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勘探札记
——纵横云南国家步道之虎跳峡至香格里拉段线路勘探
一、即将由点对接的步道，密探的前期准备
顺着机翼滑坠的眼睛最先看到的是地球上数不清的小点，山脉的几何状阴影，小点相互关联就成了放射线——版块与版块之间的褶皱。有那么一瞬间我习惯性地想把这些山脉都连起来，像平时对着手机上百平方厘米的谷歌卫星图，随手绘制一下就是一道深红色的直线，但眼下的地球正是把电子卫星图无限摊开了一直扩散到我眼角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它将我击醒的片刻我的意识撇清了两者间的熟悉感。或许正是由于我常年没有再乘坐过这唯一在空中航行的交通工具，接触户外频繁地打开谷歌卫星图的这一年，我没有一次将它构想成上帝的视角：我与这些山既是那么遥远却又可以被无限放大并且接近。我在飞机上的这三个小时里突然想到的却也是来自上帝视角的Google，才突然想起来手机上的户外软件呈现的地图其实是一个绝美而又具有诗情画意的航拍过程，群山都在机翼下随之鲜活了起来。
北京周边的山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到了云南地界，山木更加葱茏，而后我看到城市放大的屋顶。我的耳鸣在降落以后加重了，它一点没有影响到我到一座新城市的惊喜，所以它什么时候消失的我也不记得了。
我带着我的体检报告和一份报名表坐车到兴华度假酒店报道时算是早到的参选队员之一，为适应昆明海拔我把日程提前了一天，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酒店大厅里朱可可忙碌地给我们登记，符海教练曾说过可可是他所有学生中地图和软件最有天赋的，他则让我们都回房间休息晚饭后还有负重夜登的体能测试。
从西山脚下到山顶的猫猫箐市场2.5公里爬升400。教练对我们的要求是一小时之内登顶，否则将无法参加秘境百马的勘线任务，这是我们一个月来的最后一次体能测试。从网络初选到提交证明材料、五公里跑步截图与一分钟俯卧撑仰卧起坐视频、网络投票及其提交游记攻略，我们能到昆明参选的最后三十七个人无不对眼前的关卡有所重视。在我们装包将背负调整到指定的重量（15公斤，女子12公斤）到达西山脚下昆明七点多的天色依然澄亮。这无不给我又带来一阵惊喜。
“你们二十分钟到顶和一个小时到顶的成绩是一样的。”符海老师在我们出发前反复做出提醒，直到他按下计时器的那一刻，我把话语抛诸耳畔拨开人流走到前面，跟着第一个人的脚步，所以一开始就把自己拉得气喘吁吁，毕竟昆明的海拔高度已经不再是我常年生活的平原，我想拿前三的希望也落空了，坚持了十几分钟体能还是似仪器上的红灯往下坠落，最后38分钟第十一个走到了猫猫箐。这时小马哥拿着登记时间的表格早早就在终点等我们了。
由于负重登高测试所有人都在规定时间内走完了，我们当晚被安排到颐天苑抽签。我和邓涛抽到了11号芒市到永德段，那个身姿瘦长的大哥告诉我那边接近热带，我们该着手准备装备了。这一批的密探中云南本土人占绝大多数，他们对线路周边的环境情况都有切身的体会了解。许多人都在探头询问其他人抽到了哪条线路，但大家的议论声很快就随人群散去从而安静了下来。朱可可后来在微信上告诉我，你们的分组可能在第二天会有很大的变动。符老师亦在群里告知大家目前不用太关心自己抽到的路段，他已经做出了一些调整。
对于清晨的跑步测试我一直怀有担心，天还下了雨，西山区的能见度很低，玉梅从车上取出一顶鸭舌帽递给我，然后说她跑步也不快。我用七的配速绕着酒店的建筑物跑了五公里，坐在颐天苑里登记成绩的朱可可看了我的时间截屏愣然问我怎么用了这么久，我说可能还是没有适应昆明的海拔。我回到紫薇苑一楼稍微空旷的地方测一分钟的俯卧撑与仰卧起坐，这时登记我们成绩的换成了小马哥，许多人都躺光滑的地砖上弯动腰肢与手臂，和以往成绩一样，我的这两项测试结果都是三十七个。
