教训,发誓要是再遇到抢劫,绝对不反抗,生命最重要。但这一次真不好说了。这里也提醒一下看游记的朋友们,不要以为靠近村镇就比山野安全,尤其是村镇入口这些荒凉的地方,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另外看到不少游记提到的方法:包里时常备一点好吃的,遇到藏家小孩纠缠就拿给他们。如果遇到像小锋这样比较大的少年,可能好吃的就混不过去了。PS:绝对没有抹黑藏族同胞的意思,事实上我遇到过更多好心的藏族友人,还交过不少藏族朋友。
经历这一件事后我也不想再在路口站下去了。又走回了老城,在坡上找到了一辆愿意载我的车。真的找好久。师傅说有点事情,要四点再去理塘。但还没等到四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没错,就是图里的这辆……可能是我今天搭了两辆车,运气已经用尽了吧。这第三辆顺风车竟然在师傅离开的那段时间,因为违停被拖走了!拖走了!所以说生活有的时候真的是比小说还精彩啊……世事总是难料的。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更令我难忘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下原本抱有的最后希望被警车拖走了,我傻傻的站在路上不知所措。靠近318的老城街道坡度十分大,雨渐渐又下了起来,水哗啦啦顺着坡流到山下的江水里。没有伞的我在一个饭店门口避雨,遇到了一个面包车师傅。师傅问我“去不去理塘?”可能是看出我是背包客了吧。我点头说去。然后他亮牌了——是个包车师傅。。。看看雨,看看时间,再不走来不及了。所以干脆拼车吧,花点钱就是。。。但就在包车师傅带我去看他的车的时候,有段时间我离他有点距离跟在后面,突然一个人悄悄跑过来跟我说:“不要信他。他是坏人。”、这时候包车师傅突然转过身,看到那人。那人和包车师傅打了招呼,用藏语交流了一下,我也听不懂。然后他笑笑跟我说是开玩笑的。。。
■ 川藏线拼车:
拼车的意思就是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包车去下一个目的地。由于川藏线上班车不多,很难碰上合适的时间,拼车成了川藏线上人们时常使用的方式。
拼车普遍比班车贵一点,但不多,看里程决定,在20-100+不等/人,雅江-理塘段:80元,小锋讲价到70.由于小锋基本上是搭免费顺风车的,包车行情就只知道这一段啦~
□ 一个骗局?
看完车,包车师傅看我背包也不方便,就让我把包方后备箱了,现在想想真的是不明智的举动。然后包车师傅就回到小店门口,和一个带着帽子的藏族老人一直在聊天,藏族老人不会汉语,包车师傅和他聊的内容我也听不懂。包车师傅告诉我,这个藏族老人以及他的孙子,还有另外四个人今天都是搭他车从理塘下来的。那四个人去办证了,一会还要回理塘,这个藏族老人的孙子也要回,但老人自己不回。等办证的几个到齐就出发。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就是一个多小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把我包放在后备箱了。。。怕我懒得等跑了啊。。。
但情况远比我想得复杂。师傅突然然接了个电话,说那几个人找不到车,他去接。我也没多想,就这样,又半个小时过去……藏族老人的孙子在饭店旁的小超市门口打那种老式的电动游戏,藏族老人由于不通汉语,我们也无法交流。过了一会,藏族老人突然站起身也开始走了,向山坡上走去。这一下,我开始紧张了……觉得不太对劲,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师傅说这个藏族老人是要和他一起从理塘来的,谁证明?我都听不懂他们的交流!但他孙子还在啊……不,不不,等等!谁证明这个在门口玩游戏的是他孙子!要是藏族师傅和藏族老人其实是串通的,一个骗游客东西,一个留下来稳住游客,然后再溜走。而游客会因为旁边一个一直存在的和他们都没关系的小孩放下警惕。。。天啊,想到这里我脑子都麻了。于是我准备跟着老人,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师傅失联半个多小时了,这人一走的话。。。但刚走几步更可怕的想法来了。会不会这才是他们的真正意图。我的钱包、相机……一切的东西都在那辆车的后背箱里,就在我身后十几米。只要守住车其实就没问题了。雅江是个环线,要是我现在跟上去,师傅从后面绕过来把车开走……
我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没过多久,藏族老人回头了。他那个眼神我至今难忘,很奇怪。我有点冒冷汗,不会被我猜中了吧?但再仔细看,我才意识到,他不是在看我,是在看我身后!
