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华莱士线左右宗教 - 走出国门 - 8264户外手机版

  走出国门
印尼这个万岛之国,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唐朝开始,陆续的避难者纷至而来,种族熔炉中的高压冲突也持续发酵。作为下南洋重镇,巴达维亚、西婆罗洲坤甸,前五世纪华人的血泪史不可湮灭。出发前往一个国家,我会提前了解下它历史上的大概莫的状态,与中华或多或少的交流、甚至隔绝,也期待走过之后对其更深的发酵。若不是此行林贾尼火山,那些关于东南亚户外的徒步内容将一直沉默在朋友圈。徒步路上,马来华人跟你招呼,草草絮聊,最后欢迎你来东马攀登京那巴鲁山(Gunung Kinabalu),另一座国家的山脉就这么被山友轻松植入脑中。难得的是,回国后,还能回想起一位新加坡山友的朋友圈,他一直分享着关于马来西亚的徒步经历,由于知晓一片空白,所以未尝停留于其页面,现在回头看,原来是这里,岂不妙哉。马来半岛最高峰大汉山(Gunung Tahan)、马来西亚最高峰京那巴鲁神山(地理上东南亚最高峰,海拔4095米)及第二高峰特鲁斯马迪山 (Gunung Trusmadi)、印尼最高火山葛林芝、印尼(大洋洲)最高峰查亚峰...若不是此行,原来东南亚存在穆斯林国家,印尼还是世界上穆斯林最多的国家,巴厘岛的印度教与龙目岛的伊斯兰教如此清晰、无孔不入。此次,在印尼,万千之岛中,我只涉足了巴厘岛、佩妮达岛、龙目岛。还有很多向往的小众海岛,比如香料群岛、四王群岛、科莫多岛等等,总体是要等后续的缘分。
巴厘岛峇里岛、Bali Island
巴厘岛作为其中最昭著的旅游地,也是印尼印度教最后的庇所。这里弥漫着信仰的味道,空气与马路承载每日的愿景。这里,每户门口地面都会放置椰子叶编制的手掌大小的小托盘——扎囊萨利(Canang sari),盛满色彩鲜艳的花草,加上一根燃着的香,使整个巴厘岛都弥漫线香,而且祭品每天换新,任谁都得留意一些,踩扁之后就有不可控的结果面对,好坏暂且不知。从伍拉莱机场步行走到库塔海滩附近的酒店,这短短五公里路程,会好奇观望每一户人家,家家户户建造得如同一座寺庙,神像矗立围积的院落,多神护佑,会涌动起私闯民宅的冲动,去窥探内部生活。适逢加隆安节过去不久,数丈高的竹篙制龙旗(Penior)立饰着门面,龙旗神龛或者院墙神龛中盛着新鲜祭品,当时热闹可见一斑。每天都处在宗教活动之中,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似乎是一种强大的约束左右着,放之丛野是否能贯彻,我不知晓,我且将其作为自我思考的转移,日常精神的无聊。我们那虽也有进香拜佛的举止,却只有在外出、高考、生日等具体事务中、或者春节等节假日时,需求才会迸发强烈。小小财神像的香台一直未变,是对一切不确定时的抓手,不确定的命运、不确定的欲望。教派就是欲望或者解赎的投射。除了宗教情况始料未及,其次,巴厘岛也与之前去过的海岛迥异,面积可着实不小,竟只比上海市略小,但路况差强人意,交通更是让新手搓手不及,从清晨忙碌到半夜凌晨的街道。巴厘岛道路的混乱程度在东南亚首屈一指。狭窄的车道上,汽车与日本摩托车混杂一起,我租赁的红色踏板雅马哈Fazzio在车流中哆哆嗦嗦、磕磕绊绊,前后左右都是私家车,如同汪洋中不太恣意随波逐流的扁舟,声浪轰鸣如亲临赛场,遇到红绿灯,需要衡量穿行于可以掌握的汽车缝间,跑到前面归拢的摩托车队伍。路边店面的车辆想要汇入车流,需要一个辅助的协调,挥旗让川流不息的人们断流一下,否则那股暴涨雨季一样的倾流之势根本让人无所适从,惯性是可怕的动力。土地房屋私有,地形复杂,人口密度高,一成不变的拥挤。即使是如此发达的旅游行业也没有带来整体的改观,公交系统甚不发达,除了绿色Grab自行车包车,鲜见其他出行方式。
佩妮达岛珀尼达岛、Nusa Penida
