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miss the island life, the white sand, thecrystal clear water with those colorful beings in it, the moon lightilluminating the coast and bouncing among the waves, the laugh and fightbetween Yang Guagua and Yang Shadan. And I miss my Hawaian sling.
从海南回来已经两周多了,无比怀念岛上从早上起床忙到晚上睡觉的充实生活。在洲仔岛上被太阳晒暴的皮、海胆扎断在手指上的细刺、被丛林划破的伤口、被海蜇须蛰红的印记,都随着时间由痛变成搔不去的痒,然后慢慢脱落。记忆的数据也不由己的被时间修饰,有些开始模糊,有些被美化。重度拖延症的我也挣扎着开始码字,在其变成故事之前尽量记录下当时真实的感受。
二月份收到伟龙的婚礼邀请,海南与福建两地之间的选择对我来说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正逢海南淡季机票便宜,不去海南顺路玩一趟实在有些不划算,加上对大洲岛心仪已久,好想去体验一下类似幸存者上的海岛体验,之前看过大洲岛的资料,绝不输于斐济,帕劳,大溪地的岛屿。
先跟鳌太认识的自由哥哥(后来得知他大名王瑶瑶,真该把他介绍给万伪伪当好基友,这名字太配了)联系,他也是大洲岛的爱慕者,只是他需要考虑女朋友的时间,要三月初才能确定。接着就是杨一了,上次约他去七藏沟也是跟婚礼有关,不是去参加婚礼就是躲避婚礼,实在是有缘哈哈。诱惑着傻蛋杨一,这次主要是沙滩露营,不像徒步有难度,可以带儿子杨瓜瓜去。几张大洲岛的图片撩的杨一马上去跟老婆请假,同时跟儿子通气。他本来想带杨瓜瓜去农村体验艰苦生活,得知海南的计划之后让儿子二选一。虽然只有四岁,但杨瓜瓜又不是真的瓜,当然选择沙滩大海。外加他们父子还都没见过海,杨瓜瓜有次游湖回来跟杨一说:“爸爸,我见到大海了!”,得知之后我都心酸哈哈。
杨瓜瓜得知可能去海南的海岛玩之后,傻蛋杨一给我打出父爱牌,“告诉儿子之后就不能毁诺了”。此举行近逼宫呀,本来想着如果人少就随便找个沙滩玩玩,毕竟网上说上岛包船近2000块,钱是英雄胆啊,如果只有我俩去,还是有些心疼的,还好后来瑶瑶也带着女票去了,又找到了800R来回的船。
行程既定,就开始在网上看攻略,买东西。跟海南的户外俱乐部打探消息的时候得知大洲岛一六年开始就不能露营了,为了保护珊瑚礁、保护燕窝,上岛被抓就要拘留15天。心中懊悔不已,一五年环岛骑行的时候还不知道大洲岛,谁料竟再无缘,心里的感觉就像喜欢的姑娘也喜欢自己,只是当时自己不知道、没去追一样。
在这里吐槽一下海南人民的普通话实在是太难懂了,听他们讲中文还不如听印度人讲英语更明白些。
祸福所倚,打听到还有个能露营的洲仔岛,有大洲岛的儿子之意虽然没有大洲岛精彩,不过据说沙滩游出去不到二十米就有珊瑚礁,也足慰我怀。下岛之后得知洲仔岛也面临商业开发,一月之后再私自上岛也可以被拘留了,赶上了登岛的末班车,心中庆幸不已,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轻微选择恐惧症患者,在淘宝上逛着纠结着,带度数的泳镜是最重要的装备,我这500度的近视下水带平镜实在是有负回归线的那片海,估计下水摸个蛤喇都得摸歪了;买了迪卡侬的溯溪鞋,为了防止礁石的划伤还有海胆;找了加包邮海南的气罐,还有一打固体酒精块;last but not least, my Hawaian sling, 一直想拿着鱼叉去热带岛屿插鱼的幸存者梦啊,求Ozzy大神附体。
3月9号的婚礼,6号晚上做火车去南京转飞机,8号晚上的飞机。
7号上午到南京,下午找天宇哥(武当认识的小姑娘,在南京上学)蹭顿大学食堂,再切磋一下,天宇哥跟着大学社团练过近两年空手道。虽然我嘴上一直拍小姑娘马屁,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觉着就是站着给她当沙包打着玩也没什么,结果。。。我的战斗力跟抗击打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被天宇哥打惨了,本以为被小姑娘虐一下会痛并快乐着,结果痛是真痛了,根本来不及快乐,不得不反击控制一下挨打的节奏。战斗的结果是,我支撑腿还有胳膊都被踢肿了,把我心中的一丢丢漪念踢到了九天之外。小鞭腿的累积伤害还是很猛的,第二天疼得我起不来床,现在距离挨打差几天就一个月了,左大腿外侧按起来还是隐隐作痛。
在此向广大妇女们安利一下,如果想防身的话,除了跆拳道随便选个搏击项目,用业余时间坚持练上一年多,遇到普通的坏人就够用了。
9号凌晨到了海口,没有想象中的炒热,丝丝细雨穿着长袖外套还觉着有些凉。中午跟伟龙一家吃了午饭,伟龙这些年大学毕业后胖的就像吹气球一样,再不见曾经瘦瘦小小。
午饭后回青旅小憩,今天正好新一季的幸存者更新第一集,作为铁粉早一刻追剧比上街闲逛的诱惑大多了。窝在床上点开视频,刚看到开头我就不淡定了,这一季的取景地斐济,那个岛简直是大洲岛的孪生子,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山头被一细长的沙滩连接,前后两个海港的弧度都那么相似,好像专门提醒着我错过大洲岛的遗憾。
晚上参加婚宴,杨一带着杨瓜瓜一起来蹭饭,嘻嘻哈哈的介绍着他是我男朋友,杨瓜瓜是我俩领养的小孩,结果还跟他姓。其他桌都满了,结果我俩大人带着一小孩单独坐了一桌,实在有些汗颜,上菜的盘子巨大,我俩一直在猛吃,否则桌上摆不开后上的菜。
哦,对了,杨瓜瓜才4岁就打呼噜,幸好我这次也带耳塞了。就凭打呼噜这点,我跟他是做不成忘年基了。
10号上午做大巴去万宁,在市区拿了气罐已经中午,随便找了个大排档快餐吃饭。其中有一盆也就手指长的白煮鱼,一看就是绝户网捞的,中国的过量捕捞,可见一斑。巴掌长的小鱿鱼吃得我俩嘴唇发黑,想来了小学某篇课文吃墨汁的事,傻蛋杨一居然记得是陈毅,我笑他也就小学学习了。
就这赶车拿东西的一会儿,露在外面的胳膊腿的就晒红了,在公交车上赶紧抽空摸防晒霜,车上的当地人都是看二货的眼神。在高铁站搭乘去往神州半岛的大巴被拒,只好做70块出租车去(后来到的王瑶瑶的女朋友直接上车给了司机10块钱,连话都没说,司机也是色胚,看见姑娘就放行)。
在神州住的517骑行驿站坐落在离神州半岛走路10分钟的小村庄里,周围都是椰子树槟榔树,我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找个椰子树爬上去摘叶子,完成上次来海南的遗憾(跟上次一起骑行的几个人真尿不到一个壶里,几个人连椰子树都不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一也想摘椰子,我俩都是想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
到了客栈老板不在,我俩放下东西就开始在村里转悠,准备偷老乡椰子。谁知我这个冬天过了个真年,涨了20多斤肉,椰子树爬不了多高就无以为继了。真不知道Ozzy跟Tai是怎么站到椰子树顶端耍帅的。
在鱼池边找到一棵比较矮的椰树,我蹲下当桩,杨一踩着我捡上去。想摘椰子,如果没有砍刀的话就用手拧,用小刀根本割不断椰杆。摘了两个椰子回客栈喝,惊喜发现客栈有砍刀(本来想找菜刀的)。客栈外廊坐着几个来海边露营的姑娘,当然要分人家些椰汁尝尝。青旅搭讪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不是太面目可憎都能聊到一起,听说我们要上岛露营一周,姑娘们敬佩不已。喝完两个椰子觉得不过瘾,我提议再出去转转,争取把出租车的70块喝回来,。傻蛋杨一这个坏分子欣然同意。杨瓜瓜也没喝够
我提着砍刀,杨瓜瓜骑着杨一,又开始在村子里扫荡。走到村口,发现一个可执行目标,一大枝红椰,足有七八个,椰树贴着空心砖矮墙,我站在墙上,杨一站在我肩上,足以够到。杨一也过了个真年,体重涨到140,刚刚时间短还不觉得,这次砍大枝时间长累得我开始喘粗气。先掉下一个椰子,把远处自己玩的杨瓜瓜吸引了过来,这时大枝也被砍断,先砸了我的脑袋(幸好落体距离短),又砸在杨瓜瓜脚下,快把杨一吓死了。要知道那串椰子比杨瓜瓜都沉啊,真砸中了就惨了,也不知道杨一回家敢没敢跟老婆提这事。
