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葛尔 - 陕西 - 8264户外手机版

  陕西

喀什葛尔(上)

乔戈里峰


千里万里

追寻着你的身影

你却把我淡忘

我在记忆里面

苦苦搜寻着你的一点一滴

总想换种方式与你相遇

哪怕今生不能一起

我愿意等到来世与你相偎相依

默默守望

祈祷上天

不要让你变了模样

不管是在遥远的乡村

还是在喧闹的都市

我都会仔仔细细寻你几个世纪

直到在生命的轮回中

找到你……

飞越天山

几乎一整夜我的脑海里都是昨天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双漂亮眼睛,后悔自己在与她的眼神对视中怯懦的伪装,硬生生失去了一次异域邂逅的机会,使得旅途上那一瞬间美丽的相遇画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去。

收到了长春小鸟的一则短信,说她国庆节要飞去成都,与喀什相约攀登四姑娘山二峰,然后再去转贡嘎雪山和格聂神山。她说去年我们在内蒙古额济纳旗失之交臂以后,就必然决定了我们之间今生再也无缘相见结果。

南宁飞来西安的漂亮警花一咪阳光,在迷濛的古城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她在博客中写到:“恍惚中我又来到了古都西安,而西安的雨水却增加了我心头的凝重,孤独中的阴雨湿漉漉沉淀淀。每次离开西安,总是不能带走一个让人难忘的愉快,这注定是一个让我伤怀的城市,我发誓一定要断绝再来西安的一切念头和冲动。”

围观欣赏美景
这几天来酒店住宿的外国人特别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白天与我合影的那俩位荷兰帅哥美女也来到酒吧,通过杰克翻译,得知他俩四月中旬就从意大利罗马出发,骑行五千多公里来到了喀什,他们的目的地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古都西安。令人惊奇的是一路上两辆车子竟然没有爆过一次胎,他们骑的是SANTA牌自行车(美国的圣克鲁兹)。

我对面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老外,她侧坐在桌旁,用红色笔记本电脑写着什么,她一边写,一边呡一口放在旁边冒着热气的咖啡。我看着她那杯袅袅升腾的咖啡,第一感觉告诉我,这女人不是记者就是作家。

杰克并不在意我们坐在酒吧里神侃而不去消费酒水,他说这地方最要紧的是要有人气,有人坐在这里就是好事情。

距离出发还有一天时间,我非常想去一趟乌恰县康苏镇,寻找父母亲当年住过的苏式洋房和我出生的医院。为了得到一些有关康苏镇详细的信息,我立即电话询问了远在西安的母亲。母亲回忆说我出生地是在乌恰县康苏镇冶炼厂医院,保姆是一个维族人,记不清楚她是那个村子的人。我从母亲那里得到的信息仅此而已。杰克力劝我不要一个人去乌恰,不但路不好走,还要费时三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况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还是安全第一。小顾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哥们,算了吧,后天一大早咱们就要出发了,你万一回不来,不就耽误了大事。”我沉默许久,想忘却模糊记忆中的那些荒凉土地、苏式洋房、成片杨树和一群和蔼可亲的苏联专家,以及弥漫着中亚细亚尘土的空气。

我们在喀什古城转悠了许多天,在我恍恍惚惚的疑惑中,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捉摸不定的幻影,我不再是一团晃来晃去的空气,我清晰的知道,我有一个毕生的愿望,那就是去新藏线的零公里叶城,去库地达坂,去麻扎达坂,去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

我一生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攀登珠穆朗玛峰,一个是徒步乔戈里。如今,徒步乔戈里不再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而是一个真真切切,严肃认真的决定:我必须要去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K2),什么都不会阻挡我实现梦想的旅途。