沙努尔码头乘快艇到达坐落其正东方向的佩妮达岛(Nusa Penida),印尼轮渡需要保有一些警惕感,上船之后没有要求穿救生衣,我一直观察舱内救生衣的方位,睡觉也没完全踏实。回国后不久,蓝梦岛(Nusa Lembongan)海域附近游船倾覆,巴厘海峡客轮沉没等等新闻层出不穷,虽不能因噎废食,但也不能一无所知。佩妮达岛没有成群结队的绿队Grab,甚至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呼啸向你推销租车的人群,我需要压制厌烦的情绪一个个回绝,除非有嘹亮的低价。环岛路比巴厘岛更加原始,租赁的摩托就看出了苗头,转向拨杆的橡胶外套已经脱落,车身旧痕累积,我尽量少变道,否则手指要对抗生硬的铁片左右转向。路况甚至有点不可理喻,重击而来,炮弹坑捉弄、急剧陡坡恐吓,发卡弯连续,你最好是望而却步,否则摩托车折戟会刻上一笔。听闻不少人败北佩妮达,负伤入院都是小事,这里医疗条件简陋,费用昂贵,一瓶生理盐水加几块纱布或许是岛上高端的方案,皮伤心伤。这里晚上没有路灯,与巴厘岛的灯火通明相差一个发展单元,跟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乡村一样抹黑,甚至透露着简单性,餐饮价格下来了,饥寒盗心之上,人也向仁义礼智信靠近了些。路上人淡薄了些,只有精灵坠崖是岛上最佳人类观景台。我们总是需要下山解决晚餐,北海岸线沿岸的餐厅、酒吧应该就足以分流稀疏的游人。有天返回酒店,将欲抵达之际,两只正在掐架互斗的小狗,从夜色中瞬间清晰,向我们坐下的摩托车轮背身而来,它们似往常一样欢快,稍稍回头的动作没有半点,于是我闪躲的车轮与没有安全意识的狗腰子撞碰了,一声急赤白脸的尖鸣,悻悻然躲一旁黑丛中。一些惊心、停顿,我觉察其受伤不严重,索性继续前行两百余米到酒店。谁料,在酒店门前停车的间隙,远方的犬吠越来越近,它竟然追走过来,保持着几米的间距,一直叫唤。对着摩托车及我们三个主体,表情怒目,咬牙切齿。它眼神真好,我想。如果切换成语言,估计措辞严厉,芬芳四溢。我内心有点不好意思,理亏无言,对峙两三分钟,其势力不弱,不知疲倦,但,面对国际矛盾,它拥有一定的礼貌性、犹豫性,距离不增不减,可毕竟言语不通,所以我的内心难起更大的涟漪。咦,这样化解冲突在社会上好像是有一定教科书的意义,无伤大雅。我们转头进门,待它自个心魔消散。
龙目岛Pulau  Lombok
Pulau是印尼语/马来语中“岛屿”的意思,比如小巽他群岛(Lesser Sunda Islands,又称努沙登加拉群岛,Nusa Tenggara)中的Pulau Sumbawa(松巴哇岛)、Pulau Komodo(科莫多岛)、Pulau Sumba(松巴岛)、Pulau Timor(帝汶岛)等。其实,Nusa也是印尼语/马来语中表述“岛屿”的古爪哇语。不同岛的不同的表述,可能是历史习惯因素,我尚不得其解。佩妮达岛码头,不同船公司的人脖颈挂着不同的牌子,出租摩托的当地小伙送我们到码头。两天前登岛,斡旋一周后,成功租到了理想价格的摩托车,车况虽不是上佳,过程却愉悦顺利,最后仍青睐了他,预订了船票,他肯定有一定中介费(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但无所谓了。早上十点的船开往龙目岛,船舱空荡,跨越龙目海峡,阿贡火山始终在左舷窗;待火山移出视线,困意消散,坐在我们前排的中国小伙下船了,这里便是我刚刚听闻的吉利ATM三岛(Kepulauan Gili、由Gili Trawangan、Gili Meno、Gili Air三岛,国内简称为ATM),是前往龙目岛的途径地,离龙目岛20分钟上下的渡船。小伙已经在印尼近两个月,蓬头垢面,有当地人的轻松感,码头上,他晒黑的腿上不少不同程度的破皮、划伤,没有结痂,据不确定的眼神确定,显然这是摩托车摔倒的新伤。原来是小伙在骑摩托两天后放松了警惕,超车所致。抵达龙目岛邦沙码头,这里没有登岛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前往位于岛屿北部林贾尼火山(Gunung Rinjani)徒步,印尼第二高的火山,据悉,2015年、2016年均有喷发。