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年年底,户外的朋友年终聚会时开始商量今年走一个稍微虐一些的路线,最后决定去年七月五日走太白,上西安,攀华山,打那时起我就一直期待,按照工作安排单位更换大型设备工作四日进行,我正好五日下午走,工作休闲两不误,可是工作临时延期到九日,给了我措手不及。只好厚着脸皮跟领导说明原因,还好领导知情,准了我假,我一颗心放在肚子里,把背包整理好,第二天一早和大部队会合然后兴致冲冲地爬上火车,向自己梦寐的太白山去了。
列车咣铛铛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们一行人疯着笑着,车厢里充满了对野性自然向往的气氛。车窗外,天逐渐黑了,夜来了
大家都有些累各自爬上卧铺休息,我躺在卧铺上睡不着,突然莫名地想家,这刚刚从家里出来才不到八小时。未来还有很多个八小时啊。
这种思乡感觉在去年骑行草原天路也有过,那是骑行的第五天。
前四天,我们从唐山海拔80一路顶风骑到承德、坝上、再到张家口桦皮岭草原天路段,海拔到了2200。起起伏伏的路和撒满路面的金黄落叶松叶让眼睛陶醉,落叶松纤细的松叶金黄,撒在路上
让路变成金色,大风车呼呼的转,我的心也被迷住了。可是这路用眼睛没办法走,要一脚一脚踩到尽头,不然就不能回家。
说句实在花话,这路如果没了风车和落叶松以及桦树和杨树间现,真配不上天路这个名称。中午打尖,农家院老板娘给我们指点:再往野狐岭走,除了大草甸,啥也没有,不如转入崇礼,那里景色比这里好看多了。我们就此改变行程,自崇礼和野狐岭分道处转向崇礼,开始我们返乡之路。
当天晚上在崇礼一个小镇住宿,晚上心情还没啥变化,心想行程已经过半,美景也看遍,应该不是伤感而是欣喜。转过天,起床后看天,天阴成一块灰布。手机及时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雪。
骑车上路,略微得有些冷,风从四面八方拥来,躲也没法躲。骑了将近二十公里,依然没见到在家乡路边随时出现支着大锅,热气腾腾的早餐摊。风也逐渐变得犀利,心里有些烦。
骑到上午小八点,我们终于发现路边一间小卖店开了门,赶紧停下车,迈进里面避一下风,顺便补补肚子
。
小卖店有些暗,老板娘站在柜台里招呼我们。店里没有热水,我们买了两块麻油饼,火腿肠和奶品饮料,我俩坐在小卖店门口的矮墙边一口凉饮料一口麻油饼,吃在肚子里能填饱肚子。麻油饼香酥,但没熟热的感觉。
重新上路,转几道弯,头顶有巨大的高架桥盘旋,天空飘起雪花,风吹着雪花飘,不大,落在地上不见踪迹。我的心一下变凉,眼泪突然从眼里流下来,我好想回家。我想家了。边骑边想,边想边骑,忘了过多久,阳光偷偷从灰云后面露出来脸,雪也停了,突然发现路边一片杨树林,树林里金黄一片。
我心情被阳光的光芒照亮,也像这片金黄色,变得金灿灿。
列车还在行进,我放下手机,躺在铺上,闭上眼睛,休息。
7月6日上午,火车慢慢驶入杨陵站,我们背着行囊下车,从这一刻开始开始我们太白之行。从太白景区坐车上行,一开始我很兴奋,随着海拔上升,我感觉有些脚发飘,应该是高反反应,但还好。做缆车到达海拔2800米,我们背好几十斤中的背包开始跋涉,过天圆地方和秦岭南北分界线,还要继续走8公里才能到达的目的地——大爷海。我们在景区休息点稍微休整一下,顺便吃了午饭,然后朝着那里走。3000米海拔,这个高度还有工人在干活,他们把木栈道一点点往前推,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应该能铺到大爷海营地吧。以后,这条路越来越好,野趣也越来越少,再来的驴友将不会再走石海中的小路,这对驴友想体会荒野中的情趣的最终想法来看,栈道修建的事情是好是坏,说不清楚。3000海拔这个环境里,云在身边,阳光时不时露一缕照在我脸上,我背着背包,走在云里感觉自己恍若身在仙境。
过大小文公庙,再爬升一个山梁,就是大爷海。我们几个逐渐拉开距离,有的队友开始出现高反,呼吸困难,嘴唇发青,有的需要吸氧来缓解症状。我除了感觉发飘,没有更坏的状况,一直不急不缓往前走。大文公庙海拔3500多,过了它开始爬升,我举步艰难,每过一刻钟就休息一下,喝几口水,调整呼吸节奏继续往前。路边玛雅堆越来越多,有人在石头上用红油漆写字,我顾不及看。转过山脊,一条路盘桓到山梁左边,有几间彩钢房在山峰尽头若隐若现,那就是大爷海了。走在细窄山路上,路边有黄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野花,被风吹得摇头。风开始变大,云层开始变厚,我感觉有些冷,赶紧扣好衣扣,免得风钻进来。