秘境百马是探险家金飞豹的文化产业公司，他发起的乡村马拉松活动将云南的自然美景，人文非遗，民族特色，体育设施及健身步道呈现出来，宣传了云南省的同时使这个多民族聚居充满色彩的省份也成为了马拉松运动普及推广地域最广的省份。听闻豹哥在零七年的冬季用18个月24天完成七大洲最高峰的攀登并徒步到达地球的南极点与北极点，成为世界上最短时间内完成该探险的人。所谓百马，皆指金飞豹一百天领跑了一百场马拉松，4220公里，累计爬升35390，应对云南复杂多变的气候，豹哥的体育精神遍播了云南省，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这个奇特的省份不仅由于民族及多样的生态性也因为马拉松运动的普及而充满活力。
豹哥来到留筠馆身穿一件深色的衬衫，这个可以为勇敢与人类探险精神代言的男人在云南乃至国内体育户外界都是众多人的榜样。他比实际年龄看着要年轻不少，这好像也是常年运动的户外人的普遍特质。留筠馆的投影仪器上播映出穿着野外服装的金飞豹又是另外一番气质，荒野中的人融入自然，阳光打在所有事物上的鲜亮是不可复制的。他上台简短地说了自己的感想，主场地又交给了我们的符海教练。他为我们阐述秘境百马与国家步道的概论，符海教练会告诉我们勘测任务中该做的事情。
他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杆，在荧幕前走动，像是一位魔法师，铁杆所指之处代表了他要讲述的重点，荧幕发生画幅的切换。国家步道的概念、分类、体系、建设成本这些基础比较容易理解，教练也是一带而过，让我们知道所以然，只是在分类中他强调，秘境百马除了国家登山步道，国家历史步道，国家休闲步道，国家风景步道，链接步道，国家滨水步道外另增设了乡村马拉松步道。符教练在第二天下午的任务条例里也要求每个小组至少在自己勘测的线路中找出一到两条适合用来做乡村马拉松的线路。这种与赛道结合的方式是云南国家步道的特点之一。
这项需要在荒野中进行的活动在网络招募时就吸引了上千的户外爱好者，而现在，国家步道的概念在我们的大脑中被一点点理清。“你们所设计的线路很有可能就影响到某个村庄的未来。”符老师的意思是步道穿过的村落一定会带动当地的经济，也会使部分贫穷落后乡村的生活水平有所改善。
“你们设计的步道要能挖掘出云南的历史资源茶马古道。”符教练以美国国家步道为范本，这个年轻又雄心勃勃的国家八分之一的收入都花在森林与步道的旅游上。这个舶来的概念是先进的它与人类天性里的向往情愫紧紧契合。
符教练在留筠馆给我们布置了几个任务，一是要记录轨迹，为步道系统增添配套设施：导视、休息站、露营点、接待站、危险标识牌、紧急避难所、报警器。它们按照勘测规范标记在手机轨迹上同时填于一份纸质的勘测记录表，表格上除了要以UTM格式填写位置坐标外，还得描述场景，给出规划建议。
二是16支密探小组每天交一篇勘探日志，内容给出了一定规范。
三是每天给新建的QQ群里发送精选的九张照片。
四是每天拍两个短视频，一个半分钟当地人文风景或地理环境的拍摄，一个是每天到目的地的视频打卡，汇报一天的路程情况。
五是发抖音和微博推广，并@秘境百马。
六是勘测结束后一周内提交一篇五千到一万字以上的游记。
秘境百马组委会为十六个小组配置了十六只云台，云台和绳索都作为公用装备。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倒腾学会了云台的操作基础。这只567g重的云台无疑成为我后来的负担。它有个会自动维持平稳性能的头颅，蓝牙与ZYPLAY软件有唤醒它的能量。