不过战果还是累累的,这下回到客栈要椰子水(海南椰汁叫椰子水,椰汁是指罐装的饮料)喝到撑了。我们前脚把椰子拎回客栈,后脚就听到王瑶瑶憨憨的笑声,来的真是时候。还有王瑶瑶的女朋友,个子基本跟王瑶瑶平齐,一双大长腿真晃我屌丝的眼,弄得哥们刚打招呼的时候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多久客栈老板回来了,看到我们砍的一大串椰子都惊呆了,直问我们怎么摘到的,估计他也是觊觎已久。这个客栈老板也是龌龌龊龊,猥猥琐琐的,跟拉萨的客栈老板小清纯有的一拼。杨一一直想不干超市改开客栈,我就打趣他,不够猥琐客栈是开不下去的。
王瑶瑶跟女朋友去沙滩浪漫,我跟杨一去东澳镇采购,6桶纯净水、牛羊肉若干斤(海南的牛羊肉真贵啊,45一斤)、木炭一箱、油盐酱醋、各种蔬菜瓜果、菜刀菜板。。。etc.路边很多卖生槟榔的摊贩,5块两个,劲道比内陆包装的熟槟榔大的多。海南人大多爱吃这个,基本上一张嘴看看牙色就知道是不是本地人。我两次来海南也喜欢没事嚼一个,晕晕的感觉跟喝酒微酣比别有一番风趣。傻蛋杨一跟着我吃,吃晕了两次,路都走不得。
晚上陆续来了些环岛骑行的人,都聚在外廊吹牛打屁。听着他们以各种方式炫耀自己的厉害,骑过318的杨一和我不禁暗暗冷笑。想起上次来海南环岛的事,张姑娘因为青春靓丽被其他队伍的人吐槽,意思小姑娘行不行啊,张姑娘用一句“318都骑下来了”怼了回去,结果。。。吐槽的大叔居然说:“那都是平路,简单,这个可是有上坡的!”我们队几个真的是无言相对泪眼,竟无语凝噎。中国骑行的不知道318,就跟登山的不知道珠穆朗玛一样啊!之后我们晚出发,在所谓“上坡”的地方,张姑娘破风,我跟低调在后面护航,怒超其他队伍几十人,速度至少比他们快一倍,直接把那些身穿紧身衣的显得很专业大叔们干傻了。
11号,早上起来去路边喝碗海南粉,回来砍个椰子吃。今天登岛,船要中午才开,王瑶瑶一直说昨天去海边好漂亮,于是一队四个半人溜达着去海边看看。
半路上搭了个三蹦子,我跟王瑶瑶的女朋友对坐,眼睛实在不知道该往哪看,正坐着不知道是否该make eye-contact,扭头通过三蹦子里的小窗也看不到什么,低头又是一双晃眼的美腿,嫉妒着瑶瑶真是好福气,暗叹着自己真是纯屌丝。
白色的沙滩,蔚蓝的大海。南方的海跟北方的海真是不一样啊,沙滩真是白色的,不是比喻的描写,沙子细细的抹在身上也不觉得粗糙,海水也清澈,而且没有北方海边的咸腥味。
每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喊出声来,杨瓜瓜激动地真变成瓜瓜了。
王瑶瑶是穿着泳裤来的,勾引着我们下水。凭我丰富的经验,知道普通内裤一旦遇到海水,就会变得松弛无比,一个浪就能打掉,不过也顾不了许多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也只能俗气的赞一个,真是太美了。
来之前问王瑶瑶会不会游泳,说会蛙泳,结果他只能瞒着头扑腾两下,换气都不会。把杨瓜瓜丢给王瑶瑶夫妇,我跟杨一抬着头往里面游,杨一也真是心大哈哈,儿子丢给别人就放开心自己玩了。我边游边提醒着杨一小心内裤被冲走,顺便尝尝海水的咸度,比北方的海水好喝多了。
还是担心内裤不保,耍了一会儿就回到沙滩上挖坑埋自己。这时候王瑶瑶已经被王瑶瑶的女朋友埋了,正在往身上堆沙子做出丰乳的造型。我帮他弄出一条鱼尾,试图还原Joey的美人鱼造型。
离着海岸不远有座小岛,我猜着那就是洲仔岛,他们都说太近了不可能,游着就过去了。后来证实真的是我们要去的洲仔岛,别人曾经划冲锋艇过去,也有人游过去,划船要一个多小时,游泳要两个多小时。如果不是东西多,我真想游过去试试。
玩的差不多又找了个三蹦子回客栈,我还是跟王瑶瑶的漂亮女朋友对坐,真是面对面坐不可怕,谁没墨镜谁尴尬。
回到客栈冲了个澡,再好好享受一下,预计未来七天没有淡水洗澡,也是网约不容易召集到姑娘的原因。
客栈老板好心开车送我们去码头,东西太多差点装不下,坐上车杨一抱着杨瓜瓜,王瑶瑶抱着女朋友,我抱着一桶纯净水。
码头臭烘烘的,死鱼烂虾的味道,终于闻起来像北方的海了。坐上渔船,船上有另外一个队伍十多个人,也带了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后来其中一个小姑娘帮了杨一大忙,在岛上勾搭走了杨瓜瓜,让杨一可以开心的玩耍。
船开出渔港,清新的海风吹散萦绕鼻间的腥臭味道。我们都爬上了船顶,迎着风,叫喊着,随着微微地波浪摇摆着。经过一户一码头的别墅区,羡慕的看着间隔停泊的游艇,叫嚣着屌丝们的富人梦,驶入了广阔的大海,斜后方是上午游玩的沙滩,正前方是郁郁葱葱的洲仔岛正向我们慢慢靠近。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白色的沙滩,离岛不远散落着几处鱼排,后来知道渔民们会在漂浮的鱼排上生活好几个月,直到小鱼长大卖光才会离开,后来也是离岛最近的一个鱼排帮了我大忙。
快到岸边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失望的,本来以为是无人岛,结果除了我们船上的十余人,还有捷足先登的户外俱乐部的大队伍,声音巨大的音响衬着热火朝天的场面,感觉像去到一个不染尘埃的仙境,却发现沉醉在农业重金属中的广场舞大妈们正在狂欢一样。而且到了这么美丽的地方哪怕发发呆也好,却做着庸俗的游戏,看领队低级的耍宝,场面让人不忍直视。如果把我换到他们的位置,估计是羞于见人的。好吧,各有各的审美,各有各的幸福,也是我杞人忧天。
船靠岸了,这里的海水比神州半岛还要干净,像山间潭泉一样清澈,好像能看到甘甜的味道。
在兴奋中把装备物资抬到沙滩上,选择露营的地方。这时候得知岛上居然有淡水可以冲凉,对未来一周的生活更加期待。船家给我们指出珊瑚礁群的大致方位就回去了。
沙滩比想象中长得多,通过别人描述大洲岛跟洲仔岛的对比,本以为洲仔岛的沙滩会小到拥挤,现在看来只是大洲岛太美好,再次懊悔就此错过大洲岛。沙滩的西边是大块的礁石过渡到堆叠的岩壁,靠里的一面岩壁下有口井,是岛上唯一的淡水源;东边是水泥码头向北方神州半岛的方向插进海里,形状有些像水库的堤坝,只是现在已经荒废,在中间的位置断掉,只余头尾,露出残破卷曲的钢筋,珊瑚礁群就分布在码头的东西两侧,不时有青色的螃蟹在残破的墙上与海水中来回;沙滩的背面(南)是高起的山丘,除了一条人工修建的小径通向两座山顶的灯塔,到处布满藤蔓、灌木、茅草。。。各种我不认识的热带植物(后来因小瞧这些密集的植物让我深陷困境);山丘的那边是岛的南岸,听说是礁石的海岸,游弋着石斑鱼的族群。
一直饮食不规律的我还没觉得,王瑶瑶跟女朋友在船上就开始喊饿了。于是把装备搬到准备露营的地方后就开始准备做饭。合力先把他们的帐篷扎起,之后把木炭引燃,先把昨天串好的牛羊肉串烤上,然后我开始准备炒菜煮饭。固体酒精块真是个好东西,效力持久,木炭也能轻易引燃,以后再去长线徒步一定要带几块,就不会有用炉头烘两个多小时才点起篝火的尴尬了。
这里吐槽一下杨一的准备工作,他带了8包大米用防水袋装着,说是每包都是他跟老婆一天的饭量。不知道他是怎么计量的,应该是他们一顿的饭量吧,煮好饭之后也就刚刚够我们四个人一半的饭量。还好我们其他东西带的多。
午饭随便炒了两个菜,腊肉炒白菜,番茄炒蛋。我的户外厨艺还是一直得到广大人民的认可的,不过我觉得除了杨一真不会炒菜,其他点赞的人可能都是懒,拍拍我马屁就可以不干活了哈哈。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人认可,我也是乐在其中。在吐槽下王瑶瑶跟他的女朋友口儿真重啊,烧烤撒了好多调料,有点齁,我烤牛肉一般连盐都不放的,喜欢烤牛肉的原香,羊肉才会放点佐料遮膻。
吃完饭整理一下,顺便把自己的帐篷也支起来。涂上防晒霜,为接下来的暴晒做准备,可不想像青海那次晒伤晒出水泡来。王瑶瑶的女朋友支使着杨瓜瓜帮她往腿上抹防晒霜,杨瓜瓜真是个小色胚,美女叫他瓜瓜的时候应答的痛快,我叫他瓜瓜的时候反嘴就骂我:“你才是瓜瓜!”看着杨瓜瓜给王瑶瑶的女朋友抹防晒霜,我心中又是波澜四起。行色当是少年好,摸腿要趁早,爱妞不怕小啊。
终于,终于,要下海了,要潜水了。
把杨一的充气船充满气,把王瑶瑶、王瑶瑶的女朋友、杨瓜瓜依次放到船里,慢慢推向深水。海南早春的日光已经足够火辣,海水却依旧冰凉,似乎提醒着回归线上也有春寒料峭。没有潜水服保暖,庆幸着冬天攒下的肥肉终于派上用场。
哆哆嗦嗦走到齐腰深的地方,猛往身上撩几把水,就一头埋进水里,这时离岸边也就五六米,已经有小鱼游动,带着近视泳镜在水下看的好清晰啊!
