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金秋亚丁大转山,选择下撤是对是错? - 游记攻略 - 8264户外手机版

  游记攻略

2022年对每个人都是艰难的一年。2022年我唯一一次出门旅行竟是未完成,选择了下撤。家人朋友多次询问,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选择下撤。我也不停地问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对是错?

转山是朝觐神山最虔诚的方式。亚丁大转山是围绕三座神山顺时针走一圈,这条线路湖泊俊秀,森林茂盛,牧场鲜活,溪流婉约,星空震撼,能够360度地欣赏雪山壮美


(亚丁三怙主神山之,央迈勇,文殊菩萨)
(亚丁三怙主神山之,仙乃日,观音菩萨)
(亚丁三怙主神山之,夏诺多吉,金刚手菩萨。佛教密乘事部三怙主,分主大智、大悲、大力)


我曾5次亚丁小转山2次亚丁大转山。有个说法,第一次转山为母亲,第二次为父亲,第三次为自己,那2022年的唯一出行就为自己大转山吧。

之前2次亚丁大转山,我走轻装,三天完成。这次想走重装,五天完成。一个人重装,我没有这个能力和信心,必须约伴。

提前很长时间加了几个微信群,并没有约到伴。山就在那里,合适的伴却很难,找伴需要点运气。终于在出发前约到二位伴,来自天南地北的我们三人相约稻城,结伴走亚丁大转山。

我们计划的时间是10月下旬秋色正浓时。每天关注天气预报,好天气周期终于到来,我们定下集合时间。

我从昆明自驾到稻城花了两天时间,跨省防疫检查多出许多环节,好在有序,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沿途风景之,乡城附近民居)
(沿途风景之,稻城白塔)


到达稻城是下午,在酒店见到先期到达的“恒通”,我俩开车去邦普寺看看,等待在稻城机场的“不醉”。不醉的核酸结果终于出来。晚饭是我们三人行的首个聚餐,喝点酒庆祝一下,聊聊行程,聊聊徒步的趣事。

听了我的行程建议,又听说我曾经大转山,他俩马上就同意了5天的转山行程,说:就按这个走,如有意外再调整。我选择下撤后,他俩完全按照这个行程完成大转山,电话上还对我说很轻松。其实我一开始是担心他俩不同意这个行程计划,因为,在几个群里只要我说5天行程,都被质疑,商业队走轻装,是7天行程,重装5天能完成吗?

确定行程计划后,他俩酒下得很快,并热烈地回忆起,他俩曾一起走过的博格达线,以及之后各自的徒步线路。事后证明,酒量就是徒步能力。恒通喝得最多,一点事没有,体力最强。我喝得最少,上头而呆若木鸡,体力也是弱鸡。

第二天,我们仨自驾从稻城到亚丁景区门口的香格里拉镇。天气晴朗,一路秋色浓风景好,我们对即将开始的徒步充满期待。

(沿途风景之,稻城秋色)

在香镇的晚餐增加了一位女侠“芊芊”,芊芊刚完成亚丁大转山,之后在亚丁村住了两晚,把景区玩了个透。我们向芊芊咨询徒步起点,芊芊详细向我们做了介绍,并给我们看照片,起点就是电瓶车道旁的简易房。

第三天,满足景区防疫要求,甘孜州的三天三检。一大早我们买门票进入景区大门,乘景区大巴到亚丁村,找旅馆放下大包,乘摆渡车进入景区。今天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踏勘线路,找好徒步起点,第二个是游览景区。

从冲古寺草甸开始,我们打开手机导航,跟着前人的轨迹走在栈道上。一路风景好,边走边拍照,走着走着就只剩我和不醉,恒通已拐上电瓶车道,去找徒步起点。我俩继续跟轨迹沿栈道走,终于在远处的路口上了电瓶车道。这里有工作人员以安全原因禁止电瓶车道走人。我们再三解释,看我们空身,他就没有再限制,让我们下一个路口走回栈道。


(仙乃日和冲古寺)
(冲古寺)
(夏诺多吉)


我和不醉上电瓶车道,往回走向冲古寺,走了一公里不到,就看见照片上那个简易房,房里没人,我们找到房子后面的林中小路,这小路宽得可以走马,看路的走向和手机轨迹就是通往巴玉营地、波用措。

我俩回到电瓶车道,继续往回走,大概走了五百米不到,就看见在路口等我们的恒通。恒通说,从这里跨过电瓶车道穿到树林里,就有上山的马道。这个进山点比简易房进山点好,不用沿电瓶车道走,我们想当然地认为,这两条相隔不远的马道会汇合的。这个想当然给后面的徒步埋下隐患。

