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太雪祭(注: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 游记攻略 - 8264户外手机版

  游记攻略



第一章 鳌山大梁的脚印


骆驼的登山靴踩在冰壳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冬日鳌太线对他们这些不速之客的警告。他呼出的白气在防风镜上凝成霜花,模糊了视线。身后,CC 正骂骂咧咧地踢开一块冻住的石头,那石块顺着斜坡滚了三十多米才撞上岩柱,发出沉闷的回响,在这寂静的山巅显得格外突兀。

“我说骆驼,”CC 的声音裹着寒风钻进对讲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鬼天气连个鸟都不来,老程非说今天适合冲顶,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骆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擦了擦镜片。雪粒像被鼓风机吹来似的,斜斜地砸在藏蓝色的冲锋衣上,瞬间积起薄薄一层白霜。鳌山大梁的导航架在百米外的雪雾里若隐若现,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架子在暴风雪中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这是他们穿越的第二天,按照原计划本该抵达水窝子营地,可现在连鳌山大梁都还没完全翻过去。

“左边五十米。” 可期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冒出来,带着一种异样的尖锐,像是指甲刮过冰面,“有串脚印。”

骆驼猛地回头,看见那个裹着粉色睡袋般臃肿的身影正蹲在雪地里。可期总是穿得比他们鲜艳,说是万一走散了好辨认。此刻她正用冰镐尖戳着雪面,那串脚印从导航架方向延伸过来,在她脚边拐了个弯,朝着麦秸岭的方向消失了。

骆驼深吸一口气,寒风像刀片似的割着喉咙。他记得出发前老程反复叮嘱过,冬至前后的鳌太线绝不能走,说是 “山神收脚程” 的日子。当时他只当是老人迷信的胡话,现在看着那串脚印,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寒意。

那脚印太奇怪了。

五趾分得很开,像是没穿鞋,可边缘却凝结着冰晶 —— 在零下三十度的风里,光脚走在雪地上?骆驼蹲下身,用手套碰了碰脚印边缘,冰壳坚硬如铁,显然不是刚留下的。更诡异的是,脚印的朝向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却在中途突然转向,像是有人在雪地里跳了个诡异的华尔兹。

“别碰!”CC 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惊恐。骆驼抬头,看见他正指着脚印尽头的雪堆。那里不知何时鼓起一个拳头大的雪包,雪包顶端插着半截登山绳,橙红色的绳子在风雪里轻轻摇晃,像条被冻僵的蛇。

骆驼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截绳子他认得,是去年队里丢失的装备,当时他们在麦秸岭附近搜寻了三天,最后只在石缝里找到个绳结。

“这不可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绳子明明掉在……”

“掉在麦秸岭是吧?” 可期突然开口,她的脸色在雪光反射下白得像纸,“可我们现在在鳌山大梁,中间隔着三个达坂呢。”

风突然停了。

三个人同时噤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头盔里咚咚作响。雪粒不再飞舞,天地间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这种寂静比暴风雪更让人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僵了。

骆驼慢慢站起身,眼角的余光瞥见导航架后面闪过一个黑影。他猛地转头,却只看见锈迹斑斑的铁架在雪雾里摇晃。

“谁在那儿?”CC 抄起冰镐,声音发紧。

没有回应。但骆驼确定自己看见了 —— 那东西很高,至少两米,瘦得像根被冻硬的树枝,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导航架后面。

“是老程吗?” 可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是说在水窝子等我们吗?”