浮上水面,拉着船往深处走,偶尔埋头看一下水里,然后惊喜的对船上的人说自己看到彩色的热带鱼了,而这刚刚是开始。
差不多到了码头的南端,松开船让他们自己漂浮,踩了踩水换换气,猛地一蹬腿浮上水面半个身子,借着重力把头往下一扎,这一刻,欢愉差点哇出声来,笑出声来。
这时已经三到五米深,海水已经清澈到不能用清澈见底来形容了,海中高低起伏的礁石上林立着各式各样的珊瑚礁辉映着其他海洋动植物,珊瑚礁是海中的森林,有像树杈一样的白色的、棕红的、黄的。。。有像蘑菇一样平铺着的白色的、棕色的、灰色的。。。分族群结伴的各种热带鱼或穿梭,或随着浪涌摇摆,或躲在礁石后面又好奇露头警惕的观察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继续下潜,在这五彩的海下森林的沟壑中逡巡。这是我第一次在海底森林中潜水(应该算的上是自由潜了吧),却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好像这一刻已经经历过好多遍,真的有感同身受这种事情,原来每次看幸存者里潜水插鱼的镜头都幻想着自己是对方,好多次梦里梦到在珊瑚礁中畅游穿梭追逐,终于在这一刻跟现实重叠,曾经单纯脑电波的狂想曲终于收到来自五感的反馈,再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界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欢快的在呼吸、在笑、在叫,我甚至有一种想在这水下大口呼吸的畅快冲动。
“好漂亮啊,太美了!”我对傻蛋杨一、杨瓜瓜、王瑶瑶以及王瑶瑶的女朋友喊道。
面对大自然的绮丽,自诩文艺的我也变得语言匮乏,只能用这空洞的形容试图表达惊艳。我想王勃在作滕王阁序的时候,辞藻华丽,一骈到底,一定不是因为他文采好水平高,而是景色不够震撼。人籁终究不及天籁,真正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时,心脏挤向全身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或惊艳、或壮怀、或静谧等单纯而强烈的情绪,大脑也无法在进行复杂的行文,只剩带着单纯情感的“啊”“哇”“哈”,所有美好的描述只能来自于后来的回忆品味。情况有点像遇到中意的姑娘,写情诗,只能在心脏跳动趋于平静之后。
海中森林的富饶精彩超出我的预想,别说一个星期了,只要补寄充足,让我待上一个月也不会厌倦。
马上决定回营地拿鱼叉,推着船游回去的时候,看到海底的星星点点散落着海胆,这下至少可以吃到海胆蒸蛋了。海底比我目测的要深,潜第二次才贴到海底,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自然环境中的海胆,竟然有些炫然,细细的刺长的有30多厘米,海胆主体上均匀散开五条泛着蓝色荧光的纹路,正中间好像是他的独眼,像一顶小蘑菇又像一只小水母随着海底的微涌摇摆着。我想用手捞起一只,细刺一碰就断,于是我双手轻轻的捧向海胆的底部,刺短且粗壮的一面,尽力控制着上浮的速度,以免海胆刺的更深(不过还是刺入七八处,胀痛了一下午,跟水母蛰伤的刺痛各有千秋),浮到海面之后,放到王瑶瑶女朋友的草帽里带回海岸。
本来以为杨一水性很好的,结果这个傻蛋不会潜水哈哈,往下潜的时候手在水里胡乱扒差,脚直接在空气里乱蹬,场面十分壮观。傻蛋试图下潜的时候,他的劣质呼吸管没有咬紧,沉入水中,我浮在水层中间看着他努力的在天上乱蹬,差点在水里笑出来。
往回游的时候看到海底黑黑的一大条,激动的以为是海参,后来当地人告诉我们是海茄子,都没人吃,应该是最便宜的大茄参。摸上来的时候海茄子狂吐白丝,又黏又韧,缠的我手指都张不开。后来不论是生吃还是酱爆,都超级难吃,齁咸齁咸的。
戴上我的半指骑行手套,激动的抓挥舞着我的Hawaian sling,去插鱼啦!求Ozzy附体。
这次只有王瑶瑶的女朋友跟杨瓜瓜在船上,我,杨一还有王瑶瑶都下水了。王瑶瑶真是个笨样啊,不会游泳就算了,穿着救生衣居然还在原地打转动不了,来之前还跟我说他会蛙泳的,真是厚颜无耻。
拿着鱼叉就是一阵乱攮啊,可是一下午一条鱼都没怼着,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一定不是我的问题,survivor上可是连大妈们都能插到几条啊,这简直是士可杀不可辱啊。一定是这里的鱼有问题,居然不老老实实待着让我插,虽然我高大威猛,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海中潜游最多跟着鱼四五米就气不够用追不下去了,只能看着各种鱼华丽的转身,悻悻浮起换气。哦,有一种鱼倒是慢悠悠的,有毒不能吃的泡泡鱼,圆鼓鼓的,嘲讽似的在我面前慢慢飘过,堪比海中蜗牛,甚至都可以看到他眼珠转动给我翻白眼。
用鱼叉挑了几个海胆上来,聊胜于无吧。王瑶瑶抱怨着劣质泳镜起雾加上近视什么都看不到,他自己又游不动,无聊的跟船回去;杨一也露着上半身站在暗礁上冷的瑟瑟发抖,不穿潜水服在沁凉的海水里消耗还是很大的。这时我庆幸着自己冬天过了个真年,涨了20多斤膘虽然偷椰子不方便,至少在水里还能防寒保暖。
0战绩让我无颜面对自己,我可是骄傲的战斗民族啊,看着傻蛋杨一的船都想攮一下,都快海洋路怒症了,可是事已至此也不必难过,let’s just call it a day.