乐途2009年9月30日于乌鲁木齐

喀什,是我前世的乡愁

很晚了,睡不着,去酒吧要了一瓶啤酒。碰到了一位年轻的英国剧作家,我惊讶的发现他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有了沟通障碍,我们开始聊天。他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谈起英国人对中国的印象,他说道:“英国人对中国的印象基本上还是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改革开放前以及文革时代,甚至是晚清和民国。究其原因应该是中国对自己的发展现状宣传不够,现在的中国经济发展强劲,人民安康幸福,但是中国在西方人眼里,仍旧是一个专制落后的国家。其实许多西方人是没有来过中国,偏听偏信那些对中国有偏见的主流媒体的报道,如果他们来到北京、上海,还有广州和深圳,还有其它很多中国的大城市去看看,一定是能感受到中国巨大进步和快速发展的脚步,以及热情好客的人民。”

杰克竖起大拇指,对剧作家说,“你对中国的看法客观公正,希望你能够多多向世界介绍中国的发展现状,充当起中国和西方世界的一座友谊桥梁。”

剧作家笑着点头,说那是必须滴。来自清华大学登山队的苏西笑着说:“中国现在发展了,稳定了,开放了,会有很多机会,不完全是制度上的问题,很多应该是宣传不够。”小顾低着头边看书边说:“整个西方都是冷战思维的后遗症。”

有人问正在给我倒茶的杰克:“中国人去乔戈里峰的多吗?”杰克搊一下掉到鼻翼上的眼镜框,笑着说道:“当然不多,据我所知,中国人去K2的人很少很少,几乎没有听说过。这其中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去K2的路途异常艰苦漫长,交通不便;第二是去K2的费用太高,一般人难以承受,从喀什算起,徒步一趟K2需要花费五六万甚至七八万元人民币。你们这次去K2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听了杰克的话,我心里暗自高兴,这真是天赐的良机。

我们回到其尼瓦克宾馆后听杰克说,酒店来了一对从荷兰骑自行车到喀什的帅哥美女。我和小顾闻讯,立即跑去酒店门口。当我看了眼前风尘仆仆的俩位骑行者,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他们不畏艰难的探险精神。他们迎风冒雨跋涉五千多公里后,仍然笑容满面,没有丝毫的倦意。两位荷兰骑行者从自行车上卸下沉重的驮包后与我合影留念,也许他们能够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对他们此次壮举的钦佩之情,以及某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契合感。

小顾给我们拍完照后说道:“你对他们的赞许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由衷的欣赏和对探险理念的深刻理解,这样的相遇,不用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将真诚的问候传递给对方。”

喀什的黄昏漫长而温暖,太阳挂在西天久久不肯落下。大门口外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中年老外背着一个大包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他说他今天包了这辆越野车去了一趟Kavakouvlake(卡拉库里湖)和Muztagh Ata(慕士塔格峰),单趟两百多公里,一天功夫打了个来回,总共才花了四百元人民币,性价比太高了。说完他拿出照相机,很自豪的让我们欣赏起他拍的照片。在一片碧蓝的天空下,高耸的慕士塔格雪峰显得格外洁白和庄严,一汪清澈的卡拉库里湖水倒影着圣洁的雪山,真是大美无言。老外兴高采烈的比划着说道:“慕士塔格的风光和西藏的风光很相似,画面里充满了一种苍凉的美、宁静的美和悠远的美,那种感觉总会引起人们对它的无限遐想。”

我在想,此时蓝雨在哪里,是不是欣赏完慕士塔格雪山壮美的风光后已经离开了喀什,她对慕士塔格雪峰的印象应该远比这位老外来的深刻,来的彻底,来的完整。

说来也巧,第二天我便收到了蓝雨发来的一则很长的短信,这是她写给台湾《联合报》专栏《新疆行纪》的最后一段:“当我见到了“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在这世上我已遂了一桩心愿,对欲望我也闭了双眼,对今生的求索我已厌倦,万念俱消后我已无话可说,我合上诗文,犹未入眠。此时,在眼底,有种美丽晃动着;那天,在喀什葛尔,当我张开嘴,接受维族小店老板喂食的那一刻,我看见,她那用海娜花染红的指甲,用奥斯曼草汁染色的眉毛,以及她笑起时,唇上涂的托特库拉克花胭脂。我站在慕士塔格峰顶,俯瞰着广袤的塔克拉玛干,以心融入了人间至美之境。经历了戈壁沙漠,回首来路,人生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

