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朱诗君 于 2021-10-9 00:39 编辑
不善沟通的我太过于想当然了,早上9点出发,我就下意识认为今日行程较简单;第一日行程与轨迹完全一致,我就认为第二日也会一样。而真的将我致命一击的是接近心理变态般的“独立欲”。
昨日的大雨使得山间弥漫着大雾,而且有愈演愈烈的倾向。毫无疑问地,慢慢地我又无可避免的变成了队伍最后一名。在所谓最后一个垭口之前,我目送着队友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尽管心中焦急,但我没有出声,对我而言无非是再一次按着轨迹走罢了。跨越垭口后,人越来越少,尽管拼命追赶,仍然没有见到队友的身影,这让我有些不安。照领队说的,应该是最后一个垭口了,但是营地仍不见。不知又爬过多少坡,在快要行至轨迹标注的第二天营地旁的时候,看到一个马帮藏族老哥牵着马而来。(此时我没认出来老哥是我们队的)为了缓解一路过来没有路人的不安,我主动询问营地的距离。“1公里,要骑马不?”藏民老哥亲切的问询,在我对人性恶意的揣摩,不想服输的倔强,对远在咫尺营地的懈怠,拒绝了老哥。尽管如此,老哥还为我带了段路,指明的前路,想来因为前路只有一条就放心地离开了。
但我过于迷信轨迹了(由于没认为老哥是同队,所以不确定是否他指的营地就是我队营地),尽管偏离了老哥的路,但我还是走向轨迹标识营地,当看到满地的帐篷只剩下心安,然而来来回回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周围大雾越发浓重,能见度已经不足50米,每当听到远处声音我就不由自主地上前,看到地却是一个个陌生地身影。无助的彷徨,不停的询问,得到的却是附近只有这一个营地,最近地营地也要一日行程。在营地犹如一个幽灵,犹如一只被抛弃的阿猫阿狗,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我失联了”
想要高喊领队的名字,然而喉咙早已干哑,饮用水早已告罄。饥不择食的我直接灌了半瓶山泉,此时已无暇顾及是否含有致命微生物,或者泥沙啥的。冰冷的泉水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第三次去找营地最大的帐篷求助,希望出钱买些热水希望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们队有牛吧?有些队的营地河对面往前走,但我不确定是否是你的队,你要热水也可以给你”尽管内心os,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奢望你们的羊肉,只想要一杯热水。不奢望睡你们帐篷,只要给我大帐篷的角落遮风挡雨而已。尽管内心百个不愿,但终究没有彻底厚着脸皮呆下来。犹如一个败犬一样,简单说了声谢谢,逃离了这里。
或许沿着轨迹走能遇到队友,收留我的营地,或者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无奈的沿着轨迹走去。可悲的是,此时大雾弥漫,我找不到马帮大哥指的路,加之内心将近奔溃,一脑子不看路直接想着轨迹的垭口前进,进去后才发现路甚是难走,灌木丛生,显然不是驴友、牧民常走的路。俗话说祸不单行,目光所及之处,在前进方向一道白色的身影一窜而过,野生动物!白狐?不会有熊,狼吧。呆立了几分钟之后,想想或许营地就在那个垭口,在最后的希望下,一点点的凑上去,紧张的左右观望,所幸没有见到异常。而当我爬上垭口后,成年人的奔溃只在一念之间,垭口上什么都没有,无力的瘫坐在土堆上,绝望的想要放弃,就在这呆一夜得了。
时间如此漫长,不到3分钟就恍若隔世,身后远处的牌子仿佛注入妖异的生命,不断地靠近我地背后,雾气背后仿佛藏着无属地利爪,等我闭目那刻一拥而上,享受来之不易地加餐。对此时的我而言,收留不收留已经没关系了,只要你在那里,我就知足了,于是强打精神开始往回走。一日之间,大山就把我可怜的尊严打成了碎片。
啊,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下一刻。原本空无一人的垭口突然多出一个人,那位藏民大哥,他来找我了。前一刻所有的不安、彷徨全部烟消云散,我一股脑的说出我这一个半小时承受的煎熬。大哥默默的拿走我的包背上,看我走三步停一步,知道我体力已尽,怕我再次掉队,默默的转到我的身后守护。不知走了多久,领队一个人站在路口,看到我的身影询问了情况。我心中有怨,我按照你发的轨迹走,结果你现在说营地不一定按照轨迹来?那你之前不说,也不说营地在哪?然而看着他犹如一个盼着游子归乡的老母亲一样,默默跟藏民大哥一起护着我走回营地,听队员说他正准备回去找我时,一切怨怼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气,只怪自己过于想当然,只怪自己对藏民大哥的偏见,只怪自己不想麻烦别人的将近偏执的“独立欲”
到达营地时,已近虚脱,早已忘记了所谓的客气,接受了队友帮我搭帐篷,接受队友给我烤的腊肠,而那位藏民老哥也亲切的舀了碗刚出锅的羊汤面,啊,这或许不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面,但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无兄弟,不登山”曾经的我以追求独行侠为目标,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而如今,我切实的体会到了,同伴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