回到营地准备晚餐的时候更打击的事来了,同船来的几个哥们扛着鱼枪,拎着钢丝绳穿着两三条石斑鱼,每条半斤大小,还有一桶鲍鱼海螺。我只能自我安慰着是因为自己一百多的鱼叉干不过他们几千块的鱼枪。
随着太阳落下,天色很快就暗下来,越是靠近赤道的地方越没有什么余晖。
王瑶瑶点起木炭接着烤串,我准备着东西做茄子面,王瑶瑶跟王瑶瑶的女朋友中午吃完米饭就喊着晚上要吃面,原来天水人跟山西人差不多。吃面的时候王瑶瑶跟我要醋,我偏偏就没带醋,记得鳌太的时候王瑶瑶一次用了我半瓶醋,天水人真的跟山西人差不多。呼噜呼噜吃完面,去海边洗洗刷刷,细沙加海水洗锅真方便。往剩下的木炭里扔了两个我从山东带来的地瓜,把剩下串上的牛肉都撸下来,过了油,煸煸甜酱酱油,把锅放在木炭上慢慢煨着,留给明天回锅炖土豆吃。
月亮慢慢爬上来,像一个大探照灯一样明亮,这个岛上看时间不用手机,太阳跟月亮相接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表盘,抬头一看就能知道大概几点,误差不会超过一小时。远处的鱼排与更远处的岸边都亮起了灯火,人类的文明归于恍惚的霓虹,让人有种疏离的感觉。
王瑶瑶跟王瑶瑶的女朋友早早的钻进了帐篷,我跟傻蛋杨一还在沙滩上杵着,啃着烤地瓜,看杨瓜瓜跟新认识的女朋友玩沙子,杨瓜瓜是个傲娇的小孩,最喜欢的说的就是我要惩罚你,或者赌咒我在也不怎样怎样。杨一说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不了解杨瓜瓜,看来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带他去旅行这句话适用范围不止情侣。不过在我看来,杨瓜瓜在这一代小孩中还是算很好的了,除了长得丑点,不过这点不是他的错,怪杨一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向我移过来,手中阴影看起来像是独脚铜仁一类的笨重兵器。
“哥们,有烟吗,拿鲍鱼跟你换。”
当初法国人初到非洲看到当地人对钻石的满不在乎跟我现在应该是一个心情吧。
面对大半桶鲍鱼,it almost feels like too good to be true,马上叫醒王瑶瑶夫妇这两杆大烟枪,结果只用了半包烟就换到了足有四五斤的鲍鱼。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现鲍鱼都死了,没敢吃都倒了,而且当时以为自己也能下水摸到很多鲍鱼就没太在乎,现在回想起来,居然犯这种傻。哎呀,鲍鱼死了没多久,而且晚上温度并不高,还是很新鲜的,虽然小点,但直径也有四五厘米,而且还是野生的,就被我们这么倒掉了,就犯这种傻,现在脑海里全是大房门房门门主天塌地陷房得门小房子在骂我笨样的音容笑貌。
Well, the night is no longer young.为了明天的精彩,再不舍也要去睡觉了,跟杨一一起去井边用淡水洗了身子,就钻进帐篷啦,这时王瑶瑶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了。我因为怕热只搭了内账,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就像开着灯睡觉一样,后半夜还挺冷的,起来尿尿又被月光晃了眼,于是我决定多尿几次。
清早起来空气凉凉的,走在沙滩上也凉凉的,好像整个小岛都是凉凉的,暗想难道周传雄也在荒岛上露营过,寂寞沙洲冷形容的太贴切了。
双手抱着肩膀,心里也有些凉凉的,虽然沙滩上扎着一顶顶帐篷并不荒凉,但是心中却缠着驱散不去的涩意。左边的帐篷里是还在贪睡的王瑶瑶和王瑶瑶的漂亮女朋友,不知道王瑶瑶的手搭在哪里梦里也可偷欢;右边的帐篷里杨瓜瓜不到六点就醒了闹着杨一,虽然杨一总是抱怨着儿子缠他,不过心里应该很甜蜜吧;只有我的帐篷里空空无伴,不愿放弃一个人的自由,有时却又渴望有子同袍,像一只找不群族的独狼,奔跑着,却不知道奔跑的方向,本能的低嗅着,抬头才茫然发现不知道在嗅什么。
走到海边,海水一漾一漾的漫过脚背又退去,沁凉之意透过脚心顺着脊背激得耳根一痒,不禁浑身一个哆嗦,赶紧跑回营地找杨一讨麦片喝。跟我们同船来的十多人今天就要下岛了,他们又穿起专业的潜水装,提着大几千的高级鱼枪,划水绕向岛的西面,估计今天又会收获大大的,有些歆羡。
吃完饭绑好海竿丢给王瑶瑶玩。来之前去渔具店学了点连皮毛都算不上的路亚钓法,装备技术都不行,也就图个乐,重在掺和不是。没想到才甩了两次就勾住礁石了,于是我就穿戴整齐,拿着螺丝刀,让杨一带着船拿着鱼叉跟着,去潜水解钩,然后开始今天撬鲍鱼摸海螺的计划。
找了半天没找到鲍鱼,各种海螺倒是摸到几个,还有棕色带白点花纹的类似古代贝币的那种。杨一又遇到跟昨天相同的尴尬,拿着鱼叉却怎么都潜不下去。早上水里的热带鱼还没受到人类的打扰,一群群的逡巡在近岸礁石之间,随着浪涌嘬吸着冲起的的海藻。
我换过杨一的鱼叉准备试试运气,不停下潜观察着各种鱼类的活动,没成想,缘分到了。
有一种全身黑色的鱼,大都巴掌大小,宽宽扁扁的有点像鲂鱼的形状。其他鱼种不管大小,看到我都是一转身就跑,而我在水下最多追出去两三米,技术也不可能到瞄准移动目标的程度。而单单这种黑鱼,好奇心极重,看到我下潜不光不逃跑,反而转身跟我对视,就停在离我一米多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我。我瞄准半天,一松手,鱼叉弹出正中鱼身,一阵欢快的颤动从鱼叉杆上传来,跟钓鱼上钩瞬间鱼竿的颤动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就像打篮球,有时候投出球的瞬间好像手指就感觉到了进球时球网被涮动的爽利,原来这就是Hawaian sling 插鱼的快感。
将鱼叉举向天空,呼喊着杨一,又好像想向全世界炫耀的第一次收获,鱼在空中不停抖动,震动顺着鱼叉传到我的手心,顺着胳膊传到心脏。
初次成功的愉悦带来的是自信心的高度膨胀,而且我跟杨一两个人的同时膨胀。于是我俩做了一个弱智的决定,准备游到海岛的背面去搞几条石斑鱼。
贴着岸边的礁石往前游,水里的环境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水已经深的看不到底,珊瑚礁群变成渐渐光秃的整块礁石连接着山崖,浪打碎在礁石上变成白色的气泡充盈着海水表面一两米的深度。在水面上换气也要开始小心翼翼,海浪不再有节奏的拍打,而是急促混乱的翻涌。
再向前游,两块巨大礁石之间有条狭细的海沟。试图通过海沟中游过去,在靠近的时候浪已经大的让人难以把持,随着明浪暗涌起起伏伏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眼前一片白色的气泡在水中已经没有任何能见度了,要浮在水在踩水好久才能换口气,身体竖立着踩水头部却基本都在水下。心里回想着贝爷说的类似礁石海浪情况的处理细节,don’t go against it, this is a fight u can’twin, what u need is to play along, and keep your head straight, think beforeact.跟户外求生相关的时候是我用英语思考时唯一用British的时候,脑海中所有的口音都变成贝爷的了。贝爷的教导除了很多实用的技巧细节,还有很多是在战略方针的高度上进行思考,因为不管你准备的再充分,面对变幻莫测的大自然,永远都显得那么无力,所以最能依靠的永远是冷静理性的思考。
回头看杨一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我身后七八米的地方随着浪不由自主的浮动,他所处的地方浪涌还不是很凶猛,他却已经显得有些筋疲力尽。我游到这里也没有信心继续前行,考虑到杨一的情况,更是要马上返回,至少要回到平静的水域。在户外一定不能冒进,有时根本与勇气与毅力无关,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致命,比如在这片水域,只要不小心呛一小口水,马上就可能导致连环反应,一旦失去控制就可以出现各种各样的死法,可能会因换气的节奏被破坏而溺水,可以控制不好身体被海浪拍到礁石上。
回去的时候猛游几下迅速脱离这片危险的水域,这时就不能随着浪涌慢慢来了,而是需要强力冲刺。回到安全的水面,杨一筋疲力尽的半趴在船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体力透支加冰凉的海水等于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禁对杨一说了几声抱歉,是我自信太膨胀了,没想到之后会有更大的抱歉要对他讲,大到害怕会失去他这个好朋友,这里先卖个关子,还是先按时间轴的正方向讲述故事。
回到珊瑚礁区,杨一体力不支先回岸上休息,我接着在水中插鱼。估计也是刚刚体力消耗较大的缘故,这次每每潜入水下停留时间较短,而且心态有些急躁,不能用鱼叉静心瞄准,结果再无所获。在水里还没感觉到什么,只是有些口渴,上岸的时候才感觉到疲惫袭来,失去水的浮力感觉身体跟灌了铅一样,好像修仙小说中刚刚夺舍对身体控制失调一样。单单泡在冰凉的海水里抗衡低温就会消耗很多体力,更别说又是潜水追鱼又是在激浪中穿梭,以后还是要记得观测自己的体力情况,不能只是贪心留恋眼前的绚丽。所谓进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第一次觉得广告词也有深意。
中午王瑶瑶的女朋友煮了面给我们吃。吃完饭所有都躲在礁石的阴凉中休息,没休息多久我就又下水了,实在是留恋那片海。,我拿着鱼叉,把网拴在塌断的码头上的石柱上,慢慢滑到水里,这次针对那种黑色的傻鱼发起了冲锋。
这种鱼傻到有些萌,好奇的跟我对视着,鱼叉从身边打过甚至已经划伤了鱼身出现白纹,还是不跑,接着好奇的看我,直到我离的太近才转身游走,有时游不远又回头看我。在靠近岸边大块礁石的地方,水下的暗涌摇摆着身体做钟摆运动,于是我跟傻鱼保持中相对距离不变,大眼对小眼的一起同步摇摆,鱼叉在手中犹豫着瞄不准出不了手,经常跟傻鱼一直对视到我氧气耗光不得不上浮换气。有时候换口气再下潜发现他还在那里,于是我们继续一起摇摆,最后都有点觉得他太傻了,傻的不忍心插他。