自由之魂

喀什是维吾尔族人生活最为集中的地方,虽然处于人口密集地,却乃不失为中亚的一处宁静之隅,我虽然在敏感时期来到喀什,但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异样和风险。

喀什的大街上每隔几分钟,便有一辆武警巡逻车驶过。闹市区里的人们照样该干啥干啥,生活仍然像过去一样,按部就班、循环往复。

第二天我和小顾去大巴扎买小花帽,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维族大爷问我们:“你们是台北的还是韩国的?”我一脸疑惑的回答说我们是口里的。老汉笑着竖起大拇指说道:“最近口里人来的少了。”小顾戴着一顶小花帽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然后神秘的对我说道:“老大爷怕是想说内地人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不敢来这里,只有老外敢来,殊不知其实喀什现在很安全,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什么尖锐的民族矛盾,而是经济发展滞后和失衡带来的一种不正常的结果。听说南疆农村有许多家庭因为供不起孩子上学而背负了沉重的债务,如果孩子们不能就业,那这些债务就有可能永远压在穷苦人家的头顶。归根到底,只有下决心改变那些生活在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状态,帮助他们过上受人尊重的好日子才是根除贫困的王道,才是治根之法。”

我叹口气说道:“只有老百姓过上了温饱日子,摆脱了贫困,那些煽风点火别有用心的人才没有了制造分裂的口实,这是一条铁律,你信不信。”小顾给老大爷付了钱,压了压头顶的小花帽说道:“当然信啦,只有各族人民走上共同富裕发展的道路才是边疆治理的根本所在。”

曾经的喀什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有一次,我们全家人逛完喀什大巴扎,穿过昏暗的老街时,听见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几个端着长枪,穿着灰色军服,戴着大盖帽的军人吆喝路旁围观的人们让开,说他们这是在拍电影。

冷清空旷的街角歪斜着一根木头电线杆,一盏路灯孤零零的在寒风里摇晃,昏暗中的石板路面倒影着冰冷的光,忽然一队荷枪实弹的骑兵从街角那边冲了过来。摄影机旁有一个人拿着纸筒大喇叭对着那些骑兵喊叫:“不行,不行,退回去重跑一遍。”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拍摄电影。

小时候在喀什的星期天总是过得很充实,如果我们不去逛巴扎,父亲就会叫上我,提上两只废弃的汽油桶,去家属院大茅坑挑上两桶大粪,担到子校操场边的南瓜地里。金色的南瓜已经长的很大,一个个胖乎乎的躺在绿色藤蔓中。父亲将大粪倒进南瓜根茎旁的小坑里,然后在上面再培上一些干土。我很好奇父亲竟然有种植蔬菜的爱好和雅兴。周末一整天我们都会泡在南瓜园里,傍晚时父亲才会摘一个已经成熟的大南瓜回家让大家品尝。在喀什的时候正逢六十年代初期的自然灾害,父母亲单位吃大食堂,大人一顿一个馒头,小孩子只能吃半个馍馍。我和姐姐每次吃完自个的半个白馍馍后,还会死盯着父母亲手上馍馍。每到这时,父母亲总是将剩下的那一点点白馍馍塞进我们的嘴里。外婆来信说陕北老家饿死了很多人,当地连榆树皮都没有吃的,有些人吃了观音土,拉不出来,都得了浮肿病。母亲得知老家的消息后立即请假,在喀什高价买了一袋面粉,带着我和姐姐,还有母亲肚子里的大弟一起回老家探察具体情况。喀什距离陕北老家有四五千公里,那时候南疆交通不便,我们只能先乘坐喀什矿务局的敞篷大卡车走六天六夜到达坂城的大河沿,再乘坐三天两夜的火车到西安,在西安看望了爷爷奶奶后(爷爷是老红军,能将就吃饱肚子),我们一家三口继续北上,坐火车到山西介休,然后再坐长途汽车跨过黄河回到绥德和米脂。