我最终的搭档是张杰，一位生活在丽江的纳西汉子，我是后来在徒步虎跳峡高线时才知道他是纳西族人，本来我诧异他一口流利的纳西语或是地道的丽江方言。他说“你看我肤色那么黑哪像汉族人呢。”我觉得皮肤的黝黑并不是少数民族的特征，而应是人的五官与性格所传达出来的一种不同于普罗大众的民族积淀。这种民族积淀的多少取决于它和其它文化（更多的是主流文化）的对流影响。像云南这个中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民族与民族的碰撞交融是十分常见的，但我之后在勘探途中发现，云南的包容性并没有淡化民族性独特鲜活的一面。因为边界的敞开里就寄托了一种多样的未来。正如那些丰盛蓊郁的植被与更为奇异的花朵生活在没有边界的土壤上使自然的美学更加丰富了。
符教练常说我们是父女组合，实在是因为我们的年龄差很大，张杰有丰富的户外经验，带队时间甚至超过了我的年岁。符教练的指挥棒落在投影仪上，Google卫星图又一次出现，我们的勘探路段被放大：虎跳峡—香格里拉。符教练只给出了一些必经的点，至于路线的走法由我们自己来发挥创意，选择山道，寻找历史遗迹与风景点，尽可能避开公路，但设计的线路距公路直线距离不得超过五公里。我看到电子地图在荧幕上滑翔，想起前天午后飞过的山群及云层，Google呈现给我的惊喜是我们道路左右两翼的雪山群，很多只有当地人才能用他们的语言说出某一座山峰的名字。我一路上可以记住的并不多，因为发音就像没有形态的时间，易于流逝。
我们的四个导师费宣，金飞豹，金飞彪，彭新民将要全程或部分参与我们的勘测路段。“我根据你们的体能测试结果对抽签分组做出了很大的调整，且每个组别都要有一名写手，这是最好的安排。”符教练在台前说，台下的密探们都在重新寻找自己的新搭档。因为教练说金飞豹很有可能中途会来走虎跳峡到香格里拉这段，这句话也成了我最终决定背上那只567g云台的唯一原因。
下午，教练把我们召集在草坪前，讲解绳索与扁带的基础操作，绳索做安全带，绳索上升下降，绳结打法，用地布和登山杖搭建庇护所，用地布和树棍或绳索做简易担架，收绳的方法及拿绳索背人。在发了医药包后，他回到留筠馆介绍高锰酸钾与皮康王的用法，还有个防蚂蟥的神器实则为多功能护具。许晓东老师给我们讲卫星定位运用，我们要求下的两个软件，一个天气预测Wind，一个是用来专门记录UTM（通用横轴墨卡托投影）坐标的卫星测试软件，在填表时，我们被要求坐标统一写成UTM格式，这是一种将球面坐标转化为平面坐标的方法，另外他简单介绍了勘测记录表的填法与户外助手软件。
二、束河里浮潜的东巴文
我们宿居的兴华度假酒店周边属于昆明西山的别墅片区，商店与人流稀稀落落，空气里的负离子就多了起来，绿化带和云南得天独厚的生态条件孕育的植木把这一片打造得像上百座拼接而成的花园长廊。几天来我都没好好观察昆明，机翼接近这块陆地我换上地铁就赶往报道厅，雨有时候会淅淅沥沥下起来，但不久就停了，间隔几日又会下一次，这是这个时节的特征，昆明还是比较湿润的，石榴花和叶子花都从别人家的院落里垂到围墙外，陈梅与我背着大包匆忙地往昆明站赶路，她催促我早点过去尽管我已经算好了时间，公交迟迟没有等到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九点左右就看到了昆明火车站，才放心地坐在候车厅等另外两个队友。“秘境勘探者”群里被出发前的合影照刷屏了，Jif花生酱和酥油茶照片出现在群里时我们知道四组也已经到了迪庆，彭飞放了一首他故乡的藏文歌曲，陈梅说听着这音乐她又想起香格里拉了。有佛塔和经幡，也有低聚的云团，那里将是我们第三第四小组共同的勘测终点。
张杰和陆舍铭到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在排队处临时合了一张影，顺着拥挤潮水般的队伍我们踏上十点四十一分开往丽江的动车。秘境百马安排的丽江联络人李建波早早与我们取得了联系，所以我们一到出口就看到了他停在路边的商务车。