每插到一只鱼就游回码头放进网里,期间还摸了两只半大的青蟹,几个漂亮的海螺。插中第六只鱼的时候,觉得差不多了,至少一人能分到一条烤着吃,也算是圆了心愿,而且鱼叉头也因多次怼到礁石上而损坏,五根叉头都打钝了,其中三只已经扭曲,基本报废不能用了,也就还能挑个海胆。
插着最后一只鱼游到岸上,把网提起来,结果!!!鱼都跑了!!,网没系好,有一半网口沉在水在,没想到受伤的鱼也全都跑了,没想到傻鱼并不是真傻呀。我是没力在下水追鱼了,鱼叉也不好用了,哎呀,只好对自己说一句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只有一条小鱼也没什么意义,从鱼叉上去下随手扔进海里。身体已经被插穿的傻鱼估计游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别的鱼口中的食物,还不如成为我们口中的食物,最起码死的痛快点,不过一个生命怎么死是他的权力,我当然也要表示尊重。
上岛已经两天还没有自己捕获什么海鲜吃,实在有些不甘心,准备挑几个海胆上来,于是回去拿防水袋。回到营地,同船而来的队伍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岛了,今天他们绕到岛屿西面的水域,又是收获不菲,钢丝线上串着五六条斤数沉的青衣,湛青色很是好看。杨一对其中一个少妇十分不舍,多亏了她女儿这两天陪着杨瓜瓜打情骂俏,杨一才能开心的玩耍,江湖不再见,萍水逢交之情而何通名姓,杨瓜瓜不舍小姑娘而杨一不舍大姑娘,曾经相伴,夫余一丝清甜寄之心,空空焉,盈盈矣。
日迁西,文红染。
此时此刻,何如梦中彼时彼刻。夕阳余照,整个海岛只剩下我们四人跟杨瓜瓜。平静之中,居然四个人同时欢呼起来,弄得杨瓜瓜都有些莫名。海风吹尽世俗喧哗,才露桃源初颜,渐去的天光似乎散发出神秘的闪着光的细细碎碎的光点,轻轻飘落在皮肤,然后无声息的渗入身体,滋润着让人血液流动的更加畅快。
我们沿着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回东,走在海浪碎尽的界线上,印着自己的脚印又被海浪几次拍打抹平,就简单重复着似乎毫无意义的举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
月华初上,却舍不得这静谧的我们的岛。点起炭火,丢进去两个地瓜,串上一条里脊肉慢慢的烤热,喝着奶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杨瓜瓜还未了解俗世的喧嚣,不能珍惜这份出尘意,早早的钻进帐篷睡觉。在我们畅聊的时候,又被杨瓜瓜的突然大哭一惊,继而大笑,原来是睡前杨一忘了拍蚊子,慷而慨之的把杨瓜瓜丢尽量了蚊子窝。
躺进帐篷,月光似乎也更加亲人,只是没多久就从旁边的帐篷传来了王瑶瑶的呼噜声,真想一泡尿把丫浇醒。
早上起来,哆哆嗦嗦的不愿动弹,昨天太贪恋那片海,结果很晒伤,全身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浑身疼,哪怕杨瓜瓜轻轻碰我一下都疼的我一搐搐,直吼着别摸我。王瑶瑶这个怂货专挑这个时候来惹我,冷不丁抽我一小鞭腿,what the F word! 我又不敢逼他太紧,真是八十岁老娘绷倒孩儿。更不能忍的是王瑶瑶跟王瑶瑶的女朋友开始大秀恩爱,迎着朝阳又背又抱又亲,还让我帮拍照,我忍着强烈冲动,没有把王瑶瑶踹进水里自己去抱王瑶瑶的女朋友,哎呀,就让我在屌丝的路上勇猛精进吧。
这两天我们几个都多少有些晒伤,今天准备修养一下不下水了。营地背后修有通往山丫的小径,于是准备登高看看小岛全貌。小径的前半段被坏人们埋了好多地雷,下脚要小心翼翼的,热带的不知名茅草也格外扎人。走上最后一小段从垭口通往灯塔的路,王瑶瑶的女朋友撒娇说累让王瑶瑶背着,哎,我也想背姑娘呀,以后再也不跟王瑶瑶夫妇出来玩了,眼不见心不馋。
高处的景色多为壮怀,从山顶上看到了从未去过的小岛南端,完全是不一样的地貌,陡峭的岩崖,大块的礁石,深蓝色的海水化作澎湃的浪花冲击着巨岩间的海沟,不禁一声清啸以抒怀之。此情此景,只有对海迎风怒尿之才能慰怀。
山顶没有高大植被遮阴,一行人耐不住渐渐中移的日头,笑闹着下山回到营地。不成想,这时营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五六个身穿黑色保安服的人,老远就冲我们咋咋呼呼的,离近了才听清楚是让我们马上离岛,给我们一小时之内收拾东西,态度十分强硬,还有一个人拿着录像机在做类似执法记录的事情。
昨天听岛上其他露营的人说以后洲仔岛也不能上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又不能叫一声来得好,然后举着鱼叉亮个相,“呔!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又或是“条子扫,片子咬,趁着天黑趟湾湾呀”。
情况未明,先去探探路子再作计较。几个保安也没表明身份,只是面目狰狞的说我们是非法登岛,让我们马上离岛,否则就报警拘留我们,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东御道的看门狗。
给万宁的朋友打个电话询问情况,说是当地的混混,不用理,最差的情况就是报警被带走,但是不会有任何处罚。如果他们过分相逼,我们也可以主动报警。
这样的话,心里就有底了,于是跟那几个保安说随便他们报警吧,我们不走了。于是对方又说了些恐吓的话,我跟他们要文件,怎么也要有个东西让我们看看,证明他们有管理权吧。结果他们又说出可笑的话,说是那种文件特别高级连他们也没见过,怎么可能给我们看。现在警察执法都要出示证件,几个穿保安服的居然敢这么横,各种刁难,咋咋呼呼的还把杨瓜瓜吓哭两次。我当然也不能示弱,吼了他们两句,说再敢把小孩弄哭第三次,我保证把你们弄哭。
双方就这么干耗着,皮肤晒伤又不敢再下水,本以为后面几天都会清净的当岛主自在,谁知遇上这么一群混账东西。王瑶瑶跟王瑶瑶的女朋友本来就决定今天离岛,于是收拾装备搭船回去万宁,岛上就剩下我跟杨一还有杨瓜瓜还有这群苍蝇。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草草吃完午饭后,我收拾鱼竿渔网准备翻山去岛另一边的礁石海沟试试运气。
沿着小径走到垭口,有一条山水沟沙土路隐约通向礁石海沟,穿着单薄的溯溪潜水沙滩鞋,有些滑,要走的小心翼翼。下降一段之后不再是裸露的沙土岩,开始有高大的灌木,路的痕迹也几近消失,需要经常推测方向,岩石的落差也开始加大,需要攀爬的地方很多,有几处需要先把渔具包扔下去,然后用爬烟囱的技巧下降(像爬烟囱一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通过前后双脚登在垂直墙壁上的反作用力提供压力从而产生摩擦力,进而支撑身体,也是看荒野求生跟贝爷学的),如果走回头路往上爬肯定更费力。在岩石与藤蔓之间费力的爬来钻去,主要晒伤的皮肤外面只有单薄的尼泊尔服,已经尽力小心,但还是刮刮碰碰间火辣辣的疼。
其实也没用多久,就下到礁石海沟,看着深蓝色的海水汹涌着澎湃着,跟岛另一面白沙清潭的静谧欢愉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礁石上的青蟹被我惊扰四处飞速的爬着,这是这边的螃蟹不是直接爬进海里,而是钻入礁石缝隙的水洼里,于是给了我可乘之机。
一个个或只没过脚面或齐膝深深水洼或沟缝,都被我挨个光临,螃蟹的自我保护措施就是钻入所在水域的最深缝隙,哪怕水刚刚没过它的蟹壳。而且这种青蟹细弱的双钳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不用戴手套就可以随便抓,不像赤甲红即使再小的个头也能把手夹破。不一会就摸到七八只半大的蟹子,想着这下就算钓不到鱼回去也可以向杨一炫耀一番。
爬到最中意的一块礁面上,拿出海竿,挂上假饵,开始路亚,所谓一竿在手,天下我有,用尽全力甩向大海,晃得手腕都有点痛。只是结果不尽人意,甩了十多次都没有任何咬钩的迹象。就在这时,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已经开始扑到我的脚上小腿上,不知不觉已经涨潮一米多了,抬头看看太阳,应该大约4点的样子。
刚刚从海沟爬到钓鱼的大礁面时,发现这边的礁石很漂亮,可爬性很强,有点徒手攀岩的感觉,就做了一个决定,试试从裸露的山崖爬上岛西边最高的小山头,然后沿着山脊下撤到灯塔,之后经垭口回到营地。当时想着整个岛也就方圆一公里,这几百米的距离一点点挪也挪回去了,实在不行原路返回也成。这个决定之后让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次考验。
因为对路况一无所知,所以准备早点回去,4点钟开始走,6点怎么也该能够到达营地了。把鱼竿收进渔具包里,爬到较高处的岩架放好,准备明天再战,就不用提着包攀爬了,只拿着一网螃蟹回去炫耀下。
刚开始的礁石岩面很好走,虽然有的地方坡度略陡,但是都有不错的手点可以借力。只是没走几步就画风突变,温和的大石头如斧劈刀削般变得狰狞凶险,有些地方完全是竖直架空的,手点也不清晰,巨大的落差下面是激泳的白水撞击着错乱尖锐的礁石,手指勾在浅浅的岩缝中稍不吃劲就会摔碎在水石之间,轮回在虾蟹腹中。
这种危险的场面让人心颤胆寒的同时又带来凶险的壮怀,莫名的想打出一拳碎山,江河让路。两种对立极端的情绪冲撞激荡着心血,水火相济激的皮肤仿佛一阵冷流刮过,寒毛根根立起。
稍一犹豫,就放弃了原路返回的坦途,骨子里与懦弱共生的冒险精神在这一刻得到激发,而且对自己的攀爬能力一直很有信心,那就上吧。
活动一下手腕脚腕,手指脚趾,把渔网叼在嘴里,胸腔急阔,再吐出一口浊气,从此纵梯云。
这里断崖的攀爬难度跟泰山东马峰各有千秋,而这里常年受海风侵蚀的岩壁很粗糙,从而可以产生很好的摩擦力,一个浅浅的手点扣紧了就可以把全身的重量挂上去。只是有些拐角,还有上方凸起的略微负角度的地方,即使后仰着也看不到下一步的路径,只能尽量伸手摸索下一个手点;还有些明显的手点,只是距离有些远,需要略微蹬跳才能用手勾到,遇到这种情况就很难原路返回了。当时的情况只敢吹一句自己艺高人胆大,眼睛耳朵被身下的乱石浪涌刺激着,调整着节奏与呼吸,时不时的甩甩手促进一下胳膊与手指的血液循环,在可以稍稍驻足的地方修整一下,调整一下嘴里咬着的鱼篓,把鸭舌帽向后扣紧,然后继续攀爬。
