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终难避免。
在前往三角髻的密林里,5点半,就暮霭沉沉,烟雾弥漫,淅沥的雨声打在叶隙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混合着细碎的脚步声,在幽静的山中略显诡异。
一阵风袭来,前面重重叠叠,脚下影影卓卓,像有无数个眼睛在盯着你,左看看,杯弓蛇影;右瞅瞅,草木皆匪。
雾氤氲,路黯淡,树似人,影婆娑。我只能埋头借着一点微弱的余光咬牙快冲,逃避黑暗的一路追笼。
战战兢兢不到6点冲到了三角髻顶峰的标注点。但不是地图上标的顶峰。(事后听有人说,按照海拔来算,我这个点就是三角髻主峰。但是按照绘测人员的地图标注点,是再往前几百米的顶峰。)
由于这一路光喝水,都没有怎么补给食物,还是中午12点在天堂顶吃的一片小吐司。
此时已经又累又饿快虚脱的状态。刚好这个顶峰有一小块平地,此时雨也小了些,就赶紧卸包狼吞虎咽的吃了面包和宝矿力粉。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看了看还有一公里多能到月牙湖,也没有爬升,想想应该不需要走多少夜路就能到。
然而当我起身打开头灯的时候,发现一点都不亮,昏沉的光微弱地抵抗着愈来愈黑的夜。
当时还以为是下雨的原因,不想没走几步越来越暗,特别是穿过灌木走到三角髻下断崖那个地方,基本上只能看见脚下的路了。
偏偏这个时候路又找不到,轨迹把我引向那个灌木丛生的断崖。但是天黑灯不亮,我瞟了一眼那个断崖,像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
与深渊的对视,让我心生恐惧。
潜意识觉得绝不可能会是从这个地方下。
于是不停地转来转去对轨迹找出路,一只脚还差点点踩空另一个崖边。
就这样在灌木草丛转了七八次都找不到路,轨迹还是引向那个悬崖,心态真是差点崩了。
若是有星辰明月相伴也就算了,偏生这夜湿露重,云天黯淡,飘渺的雾气,一丛丛地往灌木上冒,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群山万壑间,草木摇颤,间或一两只不知道是不是萤火虫的小飞虫,扑闪着荧光,在这诡异的山头,难免的联想到那跳跃的磷火……
风雨晚来频,草木阴森森。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也无路可走。天也彻底黑了。
冷静下来,想起刚刚休息那个三角髻山顶的**地,我的刚好是单人帐,应该能扎得下。
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板,于是当即往回走。
又是一段灌木叶,所到之处,沙沙作响,簌簌而落。回荡在这个小山头。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当时没有那一小块平 地,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当我卸包准备扎营时,头灯彻底罢工。惨!
而另一个袖珍的帐篷灯也不知塞包里哪个角落了。好惨!
无奈,只得打开手机电筒摸黑扎营。太惨了!
唉,马虎失街亭,挥泪夜搭帐。
只希望成长教训的代价不要太大。
只希望代价就到搭帐篷搭反了又重搭,又搭反面了又重翻过来折腾了半个小时,到此为止吧。
孤零零的山头黑夜的唯一安全感就来自于这一顶帐篷了。
七点左右,千辛万苦,千恩万谢,总算搭好了这避难所。
赶忙收拾装备,准备搞点吃的早点钻帐篷把自己密封保护起来。这阴森森黑漆漆浓墨一样的夜,多待一分钟就多起一层鸡皮。
因为刚刚才吃过主食,而且营地又没有水源,山下带的水也喝剩不多了,那些带上山的腐败鸡火锅食材,也不想弄了。就随便倒了一点点水煮了半包方便面下了几块鸡肉蘑菇,急急忙忙地吃完了,剩下的那一大包食材第二天下山扔到月牙湖的垃圾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