骆驼没说话,只是慢慢抽出冰镐。他知道那不是老程,老程的右腿去年摔断过,走路一瘸一拐,而刚才那个黑影的动作,轻盈得像片雪花。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一个嘶哑的声音钻了出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麦克风:“别碰那绳子…… 它在找……”

杂音戛然而止。

CC 手一抖,对讲机掉在雪地上。三个人眼睁睁看着那截橙红色的登山绳突然绷紧,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扯,雪堆里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冰下钻出来。

“跑!” 骆驼嘶吼一声,拽起可期就往麦秸岭的方向冲。CC 反应也快,抓起冰镐紧跟在后。他们身后,那截登山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拖进雪地里,留下一道扭曲的沟壑,像是蛇爬过的痕迹。

跑出去几十米,骆驼回头看了一眼。导航架下的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新的脚印,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这次的脚印很清晰,是双 45 码的登山靴印,和他脚上穿的一模一样。



第二章 麦秸岭的回声


麦秸岭的风是横着刮的。

骆驼把脸埋进围巾里,还是感觉脸颊像被砂纸磨过。他们已经在这片石海中跋涉了四个小时,海拔计显示 3420 米,距离预定的水窝子营地还有三公里,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发沉 —— 地图上标注的缓坡,此刻变成了一片倾斜的冰原,上面布满了锋利的石棱,像是被巨人啃过的骨头。

“这不对。”CC 蹲在一块岩石后面翻地图,手指在塑料膜上滑出吱吱的声响,“老程画的路线图里,麦秸岭应该有片松林可以避风,怎么全是石头?”

骆驼没回答,他正盯着远处的石堆发愣。那些灰褐色的岩石随意地堆在雪地上,远看像是一群蹲坐的人影。刚才他好像看见其中一个动了一下,胳膊抬起来,又缓缓放下,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骆驼,你看这个。” 可期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套冻得硬邦邦的,却在他胳膊上掐出深深的印子。骆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半埋在雪里的岩石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 像是个倒过来的人,四肢被拉长,脑袋是个模糊的圆点。

“这是什么?”CC 凑过来,掏出保温壶喝了口热水,呼出的白气立刻在睫毛上结了霜,“涂鸦?还是哪个驴友的记号?”

“是‘引路鬼’。” 骆驼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想起出发前老程神神秘秘的样子,往他包里塞了块黑布,说遇到画这种符号的地方就把眼睛蒙上,走够一百步再睁眼,“老程说,这是以前山民画的,用来…… 标记迷路的人。”

“标记迷路的人?”CC 嗤笑一声,用冰镐尖去戳那个符号,“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我看就是吓唬人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冰镐尖碰到红漆的瞬间,那符号突然像活过来似的,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岩石的纹路往下流,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操!”CC 猛地后退,冰镐掉在地上,“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骆驼的心跳得像擂鼓。他清楚地看见,那些暗红色的液体在雪地上凝结成一个个小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血写的:“冷…… 好冷……”

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岩石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可那声音听在骆驼耳朵里,却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就在他们周围,四面八方都是,分不清来源。

“快走!” 骆驼拽起可期,又踢了 CC 一脚,“别回头!”

他们在石海中狂奔,锋利的石棱划破了冲锋裤,冰冷的雪灌进裤腿,冻得骨头生疼。可没人敢停下,那些啜泣声越来越近,仿佛就贴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颈窝里,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跑过一道山脊时,骆驼眼角的余光瞥见雪地上躺着个东西。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CC 和可期也跟着停下,三个人喘着粗气,看着那个躺在雪地里的蓝色睡袋。

睡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裹着个人。旁边扔着个保温杯,盖子敞开着,里面的水早就冻成了冰。最奇怪的是,睡袋上落着薄薄一层雪,看起来像是刚被人放在这里不久。

“有人吗?” 可期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风里散开,没得到任何回应。

骆驼慢慢走过去,用冰镐轻轻戳了戳睡袋。硬邦邦的,像是冻住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拉链。

里面是空的。

睡袋里只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冲锋衣,蓝色的,胸口别着个徽章 —— 骆驼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去年失踪的驴友小李的徽章,他记得清清楚楚,小李出发前还跟他炫耀过,说是托人从德国带回来的限量版。

“这是…… 小李的衣服?”CC 的声音发颤,他也认出了那件衣服,“可搜救队说,他们把麦秸岭翻遍了也没找到……”

