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之父攀登之路 - 山伍成群 - 8264户外手机版

  山伍成群
一夜头痛折磨,辗转反复,没有睡着。早上,我拉开大本营帐篷的帘子,外面正飘着小雪,地面的碎石已盖上薄薄的一层白色。大本营那条黄黑相间的大狗赖在地上欢快地摇着尾巴,蹬着四肢。

这是我来到慕士塔格大本营的第二天。为了攀登这座山,我们整整准备了两年。回想起这两年的波折坎坷,如今躺在大本营的帐篷里,真是恍如梦幻。

我们是幸运的,国内疫情得到控制,6月18日,我们苏州登山队六名队员(德合大哥、老猫、老龚、笑笑、我和阿潘)飞抵新疆喀什和其他队员相聚。


当晚的欢迎晚宴也让我们认识了三位大神:

王铁男:中国首登博格达峰的登山探险家,十几年的探险生涯,他开辟了新疆多条登山探险线路,2018年登顶珠穆朗玛峰。

石磊: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硕士,自然地理学专业和户外运动交叉学科双导师,中国第一个户外运动研究方向的研究生,前国家登山队教练,2017年登顶珠穆朗玛峰。
旦增多吉:高山向导,多次带队登顶慕士塔格峰,外公贡布1960年登顶珠穆朗玛峰。

6月19日一早,利用中间的空档,我们六人一起打卡了喀什古城这座西域的古老城市。

喀什古城前身即西汉疏勒城,自魏晋南北朝至隋代,中国正史上都记载说:疏勒国,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其都城方五里。在唐代古喀什城称“伽师”,喀什,全称喀什葛尔,意为“玉石之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了西域璀璨的明珠。昆仑山脚下这座神秘的古城,充满异域风情,建筑大多以亚黄色为主,呈中世纪风情,而穿梭其中的新疆面孔五官立体,眼神深邃,皮肤白皙,让人有恍如身处中亚异国的错觉。各种美食店铺摊位烟火气息浓厚,烤包子、手抓饭、烤羊肉、缸子肉让人目不暇接,垂涎三尺。





11点全队驱车前往204营地(海拔3700米)。离开喀什城区后,国道两侧的山石呈红褐色,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甚是特别。道路一转两侧又是黑褐色的碎石,中间不时冒出一两间简陋的铁皮房,再一抬头,已经能看到远处的雪山,十分熟悉的感觉。路过白沙湖,湖面翠绿而平静,湖畔细腻的白沙与远处的雪山融合在一起,焦躁与疲惫的内心也变得平静而释然。

到了204营地,慕士塔格静静的屹立在不远处,不知道是云雾还是霞光造成的错觉,这座海拔7546米的冰山之父,此刻并没有显得那么高大雄伟。我们甚至开玩笑说,看着也没有那么高,要不我们现在直接去登顶吧!

204营地的蒙古包条件还是比较简陋的,再加这是在3700米的海拔,高反已悄然而至。晚饭我没什么胃口,睡得也是翻来覆去,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几点才入睡的。

听到外面有噪杂声,有人在喊快来看慕士塔格,已是第二天早上8点了。穿好衣物,拉开蒙古包的木门,一道刺眼的强光射进来,我半眯着眼睛,走出蒙古包,抬头一看,此时的慕士塔格如庞然大物就在眼前,强光从山体的冰川反射回来,闪闪发亮。昨天还能看到的山体上的黑色岩石已全部覆盖上白白的雪层,看来昨天晚上山上下雪了。



早餐过后,为了更快地适应海拔,全队轻装徒步前往大本营,全程11公里,爬升700米。慕士塔格在一侧相伴,公路旁边的岩土里时不时还钻出一只只肥大憨厚的土拨鼠好奇地张望着我们。大家排成一长队,谈笑风生,甚至哼着小曲,张开双臂,高举登山杖,漫步在帕米高原上,不经感叹,生活真美好!
显然,在高昂的热情和欢快的气氛之下,大家毫无压力地完成11公里的徒步,顺利达到大本营。大本营海拔4400米,条件在高海拔登山者眼里是相当不错的,除了两人一个房屋式立帐外,还有公共的供大家用餐,休息的大帐,还有超级大白帐供全体开会用,甚至还有酒吧帐。

