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渡劫
早上的天气很不好,乌云压顶,雪依然在下,只是小了许多。八点不到我就走出了帐篷,这次损失惨重。外帐戳了一个小洞,内账撕开了一个大洞,每次出门都带的帐杆保险这次竟然没带。
这次转山,诸事不利啊。进山前,我拜了佛祖,也拜了菩萨。难道我拜错了,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路还是要走,山还是要转,我用力的拍打着帐篷,想着接下来三天的路,愁容不展。
老王,你起来啦?也许是我拍打帐篷的声音吵醒了小宇,也许是自然醒。小宇躲在帐篷里叫着我的名字。
嗯,起来了。
昨天你丫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啊?我一脸懵逼。这话是怎么说呢?
你昨天晚上嗷嗷的叫我名字,你知道吗?小宇依然躲在帐篷里对我喊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我操,我他妈叫你,你都不搭理。我帐篷都塌了。我拿起登山杖敲了敲他的帐篷。
啊,真的啊?说话间,小宇漏出一个睡眼朦胧的脑袋,远远望着我的帐篷。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塌了?
你出来看看。我指着塌陷的地方对他说道。
过了几分钟,小宇提着裤子从帐篷里爬了出来,走到我帐篷边上,用手压了压说道,断啦?
嗯。我无奈的应一声。
小宇里里外外看了一会儿说道。妈的,博格达那么大的风雪都没断,怎么压断了呢。保险带了吗?
木有,晚上看情况说吧。我无奈的说到。
我带了。看看能不能用。说话间小宇赶紧去找保险,我俩石头剪刀一起上,把断了的帐杆儿弄好了。
出发都快10点了,天空中飘牛毛细雨。当时的心情跟天气一样,阴沉的。
中午路餐。小宇掏出了花生对我说到,老王,吃点儿花生吧。
不吃,不吃,我自己也带了。
你吃点儿吧,我带多了。说话间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看着他手里的袋子,我哈哈哈大笑着也掏出了花生,我他妈的也带了二斤多的花生米。
他又掏出了半个篮球大的袋子,里面是牛肉干。又掏出了一个大袋子,里面是果脯。晃动着三个袋子对我说,这次吃的肯定带多了,你就吃点儿吧,为我减负。
我抓了一把果脯,抓了一把花生,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来点牛肉干呢。
不要,我还有三斤牛肉没吃呢。你要不要啊。我说道。
不要,我的都吃不完。小宇说到。
月盛斋的酱牛肉,你真的不来点儿?
谁家的我也不吃。你他妈帮我吃点呢。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肯定提前出山了。受累背进来,还要背出去。
滚吧,我哈哈大笑着走开了。我他妈还有好多干粮呢,你想吃告诉我。我都给你。
天气在说话间放晴了,云开雨停,温度瞬间就提高了许多。高原的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分钟大雨倾盆,后一分钟阳光明媚。好像人生一样,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曾经的历史,你的未来,你永远不知。
一辆摩托车从远处突突突的开了过来。两天没看到人类了,突然看到现代文明的产品,心情突然有点莫名的兴奋。
摩托在我身前停住了,一位身穿红色僧袍的年轻僧侣对我微微一笑。你们转山的吗?
嗯。转山的。
徒步过来的?
对。
走了三天了?
是的。
今天住哪里?
给日格。
给日格?僧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又重复了一次我说的话,给日格?
