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这个万岛之国,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唐朝开始,陆续的避难者纷至而来,种族熔炉中的高压冲突也持续发酵。作为下南洋重镇,巴达维亚、西婆罗洲坤甸,前五世纪华人的血泪史不可湮灭。出发前往一个国家,我会提前了解下它历史上的大概莫的状态,与中华或多或少的交流、甚至隔绝,也期待走过之后对其更深的发酵。

若不是此行林贾尼火山,那些关于东南亚户外的
徒步内容将一直沉默在朋友圈。徒步路上,马来华人跟你招呼,草草絮聊,最后欢迎你来东马攀登京那巴鲁山(Gunung Kinabalu),另一座国家的山脉就这么被山友轻松植入脑中。难得的是,回国后,还能回想起一位
新加坡山友的朋友圈,他一直分享着关于
马来西亚的徒步经历,由于知晓一片空白,所以未尝停留于其页面,现在回头看,原来是这里,岂不妙哉。马来半岛最高峰大汉山(Gunung Tahan)、马来西亚最高峰京那巴鲁神山(地理上东南亚最高峰,海拔4095米)及第二高峰特鲁斯马迪山
(Gunung Trusmadi)、印尼最高火山葛林芝、印尼(大洋洲)最高峰查亚峰...若不是此行,原来东南亚存在穆斯林国家,印尼还是世界上穆斯林最多的国家,巴厘岛的印度教与龙目岛的伊斯兰教如此清晰、无孔不入。此次,在印尼,万千之岛中,我只涉足了巴厘岛、佩妮达岛、龙目岛。还有很多向往的小众海岛,比如香料群岛、四王群岛、科莫多岛等等,总体是要等后续的缘分。
巴厘岛峇里岛、Bali Island
巴厘岛作为其中最昭著的
旅游地,也是印尼印度教最后的庇所。这里弥漫着信仰的味道,空气与马路承载每日的愿景。这里,每户门口地面都会放置椰子叶编制的手掌大小的小托盘——扎囊萨利(Canang sari),盛满色彩鲜艳的花草,加上一根燃着的香,使整个巴厘岛都弥漫线香,而且祭品每天换新,任谁都得留意一些,踩扁之后就有不可控的结果面对,好坏暂且不知。从伍拉莱机场步行走到库塔海滩附近的酒店,这短短五公里路程,会好奇观望每一户人家,家家户户建造得如同一座寺庙,神像矗立围积的院落,多神护佑,会涌动起私闯民宅的冲动,去窥探内部生活。适逢加隆安节过去不久,数丈高的竹篙制龙旗(Penior)立饰着门面,龙旗神龛或者院墙神龛中盛着新鲜祭品,当时热闹可见一斑。每天都处在宗教活动之中,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似乎是一种强大的约束左右着,放之丛野是否能贯彻,我不知晓,我且将其作为自我思考的转移,日常精神的无聊。我们那虽也有进香拜佛的举止,却只有在外出、高考、生日等具体事务中、或者春节等节假日时,需求才会迸发强烈。小小财神像的香台一直未变,是对一切不确定时的抓手,不确定的命运、不确定的欲望。教派就是欲望或者解赎的投射。

除了宗教情况始料未及,其次,巴厘岛也与之前去过的海岛迥异,面积可着实不小,竟只比
上海市略小,但路况差强人意,交通更是让新手搓手不及,从清晨忙碌到半夜凌晨的街道。巴厘岛道路的混乱程度在东南亚首屈一指。狭窄的车道上,汽车与
日本摩托车混杂一起,我租赁的红色踏板雅马哈Fazzio在车流中哆哆嗦嗦、磕磕绊绊,前后左右都是私家车,如同汪洋中不太恣意随波逐流的扁舟,声浪轰鸣如亲临赛场,遇到红绿灯,需要衡量穿行于可以掌握的汽车缝间,跑到前面归拢的摩托车队伍。路边店面的车辆想要汇入车流,需要一个辅助的协调,挥旗让川流不息的人们断流一下,否则那股暴涨雨季一样的倾流之势根本让人无所适从,惯性是可怕的动力。土地房屋私有,地形复杂,人口密度高,一成不变的拥挤。即使是如此发达的旅游行业也没有带来整体的改观,公交系统甚不发达,除了绿色G
rab、
自行车、
包车,鲜见其他出行方式。
佩妮达岛珀尼达岛、Nusa Penida
沙努尔码头乘快艇到达坐落其正东方向的佩妮达岛(Nusa Penida),印尼轮渡需要保有一些警惕感,上船之后没有要求穿救生衣,我一直观察舱内救生衣的方位,睡觉也没完全踏实。回国后不久,蓝梦岛(Nusa Lembongan)海域附近游船倾覆,巴厘海峡客轮沉没等等新闻层出不穷,虽不能因噎废食,但也不能一无所知。佩妮达岛没有成群结队的绿队Grab,甚至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呼啸向你推销租车的人群,我需要压制厌烦的情绪一个个回绝,除非有嘹亮的低价。环岛路比巴厘岛更加原始,租赁的摩托就看出了苗头,转向拨杆的橡胶外套已经脱落,车身旧痕累积,我尽量少变道,否则手指要对抗生硬的铁片左右转向。路况甚至有点不可理喻,重击而来,炮弹坑捉弄、急剧陡坡恐吓,发卡弯连续,你最好是望而却步,否则摩托车折戟会刻上一笔。听闻不少人败北佩妮达,负伤入院都是小事,这里医疗条件简陋,费用昂贵,一瓶生理盐水加几块纱布或许是岛上高端的方案,皮伤心伤。这里晚上没有路灯,与巴厘岛的灯火通明相差一个发展单元,跟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乡村一样抹黑,甚至透露着简单性,餐饮价格下来了,饥寒盗心之上,人也向仁义礼智信靠近了些。路上人淡薄了些,只有精灵坠崖是岛上最佳人类观景台。

我们总是需要下山解决晚餐,
北海岸线沿岸的餐厅、酒吧应该就足以分流稀疏的游人。有天返回酒店,将欲抵达之际,两只正在掐架互斗的小狗,从夜色中瞬间清晰,向我们坐下的摩托车轮背身而来,它们似往常一样欢快,稍稍回头的动作没有半点,于是我闪躲的车轮与没有安全意识的狗腰子撞碰了,一声急赤白脸的尖鸣,悻悻然躲一旁黑丛中。一些惊心、停顿,我觉察其受伤不严重,索性继续前行两百余米到酒店。谁料,在酒店门前停车的间隙,远方的犬吠越来越近,它竟然追走过来,保持着几米的间距,一直叫唤。对着摩托车及我们三个主体,表情怒目,咬牙切齿。它眼神真好,我想。如果切换成语言,估计措辞严厉,芬芳四溢。我内心有点不好意思,理亏无言,对峙两三分钟,其势力不弱,不知疲倦,但,面对国际矛盾,它拥有一定的礼貌性、犹豫性,距离不增不减,可毕竟言语不通,所以我的内心难起更大的涟漪。咦,这样化解冲突在社会上好像是有一定教科书的意义,无伤大雅。我们转头进门,待它自个心魔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