21日,队长石磊也没闲着,领着大家从大本营到冰塔林做了一次小型拉练,虽然整个距离不长,但沿着碎石坡向上的爬升量也不小。所有队员基本也都是气喘吁吁,甚至速干内衣已经湿透。回到营地,我坐在帐篷口的石头上休息,云层飘到营地上空,天气瞬间阴了下来,一阵冷风刮过,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吐了。高海拔已经开始显现它的威力。晚饭没有胃口,没吃。整个状态很差,话也不愿多说,在公共帐篷里待到九点,回到自己的帐篷钻进睡袋,后脑勺一阵一阵收紧似的痛,辗转反复,无法入睡。转头看看旁边的队友老猫,已开始呼噜声彼此起伏,真是羡慕。

22日上午,后勤人员开始为大家分配高山装备:高山靴、踏雪板、连体羽绒服、并指羽绒手套。我的高反也逐渐缓解,开始进食。阿潘依然状态不佳,嘴唇发紫,脸部浮肿,也没有胃口。德合大哥、老猫、老龚和笑笑状态都不错,吃得香睡得着,令人羡慕。


22号下午1点半,第一次拉练正式开始。我们需要从大本营出发,沿碎石坡向上,将高山靴和踏雪板运至海拔5100米的ABC营地,然后返回大本营。

旦增多吉作为领队,带领大家向上,旦增告诫大家,调整呼吸,小碎步缓步向上,保持不停。大家基本速干打底,抓绒或硬壳外穿,高帮徒步鞋加雪套,50升左右的背包。碎石坡不时打滑,走起来十分费劲。天气也是瞬息万变,没有云层遮挡时,日照强烈,温度很高,大家开始减衣,一旦云层挡住烈日,温度瞬间下降,凉风呼呼吹得透心凉,还飘起小雪。抓绒、羽绒赶紧加上。


这次第一次上到慕士塔格5000米以上的海拔,700米的爬升显然考验着所有人的体能和高海拔适应能力。累是真的累!

23号原计划休整一天,24日开始第二次拉练(目的地:C2 海拔6200米)。然而大家迫切的想近距离地欣赏冰塔林的壮丽美景,统一意见后,吃过午饭,除了两位血氧含量过低,高反严重的队友下撤到塔县调整外,其他队员组队一起向冰塔林进发。有了前一天的拉练,今天的攀爬大家显然轻松很多。踏着碎石坡一路向上,感觉没有攀爬多长时间,一大片冰塔林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冰塔林是由于冰川各部分运动速度、或者温度不同导致冰体密度的的不同,或下垫面的变化,在冰川表面造成一些裂缝和裂隙,这些纵横相间的裂隙将冰川分割成一个个冰块,在特定的气候条件下(如风、太阳辐射等),使得裂缝处冰层融化较快,慢慢的形成一个个耸立的冰塔。冰川末端由于消融而残留的塔状冰体,称为冰塔。它往往已与冰舌分离。成群出现的冰塔我们称为冰塔林。

冰塔或大或小,或似尖锥或似巨型弯刀,表面覆盖着一层雪,所以并非亮冰闪闪发光,而是纯净的白,毫无杂质。我们是幸运的,能欣赏到如此大片的冰塔林,随着全球变暖,这些冰塔林最终都会消失殆尽。


24日下午1点半,第二次拉练正式出发。有了前天拉练至ABC的基础,这次大家普遍觉得轻松很多,

大概攀爬了3个半小时左右,抵达ABC营地,短暂休息后,换上高山靴(1300克左右/双), 装上踏雪板(因品牌材质差异,1600-2000克/双),脚上真是不轻。大部分队员是第一次使用踏雪板,一不小心,左右脚相互踩踏,很容易摔跤。左一脚,右一脚,就这样慢慢适应装备,沿着30-40度左右的雪坡,慢慢向上攀登。


雪山攀登就是这样,累到你时刻都想放弃,然而想想只要我的脚还能向上跨一步,我就不能放弃。总是在濒临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如希望一样的营地帐篷那排艳丽的帐顶。就在前面,再坚持坚持就到了,然而我们真的只能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往上挪,又是一个小时,我们才真正抵达C1营地(海拔5600米)。

总共历时7小时,爬升1200米,脱掉踏雪板,一屁股坐在帐篷口,看着远处的帕米尔群山,真累!