外爷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满身尘土的坐在曾经辉煌过的大宅院里一孔窑洞热炕头上说:“今年陕北的灾害比民国十八年的灾害还要严重得多,一年没有下雨了,颗粒无收。”母亲见状,毫不犹豫,去乡政府办理了迁移手续,将外爷、外婆、舅舅、三姨、四姨全部带回了喀什。

我俩在喀什逛了一大圈,回到其尼瓦克宾馆已是黄昏时分。我看时间还早,决定去老矿务局看看。询问了宾馆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喀什曾经有过一个矿务局,不知道该怎么走。最后总算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出租车司机愿意拉我去寻找喀什矿务局。维族司机师傅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过去你们经常走的那条尘土大道现在叫“色满路”,喀什外宾馆现在叫“色满宾馆”,当年的矿务局现在被“喀什技工学校”和“喀什市工会”等几个单位瓜分了。我站在曾经的矿务局大门外,看着隐藏在杨树林后面的教学大楼、医院、办公楼,思绪在恍惚中开始寻找儿时的模糊记忆。

然而目光所及,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了,时间吞噬了生命的痕迹。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汉族人说这里的确就是当年的喀什矿务局,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至今还住在以前的老屋。

出租车司机转弯抹角把我带到了那条曾经差点淹死我的吐曼河边,小时候感觉宽阔汹涌浑浊的一条大河,现在只是一个已经即将干涸的沟渠,一溪流水蜿蜒过荒芜的河床,岸边堆积的沙土上生长着稀落的芨芨草和梭梭。司机说:“喀什东湖的水都是从吐曼河引去的。”我很疑惑的问他:“吐曼河的水呢?”司机说:“引入东湖的水都是从地下冒出来,这里沙地漏水,只能用抽水机抽。”我看着堆满沙土的吐曼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记得小时候偶有礼拜天休息,父亲就会带上我去逛大巴扎。那时候的喀什的确很土,大街上到处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因为很少下雨坑洼不平的马路上也总是积有厚厚的尘沙,一脚踏下去,虚浮的尘土甚至可以将脚面覆盖。每次去巴扎,父亲的黑皮鞋都会变成一双积满灰尘的土鞋。从矿务局所在的色满乡到市区大巴扎大概有三四公里路程,现在看这段路程并没有多远,但是那时候走起路来却感觉非常遥远。

酷热的夏天我们去巴扎,总会遇到在杨树林下卖冰激淋的维族老大爷。毛驴车拉的木桶很大,老大爷一边吆喝一边摇着木桶里的冰,咕隆隆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每次走到这里父亲都会给我买上一杯刚从木桶里搅出来的,带有冰碴奶油混合纯天然的冰淇淋。那味道真好吃,清凉香甜,后味无穷。

我吃着冰淇淋,心中却纳闷起来,这大夏天的,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巨大冰块。父亲说他们冬天去河道里取来许多冰块,然后存放在地窖之中,直到酷热的夏天再拿出来制作冰淇淋。

五十年前喀什的夏天,烈日蒸腾,每次去巴扎,我都不想走路,父亲只好拉上我去乘坐喀什最原始的公共交通工具——骆驼公交车。所谓的骆驼公交车就是两匹骆驼拉着一节带有四个橡胶轮台的绿色车厢,一位维族老大爷拉着缰绳坐在车厢前面吆喝着骆驼。车厢里有一位年轻漂亮的维族姑娘卖车票报站名,几排木头座椅上坐满了维族乘客,他们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人的一生中能有机会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于我而言也是一件多么离奇难忘的经历。