“不止这些。” 可期指着冲锋衣的口袋,那里露出半截日记本。骆驼伸手掏出来,纸页已经冻得发脆,翻开时发出哗哗的碎裂声。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来,墨水在纸上晕开,像是被水浸湿过。骆驼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几个字:“它们在石缝里…… 好多眼睛…… 别开灯……”

“它们是谁?”CC 的声音带着哭腔。

骆驼没回答,他的目光被日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照片上是五个人的合影,站在拔仙台的石碑前,笑得灿烂。他认得其中四个,都是去年失踪的队员,包括小李。但第五个人…… 骆驼的呼吸突然停滞了。

第五个人站在最右边,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戴着墨镜,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那站姿,分明就是 ——

“别看了!” 可期突然尖叫一声,指着骆驼的身后。

骆驼猛地回头,只见刚才那块画着符号的岩石后面,站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但那人手里举着个东西,在风雪里闪着冷光。

是相机。

那人正在拍照。

“谁?!”CC 捡起冰镐,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可他刚跑出几步,就突然在原地停住,像是被看不见的墙挡住了。骆驼看见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CC!” 骆驼想去拉他,却被可期死死拽住。

“别过去!” 可期的眼睛瞪得滚圆,指着地上的影子,“你看他的影子!”

骆驼低头看去,心脏瞬间像被冰锥刺穿。

雪地上,CC 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变形。但在他的影子旁边,还有另一个影子 —— 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的影子,没有头。

风再次停了。

啜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冰层下敲钉子,笃,笃,笃,很有节奏。

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慢慢放下相机,抬起头。虽然隔着风雪,骆驼还是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然后,那人缓缓抬起手,指向麦秸岭深处,指向他们必须经过的那片石海。

骆驼突然明白了小李日记里的意思。

他猛地从包里掏出头灯,关掉。

几乎就在同时,石海里亮起了无数光点,像是散落的星星。那些光点很小,呈绿色,在黑暗中一闪一灭。

是眼睛。

石缝里,雪堆后,岩石上…… 到处都是。



第三章 水窝子的歌声


水窝子营地的雪是黑色的。

不是被污染的那种黑,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吸光的黑。骆驼用登山杖戳了戳,雪粉簌簌落下,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冻土。这里本该有片季节性水源,按照老程的说法,即使在冬天,也该有未封冻的泉水,可眼前只有一片凹陷的洼地,结着厚厚的冰,冰面上布满裂纹,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

“不对劲。” 骆驼蹲在冰面边缘,用手摸了摸,冰面下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流动,“这里的冰是空心的。”

“空心的?”CC 把帐篷扎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面,闻言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下面有水?”

“不止是水。” 可期抱着膝盖坐在雪地上,脸色苍白得吓人,自从在麦秸岭看见那些眼睛后,她就一直沉默寡言,眼神涣散,“下面有声音。”

“声音?”CC 侧耳听了听,只有风声穿过岩石的呼啸声,“我怎么没听见?”

“要趴在冰面上听。” 可期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就像…… 听海底的声音。”

骆驼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可期的耳朵异于常人,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之后就能听见很多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老程说她是 “开了耳窍”,能听见山鬼说话,所以这次穿越,他特地带上了她。

犹豫了一下,骆驼还是趴在了冰面上。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冲锋衣渗进来,冻得他牙齿打颤。但他顾不上这些,全神贯注地听着冰下的动静。

起初只有模糊的水流声,断断续续的。但渐渐地,他听到了别的声音 —— 像是有人在唱歌,很轻,很缥缈,是个女人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忽远忽近。

“听到了吗?” 可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是《送魂调》,我奶奶以前唱过,说是给死人指路的。”

“别胡说!”CC 走过来,想把骆驼拉起来,“肯定是风声,冰下水流的声音,别自己吓自己……”

