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天空的痕迹——记马牙雪山 - 甘肃

甘肃户外原野
2021-4-9 12:08 倒序浏览 11786人浏览

划过天空的痕迹——记马牙雪山

每次出行，都是生活发酵后的冲动。
这个夏天，我听了一曲又一曲的古典音乐，让心情沉浸在德累斯顿、杜塞尔多夫、巴黎的古典时期，情绪也随着贝多芬、马勒、肖邦……的情绪而波动，我完全进入了古典的世界，一个午后举目四望，无尽秋叶渲染着秋的静美；而秋天来临的时候，我的书上长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打开尘封的书籍，我渐渐的从音乐中缓过了神。后来看见了十三不顾历时95天从银川徒步到拉萨的一路风尘，我开始幻想拉萨的大街小巷；朋友圈里高原牦牛镜头下的珠峰、皑皑雪山下的星空；于是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思绪，我寻觅着可以到达的去处，以释放生活发酵后的冲动，七一冰川、梦柯冰川、察尔汗盐湖、哈拉湖、希夏邦马峰……一个又一个景点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又一个计划也夭折了。
不能出行的日子，两部登山电影弥补了对远方的所有幻想，《喜马拉雅天梯》与《绝命海拔》是两部以珠峰为背景的电影，前者以真实的镜头记录了攀登珠峰的过程，而后者以艺术的手段还原了96年珠峰山难。两部电影带给人心理冲击相去甚远，天梯平铺直叙的手法及经费等诸多因素，谈不上杰作；而绝命海拔绝对是好莱坞级别的影片，从感情戏份到故事展开，均算一部登山电影的大手笔，可以说跟《垂直极限》、《八千米生死线》……处于同一水准。看完两部电影后，思绪将我拉回到跟雪山相关的回忆了，13年看活力中国系列《重返巅峰》，关于严冬冬对自由攀登的向往，孙斌与李宗利重返四姑娘山的决然；安第斯奇迹中的感人的故事，以及后来改编的电影《活着》；《卡瓦格博》中藏人对雪山的敬仰，藏族诗人对雪山与人的关系的理解；13年攀登岗什卡的记忆还在心头，雪山的厚重，雪山的多变，雪山的迷人；不论是《中国国家地理》中的14座8000米雪峰，还是首次登顶珠峰但是被忽略的雪巴丹增，不论是乔治.马洛里的那句山在哪里，还是梅斯纳里所言登山的艺术在于生存，都让我在冬天的炕头，萌生了一场又一场雪山的幻想。
一周的休假在老家的炕头与故乡的大雪纷飞中接近了尾声，炉子里的火苗在攒动，爷爷的皱纹在白天的午梦里未曾舒展，妈妈带着儿子正在憨憨的享受午后西北的缓慢时光，而我在一片一粒的雪中寻找一个出口，将结束我为期一周的年假。
生活的的窗户总是在紧闭了大门后显得重要，无意间发现信念组织去马牙的活动，马牙在我的脑海中未曾停留过，也许是名字太过粗俗，或许是距离不够遥远，但是为了寻找一个假期的出口，我还是决定了去马牙雪山，于是将角落里的所有装备重整，带着一个遥远的梦，开始一场短暂的身心释放。
如果珠峰是音乐界的贝多芬，那么马牙雪山就是一个不知名的街头流浪艺人，但是当你跟它进行近距离的接触，发现它的故事同样精彩，它的四季棱角分明，带着不为人知的湿度与温度，在黑白交替的夜里，随着山巅的风奏出了一曲曲雪山的岁月绵长。
肖声克的救赎中有个人七次被雷击中，每次都安然无恙，有个朋友，很多次到达敦煌，虽然目的地一样，但是他喜欢遇到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我想也许每个人都有那种渴望交流的冲动，完全敞开心扉的那种交流，那一日，我跟媳妇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步步的向山巅走去，马牙的风具有真性情，毫无怜香惜玉意思，我很喜欢那刺骨的风不留痕迹的划过我的脸颊，而山顶的飞机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此刻我相信马牙不是孤独的，那一道道弧线让马牙的轮廓更加充满险峻，更具有力量！
到达天池，经幡带着藏民的祈祷与虔诚，在风中猎猎作响，而五彩的经文诉说着一个古老民族与一座他们心目中神山的古老传说，转山转湖洗涤此生的罪孽，在六道轮回中超生。我站在经幡前想着这座山曾经的故事，不论格萨尔王是否在这儿试剑，但是天祝的白牦牛总会在这座山上度过一个快乐的夏天，藏民可以享受一个夏日的温暖。
落山前的太阳用一天最后的光芒将雪山顶部裸露的花岗岩照的崭亮，与略低处布满碎草与灌木稀树的山坡形成强烈的色彩差，山顶亮的耀眼，暗处色泽幽深，瞬间让这座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在对光学原理未曾掌握的藏地，神山成为他们对雪山的唯一解释，也让藏地的雪山成为宗教文化浓郁，极富吸引力的藏文化符号。
山脚下几户藏家，简单的房舍点缀着山中生活的艰苦，几处草垛诉说着春种秋收的故事，三两只绵羊悠闲的信步，一条土狗卷着尾巴冲我狂吠，木栏外的小溪带着冰雪的寒冷缓缓的流过，不远处峻岭如同水墨画展开，或许晚上几个藏民围炉夜话，是否也儿女情长，东长西短？

大巴在返回的途中，我才细细打量马牙雪山的真实面目，一山接着一山，一岭接着一岭，车顺着山路、绕过一弯又一弯，雪也渐渐稀少。坐在旁边的哥们，跟我侃侃而谈，关于北京的户外，总会聊起海坨夏日扎营的盛况，八达岭长城在帝都户外不可取代的位置；聊到江浙户外瀑布的速降，大西南的皮划艇漂流，大西北的无人区、雪山、沙漠，聊到最后，他带着倦意睡去，而此时，我的耳机中响起了意大利民谣《重回苏莲托》，虽然我不懂，但是旋律带着思念的味道，该回家了。
眼前不仅仅是登山杖，还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