“你看，玉龙雪山永远在丽江正北面。”坐在副驾驶的张杰回头告诉我，“远处就是纳西人的房子。”
传说这座雪山是纳西人保护神“三多”的化身。祂被纳西语称作“欧鲁”。祂经历了地壳上升，海侵海退，第三第四纪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所培养的十九道现代冰川蔚为壮观。垂直的气候差异导致从河谷到山顶出现明显多样的气候分界。扇子陡主峰这时候被天上的密云遮住了尖顶。
束河古镇是陆舍铭推荐的，因为最热门的大研古城早已成为游客泛滥与文艺小资者蜂拥而至的商圈，它具备了我们所熟悉的各地现代古城的所有特点，成为一种饭后的打卡与谈资。丽江的原色实际上沉潜在一堆堆拥堵而又艳俗的彩色复写纸的后面，这样同质的现代商圈文化与对流逝文明刻意虚假的怀旧在国内所有的城市俯拾皆是。
“将原住民迁走，建起新房子让一些商人入驻，古城的灵魂都没有了又能遗留下什么。”这是我们在一周以后返回丽江的大巴上张杰与我交流的。
“这也是我接触户外以后很少再去景点的原因之一。”我对他说。我的眼睛对圈养和重新包装的事物有着天然的排斥。
张杰回了老家，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将当晚住所订在了束河古镇的樱桃小筑客栈。主人家的拉布拉多被栓在他们的四合院里，活泼泼地发出想与人们互动的声音，因院落中栽植有一株巨大的樱桃树成了这家客栈名字的由来。
“这将是我们勘探路程中最舒服的一天了，可惜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陈梅录制了一段小视频发到群聊里，她面对这里的环境显然是欢欣的语调里还有一些不舍，她告诉年轻的老板下次有时间她要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尤其是在淡季，古镇里栽培的植物比花花绿绿的游人更加引人注目。这儿的每一座客栈还是商铺其实都被精心打造得像是一座座空中花园。建筑物沿袭了纳西族的传统风格使得这里又有一种民族风情欧化版的特殊情调，我说不出其中的复杂，一切都是杂糅的想是把所有的优点：传统与现代，全球性与复古，都放在一块调色板上。消费时代里我们用金钱力购买他人制造的幻觉与一种幻觉中的心灵抚慰。这目前是都市人短暂避规庸碌生活常态最简易可行的方法。
束河显然比大研古城要安静不少，所以也就成了筹备拍摄婚纱照的年轻情侣们相中的景点，我和陈梅诧异于那座木氏土司所设计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著名青龙桥上就聚集了五对姿态各异的婚纱组，陈梅悄悄告诉我，这里适合拍出一段抖音。
即便我在完成勘线任务返归丽江拜访这座城市的古城里人气最差的白沙古镇与玉湖村，都是令我失望的，妇女装束的马夫们牵着已经垫好柔软马鞍的马匹一路跟随我，把三公里的县道描绘成一个靠步行很难到达的地方，我走到洛克故居，老房子里的管理人走出来向我收取55块钱门票费。在主流文明的圈子内游荡，在轻易即可去达的城市里，我已经很难觅得某个地方失落的历史。
新兴的商机在吞噬进而遮蔽先民们遗留下来的古老智慧，古老文明召唤我们的魔力也只剩下痕迹了。历史联袂为一连串字符的时候，它们沦为视频或词条里冰冷的知识点。我们都知道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唐宋时期的茶马互市，由于藏区和川、滇边地生产的骡马，毛皮，药材与川滇及内地出产的茶叶，布匹，盐巴和日用器皿在横断山区的高山深谷间南北来往，推动社会经济贸易的发展，他们走出来的道路也就形成了众多如交通网络般的茶马古道。滇藏茶马古道起始于公元680年吐蕃南征在丽江设立的“神州都督府”，这条主线经茶叶主产区西双版纳易武、普洱市、大理、丽江、迪庆、拉萨，止于印度。它贯穿了三江并流与香格里拉地域，所以符教练在布置勘测步道任务的时候要求我们走出的线路要能发现当地的茶马古道，我们近两千公里的云南国家步道纵线全程起始于大理，经丽江，虎跳峡，香格里拉，德钦，贡山，维西，兰坪，六库，保山，芒市，临沧，景谷，抵达勐腊。途中会连接起数段现成的滇藏茶马古道，也就成为名副其实的连接起文明与荒野的步道。