这种难有回头路的走法让我开始暗暗担心,万一遇到爬不过去的地方困在悬崖峭壁上,就要上新闻了。在内心阴影慢慢叠加的时候,路况又发生了变化。转过岩壁上一个凸起的拐角后,向上还有两三米的岩壁,之后就全是绿色的植被,再难见裸露的岩石。
之前我的预测是岩壁一直会通到山顶或者接近山顶,因为这个岛上曾经养过蛇放过羊,所以应该有踩出的小道。面对毫无缝隙的密林,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植被茂密,不再有滑坠丧命的危险;忧的是所谓逢林莫入,这种藤蔓密布的丛林无疑会加快体力的消耗,在其中穿过速度会大大减慢,而且不见天日的情况下东拐西拐的很容易迷失方向,加上这个岛上曾经养过眼镜蛇、矛头蝮,虽然早已难见踪迹,但在密林深处万一遇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防备,甚至连逃跑也来不及。所以总体来说,忧远远大于喜。
只是有些路可以走一遍不能走第二遍,熟悉的细节反而会让人失去勇气,而且内心对未知的前方还留有一些闯劲。
一头钻进林子,空气马上变得闷热起来,细密的植被牢牢屏蔽了身后几米远的清爽海风。有些过于低估密林的纠缠了,简直是寸步难行,各种带刺的枝叶之间还编织着粗粗细细的藤蔓,感觉自己像一头撞入渔网的鱼,挣扎着窒息着。而且藤蔓很韧,不像北方可以硬闯之间弄断,这里的藤蔓哪怕给把开山刀也不好对付,像贝爷在片子里那样用细细的藤蔓做绳子速降,完全是可行的。在林间钻型的感觉有点像偷天陷阱中女主躲避红外线监控一样,对我的柔韧性也提出了考验。
每前进两三米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抬头不见天日,低头难寻落脚处。要命的是,嘴里慢慢由火辣辣的感觉替代普通的口渴,贝爷的伦敦腔又开始在脑海中响起:“When dehydration takes over…”
从中午吃完饭两点来钟开始就没再喝过水,来岛的这边钓鱼也失策的没有带水杯。当人感觉到口渴的时候就已经处于脱水状态了,假如进入严重脱水,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了。小时候曾经连续高烧进入过虚脱的状态,出现幻觉的感受依然记得很清晰,地变得不平,躺在床上感觉地上高低不平的,而且床体开始倾斜,碰触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打了麻药一样。现在身处野外,不能调配补液,如果进入虚脱状态。。。
这时已经在密林中走了一段时间,但去没有cover太多的距离,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离山顶还有多远。这时候不能冒进,要好好控制自己的体力,调整呼吸的节奏,让身体的水分不至于流失太快,而且要考虑天黑前走不出去的可能了,爬山的途中开始留意能露营过夜的地方。
放缓了节奏,注意保持用鼻子呼吸,甚至清空大脑尽量不胡思乱想,从而降低耗能,继续艰难而枯燥的前进。又过了近半小时,其中路过了两块稍稍裸露的岩石,但是站上去并不能看到什么路径或者地势,只是能看看蓝天跟太阳,即使这样,也可以略微提高士气,舒缓一下心情。
在这么慢慢的钻了十多二十分钟,虽然已经在调整节奏,但是呼吸之间从鼻腔到胸腔都又热又干,每一秒都是煎熬,心中对脱水的担心也越来越重,这时不得不考虑补充水分的手段了。
深吸一口气,意守丹田,走一个小周天,以内视之法探查,括约肌微紧,发现尚有余水。吐出一口浊气,眉头又紧,well, this is line than I can’t come backonce across. So, may I embrace it, and mark this moment. 脱下裤子,跟二兄弟对视一眼,心说今天成不成就看你表现了。双手捧成一个小碗,跟二兄弟说声叨扰,接满一捧,张嘴便饮,哇!!!并没有什么难喝的感觉,热辣辣的,稍微有些酸涩,一小口下去马上缓解了口渴的要死的感觉,如饮琼浆。一口喝过马上接上下一口,控制着流量,一滴也不想浪费。一口接一口,直到喝尽最后一滴还意犹未尽。严重怀疑贝爷在片子里喝尿的表情是假的,那么痛苦的样子,肯定是演出来的。真正缺水口渴的时候,完全觉不出难喝,反而会觉得很好喝,解渴的快感压过一切味觉的不适。喝完之后吧唧吧唧嘴,虽然还有干渴的感觉,但已经没有之前灼烧的感觉了,只是嘴里酸咸酸咸的多少有点不舒服。掰了根螃蟹腿,用牙齿把肉勒出来,细细的嚼碎,用生螃蟹肉微甜的感觉调和一下嘴里的不适,士气大大提高之后继续前进。
这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山丘的哪个位置了,so, the only way down is up. 只有先爬上山顶才能计划如何下山回到营地。透过茂密枝叶射下的光斑已经没有刚刚入林时那么强烈,太阳应该已经偏西,不知道在光线充足的时候能不能爬到山顶,不过今晚肯定要在这林子里杵一夜了。
逢大事有静气,应该算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厚着脸皮往自己身上安一下。受困以来有过担心害怕,但并没有什么慌张,一直能够理性的思考,抑制着自己的某些可能让自己走向毁灭的求生直觉。不过就像曾经有时冷静的让自己害怕,只是树无常青,人无长宁,平静之下情绪后知后觉的积攒,不知道是会被慢慢消化还是终将爆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综合体,情深不寿,会有对这个世间美好事物的强烈情感,又一直游走在主流之外,对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意有疏离;慧极必伤,一眼可以看透太多人、事、局,从而产生厌世的情绪,又有时自毁的犯傻,或者被荷尔蒙控制,做出阮籍癫狂之举。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编排着自我安慰的逻辑,试图将自己从这密林中无助的包裹里剥离。
一路留心着露营地,有几个稍平的林间缝隙应该都能躺得下,做好了万一天黑前爬不到山顶或者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就退回来过夜的打算。
走到一片藤蔓处,主干十分粗壮,周围也没有其他高大的树木遮掩,略显空旷。观察着这里的环境我暗暗欣喜,觉得可能已经接近山顶或者山脊了,只是之前的各种判断失误又让我不敢确定。爬上藤蔓的主干,不禁开心的大吼起来,原来终于到了山顶,视野开阔可以看到两个灯塔以及垭口,只要有人上山来找我就一定能够求救。撮手吹一声哨,居然撞到对面的山头还略有回音,大声呼喊着杨一的名字,心里也希望他久等不见之下会去灯塔找我。口哨吹得都耳鸣了也不见回音,于是不再无谓的呼喊,要考虑保存体力。
爬下主藤,准备收拾藤下的一小块空地用来晚上睡觉。钻到藤间的小空地的时候,发现前面两三米有块岩石,看着可见的部分觉得会很大的样子,于是继续钻过去探探。
没想到就隔着四五米的地方就别有洞天。刚刚站在藤蔓上没有发现这个地势稍低的重要地方,这里有四五块巨大的岩石独立在茂密的丛林中,其中一块还很平坦。这里的视野更加开阔,可以看清大体的地势走向,灯塔在山脊的南侧(即靠刚刚钓鱼的海沟那边)。我在几块大石上绕来绕去,试图找到走到灯塔或者垭口的最佳路线。基本有两个选择,一是走直线,直接切向灯塔的方向,距离会更短;二是走山脊绕向灯塔,或者直接走到垭口,这样即使在密林中根据高低的感觉也不容易迷失。不管选择哪条路线,都是没机会走回头路的,好在目测距离并不太远,而且我现在所在的裸露岩石也是等待救援的有利位置,易于发出求救信号也易于救援,甚至可以进行直升机救援。
不舍的在岩石上走来走去探寻可能的脱困路线,也期盼着会有人到灯塔上寻找我,直到天光渐渐暗去,不得不下撤回到刚刚的粗藤下面的空隙,准备露营。
钻回到空隙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把渔网放在一边,开始收集周围的枯叶。把周围的大量枯叶尽量用手聚拢过来铺在一会睡觉背部的位置。贝爷说过野外露营保暖的原则是上面一层,下面三层,在不能把身体抬离地面的时候,铺在身下的保温层比盖在身上的要重要的多,热量更多的是从身体与地面的接触流失的。在running wild with B中,正好有一集是利用落叶露营的,只不过他们身处高大的落叶林中,落叶有厚厚一层,集中起来可以把整个人都埋进去睡觉,而且树叶的表面有光滑的一层,还可以起到防水的作用。洲仔岛的丛林里没有这么奢华的资源,只能勉强覆盖半米见方的区域,我又随便抓了几把藤蔓的上的叶子聊以自慰。
打开一个青蟹,发现黑乎乎的都是泥沙,吃了万一腹泻就更走不动路了,而且会加大脱水的风险,于是把蟹腿都掰下来,把蟹身丢的远远的,省的招来蚊虫。这时已经累得眼皮打架了,就闭着眼睛靠着粗藤慢慢嚼蟹腿肉,少量的蛋白质摄入除了能补充必要的能量,甜甜的蟹肉吃起来口感也不错,还可以舒缓心情提高一下士气。吃完手里的蟹腿,又隔着网随便掰了几根继续吃,这时累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是机械的咀嚼,直到吃的口齿生津,才满足的叹口气,睁眼呆呆的看着周围黯淡的林木。其实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只想着四五千米的雪山都翻过好多了,要是来海南玩水把自己交代在着小山头上,是不是有点丢人。
藤下的平整空间并不大,蜷缩着或侧或躺的变换着姿势,虽然很累,但也基本睡不着,不过即使睡不着眯着眼躺躺也能恢复很多体力。脑子里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着,担心着杨一对我的担心,也会想起郭姑娘曾经的一颦一笑让心里一暖又一酸,想着前一段时间总是梦到妈妈的记不清的梦,想到了不知道是否已经老的走不动的卡卡,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送走之后再也没去探望过的主人,想着今年曾经爱慕多年的姑娘就要嫁人了,想着大马桥知道我喝尿之后可能会瞪着的惊恐大眼,想着街口的肉夹馍还有把子肉。。。听着耳边的螃蟹吐着泡泡,担心着夜晚可能出来觅食的毒蛇,不知不觉的就迷糊着了。
“周雨晨,听到请回声音!”
