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c在路上 于 2018-4-25 10:45 编辑
天气很冷,我穿着厚厚的冲锋衣,孩子们却没有穿鞋,甚至,没有鞋穿。
脚下是石土,头顶是简易的帐篷,物质上的艰苦,也许更能回归心灵上的纯洁,对此我不敢妄加揣测。
在法会开始的当天,来自四面八方的藏民齐聚郎木寺,静候彩旗缓缓拉开,朝拜他们心中的圣佛
所有人的焦点都汇集在佛台的中央,那里,巨幅唐卡闪耀在人群的目光中,我拿着富士定焦,远离会场,在别处,有不一样的安静时光。
突然觉察到远处的晒佛台一阵骚动,原来晒佛的仪式刚刚结束,人们开始将巨幅的唐卡运回大殿。我立刻回身过去,富士的对焦速度非常快让我抓拍起来十分流畅。
整个仪式气势恢宏,场面壮观,很多藏民在结束之后依然不舍得离开,在四周驻留徘徊。
老奶奶不太会讲汉语,阳光从树梢缝隙中漏到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笑起来更觉得和蔼慈祥,我拿起相机,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树影深处。
来到神往已久的阿坝县,一路上都是磕长头匍匐行进的虔诚信众,磨花了的手板和衣角,只为朝拜心中神圣美丽的佛。
格尔登寺晒佛时间是正月十六,这是今年最大的晒佛法会,虽然没有漫天飞雪,可金鼎上反射着阳光,却使得一切看起来更为庄重。
一大早寺庙门口就旌旗招展,四面八方来的藏族同胞穿着各式藏袍,云集于此进行跳神前的巡游。这是各地代表进入会场前的传统仪式,对我来说,更不啻为一个藏族服装的艺术巡展。也只有此时,他们才会把珍藏的珠宝配饰都挂在身上——如此种种的仪式感堆叠在一起,拿着相机的我此时亦不敢稍有放松。
近两个小时的巡游,四周村寨的人们依次出场展示,擎骑牵马,一迈一停,挥舞着的彩旗和不断变焕着的造型,都在向围观的人群展示属于他们的风采。从他们的装束上可以看出藏民游猎逐草而居的古老传统,藏人的豁达率性,也一如围绕四周的群山和高原,淳朴的仿佛创世之初就生息于此,也会一直洒脱的挺立下去。
人文摄影对速度其实也有很高的要求,你内心的触动要转化成照片才能触动更多的人。孩子们从大人的缝隙中挤将出去,撒了欢的在道路上奔跑跳闹,我高高举起相机,富士的显示屏这时候让我省了很多取景的烦恼。所以你看这些触动过我的年轻的面庞,现在你们也能清晰得看到。
大殿前的老人没去外围凑年轻人的热闹,他们专心于眼前的藏戏表演,也许几十年前他们的身影也曾在广场上欢闹着互相追逐,在这个阳光融融的上午,他们许是跑的累了,厚袍大褂卷裹着满脸沧桑,呼拥着老伙计们围坐在殿檐下。而时光在哪里都不会停歇她的脚步,这里的藏戏,也依旧排的紧锣密鼓。
选择23mm的焦段拍摄,意味着我的拍摄内容也会跟别人不一样,场上威风凛凛的勇士走到了后台,笑着找人一起合照,我征得他们的同意,把镜头聚焦到了孩子们身上,若干年后他们也会是擎旗牵马的勇士,也会穿着大褂长袍带着墨镜走到场地中央。而我的富士相机里,留着他们当下最纯真的微笑。
巷子的拐角也是热闹之处,空中飘着五颜六色的脸谱,小商贩手上的气球每被买走一只,巷子里就多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我想,此刻是佛把自己充上气,装扮成了米老鼠。
冰糖葫芦和烤山芋也成了抢手货,被小喇嘛们围得水泄不通,那边,还有个小喇嘛撩起长袍,疏通着自己的水路。
到了中午,藏戏表演依旧是如火如荼,前排早就站满了人,一个木板几条凳子,于是后排也站满了人。
莫郎节是他们最大的节日,很多家庭贫困和身体有残疾的人也前来寻求大家的帮助,藏民们见到这些基本都会给些钱财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但发现他们都在用手机所以藏民是一个快乐的民族。
此起彼伏的烟花宣告着上午活动的结束,小男孩兴奋着望着天空的上绽开的烟火,顾不上手中乞来的钱物。无论在何处,欢乐是属于每个人的,谁也夺不走。
下午前往各莫寺看金刚神舞,相传是根据以前活佛前往香巴拉天国的路上所看到的跳神舞,一直流传至今。虽然每年是跳神都是一样,可是信徒僧众们仍层层叠叠的把神秘的会场围个水泄不通。在一声浑厚深长的法号吹响后,伴奏的乐队和仪仗队出场。跟着是头戴各种护法神面具的僧侣,身穿法衣的跳神者轮番表演,他们手持各种法器,在长法号、腿骨号、唢呐、铜钹和羊皮鼓的伴奏下,在阵阵诵经声中翻然起舞。
法会上最开心的终究是孩子,小喇嘛甚至还敢跟跳法会的喇嘛起哄开玩笑,年龄足以让他们暂时跳出仪式带来的束缚,天性和神性,有时候并不冲突。
藏人牵着自己养的骏马来到会场,我想对他来说,马的英姿足矣抵得上成对的宝石。
高原的气候神鬼难辨,一转眼就层云卷裹狂风大作,狂风迷的人睁不开眼,我似乎稍微能明白当地人出行厚重的装束了,在这个不受大自然眷顾的地方,神往往住在人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