找好徒步起点后,他俩接受我的建议去景区核心洛绒牛场、牛奶海、五色海游览,因为大转山线路不过这几个地方,而这几个地方风景特别美。我来过多次了,今天就在冲古寺草甸练习飞无人机。

第四天,是我们徒步转山的第一天。

早早起来吃过早餐,赶第一趟摆渡车,从亚丁村到达扎灌崩,背上大包开始徒步。好多年没有走重装了,大包上肩死沉死沉的。一路上坡,半小时来到冲古寺草甸。

走栈道,我们到达第一个路口,跨过电瓶车道,钻进树林,来到马道,一切很顺利,没有遇上工作人员。我们拿出登山杖,调整衣服,开始爬山。看手机导航,去往巴玉营地、波用措的轨迹就在我们右手边不远处,我们认为走到前面就会汇合。

一起步就可以看出恒通、不醉的体力远好于我,他俩走前面,我远远地跟在后面。走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两条马道汇合,这条路连个岔路口都没有。渐渐地他俩走出了我的视线,我一点不着急,仍按自己的节奏走。一个原因是这条路没有岔口;另一个原因是我感觉他俩离我不远。

又走了一个小时不到,树林渐渐稀疏,随着海拔的升高,植被由树木变成草甸。就在走出树林的山脊,看见正在等我的恒通和不醉,他俩已放下背包,喝水吃东西拍照。

这里风景好,回望可见冲古寺和满山坡的彩林。我们休息拍照后,再次出发。


(冲古寺和彩林)
(仙乃日)


此时看手机,那条去巴玉营地、波用措的轨迹已离我们很远,我们仨都明白,走不上那条轨迹了,我们也没有担心,因为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马道正前方远处就是波用措。昨天我们打听过,当地人说这条山路直达波用措。

继续前行,地貌由树林变成草甸碎石,路迹变得不明显。他俩在前面,一会儿也走出我的视线,我保持自己的节奏,大背包越来越沉。走到中午饭时间,他俩在我视线范围内的前方午饭。我在后面午饭,喝点水,吃点干粮,胃口还挺好的。


(海拔升高,地貌变为草甸)


吃过路餐继续前行,他俩很快走出我的视线,可能是我越来越慢吧。看“两步路APP”,这里已无任何轨迹,前进方向倒是正对波用措,打开另一个APP看路网信息,我们走在一条去波用措的轨迹上。

走着走着,脚下变成大石坡横切,需要在大石头上跳来跳去,大石头上更无一点前人走过的痕迹,大石头阵一眼望不到头,走这样的乱石阵,太耗费体力,太耗费精神。

此时已是下午,我站住休息一下,打开手机APP,路网信息那条去往波用措的轨迹,要绕过我左手边的死水潭子,再上左边的山坡,之后转向波用措,这样走可以避开乱石阵,但这样走就和他俩走不同的路。正前方穿过乱石阵的远处的垭口上有人影,我知道垭口上风很大很冷,人站在那里就是为了给我标示前进的方向。

我犹豫了,是走轨迹避开乱石阵,还是走队友的方向。想了一会儿,没有明确的原因,我选择走队友方向。对着垭口,在乱石阵里走了很久很久,不知何时,大石头没了,我已走到垭口下的土坡。抬头看垭口上已无人影,土坡没有明显的路迹,但方向明确,土坡很陡,也比乱石阵好走多了。

我终于爬上垭口,看见他俩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坡地上晒太阳。一看到我,他俩非常高兴,迎上来说:放下大包,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我着急看波用措,往前赶了几步,来到山崖边,倒吸一口冷气,波用措就在下方,但高差非常大,关键是这边的山坡几乎垂直,怎么下去呀?


(第一眼看波用措)


我退回来,放下包,开始喝水吃东西。恒通一个劲地说:吃点东西,休息下,伸伸腿。

他看我吃了点东西,问我:没问题吧,能下坡吧?