搜救人员来了!
我一个猛子坐起来,下意识的就是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啸送出去,然后才试图判断搜救喊话的方向。把面巾从脸上扯下来,迅速摸索着爬上身后的主藤,踩稳之后就是流氓哨吹起,却不想嘴唇太干吹的透风撒气。用舌头费力的润润双唇,又用力揉揉了嘴,再次调整手指吹起了口哨。尖锐的口哨穿破风浪,却传不到搜救人员的耳朵里(后来才知道边防警察搜救的时候并没有把快艇的发动机关闭,我所有的长啸与口哨都没法突破马达轰鸣声的避障)。
这种海上开船围着岛转两圈呼喊的搜救方式,以为是晚间并不适合救援,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告诉被困者有人正在搜救,要坚持下去,但是喊话内容不应该这么简单,于是就有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就是救援经验不足,选择的救援时间与方案都比较差,脱困后了解到的确是后者。
不停的吹着口哨,海上慢慢靠近又离去的搜救喊话却没有变过内容。肯定是没有听到我的口哨回应,稍微失望了一下,即使今晚不能实施救援,但也是彼此通气才好,如果对方能知道我还活在并且能了解我的大体方位,对实施救援的态度以及方案都有帮助。为了节省体力,不在做无谓的呼喊,再次摸索着爬下藤蔓,钻回我的小窝。
闭上眼睛试图再休息一下,救援的喊话渐渐远去,耳边又只剩下螃蟹吐泡泡的声音。眼虽闭,难屏心意,这次眼睛闭的更加用力,心中却更加无法平静,没有想什么具体的东西,只是难以心安。过了一会,搜救的呼喊又转了回来,应该是开始第二圈绕岛,之后又离去,没有数具体多少次,不过后来边防说转了好几圈。
搜救的声音不再回来,不知道他们对我的处境是怎么判断的,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营救方案是什么,只是担心杨一担心我,也担心会通知我的家人,心想着这下可能要上报纸了,口诛笔伐啊。
丛林中每有风吹草动,我就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戴上眼镜,慢慢坐起来,睁大眼睛试图看到些什么,担心着毒蛇找上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搏之力。就这样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直到冻醒。虽然靠近北回归线,但是3月的海岛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我在没有任何露营装备,又是穿着单衣的情况下,抵不住晚上越来越凉的地面与空气。
坐起身来,紧抱着双膝聚集着不多的热量。这时月已高悬,很是明亮,而且瞳孔也长时间放大,开始适应夜视,莫名的想起汤姆克鲁斯演的侠探杰克中的老狙击手晚上开车时总是闭着主视眼的镜头,阿汤哥问他whats about the one eye thing? 老头回答to save my night vision.
继续睡下去明显不是个好的选择,跟寒冷对抗也会很消耗体力。吃过东西休息之后体力明显恢复,头脑也清醒很多,这时候是制定下一步计划的好时段。
现在可行的方案有三个,各有利弊:
第一个方案,原路返回,路况已知,只要下到钓鱼的海沟,就可以轻易的沿土路翻过垭口回到营地,只是风险有二,一是迷路的可能太大了,这种不见天日的密林想保持大方向都难,之前上到山顶的经历就是证明,路线大大偏离了我的预想,更别说想原路退回了,第二个风险就是即使原路退出丛林,从礁石上下撤也很危险,这种攀岩路线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下降的危险与难度比爬升高出太多,一旦失守,就没有缓冲的余地,连摔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是摔碎喂鱼;
第二个方案,原地等待救援,优势是身处有利位置,适合救援,而且可以避免继续钻丛林而带来的风险,特别是脱水的危险。但是脑海中回想一下贝爷片子中采访的野外获救实例,在国外救援力量那么强大,救援态度那么积极的情况下,基本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并不是因为救援方案的有效实施,而是因为运气好碰到了。而中国警察的救援能力,哎,实在不是我反政府或者愤青或者崇洋媚外啊,实在是不敢恭维啊,就看晚上他们坐船来搜救的手段,就知道基本指望不上了。而且还有一个因素,可以实施救援的时间窗口其实很小,就在早上6点天亮之后到8点之前,因为8点之后日头升高,气温也急剧上升,即使我原地等待保存体力,脱水的危险还是很大,我身体里的水分在白天坚持不了多久,更不要说救援失利想法自救了;
于是,最可行的就是第三个方案了,自救。
虽然前路布满荆棘,路况未知,but it’s all about timing。天时,眼睛已经适应了夜色,而且这几天的月光像大探照灯一样笼罩着整个海岛,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气温清凉,大大降低了穿越中脱水的风险。地利,我现在身处山丘的最高点,沿着山脊走不存在迷路的风险,而且山脊上的植被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茂密,如果运气好,还可能会遇到曾经养蛇人放羊官们留下的小路,毕竟山脊这种地势位置基本是所有人类探索荒野都用的上的。人和,经过半夜的修养,体力大大回复,头脑也更加清晰,要知道户外最重要的准则其实是要依靠你的头脑而不是发达的四肢。体力恢复之后,剩下的到垭口的距离也显得不那么长了,抬头看看月亮,大约凌晨1点到2点的位置,最后这点距离,就是慢慢挪,三四个小时也足够了。
心意已定,就不必在踟蹰不前。伴随着身体的苏醒是尿意上涌,暗道一声来的好,二兄弟真是体己人。就着手痛饮几口,心头有几分喝断头酒的壮怀悲烈之感,而舌头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已经尝出这泡在我身体里多循环了一次的生命之水比上一泡又多了些酸涩。进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不敢贪心的一次把尿喝完,膀胱的压力减轻到不影响行进之后就不在继续喝下去,憋着半泡尿为后半程留作补寄。
喝饱之后,精神又更好了些,拿起渔网,扣紧鸭舌帽,几步爬岛山旁边的大石上面,just sit down and take a moment, 抱着膝盖贪恋的看看月亮,又掰下一根螃蟹腿去去嘴里的骚味,心想着回到营地以后把这些陪了我一夜的螃蟹都放生了,感谢他们在孤单的夜里为我吐泡泡以聊解寂寞。
调整好身体与心情,就开始了最后的跋涉。从大岩石更靠近山脊的一侧慢慢溜下去,一头又钻进丛林里。植被稍稍稀疏就让穿越的难度大大下降,还是有各种密密的刺人灌木,只是少了穿插其间的恼人藤蔓,导致体力消耗大大下降,行进速度却提高了不少。头顶也不再密的不见天日,哦,日倒是见不到,不过月华普照,经常能抬头看到她静谧的脸,或是低头走路的时候看到自己清晰的影子。
正是老阴生少阳,老阳转少阴,就在我因走的轻松,信心越来越高涨的时候,遇到了隐在枯叶下的小断崖,一脚踏空摔进了前面的树丛。这是一种叶子长得有些像芦荟的高大灌木,也像芦荟一样叶子的两侧是锋利的锯齿。跌进去之后根本不敢乱动,真疼啊,我被烈日灼伤的皮肤经过半夜的修复根本没有提高多少抵抗力。小心翼翼的撑起身体,刚想骂一句,却发现眼前的锯齿叶在月光下很是晶莹,一闪一闪的泛着光,露水!原来是露水!洋鬼子把淡水叫成sweet water还是有道理的,舔上去真的是甜的。我贪婪的吮吸着每一片叶子上的露水,不如当初小五断水时吮吸松针上的露水来的过瘾,但是在此情此境中更加提高士气。基本把每一片露水都舔个干干净净,因为我多次的经历让我知道遇到类似的资源就要珍惜,因为可能之后再也遇不到了,就像生命中那些让人心动的姑娘,错过就是错。果然,之后的路途虽然还有很多这种植物,以及其他大叶小叶的植被,却再也没见到一滴露珠。
说是比昨天下午上山的路好走很多也只是相对而言,山脊的植被相对稀疏,但是露出地面的岩石也不少,形成一个个湿滑的断崖。没有穿高帮的登山鞋,很担心在这种地形会不小心伤到脚腕,要命的都是这些小细节。脚不由己的滑落,踏空,还好运气不错,没有崴伤。期间又遇到几棵大叶子的棕榈树,咬开茎秆之后并没有惊喜,不像香蕉树或者竹子那样会在树干中储水。
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经意间,居然真的拐上了一条明显的小路,半米宽的距离只有稀疏的小草棵,两边都是高高的树木,明显是前人曾经修整过的山路。道路平坦的几乎可以小跑起来。走到这里,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彻底被驱散,既然有路,哪怕是夜间不好辨认,大不了等到天亮也肯定可以轻松走出去了。有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能活着还是快乐的,确定小命不会交待在这里的时候差点快活的笑出声来,只是想想一个人在林子里大笑好像有些尴尬,想到这里就真的笑出声来了。我的笑声没有给这片丛林太多惊扰,你笑或者哭,与我何干,正是你强由你强,清风拂山岗。