他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就在这时,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歌声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听清歌词:“…… 石海深,雪路长,骨头埋在九重岗……”

“操!”CC 猛地后退,撞在自己的背包上,“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骆驼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他的目光落在冰面的裂纹上,那些裂纹不知何时变得密集起来,纵横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心,有个黑色的圆点,正在缓缓扩大。

“这水窝子…… 以前是个湖吧?” 骆驼突然开口。

“是。”CC 愣了一下,“老程说过,很多年前这里是个高山湖,后来不知怎么就干了,只留下这个洼地,夏天会有泉水……”

“不是干了。” 骆驼的声音有些干涩,“是冻住了。整个湖,被冻在了冰层下面。”

他的话音刚落,冰面突然发出一声脆响。那个黑色的圆点裂开了,一股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带着浓烈的腥味。歌声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指甲刮擦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

“快走!离开冰面!” 骆驼拽起可期,又拉着 CC 跑到岩石后面。他们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巨响,整个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从洼地中心一直延伸到他们脚边。

裂缝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歌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骆驼甚至能听见除了歌声之外的声音 —— 像是很多人在说话,嗡嗡的,分不清男女老少,像是在争吵,又像是在哭嚎。

“下面有东西!”CC 指着裂缝,声音发颤。

骆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裂缝深处,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绿色的,红色的,像是漂浮在水里的灯笼。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游动,长长的,扭曲的,像是水草,又像是人的头发。

“是以前掉进湖里的人。” 可期的声音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冻在冰里,还没死透。”

“你怎么知道?”CC 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

可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骆驼:“你包里有老程给的黑布,对吗?”

骆驼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那块黑布还在,硬硬的,像是裹着什么东西。

“把它拿出来,盖住裂缝。” 可期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快!它们要出来了!”

骆驼不敢犹豫,立刻掏出黑布。布很粗糙,像是用某种动物的毛织成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他跑过去,蹲在裂缝边,正要把布盖下去,却突然瞥见裂缝深处有个东西在动。

是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脸朝下漂浮着,长发在黑暗中散开,像一团水草。骆驼的心脏猛地一缩 —— 那件羽绒服,他认得,是前年失踪的一个女驴友穿的,当时搜救队找了半个月,只找到一只手套。

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翻过身来,脸对着骆驼。

距离太远,看不清五官,但骆驼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睛是睁开的,黑洞洞的,没有瞳孔。

“啊!” 骆驼惨叫一声,猛地把黑布盖在裂缝上。

诡异的是,黑布刚接触到冰面,歌声就戛然而止,裂缝里的眼睛和影子也瞬间消失了。周围只剩下风声,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管用了?”CC 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探头看向黑布,“这到底是什么布?”

骆驼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黑布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顶得布面微微起伏,像是有活物在下面挣扎。

“别碰它。” 可期轻声说,“老程说,这布是用黑驴毛混着朱砂织的,能镇住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快走,天亮前必须到飞机梁。”

骆驼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他的手有些发抖,刚才那个红衣女人的脸一直在眼前晃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年那个女驴友失踪后,她的队友说,最后一次看见她,就是在水窝子附近,当时她正在…… 唱歌。

“骆驼,你看这个。”CC 突然指着黑布边缘,那里有几缕红色的线露出来,在风雪里轻轻飘动,“这布上好像绣着字。”

骆驼凑过去,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些红线绣的不是字,而是个图案 —— 一个圆圈,里面画着七颗星星,排列成勺子的形状。

是北斗七星。

“老程为什么给我们这个?”CC 不解地问。

骆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地上。不知何时,雪地上多了一串脚印,从裂缝边一直延伸到通往飞机梁的路上。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穿着单薄的鞋子,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脚印的尽头,有个红色的东西在动。

是那件红衣女人的羽绒服。



第四章 飞机梁的残骸


飞机梁的风带着金属味。

骆驼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那味道很淡,混杂在雪尘里,像是生锈的铁,又像是某种金属摩擦产生的碎屑。他们已经在这片平缓的山脊上走了两个小时,按照地图,这里本该有片开阔的雪地,可以扎营休息,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惊胆战。

雪地上散落着无数金属碎片,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桌子那么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这些碎片大多是银白色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锈迹,在雪光反射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有些碎片上还缠着电线,绝缘层已经老化开裂,露出里面的铜丝,在风雪里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CC 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碎片,用手指刮了刮上面的锈迹,“像是…… 飞机残骸?”

