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teeblumntang 于 2014-6-5 21:11 编辑
关于王静此次南坡路线的珠峰攀登,基本上已经可以定论成为其攀登生涯中的污点和丑闻了。可以料想,她必将花费数倍于之前的努力,取得数倍于之前的成就才能为自己洗刷污名;当然,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必将自己承担后果;又或者她同样可以完全选择不理会人们的评论,一将功名万骨枯,哪家中药铺子门口不飘着几苗散不尽的冤魂?
现在圈内圈外(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圈子”的话)已经漂浮着各种非白即黑的言论,刨掉绝对脑残的正面表扬式报道,就剩下了各种批评;有些批评相当不好听,还有一些评论主要是和人家爹呀妈呀有关系的,不知道算得上是批评呢还是其它的什么。
关于王静的这一次攀登,我想从尽量客观的角度做几个基本描述,并且以这几个描述为基点探讨一些关于心理和观点的问题;而后我想郑重的推荐2篇同样讨论登山伦理的文章,供登山爱好者自己阅读和思考。
一、王静的此次攀登肯定是算一个个人的行为。背景新闻说了很多,什么7+2、什么最快、什么女性,说白了,就是王静自己和自己玩呢,自己给自己定个目标,就如同我们要参加TNF长距离或者报名某马拉松,要完赛或者要跑到什么成绩,是一个意思。
二、王静的此次攀登行为没有妨碍他人的权益。这要从两个方面说:一是绝对的没有侵害他人,没有杀人放火、没有损害财物、没有名誉毁谤,二是相对的没有侵害他人,即没有破坏竞赛的公平(因为没啥竞赛),没有破坏山上的花花草草、没有大规模的乱丢垃圾(不丢是不可能的)。
三、王静的此次攀登行为明显的不符合通常意思解释下的“登山运动”,她人为的回避了南坡路线上最为危险困难的昆布冰瀑路段,这也就是本次丑闻的全部原因。
这三个基本描述没什么可讨论的,反正都是客观事实;那么基于这三个描述,王静的行为算是怎么个定性呢?先从严重的角度看,如果说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那么此次丑闻之后没有低调认错反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么就混淆了视听,窃取了名誉,而且在登山规则伦理上误导了公众;从不严重的角度看,她和那个同样行为的美国大姐根本没区别,谁关心那荒山僻壤的谁租直升飞机干啥了?我大胆揣测那个大姐搁美国那疙瘩肯定没人议论啥:也就是说,不会对普罗大众造成丝毫的影响。
再接着去剖析那个严重的角度,对公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有多不好?肯定比不上开个黄色网站那么厉害吧?黄色网站能有多厉害?那这种行为又有多厉害?该挨多严厉的指责和批评?
综上所述,王静此次的行为没有给大众的生活引起什么麻烦,只是自己在一个小众的领域里蒙羞;并且这种蒙羞一旦跳出这个小众领域就谈不上是羞耻(例如我们把这件事看成珠峰观光的新玩法的话;尼泊尔不是也有坐飞机跨越珠峰后给个啥啥纪念品的旅游项目吗?那些个游客哪个拿到证书以后不是乐呵的?又有哪个拿到以后一把撕掉然后痛哭流涕的说我破坏伦理了?不就一玩吗。)
作为一个严肃的攀登者,这件事真正拷问的是自己的灵魂:相信所有有攀登经验的人们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攀登中的某一个细节导致没能达到自己的预期而深感懊恼;如果攀登将不能复制的话会一直留有遗憾。这是对攀登者真正的惩罚。
我们中的大多数远远远远的够不上登山者的“攀登“二字;那么与我们相匹配的角度也仅仅是户外爱好者;而从户外爱好的角度,王静的行为无论怎样都够不上那么严厉的挞伐,顶多是学习了解和引以为戒而已。
有一部电影叫《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其中美丽的女教师是全岛男人的梦中情人;后来德国人来了,女教师迫于生计做了德国人的情人;再后来德国人走了,全岛的女人就联合起来以女教师是德国人的走狗为由对她极尽羞辱。岛上的女人真的认为是德国的走狗有多重要吗?不,她们只是嫉妒玛莲娜的美丽而已。
登山是对自己意志和体力的考验,批评别人不会使自己变得更强。登山伦理是每一个户外爱好者需要学习的东西,而真正面临这样的伦理拷问我们自己的时候离现在还很远很远。伦理装在心里是约束自己,装在嘴里是约束别人;同样的,约束别人也并不能精进自己。
登山者首先因为是血肉凡胎,所以超越极限的攀登才尤为可贵;因为自己的猥琐和渺小,才不得不借助山而伟大。
因为血肉凡胎,所以会有七情六欲、会恐惧、会贪婪,所以战胜了恐惧和贪婪的行为才尤其显得高贵,但是如果没有战胜呢?难道就是牛鬼蛇神了吗?不,还是人啊,那就是每一个我们自己心里装的哪只最最平凡不过的灵魂而已。
当我们自己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的时候,在地上投下的自己灵魂的影子上,都是长着角和尾巴的。
发了很多感慨,其实我也并不理解登山伦理的全部内涵而已。转载2篇大约明白的高人的文章:一是易思婷的一篇博客日志《攀岩倫理─從Compressor Route談起》,另一篇是《户外探险》杂志上曾经的一篇署名Zenith Zhang的文章《托雷峰上的公平游戏》,如果能引起大家的思考就荣幸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