队长石磊提醒大家,不能马上钻进帐篷睡觉,多喝水。

晚饭是背上来的炒饭,重新加热,炒糊了,真难吃。

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

晚上十点开始睡觉,帐篷地垫下面坑坑洼洼的雪地,加上高反头痛,钻在睡袋里滚了一晚,没睡着。

25日,穿上连体羽绒服、安全带、高山靴、踏雪板从C1(海拔5600米)向C2(海拔6200米)攀登。

C1至C2是慕士塔格的冰裂缝区域,整个区域布满许多巨大的裂缝且深不见底,是慕士塔格最漂亮也是最危险的区域。整个区域冰雪层如同鬼斧神工般被劈成各种形状的裂缝。裂缝侧面如同多层的奶油蛋糕,被蛋糕刀,时而一刀切下干净利落,时而刀身一转抹出一片翘起的奶油,时而遇到这位蛋糕师傅心情不好,随意用刀摔出一条凌乱的深沟。我们也不敢靠地太近,一方面怕掉入被大雪覆盖的暗裂缝,另一方面怕裂缝旁边的雪桥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爬升高度只有600米,但攀登路线多以陡坡为主,体能消耗非常大。我们仍然采取小碎步的方式,缓慢向上。天空万里无云,紫外线格外灼眼,雪面温度很高,我们基本上把连体羽绒腋下、身体和腿部两侧的拉链都拉开了,还是非常热。每上升100米,旦增就安排大家休息10分钟。这个时候也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喝水,补充食物,聊天,顺手把身旁巨大的冰裂缝用手机拍下来。在我们坐在雪地休息的时候,也时不时有其他队伍的队员从我们身边经过,大家都会友好地相互鼓励“加油!”。能来到这里攀登的,都不容易,我们大家一起加油!

德合大哥状态很好,一直紧跟在旦增后面,保持一个很好的节奏。我、老猫、老龚和笑笑,一直维持在队伍中段,即使稍有落后,也能在下一次休息的时候又赶在队伍的前面。因为笑笑是女队员,老龚又和她一个帐篷兄弟,自然肩负起更多照顾笑笑的责任。阿潘状态仍然不是很好,一直处于队伍的末尾。

哎呀,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黄色帐顶了,那是我们的C2营地。

好想快步地奔过去,扑倒在帐篷里。可腿还是只能慢慢一步一步往上挪,又挪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天气还是异常的热,帐篷里被晒的似烤炉一般,躺在里面快要窒息了。还是爬出来瘫坐在帐篷口的雪地里。

扒下连体羽绒服的上身部分,烈日很快就把我身上的速干衣直接烤干了。

待云层逐渐将慕士塔格笼罩,温度也迅速下降。三两口扒完一碗方便面,便钻到帐篷里不再想出来。此时海拔高度6200米,氧气含量只有苏州的一半(海拔为0时,空气中氧气含量为20.95%,海拔6000米时,空气中氧气含量为11.35%),铺平睡袋,脱下连体羽绒服,就已气喘吁吁,要缓上半天。后脑勺一阵一阵疼痛,又是一夜未眠。

26日早上9点半,太阳升起,晨光把天空和雪地反射出蔚蓝的颜色。队友们一个个钻出帐篷,两个小面包,一碗牛奶,简单的早餐后,所有人穿好装备,准备出发。


今天的任务并不简单,我们需要从C2营地(海拔6200米)直接下撤到大本营(海拔4400米),下撤高差1800米。

我们把部分冲顶备用装备留在了C2后,开始下撤。

由于穿着高山靴和踏雪板,持续下坡中容易出现两个问题:1)如果高山靴的尺寸不合适,或者内靴没有绑紧,脚在靴内有一定的空间滑动,容易造成脚趾磨破皮或者大脚趾指甲被顶得内出血坏死。2)如果踏雪板没有正确安装或行走时外八,造成踏雪板相互踩踏,人有瞬间向下倒下的危险。

事实是残酷的,我们下撤过程中,多名队员出现脚趾磨破皮,也有多名队员因为踏雪板没有正确安装造成行走困难,耽误了很长时间。

下撤穿越冰裂缝区域,让我们从另外一个视角见识了慕士塔格山体的宏大和冰裂缝的巧夺天工。前一天攀爬的雪坡,从上往下看也越发显得陡峭,都不禁感叹,当时是怎么上来的?