痕迹通过细节的穿透力似乎可以还原过去的事物，它也不像博物馆把另外一个充满记忆的世界隔离在玻璃装置的后面，成为我们向历史鞠躬学习的材料。
“那些就是东巴文。”陆舍铭指着墙上蓝色简笔画，每个字都是形象的，以至于我似乎可以揣摩出某幅简笔画的含义。这应和了余庆远在《维西见闻录》中所写“专象形，人则图人，物则图物，以书为契。”
东巴文作为纳西族的文字之一虽然只有1400多个单词，却传达了纳西人丰富细腻的情感与他们的生活观、习俗、哲学宗教、更为复杂的世间万物。早期的东巴文字就像我今天在束河古镇见到的这些，直接雕刻在石头与木制品上，讲经文的智者东巴掌握了这些文字用来记录宗教典籍《东巴经》。纳西族另外一种音节文字哥巴文创制于东巴文之后，由于不少字是东巴文字的简化体，抑或改造，才有“哥巴”之名，意为东巴文之“弟子”。
古镇的墙壁，景点指示牌，餐馆的木制招牌上，公共洗手间，在大写的汉文字下面就是一排古老的东巴文字，字体要稍微小一点，它的陌生性与形态的童稚感很快就能引起游客的注意。我起先以为这个镇上的纳西人都能够书写这种象形文字，但张杰说他只会说纳西话，看不懂东巴文，他说，东巴文是一种贵族沿袭文字，大多数纳西人其实都不懂。正如教育没有普及时，许多汉人都不会写汉字。
一只秋田在青石板上奔跑过去，摇头摆尾地停留在一位纳西族老太太的瓜果摊前，上面分类摆放有桃子，西红柿，酸角，七彩果，杏干。她挥一挥手上的竹帚，秋田跑开了。在装饰一新的束河古镇上营生，当地人一点点学会了如何迎合商业潮流以在大汉族文化的统领下维持各自的生计。
虎跳峡高路徒步
6月3日一早符教练在群里补充了一条任务要求：
“设置接待站，要与对方交谈好，要留下位置，姓名，联系电话。大城市的接待站可以不用设置。道理很简单，你们的数据一出来，就是一部基本攻略。”
设置接待站这方面，教练让我们在都具备条件的前提下，要找平常心的人家而不是一味想赚钱的。因为我们的出现肯定会引起乡民热情。
这天，2组和3组分开，陈梅与陆舍铭由束河出发，张杰找了一位司机到古镇接上我，我们出了大丽高速转到214国道上近一百公里的路顺着浑浊的金沙江，高山寒冻风化物及山谷滑坡崩塌、岩层破碎的产物汇聚沉积于江底，也是受横断山区地形影响这条金沙江与相邻的怒江、澜沧江被局限在南北狭长地带形成三江并流的奇观。
2.8亿年前的早二叠纪时期现在的青藏高原是望不到边界的浩瀚汪洋，这片海域横贯欧亚大陆南部地区并与北非、南欧、南亚和东南亚海域沟通，在1885年德国学者M·诺伊迈尔首次提出一个关于中生代存在一个东西赤道海洋的设想将其称为中央地中海，到了1893年被奥地利学者E·修斯更名为特提斯。特提斯海洋由于闭合驱动着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的碰撞，喜马拉雅造山运动的隆生，海洋变为多岛洋盆，大陆与青藏高原的出现，狭窄的横断山脉与三江并流依此得以形成。
“金沙江原来是东南流向，过了石鼓镇，突然急转变成东北流向出现一个“U”形的大拐弯。”张杰向我描述眼前的金沙江被称作“万里长江第一弯”的地方，他对自然构造的神奇景观流露出惊叹。
毕竟我们的车轮下面原先是一个消亡的特提斯海，现在，哈巴和玉龙出现在公路尽头，终年积雪不化，守护着这块珍贵陆地上的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