直到现在,我还没见到大爷海的样子。
转过山梁,我看见山坳里有一潭发蓝的水汪在那里,被四周大石头围着,显得神秘。我走到营地放下背包,我感觉房子是摇晃的,后来下山我跟朋友在微信说起这些状况,朋友告诉我这是缺氧和轻微高反的表现,不过跟别的队友激烈的症状来比,我没他们那么难受。陆续地,队友依次抵达,有人忙着烧热水,有的直接躺在床上不动,他们头痛得厉害。高反轻的我们几个开始准备晚饭,把从山下背上来的羊肉摆好,我把青菜稍微洗了洗,美女姐姐在一旁帮着我,大爷海的水凉得扎骨头,好一会儿,我和美女姐姐的手才缓过来。不过,这顿晚饭吃起来,因为高反影响,吃起来不是那么香。
住在大爷海,手机无信号,如果把我一个人放在大爷海,每天面对这片神湖,不出几天,我会疯掉。这个海拔,每天看到的即便都是世人难见的风景,终也会厌,无人交流是多可怕啊。住那里才一天,习惯了手机社交的我觉得已经不归属于我所认为的文明社会了。
风刮了一夜,吹得板房呜呜作响。高海拔的影响下,我一直没有睡沉。早上很早就有同行的驴友醒来,打开房门,外边白茫茫的,风还肆虐的呼啸,不远的太白最高峰拔仙台看不见。
有时候,当你不懂,但是心还不甘,而懂的人不给你建议,你是无助的。
无知者无畏——我属于无知者。
一起同行的队友都有种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情结,我打心里敬佩他们。我犹豫是否登顶拔仙台,队友们说既然来了,不登顶枉此走一遭,于是大家冒雨登顶,拔仙台原来有一座庙宇,现在塌落了,队友在台顶拍照,兴高采烈。我站在顶峰,四周雨雾弥漫感觉倒是默然的,海拔3767.2不过是数字,仅此而已。
雨雾中站在拔仙台上极目远望,能见到的,除了雨就是雾。临绝顶,但是无法看众山小。站在栏杆边,我没有看到驴友们传颂的极目千里尽览天下,赏浩瀚云海的景象。大概就是这样,老天不会给你计划中完美的结果,让你留些遗憾,将来还去想她,可我以后还会来吗,不得而知。
雨一直朦朦地下,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再这样耽搁下去,我们以后的行程安排就要被打乱,中午领队决定冒雨下撤,一路石海无边无际,下降都是太难走的路,这句太难,不是平常人想象的。一位友哭着说,打死不来了。从海拔3500直降1600,听起来不算太远,可是走起来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有些路,走了就走了,难,别人体会不到。用多少文字表述也是无力的,难与不难,只有亲身体验,才懂。
我和鱼,随心所欲,舒影垫后,快天黑,我们终于见到人工修建的亭子,跟在亭子里宿营的小孩子打听,他们说再过13座桥,就到景区大门口了。磕磕绊绊走到晚九点半,我们作为最后一批人员抵达山脚,领队在山脚下接应我们。随心所欲把我们在火车上剩下的两罐啤酒打开,跟我说:哥,干了。我俩蹲在路边把啤酒干了,扔掉空酒罐,走向铁甲树下的客栈客栈。
头一天去大爷海时,在天圆地方那里偶遇一南方美女,年纪大五八,一习浅色长裙,据她说和丈夫女儿走散,电话也无法打通(海拔3000多,手机并没有信号,各大移动运营商所吹嘘的沟通无处不在,就是一笑话),一路和我们结伴走到大爷海,有同伴偶拍到她手拿自拍杆在大爷海留影,夜宿大爷海后就没再遇到她,我们冒雨下山时她也许在某间客房等风停雨歇,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再大胆留她的微信,不过这段偶遇也是行程中小小插曲,我很佩服这样的女子,如有缘再见,倒是真缘吧。
相遇是缘,相遇是缘。
夜宿大爷海,和我们一墙之隔的是朝圣者,夜颂佛经,咪咪么么响声洪洪,第二天比我们早下山,后来在石海追上他们,他们只是穿的平常衣服,手里拿跟木棍当手杖,大队人马缓缓往下,我们超过他们时,能感到这些虔徒的向佛之心。愿他们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天,得到的是佛陀的考验,洗礼,愿他们平安。
这两段小插曲让我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