到了C1,把连体羽绒留在营地,换上抓绒,补充饮水,继续下撤。

到了ABC,终于可以脱下高山靴和踏雪板了。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右脚小指一侧也磨了一个水泡。还是疏忽了,右脚内靴绑得不够紧。

终于回到了大本营,迎接我们的是西瓜、哈密瓜和饮料。

为了让队员得到充分地休整,并且等待冲顶的窗口期,队长安排我们到塔县休整一天。所以在大本营稍作休息后,我们就驱车前往塔县。

塔县西北、西南、南分别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三国相连,境内乔戈里峰海拔8611米,是世界上第二高峰。所以有“北有慕士塔格峰,南有乔戈里峰”之说。塔什库尔干,在维吾尔语里意为“石头城”,城北有古石头城遗址,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大石头城之一。塔县也是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故事发生地。

到了酒店后最幸福的事就是终于可以洗澡洗头了,算算我们已经有8天没有洗澡洗头了。剩下来的时间便是逛逛石头城遗址,吃吃牦牛火锅高原金鳟鱼。还有和当地居民一起排队做核酸,提着相机扫街都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27日下午,我们开始返回大本营。笑笑、老猫、老龚和我坐上了一位新疆大哥的suv。这位大哥作为领队车,为了超近路,带着其他三辆车,拐进一片新疆的新农村。坐在suv里,车里播放着听不懂的新疆歌曲,一路颠簸,我透过车窗看出去,村子里的道路并不宽敞,但横平竖直,每家每户之间用大约1米高的栅栏分割,院子门口都预留了一辆车的停车位置,房子相对比较简单。每家院子里饲养的牦牛,让我猜想这个村子可能是从帕米尔高原的哪座雪山脚下集体搬迁,政府统一安置在这里的吧?我们的的车子穿梭在村子里,这种感觉很奇妙,貌似在电影当中,我们是政府军或是外国记者,坐着皮卡穿梭在阿富汗或巴基斯坦的哪个小村庄。在当地村民好奇地打量下,我们疾驰地消失在下一个路口,似乎生怕被伪装成村民的间谍发现……

“逃离”村庄后上了主干道。

120公里,这是苏州到上海的距离,我想站在苏州是无论如何看不到上海的东方明珠的吧?而在帕米尔高原上,120公里以外的雪山群赫然屹立道路尽头的正前方,却又如此的和谐,毫无违和感。


回到大本营,开会,安排明天的行程。

28日我们开始正式的攀登,按计划我们将在7月1日凌晨冲顶。

有了前面的两次拉练,再加上塔县的休整,所有队员的状态都比之前更好。

28日晚顺利抵达C1营地(海拔5600米)。

29日再次穿越冰裂缝区域,晚上7点左右顺利抵达C2营地(海拔6200米)。

30日由C2营地向C3营地(海拔6900米)进发。这段路没有冰裂缝,以缓坡为主。茫茫的雪坡翻过一个后面又冒出一个,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无人机用上帝视角航拍,我们的攀登队伍在巨大的白茫茫的山体上,显得如此的渺小,只是一个个小红点,在缓慢地移动。大约7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达到了C3营地(海拔6900米),几位提前抵达的登山协作早已拎着一壶开水冲泡的果珍饮品,在营地迎接我们,每人倒上一碗果珍,有种大碗喝酒的感觉,真是爽快!



到了晚上9点之后,气温开始骤降。由于穿着高山靴无法完全蹲下去,再加上寒风很大,阿潘去营地旁边的雪坑里上了个厕所回到帐篷里,嗷嗷嗷,叫了很长时间。按照计划我们将在第二天凌晨3点半开始出发冲顶,所有人的情绪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而此时的氧气含量只有9.69%。我连体羽绒都没脱,直接把睡袋套在脚上,上半身盖在身上,缩在一侧等待冲顶时间的到来。即使想睡也因为缺氧很难睡着,迷迷糊糊眯了一会,便听到外面队长在喊“起来了,起来了!”

穿好衣服,将冲顶必备的物品打包装进背包。在这个海拔高度穿高山靴是极其痛苦的,穿好一只靴子也气喘吁吁,要休息老半天才能开始继续穿第二只靴子。爬出帐篷,天色昏暗,风刮得飕飕响。手指冻得已经有点不听使唤,穿起踏雪板来非常费劲。两片冻的发硬的小面包塞到嘴里后,便开始向顶峰冲刺。


头灯照射下也只能看到前方队友的后背和往前挪动的踏雪板,旁边被昏暗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蒙在嘴上的头巾因为呼吸和头部的晃动,总是从嘴上滑下来,寒风夹杂着冰雪渣子吹在嘴唇和四周的脸颊上,微微刺痛。手上除了抓绒手套,外面还戴着厚厚的羽绒并指手套,要把头巾重新拉上去实在费力。拉了几次,后来就不管了,等到脸颊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去再把头巾往上拉一拉。而手指指尖慢慢失去了知觉,需要时不时边走边做抓握运动,活动手指。