我张口就答:没事,能走。其实我对那个悬崖心里没底,但看他俩好像心里有底的样子,我也不慌。

恒通说:他俩上来好长时间了,他已空身把周围探了个遍,找到下山的路了。

我说:好,咱们走。下陡坡,我们拉开点间距。

恒通第一,不醉第二,我最后,背上大包开始下山。下山的路不是往下走,而是向上爬左手边的山坡,然后再之字形向下。严格的说,这根本不是路,只是有人走过的路迹,很窄很陡。在登山杖的帮助下,我走得很稳,远远地跟着他俩。

走着走着,脚下又没了路迹。抬眼找到他俩的身影在左下方,而我脚下没有路。回头看,路迹在我左后方向上延伸,继续沿着路迹走了半个多小时吧,我们终于来到湖边。


(下坡途中拍央迈勇、夏诺多吉、波用措同框)


大家都很兴奋,终于完成今天的跋涉,可以扎营休息了。各自找明早拍照央迈勇日照金山倒影的最佳位置,以及最好扎营位置。在一块避风的地方,我们边扎营边聊天。

我首先感谢他俩站在垭口给我标示方向,并说:站在垭口上,风很大很冷吧。

他们说:你衣服、背包的颜色不显眼,一直看不见你。如果你再不来,天色晚了,我们计划先下到湖边,一个人扎营,另一个人再上垭口来帮你背大包。

我听了心头一暖,却没有一句话说出口。

只是暗自庆幸,当时没有选择绕过死水潭子那条轨迹,是选择走乱石阵。否则,他们将空等一场,天黑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候走来一人,没有背大包,是位摄影师,已经上来很长时间,在等湖面的风停,拍央迈勇倒影。我提醒他,注意留足天黑前下山的时间。恒通向他打听附近水源的情况,然后,打来两大桶水。

此时,又走来一位背包客,是位转山的独行侠,名叫“null”。他还曾经和我在过同一个亚丁约伴群。

我向恒通要了水,煮方便卷粉。一碗卷粉全部吃完,胃口不错,不像以前累了就吃不下东西。

我第一个钻进帐篷休息,躺在睡袋里,天还亮堂堂的。一个小时后天黑了,而我身上发冷,时不时地颤抖,其实这种情况我以前曾经历过几次,在转山冈仁波齐的时候。

怕冷,时不时地发抖,就这样一直折腾,无法入眠,睡不着就胡思乱想。这样发抖,我并不担心,这既不是感冒也不是高反,第二天能恢复。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分析猜测过,可能是体力崩溃的一种表现。根据以往的经验,明早会恢复。

我担忧的是第三天会不会由于体力崩溃导致高反。我们的行程计划,第一天到波用措,海拔爬升多,但路程不长;第二天到贡嘎扎则营地,轻松;第三天到新果牛场,路程长,而且要翻越海拔高的杂巴拉垭口。我担心第三天由于体力崩溃引发高反,那里没有快速下撤线路,没有手机信号。如果叫救援,来回5天,根本来不及。如果不叫救援,自己下撤,一个高反的人走不了2天半的高海拔山路。

我陷入深深的纠结,各种思来想去,各种权衡利弊。其实这件事的本质核心就是,第三天高反是小概率,但如果发生就是大灾难。如果现在选择下撤,可以防止小概率发生,但将错失本次转山。

在迷迷糊糊中,下半夜不发冷、不颤抖了,终于安然入睡。醒来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我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他们也醒了,山里睡得早,大家都睡了十多个小时。不醉问我:老邓,怎么样?我中气十足地回答:没事,好着呢。

天蒙蒙亮,我钻出帐篷,外面好冷。清晨的波用措无风,湖面如镜。我们边收拾帐篷,边煮早餐。我把昨晚的情况告诉他俩。

我背的东西过多,太重,我整理出多余的东西放在营地显眼处,留给后人。此时,我仍在犹豫,不知选择什么好。如果选择下撤,那些东西是可以带走的,不需要留下。

太阳初升,央迈勇一抹嫣红倒映在湖中。波用措不在传统大转山线路上,之前我没有来过。因为这抹嫣红的倒影,波用措现已成为网红。

吃过早餐,收拾好背包,我对他们说了我的决定:我就下撤了,你们保重,后面的路按轨迹走,转山路非常明显的。

他俩有点吃惊有点惋惜,但也不好说什么。在这里下撤,他们不用担心,我半天时间就能到电瓶车道。

我沿湖边跟着轨迹下撤,他们跟着转山轨迹走湖的另一边,我们挥手道别。

往下走比往上爬轻松多了,虽然背上的大包依然沉重,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巴玉营地。以前转山,半夜出发,跟着向导走,天亮时分来到巴玉营地,根本不认路。现在我看着巴玉营地,找不出多少往昔的记忆。吃点东西,空身去找“格致探游”介绍的央迈勇最佳观景点,无功而返,没有找到。

继续下山,途中我看见对面远处山脊上的大石块,可能那就是最佳观景点,我也看到了通往冲古寺的山路。我下山的方向是圣水门,中途再休息一次,中午时分来到圣水门。用手机向家人报平安,家人对我的下撤很是奇怪。

(下山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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