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梁林路~山西古建筑之旅(十八)游福胜寺 - 陕西 - 8264户外手机版

为了要与老天爷争夺时间(预报明天下雨),黄昏时分我们赶到了福胜寺。直到走进山门,看到那棵光秃秃的树干,才觉得这座寺庙似曾相识。我慢慢撩起记忆的纱帘,隐约中看到了那一年的影子。

二零一八年我随美院国画系人物班同学离开永乐宫,一路经稷山县青龙寺来到福胜寺参观,并且去了隔壁新绛砚台厂学习制砚工艺。
钻进舒适的车里,草草写完日记,关灯熄火,此时我满脑子都是福胜寺弥陀殿那位栩栩如生的渡海观音形象。悬塑中的各种背景图案和人物造型都刻画的生动形象,耐人寻味,比例结构恰当,符合人体解剖学,这样的艺术形式不得不让我重新认识中国古代的绘画和雕塑。打破了印象中固有的中国古代文化艺术只有“虚”的写意,而现实中我们也看到了许多“实”的艺术形式。巡视山西古建筑里的雕塑,其实是虚实兼顾,呈现出一种互补的关系。

面对中国古代艺术,我不再唯“洋”是赞,超级写实主义非西方独有,我们中国一样拥有这样伟大的艺术作品。

这样的认识,在七年前用一个星期观摩过永乐宫后也不曾有过,这是我第一次,心悦诚服的叩拜在中国古代艺术的神圣殿堂上。
明天去后土祠。
因为时间已晚,我们决定今天驻车在光村。夜色中有八十五岁老乡过来聊天,他说如果不是那位老和尚舍命保护,福胜寺在文革时期早就没有了,后来老和尚圆寂了,没人看管庙,福胜寺便遭遇了几次偷窃,直到文管所安排我们村子负责看管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夜色温柔,已经回家的老人家又骑自行车为我们送来一桶水,在这十天才送一次水的干旱村落,老人家的行为让我感动万分。

也许是因为有佛寺的存在,村民们才会拥有“慈悲、谦让、与人为善”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成为当地人们道德规范的一部分,进而促使村民更愿意互帮互助,形成了一种“友善”的社区氛围。

然而,当年的光村之行没有给我留下丝毫印象,懵懂中的记忆成了荒漠,我不由得为岁月的尴尬长叹一声,无比沮丧之中我坐在院落的檐下,掏出画本和画笔,欲将福胜寺中悬塑着“中国最美观音”的弥陀殿强行刻印在脑海深处。这一次,福胜寺的一笔一划,一砖一瓦,必将伴随我的终身。

直到文管人员催促下班时间到了,我才从痴痴的欣赏中回过神来,合上画本,穿过殿堂,向“渡海观音”和“西方三圣”行了注目礼。

落日余晖染红了福胜寺的屋脊灰瓦,我走出山门,随着身后两扇大门咯吱一声响,我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回到了空旷的停车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