身后?!难道……
我一转身,果然,是那个小孩。他站在我身后,眼睛死死盯着藏族老人。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粉红衣服的藏族女人走了过来,问停在后面那辆车的主人是不是我认识,因为有人看到我和那个师傅说过话。我说我也不熟,只是要搭他的车。藏族女人说她也要搭车去理塘,她们的车在一个巷子里面,被我们那辆挡住巷子路口了(由于刚才来的交警,大家都把车停到巷子附近避免被罚单了)
“可我联系不到他”我回答到。讲真,大姐,我现在比你还着急找他好么……大姐说时间不多了,去理塘还要翻两座高海拔大山,路况也不好,今天会起雾,她们着急走。哎,我也急啊。这时饭点老板说他有电话,给了我。然后我打过去,果然是那个师傅的声音。师傅说找到那几个人了,让我再等等。我说等不了了,别人要出来,你得来挪车啊!于是过了十分钟,师傅的身影出现在雨中,我才真的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可能真的一开始被那个说师傅是坏人的人以及刚经历的藏族少年事件影响了吧。 师傅挪了车,又跑了。。。但车门开了,把我和藏族小孩被放到了车里。一坐上车就安心了。
□ 爷孙离殇
藏族老人也上了车,他和孙子坐在我前面。两人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格了一会,老人下去了。至此,孩子的眼睛一直没能离开车外的爷爷。我不知道这个爷爷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小孩一个人从雅江到理塘?无法理解。
他就这样看着。透过被雨点打湿的前车窗,爷爷的背影在小店门口。
小朋友有一度转过了身,我看到他眼泪流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在这时爷爷回来了,原来跑到那是为了给他买一瓶酸奶。不一会,司机师傅回来了,带来了一大批藏族女人。。。天啊,这一车竟然全是藏族人。爷爷也离开了,小孩又湿了眼眶。望着爷爷离去的背影,没有哭出声,只是一直张望。
不一会,爷爷又回到窗边,这小鬼竟然转过我这边把眼泪擦了,然后转过去假装没事,把头探出去。也要始终没看到他哭的样子。那一刻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咳!不让爷爷担心的小鬼!
小孩子的心事总是这样啊!他们比大人更容易因为小事而难过,例如离别。又或者说我们越来越麻木、比曾经的我们冷漠了?我们在不断避免伤害,将别离尽可能看得简单。
(不要吐槽我的字!车上真的很抖。。。不过本来也不好看哈哈。贴上当天的日记主要是想少打点字。。不过要是当时知道会贴到游记我就认真写了。。)
□ 雾锁卡子拉山
终于出发了。一车坐了8个人——司机师傅和副驾驶的藏族大哥,我前排的小鬼和一个藏族阿妈、一个藏族大爷,以及最后一排的我和另外两个穿着藏袍的藏族妇女。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酥油的味道。他们说着藏语,我也不知道哪几个人是认识的。和我坐一起的藏族女人转过身对我笑了笑,我也回应了一下,但无法用语言沟通。
随着海拔不断攀升,我的心也开始狂跳。一路风景越来越好,但海拔越来越高,而之后的一路将翻越两座海拔四千多的高山,并且停留在世界高城——理塘,同样超过海拔四千米,川藏线上最高的一座城市。也就是说,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要努力抵御住高原反应的侵袭才行了。
盘旋、盘旋、再盘旋。身边长年居住理塘高原的藏族人也开始有了不适的感觉。窗外的风景也很独特。一开始是越来越高的山谷,看着还挺吓人。但后来你会发现,身边的山都很高,然后当你抵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山脉绵延至天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就在翻越剪子弯山的时候,突然一个大雾就袭了过来,前方5米的路都很难看清了。我也随之紧张起来,车内气氛还是凝重,大家都不说话。司机师傅非常仔细认真,车速开始放慢,迎面而来的车辆都是先有声音,再慢慢从雾冲出现。山道不宽,每一次错车都让大家吸了口冷气。
在一个转弯后,雾气不见了(其实看上图就知道,雾气在前方一个转弯。只是那边的雾气没能过到这个山头,可能山太高了)。司机师傅趁没雾就停了,我看到几个藏族阿妈跑到山崖边坐着,而且是坐了一排,就很好奇,这是什么仪式?还拍了其中一张(上图)。后来才知道,这是在小解。。。