依然是按旦增的方法,小碎步,不停止,缓慢向上,保持节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慢慢亮了起来。这时候能看到寒风刮起的冰雪形成半米高的旋风,源源不断从眼前的雪面掠过,甚是壮观,有一种在外星球的错觉,而我们的羽绒服上已经盖上一层雪霜。

坡度感觉越来越平缓,甚至觉得趋近于平路了,原本想估计快到顶峰了,然而在这样的趋近于平路的路上,走了将近3个小时,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领队是不是走错路了,山顶不可能有那么大吧?冰山之父果然是名副其实,山体巨大。我们没有走错,它的顶峰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登慕士塔格之前,老师和领队都说过,由于极度的缺氧,在冲顶的这段路程,可能会出现幻觉。还好,我没有幻觉,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是茫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机械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终于看到它了!顶峰,慕士塔格峰的最高点!

就在靠近悬崖的一个凸起的岩雪堆,上面插着一些藏族的风马旗,寒风把风马旗吹得啪啪作响!

时是7月1日上午10点。我们登顶了,我们站在了海拔7546米的顶峰!

大家聚在这里拉旗拍照,气氛很热闹,但因为风太大,很难听清彼此的说话。


一面党旗格外耀眼,今天是建党101周年,德合大哥和老龚合力把苏州市登山户外运动协会党支部的旗帜拉开,留下了珍贵的影像。

登山者从来不说是征服雪山征服大自然,因为他们深知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登山者从来征服的都是自己。在攀登的过程中,一切变的纯粹,这里剥离掉所有人的身份、背景和财富,考验的是体能、毅力和攀登技术。在生死危险中透悟人生,建立生死之交。这不仅仅是一次经历,更重要的是一种感觉,一种虔诚而刻骨的感受。而这种感觉就是雪山给我们最大的馈赠,使我们更加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真诚友爱,不畏艰难,勇敢向上。

假如生命是乏味的,我怕有来生。假如生命是有趣的,今生已是满足的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下撤。

按原计划,我们将从海拔7546米下撤到C2营地(海拔6200米),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下撤到大本营(海拔4400米)。

我和老猫评估了一下我们自己的体能,决定直接下撤到大本营(海拔4400米),下撤高差3146米。德合大哥、老龚、笑笑和阿潘还是按计划执行,下撤到C2营地(海拔6200米)休息一晚。

我和老猫,还有协作普琼次旺,下撤到大本营时已是晚上9:50。距我们从C3出发冲顶,已经18个小时了,累到腿已经不是自己的,换上柔软的营地鞋,踩在大本营的地上,都觉得脚底板痛。

吃饱喝足,钻到帐篷里倒头就睡,这应该是这次登山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第二天下午两点,德合大哥、老龚和笑笑安全下撤到大本营。阿潘和其他两名队员下午六点也安全下撤大本营,至此21名队员全部安全下撤。

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攀登完美结束。



有一种人,越是做不到的事对他们越有吸引力。这种人通常不是专家,他们的雄心壮志和想象力强到足以扫除那些谨慎人士的疑虑。决心和信念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说得客气点,这种人叫怪人,说得不好听,那就是疯子……这种人有三个共同特征:自信、坚决和耐力。

------沃尔特·昂斯沃思

原文微信公众号图文地址(含视频):
https://mp.weixin.qq.com/s/4qoBswm-8GDWwuiWwv_gLg
精彩好帖子,今年攀登的人可不少啊

停了3年,今年人不少,大概300人。

哈哈今年等了7000米,那明年又会有不少攀登珠峰的
(海拔为0时,空气中氧气含量为20.95%,海拔6000米时,空气中氧气含量为11.35%),这句话是错误的,高海拔的氧气在空气中的含量(占比)没有变化,也是约21%左右。
高原的空气整体变稀薄了,不光是氧气少了,氮气和其它成分也少了,所以氧气的百分含量并没有减少,但同样体积的空气中的氧含量变小了。

学习了,感谢感谢!
你们登顶时候就有伙伴来问我的情况,,那时候我还在拉练。7月4日上午九点半登顶,无锡的
精彩的记录。
好风景。
谢谢分享。

幸会幸会,有机会一起登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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