来到拥挤的大巴扎,父亲会给我买上几串烤羊肉、烤羊肠子,烤羊肝,然后再去喀什唯一的一家电影院看一场《冰山上的来客》。阿米尔唱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直在我耳畔回响。电影散场后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安静的马路上相隔很远才会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我趴在父亲的脊背上昏昏欲睡。父亲也许是为了吓唬我,给我讲他年轻时一个人半夜三更从陕北米脂县往佳县送加急文件,半夜在高粱地遇见了狼。我被惊醒,急忙问父亲:“那后来呢?”父亲背着的双手耸耸我的屁股,说道:“因为文件紧急不能耽搁,我在一个村子边的饭馆吃了晚饭后想继续走。这时候天色已晚,寒风嗖嗖,店掌柜劝我不要走了,他说自从胡宗南进攻陕北以来,许多地方都在闹狼灾,白天结伴走都操心,晚上那就更危险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狼也见得多了,完全没有恐惧的心情。店掌柜的拗不过我,就从门后面抽出一根棍子递给我,让我拿上棍子也好防身。那天月色很好,天地明晃晃的,我把手电筒打在背包里,沿着大路一直向佳县走去。走了几个小时,路过一片高粱地,只听见一阵唰唰声,一头狼从高粱地里钻出来,站在了我的前面。我不敢拿手电筒,也不敢往前走,站在原地对视着狼,好在这是一头孤狼,它也不敢对我发起攻击。就这样我们之间相互对峙了半个多小时后,幸亏遇到一群从佳县赶集回来的人们我才得以解困。”

我们来到了喀什最具代表性的地标建筑物艾提尕尔清真寺,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今天的艾提尕尔清真寺门前广场上缺少了往日的热闹,除了三三两两匆匆走过的人们外,只剩下几位穿着黑呢大衣准备做礼拜的老年人,大门侧面树林的阴影里站了几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看到这个情况,小顾提醒我这里不宜久留,我俩抓紧时间想拍一张纪念照后走人。谁知道当我刚摆好姿势准备拍照时,就听见身后的武警喊道:“这里不许拍照,赶紧离开!”

小顾小声对我说道:“我以为啥事呢,吓了我一跳。”我对小顾说:“特殊时期,咱们还是走吧,以后再来。”

我俩怀着一丝遗憾的心情离开了空荡荡的广场,告别了艾提尕尔清真寺,希望下次有机会再来这里。今天看到的艾提尕尔清真寺与我儿时的记忆完全不同,好像缺少了一些荡气回肠的庄严和肃穆。记忆中的清真寺高大雄伟、高耸云天,尘土飞扬的广场上总是人山人海,各式小花帽似海洋一般在人堆上晃动,广场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许多白色的布蓬,在那些巨大的白伞下面都是卖小吃的摊贩,什么凉粉,烤肉,馕饼……那时候我五岁,我拉着父亲的手,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美食味道中穿过艾提尕尔清真寺,我的视线总是被摩肩接踵的人海湮没,只有那两尊直刺蓝天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塔尖永远耸立在我的记忆之中。

眼前的艾提尕尔清真寺,视觉上小了许多,不知道是我变高了,还是清真寺变矮了。圆形广场的地面镶嵌上了灰色的地砖,清真寺的外墙也贴上了淡黄色的瓷片,虽然显得华丽明亮,但却缺少了一份古朴的宁静。远处忽然一阵骚动,张望去,是一群结婚的队伍。人行道上新郎背着新娘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向酒店。从服饰上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民族,只有新娘脚上那双红色的长皮靴给人联想的空间。面对新时代的喀什葛尔,小时候的情景就像电影画面,一格格的映出,然后定格,最后缓慢的淡出。

喀什的古韵

喀什的高台古城,一位裹着咖啡色纱巾的中年维族妇女低着头,从一扇老旧的木头大门前匆匆走过,在她窈窕的身影后面,留下了一扇镶嵌在土坯泥巴墙上的木头窗户。

我呆呆的凝视着那扇陈旧的,紧闭的布满花色铁钉的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孩子们咯咯的笑声。我转身看,是三位漂亮的小女孩互相拥搂着坐在墙角下向我挥手,旁边还有两个卷发大眼的男孩互相搂着脖子痴痴地看着我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自己也笑了。我喜欢这些童颜的清澈,不由得走上去摸了摸男孩子曲卷的黑发,心中涌动着拥抱他们的热望。

在喀什葛尔明媚的阳光下,孩子们天真灿烂的笑容,竟然让我忘却了早已颓败的古城。

喀什大街上毛驴车和出租车,电动车和自行车来往穿梭,明晰的时代色彩涂满了大街小巷,给人非常强烈的印象。

发表回复 关闭 发送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