对啊。就在前面一点点。我用手指向前指了指。
寺庙哪里吗?僧侣对我说到。
寺庙?攻略里没有提到寺庙。我迷茫了。大概是吧,我胡乱回答着。
你们转山吗?小宇对着僧侣问到。
转山。不过我们骑摩托。僧侣回答道。我没有你们厉害,你们虔诚的。前面的寺庙是我的,你们可以过去喝茶。说完,他骑着小摩托突突突的走了。
晒干了晒湿漉漉的帐篷,打包我们继续前进。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看到河对岸真的有一间小小的寺庙。寺庙青烟缭绕,貌似在做火供之类的法式。不过喝茶肯定是不可能了,河水很大,很浑,并且路途估计要一个小时以上。
下午四点扎营。给日格营地,营地海拔4250,今天徒步16.2公里。
躺在帐篷里太舒服了,温暖的阳光透过帐篷洒满我的全身,晒的我浑身汗毛孔全部都张开了。烧壶开水,泡了一杯茶,听着手机里的音乐,慵懒的躺在帐篷里,尽情享受着温暖阳光的午后。
咔嚓一声巨响。吓的我一跃而起。什么情况?神仙放屁了吗?帐篷里的阳光依然灿烂。刚刚躺稳,低沉的雷声滚滚而来,贴着地面,用你能够感觉到的速度朝你的方向滚了过来。
我日?什么情况啊?阳光依然灿烂。我他妈的不会又做梦了吧?起身拉开了帐篷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东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乌云下面水汽缭绕,瞬间划过的闪电清晰可见。西面,晴空万里,骄阳似火。不过,很明显妖怪技高一筹,乌云正在缓慢的朝我们飘过来。
我操,什么情况?小宇、小宇,我朝小宇大喊道。
干嘛!
你最近做什么缺德事儿了吗?我大声的问道。
你才做缺德事儿了呢。
我转念一想,搭营重大失误,离他的帐篷太近了。万一他真的做缺德事,万一雷神不小心霹偏了,直接干掉的就是我啊。挪帐篷肯定是来不及了,赶紧问问他吧。
你看看外面的天,要渡劫了啊。我对小宇说到。
啊?我操,要来暴雨。看了一眼天,小宇马上就冲到帐篷外。压紧地钉,挖排水沟。扎营在山坡上,被冲的可能性不大,我就怕他被劈死。赶紧对他说,进去吧,没事儿的,水过来不,并且还挺清澈呢,没大事儿。我指了指山上下来的涓涓溪流说到。
勤劳的小宇同志快速的布置好排水,迅速的钻进了帐篷。妈的,190的大个儿,怎么会这么灵活呢。
咔嚓,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滚地雷隆隆而至。西面的骄阳现在虽然不似火了,但是也不愿意离去。东面的乌云嚣张的挤压着它。
哗的一声,大雨倾盆。雨水就像憋了很久的水库突然放水,一下子就汹涌而至,没有任何过度,直接就是暴雨级。西面的太阳还有余晖,还在挣扎。苦苦挣扎了几下以后,天黑了,乌云压顶。
突然,天空转亮,瞬间又恢复了黑暗,紧接着天崩地裂的巨响在头顶一米处炸开。汗毛都立了起来。赶紧关手机,关灯,所有通电的全部关了。咔嚓,又是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吓死我了,我赶紧钻进了睡袋。没有了太阳的高原,温度快速下降。
利剑一样的闪电又一次撕开了天空,我憋着一口气静静的等着,静静的等着。我操你妈的,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老子都要憋死了,雷声不来呢。思想还未停止,雷声已至。山崩地裂的巨响在我耳边一连串儿的炸开。这是我听过大自然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并且是连贯发出,巨大的雷声炸的我瞬间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逐渐变大的噼啪声把我从空白中拉扯回来。我赶紧拿出急救包,翻出两个棉球塞住了耳朵。噼啪的声音已经不仅仅从帐篷发出,大地也开始有回声。我拉开了帐篷的一角,侧着身子偷偷向外张望。神仙同志把玻璃球大的冰雹一把一把地撒在了大地上。近处、远处、山顶、山下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玻璃球。不远处的潺潺小溪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泥河,凶狠的跳跃着,撕扯着阻挡它的一起。
我的妈呀,是不是我的大限将至?就我这个肉身,冰雹砸多久能挂?就我的破帐篷,昨天刚压断杆儿,今天能抵抗多久?最好能让雷劈死,绝对不能让冰雹砸死。劈死多痛快,一下就结束了。砸死太残忍了,血肉模糊的,万一一下砸不死,整个半残为社会又增加了负担。闪电旋即划过,雷声紧跟。我了个操,我就是玩笑一下,怎么死我也不愿意。开个玩笑,神仙同志您千万别介意。
哆哆嗦嗦的几个小时,雷暴过去了。那夜很安静,没有风、没有雨、没有电闪雷鸣。我却迟迟无法入眠。
文章未完,待续。
在微信看我文章的朋友,对不起大家了。微信对图片要求很严格,所以很多好的图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