沿着小路轻松的前进,有两三次偏离了小路又走到密林里,不过心情也没有变糟,就是稍微犹豫要不要回头从再找找小路的分叉点,没有患得患失太久就又继续前进,看着头顶的月亮判断着前进的大方向,不多久又从林子中切回到小道上。
终于终于终于,钻出了密林,面前是一片厚厚的茅草,不远处就是灯塔跟垭口,已经能隐约看到垭口通往灯塔的水泥小径。得救了,我不管不顾的跳着扑向厚厚的针叶茅草,趴在尖刺的草叶上,真的是痛并快乐着,满心的欢愉。我大步从茅草上跑向小径,从小径上跑向垭口,从垭口上蹦蹦跳跳的跑下山,踢着腿撒着欢跑向沙滩营地,看着不远处的帐篷,大声呼喊着杨一的名字。
杨一跟杨瓜瓜已经跟着警察撤离了,还好给我留下了很多装备。我举起纯净水的大桶就喝,然后命运又调戏了我一把,不知道为什么连着两个桶都是海水,终于第三桶喝到了淡水,大口大口的喝着,让水肆无忌惮的涌出,流过脖子,浇湿身体。然后脱掉鞋,踩着沙子跑向大海,让冰凉的海水没过我的小腿,浸湿裤脚,欢快的唱着:“想要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
撒欢撒够了,才开始检查装备,结果到处都找不到我的手机,后来才知道是警察叔叔没找到我的身份证把我的手机收走了。在顶包里找到一管能量胶,吃了之后又喝了些水,抬头看看月亮,也就凌晨3点到过的位置,也就是说我从昨晚露营的山顶走回营地用了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跟刚刚到山顶时判断的还要走三四个小时出入太大,当时真是累的连基础的判断力都丧失了,从而也证明了清醒冷静的思考多么重要。
大体收拾了一下装备就钻到杨一的大帐篷里睡觉了,不过心情难以平复,而且被明亮的月光照耀着,也没怎么睡着,半睡半醒的辗转到天明。还为自己会在清晨被搜救船只的马达声惊醒,虽然已经平安到达营地并且本来就没对搜救力量抱期望,但是在最佳救援时段没有看到来人还是有点失落。
从帐篷里钻出来之后没有急着做什么,也没有开火做饭的欲望,沿着沙滩与海水的界限走了个来回,走走停停,再最后欣赏一下这个美丽的地方,把握此刻享受我一个人的海岛,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打扰,而且估计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手机,还是没有找到,离岛不远处的鱼排成了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把钱包证件,还有贴身穿的保暖衣装进防水袋里,换好泳裤眼镜溯溪鞋,连喝了四盒牛奶补充能量,然后慢慢走进冰凉的海水里,轻松的游向鱼排。如果把这个画面拍下来的话,感觉应该就像贝爷每次穿越成功之后通过某种方式回归人类文明的镜头吧。
游了四五分钟就到了鱼排,在水中一沉一起用力把自己撑上去。鱼排上的一家渔民看到我并没有太大反应,我走到他们的小屋门口,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情况,然后借手机跟外界联系。他们笑笑说原来就是你啊,昨天的救援动静很大,来了好多人,你安全出来就好。先给爸爸打了电话报平安,怕他从别的渠道听到不实消息。然后微信qq跟在线的朋友联系,要到了杨一的电话。
接通电话的那刻跟那边说我是老周,杨一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说老周,我还以为你都死了。失去杨一这个朋友是我被困的时候的最大担心之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眶也是一湿,只是从来不善于表达这类的情感。他说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打我两拳出气,我说随便打随便打,然后又问了下杨瓜瓜有没有受惊,之后赶紧跟他说了我喝了两泡尿的事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
杨一给警察打电话汇报情况,一面那边再出警,结果从接线员得到的消息是领导还没来,今天的方案还没有下达。而这时候已经8点多了,已经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时机,所以,如果我把希望放在等待救援上,那我八成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在此也再次提醒大家,被困的时候制定脱困方案一定要考虑救援能力,把生命交个救援能力不足的对象是个致命的错误。
正好这户渔民要回大陆补寄鱼食,于是搭他们的船回到了港口,他们坚决不收一分钱,我硬塞给他们的100块也在我回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又被他们塞回给了杨一。下船的时候杨一跟警察都在等着我,跟杨一紧紧的拥抱之后被他打了两拳,还好没守着这么多人掉马尿。把装备都拿给杨一之后跟警察回去做笔录,他们对我自己的求生经历并不感兴趣,我本来还想着把这些东西说给他们听可能对以后的救援有所帮助,也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们反复追问的主要是送我们上岛的船老大到底是谁。这种背弃信义的事我当然不能做,本来自己租船上岛就是自己负责,怎么能出了事把别人卖了,于是我就说是我自己在码头遇到的,不认识也没留联系方式用现金交易的渔船。对面问着我,我也回敬着试探,了解些想知道的内容。包括洲仔岛的管辖权问题,原来现在某公司只对其有管辖权,没有使用权,不过使用权也快批下来了,以后再上岛被报警就可以直接拘留了。
录口供的小警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后来所长看了口供觉得不对,觉得我肯定有所隐瞒,就再次施加压力,隐隐暗示找不到责任人的话这个锅就是我来背了,我还是一问三不知,心里已经做好了进去几天吃吃公家饭的准备。后来估计是所长看我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像我这种自己安全归来的事件对他们也是好事,肯定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平息。
跟他们去食堂吃了午饭,伙食到真是不错。最后他们带着我去港口又转了一圈,指认渔船渔民,也就是走个过场,就像昨晚的救援。
走回客栈先抱拳跟客栈老板员工们作了个罗圈揖,道歉给他们舔麻烦了。后来了解到昨天客栈来了好多各种警察,一层层上报,可能惊动了海南的最高层。之后来了三个部门,主要工作就是两个,一是互相推诿都不想牵头,最后还是推给了地方的边防派出所,真出事也是下面的小兵当炮灰;二十逼问杨一跟客栈工作人员,就是想知道船老大是谁,给这件事找个背锅的,船是我联系的杨一并不知道什么具体信息,而能开客栈的哪个不是人精,警察们自然撞上了软墙。
再再次说明一下,如果被困野外,要适度求救,类似的情况找当地客栈联系民办救援队也比报警有效,而报警有时候还会阻碍救援。火警的朋友曾经透露过,当他们接到报警的时候,如果火场有人,有时候宁愿人死光了再去,也不愿尽快赶到在救援的过程中死人,因为这样就要担责任了,哪怕有可能多救出几条性命。虽说善不从警,但是这个社会需要警察的保护,而且我相信警察大多不是坏人,只是中国的制度比较操蛋。
故事到这里就是尾声了,在客栈修养了一天之后就离开海南回到内陆。3月上旬发生的故事终于在5月末记录了下来,如果不是马上就要进天山,又要失联大半个月,估计还是会抵不过深度拖延症的拉扯。祝自己端午狼塔顺利,
最后的最后感慨一下,经过这次的荒岛求生,我的户外之路没有停止,不会自信爆棚,也不会畏葸不前,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只是心境修为又上了一层。其实我一直想经历一次类似的考验,每次看贝爷的片子都会有很强的代入感。只是考验总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到来,平时各种俱乐部跟个人进行的荒野求生训练或者活动其实都是随便玩玩,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哪怕只是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主动深入险地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求生,最多算是探险。自己经历了考验,并交上了自己满意的答卷,杨一吐槽我这次的经历可以吹上几年牛逼了哈哈,好吧,我的确也挺爱炫耀的,只是这次的经历对大家应该也会有所帮助,我在受困时所作的每一件事基本都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很多细节在求生之路上会有很大的帮助,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