夕阳洒在了这片高原大山里。L先生,真的好美是不是。远处延绵得像草原一般的,其实是非常高的山坡,尽头就是夕阳。这样的风景让人简直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就这样,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剪子弯山转到卡子拉的,等抵达卡子拉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盘旋的山路没了,变成了一条笔直的公路。雾气越来越大了起来,天色开始变暗。你可以想像一下当时的画面,你坐在一辆载满陌生藏族人的面包车最后一排,车窗外是一片大雾,从前窗玻璃看过去是一条在海拔4千多米山上的笔直道路,两旁是消失在大雾中的“草原”。而且此时天也快黑了下来,让人心里发慌。就在卡子拉雾气最重的一瞬间,突然远方响起一阵急速的声音,从听到、反应到,到看见雾气中的车辆出现只有几秒钟,吓得全车人的傻了眼。迎面而来的车看到我们也吓坏了,立刻急转,我们的司机师傅也一个极大的漂移,瞬间所有人倾斜到了车的左侧。这一系列动作,我们的惊恐、反应和急转到错车通过也只有几秒。。。真的吓得不轻。让人想起年初在白马雪山也差点翻车的经历,不过那一次是因为冻冰的原因。。额,我怎么老是碰到这样的事。。。
□ 住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那个夜晚
差点被抢劫、搭的车被警察拖走、误以为遇到骗局、大雾险些车祸……今天太精彩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就在世界高城出现在眼前,当我们即将抵达理塘的时候,竟然亲眼看到了一次车祸……就在我们前面。那一刻,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恐惧。川藏线每年都会有许多车祸,虽然如今的川藏线路况已经越来越好,但它依旧不是一条很安全的道路。而所谓的国道,也不过是不断在塌方——维修——塌方——维修中,永远不能停。人类在通往西藏的道路上能开辟出这条天路已是奇迹了。
抵达理塘后天已经基本黑了。司机师傅把我送到一个路口,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把冲锋衣拿出来当雨衣披在身上,包也顾不得了。车开走后,我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游走中,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世界高城的夜黑得可怕。打开手机——还好,有信号。搜到附近的青年旅舍,打电话问到路,等慢慢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理塘X青年旅舍环境确实不错(避免又被说我广告,我就隐去啦),走进大门,温暖的灯光照耀在大厅。大厅有几张舒服的沙发,坐满了背包客。大家都在聊天、看书。我将冲锋衣脱下来,站在门口抖掉雨水。领到了被单和枕套,来到房间。我订的是四人间,不过这间四人间和另一间四人间是通的。另一间住了三个驴友,我住的那一间没有人。下去到客厅去找了本书来看,顺便和大家聊天。旅舍的老板说明天会开车带理塘草原,我也报名了。一同报名的还有两个姑娘和一个老外。两个姑娘是从稻城而来。理塘的位置也很特别,位于川藏线上,一侧是雅江(成都方向),一侧是巴塘(拉萨方向),还有一侧就能直接通向稻城亚丁,若再走下去,可以按着香格里拉大环线到云南的梅里雪山、丽江、泸沽湖
和两个稻城来的妹子聊完天,就早早回到房间看书了。这本《梦萦西藏》作者是陈良,一个曾在上个世纪走进西藏的人。书里讲述了20世纪50年代作者入藏的故事,当时西藏的道路比现在更难走,那些他记录下的点滴让人入迷。
好吧,其实晚上还发生了个尴尬的事情,就是洗澡的时候被锁在厕所里了,哈哈。还好另一间四人间和我这间通的,公用一个厕所,被他们解救出来了……PS:看游记的亲们,避免高反其实应该不洗澡的。
这个海拔四千多米的夜,我读着一本小众的书,似乎跟着作者进入了50年代的川藏。台灯昏黄,窗外呼啸的狂风暴雨让这个夜晚变得难忘。心里有一种慌的感觉,说不出原因。L先生,如果是你一定比我更心慌对么?我知道那种心慌其实就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如果一次旅行都让你安定,那么这样的旅行是靠谱的,但也是无趣的。我很喜欢一句话:旅途从迷路开始。当我们的下一站变得未知,每一天要发生的都不能知晓的时候,每一天会住在哪,会遇到谁都不明了的时候,这样的心慌就会出现。它成了旅行中最让你难忘的事。
所以,正读着这行字的朋友,摈弃那些看似“实用”的攻略,减少你以为周全的计划,带上你的心出发吧。不用刻意让旅途一帆风顺,也别期望拼出一条绝佳路线,让一整天多走两个所谓的“景点”。想想你曾经在旅途中最开心的事吧,绝对不会是在最核心的景点标志面前拍照而已。简单收拾心情,直接大胆走出去。请相信,旅途最美的就是未知。
小锋 理塘.某青年旅舍(4014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