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32度 于 2020-7-7 07:28 编辑
我是惠州人。有两个孩子两爿店。我是南方人。可我听过蒙古高原上的呼麦,摸过马头琴,我的小孩跟蒙古少年摔过跤,跑得比摩托车还快的赛马曾从我眼前擦过去。
我只到过两回草原,同一个地名。一次十年前,二次十年后。
惠州到太仆寺旗草原,相距有2500公里,却翻山越水竟然在同一个经度上,地图上一条几乎笔直的竖线连起我们南国的柔风绿水和北方的烈风草原。
(当我在写这篇游记时用导航标注直线距离才第一次惊讶地发现我和这片草原在几乎同样的经度上,好像一种冥冥中的缘分牵着这条线,供我悠悠地在陪着两个孩子的夏季回想草原上的风土与情谊)
小静的客栈有一部小红车,十年前我第一次来草原,彻头彻尾被巨大的地理差异震撼了,那回从北京搭上的正是史老爹的小红车。十年后当我带着跟小静的女儿乌云同岁的儿子T回到草原,大巴车站外等着我们的还是那部小红车,看到的瞬间,记忆洞穿——
那时大学刚毕业。实习出差,我跟阿涛在最好的时光,初秋的草原风凉得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却也好看得像金黄色的丝绸波荡在水面上。客栈新开,意气风发的小静带着我们一对不离指尖的恋人翻过一片又一片秋天的牧场,那时就跟小静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看看她描说的盛夏的草原!
再见她时,草原正花季,我的T和她的乌云刚好一般高。两个孩子羞涩上片刻就操着一南一北的两种普通话打成一片了,不时看到晒得黑黑的乌云停下来歪着头问T“你刚说的词什么意思?”。我则拉着小静的手讲起十年……回来的我们不是那时的我们,看她略带遗憾的表情想见我们那时的姿态可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还保存着那时候给你们拍的照片,草原深黄,你们俩拉着手,你的丝巾被吹得飘起来。” 我的阿涛慢慢愈行愈远,我痛心过也庆幸着T的爸爸是稳重的好男人,我们都在经历中长大了,我的小女儿刚好大她的次女一岁。生命在不同的纬度上同时地流转经营着,像平行的两个版本的故事,她的客栈经营到十几年,也历经着婚姻、家事、困惑、生育、成长、确幸。
第二天,她就陪我们去看火山。正好细雨,团团雨雾裹住我们将前往的几亿年前的火山岩。只见山下钻出安静的牛群,然后钻出庞大的玄武岩石,最后我们钻进浓雾,石条山钻出了雨帘。



(照片里小路指向的被雾气半遮的就是火山遗留下来的巨大的玄武岩石柱群)


(整片山坡都布有这种巨大的石块,显出时间的庄严和火山熔岩曾经漫流的痕迹)
细雨里没有爬上火山口的岩石,但静无一人的火山区,陌陌草地上遍地小小的像珍珠一样的野花和我们的孩子在火山巨岩上攀爬传来的带回音的笑声,重回草原的我获得一种宁静旷远的满足感。
接下来的日子,自由自在。小静不忙就陪我们,忙的时候乌云会带我们去看草原上繁茂的野花,采雨后的野蘑菇,摘野生的韭菜花,瞧一群一群的羊,尝各种我们南方吃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