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早两点醒来,天色已亮,这里离北极越来越近,天黑的晚亮的早,早3点大家开始了今天的旅途奔向8公里之外的大白山。
大白山,位于呼中区,大兴安岭北段最高峰,是伊勒呼里山主峰。其最高海拔1528.7米,是燕山运动造成的年轻山峰,西南起嫩江平原,北连林海,东南接小兴安岭,是伊勒呼里山中部主脉。山势南陡北缓。大白山南段,是诺敏河、呼玛河、甘河、亚里河的发源地。由于海拔高,气候严寒,积雪期长达8—9个月,山顶白雪皑皑,故名“大白山”。
由于昨天很轻松的登顶小白山,大家对登大白山也感觉不能太难,然而,这种错误的判断差点让这次登大白山的路途夭折。顺山势的方向仅仅走了几十米,就到了偃松林,偃松的定义:分枝很多,丛生,大枝伏卧状,主干伏在地面生长,末端斜而向上。我们对偃松并不陌生,长白山四等房山的偃松也让我们吃尽了苦头。但那些只是一段路,我们今天所穿越的的是偃松的林,这段距离至少有5—6公里。穿越偃松林最大的困难是树林里没有穿越的空间,偃松分枝很多根本人的身体很难通过。其次是偃松树种低矮只有两米多高,而这种树的枝条揉韧性特别好,不论怎么踏上去树枝都会压到地面,不能支撑你,让你永远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再次是现在正是偃松花开季节,空间到处是白色的花粉让人感到很窒息。
我和知不足轮番在前面开路,海阔大哥在后面收队,两位女生在中间,汗水参杂着花粉弥漫在你的身上,蚊子、瞎眼蒙成群结队的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坚硬的虬枝把人的皮肤划得一道道血印。时间在延续,每小时的行走距离不到一公里,这是在户外当中最难走的路,看不到目标在什么地方,只能按GPS的导航行走,原以为中午就能撤回来,现在看来想的简单了。上午8点,行走了6个小时,行走的距离只有3公里多一点,如果按这种走法,走到主峰的时间很可能是傍晚,昨天张师傅说主峰上有防火塔,但是没人居住,这里离人居住的地点至少在70公里以上,而且手机没有信号,最棘手的问题是天气炎热,队员所带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作为一个领队是继续走还是回撤在我的脑海里反复斗争,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撤回,但是这句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毕竟我们是从1500多公里以外来到这里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前进。
偃松林让人崩溃,但是大家在穿越中还是寻找自己的乐趣,淡然这位高中毕业班的英文老师,一年只有这几天真正属于自己的,看到兴安岭大山她还是很兴奋的,她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Come with me(跟我来),Here I am(我在这)职业的习惯,让她开始普及英语了,海阔大哥也积极配合,不停地问及我们每个队员的英文名字。我第一次听到了我的英文网名,Colorful life(多彩生活),最有趣的知不足(Know enough)尾音发“娜”,一路上燕总在喊“娜娜”。上午9点半,在一棵略高一点的的松树上我们终于看到了大白山的位置,根据肉眼判断离我们的直线距离至少在6公里以外,同时看到了通往大白山的碎石道路,目标找到了,但是同时也吸一口凉气,初步估算到达碎石道路的时间应该是3个小时,那么登顶的时间应该是下午2点左右,而水源是个未知,最主要达到主峰后怎么撤回?按山坡的坡度我们将下到沟底,估计那里能有水源,如果登顶回撤走沟底,按来的时间计算,根据路的难度和人员体能预测,我们应该行走明天早上3点之前达到我们出发的地点,而且由于缺水队员可能随时会出现脱水现象,走还是不走?我在犹豫。身体想停滞,而心在往前飞。我把目光看到每个队员,问大家该怎么办?大家沉默片刻,海阔大哥说:你是领队,我们坚决听你的。知不足和燕说:既然走到这里,还是再向前走吧。这是我最想听到的声音。
当穿越到偃松林下面的沟底时,大家傻眼了,预想到有水的地方,全是干枯的河底,没有一丝有水的意思,休息片刻,海阔大哥把自己的半瓶水分给了燕一些,这个时刻对水的期望超过任何的事情。我们继续赶路,烈日下,天边几朵白云,走这里的路相对好走了许多,25年前的那场大火的印记还历历在目,一簇簇石堆上面开满了白色的沉香花,枯萎偃松的虬枝老根到处都是。人的身体的水分在烈日下不断的蒸发,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底线。我对照天空大喊:“老天下点雨吧。”说也奇怪,仅仅过了两分钟,晴朗的天空中居然掉下了雨点,尽管雨点很少,但是雨真的下了。燕高兴的说:“大哥你的嘴开光了,今天我们一定能成功。”这时传来知不足的喊声:找到水了。大家面对山坡的一个小泉眼如同扎了一针兴奋剂,喝了个痛快,并把每个瓶子都给灌满了。
中午12点半我们到达了碎石道,下午1点半我们到达了大白山主峰防火塔。淡然是第一个上去的,让我们感到惊喜的是塔上居然还有护林员。后来护林员孙师傅是这样形容当时一幕的。“当时我在帐篷里休息,听到有人喊,我探出头,见到一位美女正在爬防火楼,远处的的雷声滚滚,我当时惊呆了,以为是幻觉。”孙师傅怎么也不会相信,居然有一个美女能走到这里,在主峰大家疯狂的拍照留念。这里的高度比小白山多出一百多米,很显然这里的防火塔才能称上“兴安第一塔”。孙师傅告诉我们走的线路是呼中78支,而比较近的道路是呼中25支。在谷歌上25支像蜘蛛网纵横交错,有些林道很不清晰,25支到最高点是直线距离5公里,78支到最高点直线距离8公里,能理清这些线路的只有这些护林员。
遇到护林员我们就不会走夜路原路返回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概念。孙师傅开着摩托带着知不足行走60多公里到达了我们的停车地点,同时又叫来刘师傅开皮卡车专程接我们,大兴安岭山区人们的热情好客让我们户外的人感动,我们永远会记住这些人。下午5点我们离开大白山,离开呼源镇,离开了那些让我们终身难忘的呼源林区护林员,我们的车继续前行,晚上8点到达了大兴安岭地区的呼中镇,大家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从早上三点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找到了一家小饭店,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找到了一家旅馆,洗漱了一天的尘土。我告诉大家一定要检查身上有没有草帕子,果然,淡然告知在燕肩上发现了一只,大家都陆续睡了,我走到大街上找到一家网吧,查看一下第二天的路线,不能再出现今天道路的问题,核实了一遍所有的线路,没发现有纰漏,回旅馆的路上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尽管是在城镇里,道路上没有灯光,满天的星斗闪闪发光,北斗星和北极星里天空的正中间特近,这里离漠河仅仅二百多公里,基本是中国的最北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