但是,我们并没有提前预定徒步团队,这有一定的不可控性,如果当天登岛没有找到团队,可能就变成龙目岛三日躺平,背包内携带的厚实抓绒、羽绒、登山鞋、头灯等也就要铩羽而归,倒也不算是很差的计划。有幸的是,那一份机缘在登岛时自主迎来,一位东南亚肤色的当地人在我刚刚背包迈开步伐踏上码头栈桥的第一步,他已经亲切咨询了我们当天的行程(我们并没有预定当天的酒店)。以前,这种热情的服务我总是视为随性的敌人,拒之千里,过而不闻。船上我沟通过几个小H书上火山徒步团,当天的团基本都没有位置了(林贾尼每天有人数限制)。试探得问了下,有没有林贾尼火山徒步团推荐。他将我们带到了码头的一个售票中心。我们成功谈妥了当天从码头出发的火山徒步之旅。又是幸运的一天。
徒步起点Senaru下面的乡村,乡野气息浓厚,没有商业化的酒店餐厅,若不是林贾尼,这里或许无人问津。估计也只有火山徒步的游客会驻足于此,短暂停留,投住在居民区内的宾馆。这里的村民,很多都是靠林贾尼生存,常年在火山在充当背夫,拥有英语或者中文等外语技能的可能担任轻松一些的向导。我们此次的向导沙帕(Sapar)瘦瘦黑黑,寡言少语,全程披着纱笼,与印度教纱笼不一样,他一会当作披肩,一会当作筒裙,甚至在山顶寒潮中,像石猴蹲着一动不动,纱笼包裹着全身。沙帕没有出过国,没有出过龙目岛,甚至没有到过龙目岛南部库塔地区,在我们三天两夜的徒步结束后也许会继续上山。但涉及到印尼山脉的话题,沙帕又如数家珍,巴布亚岛的查亚峰、苏门答腊岛的葛林芝火山等等。他还骄傲得把已经预约徒步火山的中国人的聊天截图展示给我看,我笑称回上海后给他介绍户外朋友(可那些年纪相仿的朋友已经成家入室,可能性也不太大)。想必,现在他应该还在林贾尼火山,或许在Senaru营地打扑克,或许在塞加拉阿纳克湖看荷兰人游泳(也许也有中国人,我就不小心呛了水),又或者在Sembalun与团友合照,也不知道日复一日这样会不会乏味,我私自想象如果承接了十名INFJ,会是怎样一番别味景象,不过,可能性不大,这里的英语流利的荷兰人屡见不鲜,他们充满活跃的品质。不幸的是,最近有个巴西女生在林贾尼冲顶路上坠崖身亡,最近东努沙登加拉省的勒沃托比火山两次喷发,火山资源的危险与美丽并肩而行。喝着粉底厚重沉淀、饱和度异常高的咖啡,山右侧粉色晚霞又燃烧着云朵,吸引着人们走出帐篷,左侧湖面散开的真容已惹不得尖叫,我们毕竟待足够久了,即使每次只有短暂的凝视,但,冷不丁彩虹又朴素地调戏着容易满足的人类。此时,不下雨便是美好的轻松,纠结、彷徨已被压缩在潘多拉魔盒。当Senaru村庄内喇叭响起穆斯林邦克,我猜是由附近的清真寺飘扬而来,声音灌输进同一片天空下的动植物。尤其是晨礼期间,好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又反复侵扰,那是被广播体操支配的旧疾。龙目海峡,不仅是华莱士线的自然生物分隔,还是宗教选择的分界,后来才知道,印尼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穆斯林。在山上的时候没有接触到穆斯林,向导他们估计不是,因为没有每日五省。离开龙目岛的时候,我走去机场,仅仅几公里,天气清爽,蔚蓝万里,路过一片稻田,随后就是几户人家,一座并不算大的清真寺在几间房舍中间,存有一些好奇,我斗胆往里走近观察,一位干瘦的老人赤脚站在清真寺走廊做礼拜,全神贯注,我们午休的时间,他们正进行晌礼,这就是穆斯林的日常一角,宗教与生活已密不可分,与巴厘岛的印度教一样,只是不同的仪式而已。

我对火山的探索不会止步,对地图上的拼图也不会忘记好奇,对东西南北的陌生也会一直探头。也可以说,我居住在上海的最大乐趣,就是走出上海的时候,恰似村上春树离开罗马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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