“是。” 骆驼的声音有些沉重,他想起老程说过的故事,几十年前,有架军用飞机在鳌太线附近失踪,搜救队找了几个月,只找到一些散落的碎片,“老辈人说,那架飞机撞在了飞机梁,机上的人无一生还。”

“撞在这里?”CC 环顾四周,这里地势平缓,视野开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撞飞机的地方,“不可能吧,飞行员眼瞎了?”

“不是撞的。” 可期突然开口,她蹲在一块较大的残骸旁边,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弹孔,“是被打下来的。”

骆驼和 CC 都愣住了。他们凑过去,果然在那块残骸上看到了许多圆形的孔洞,边缘很整齐,像是被某种武器击穿的。

“被打下来的?”CC 皱起眉头,“谁打的?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武器能打下来飞机?”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的目光被残骸旁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个黑色的箱子,半埋在雪里,看起来像是个飞行记录仪。他走过去,用冰镐把周围的雪刨开,露出箱子的全貌 —— 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十字,还有几行模糊的俄文字母。

“是苏联的飞机?”CC 惊讶地说,“这得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吧?”

骆驼没说话,他试着打开箱子,但锁已经锈死了。他用冰镐砸了几下,箱子盖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东西 —— 不是仪器,而是一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上面绣着个名字:安德烈。

“安德烈……” 可期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有些恍惚,“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怎么会听过?”CC 嗤笑一声,“这都多少年前的人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可期突然从衣服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边角磨损严重,但上面的影像还能看清 ——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飞行服,站在一架飞机前,笑得灿烂。背景里的山脉,隐约能看出是鳌太线的轮廓。

“这是……” 骆驼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认出了照片里的飞机,那是苏联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使用的一款侦察机,据说有几架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没想到……

“他在看我们。” 可期突然说,手指着照片里男人的眼睛。

骆驼和 CC 凑近一看,顿时头皮发麻。照片里男人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像是有生命似的。

“操!”CC 一把抢过照片,想把它撕碎,可照片却像铁皮一样坚硬,怎么也撕不动。

“别撕!” 骆驼拦住他,“这可能是线索。”

他接过照片,仔细观察。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它们跟着我们从蒙古来,在云层里,很多眼睛,不能开灯……”

“它们是谁?”CC 的声音带着哭腔。

骆驼没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远处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在一片密集的残骸中间,有个东西在风雪里闪着光,像是金属,又像是玻璃。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那是个驾驶舱的残骸,玻璃已经碎裂,但座椅和仪表盘还完好无损。座椅上坐着个东西,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只露出一个轮廓。

骆驼深吸一口气,用冰镐把积雪扒开。

里面是一具尸体,穿着飞行服,皮肤已经冻得发黑,但五官还能辨认 —— 正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安德烈。

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像是个小型的摄像机。

“他在笑什么?”CC 的声音发颤。

骆驼没说话,他试着把摄像机从尸体手里拿出来,但攥得太紧了。他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尸体的胳膊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骨头 —— 已经变成了黑色,像是被火烧过。

“啊!” 可期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骆驼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捡起掉在雪地上的摄像机。这是一款老式的胶片摄像机,上面布满了划痕和锈迹。他打开舱盖,发现里面还有一卷胶片。

“要不要看看?”CC 的声音有些犹豫。

骆驼点点头,他知道这可能很危险,但他必须知道真相。他找到自己背包里的备用电池,装进摄像机里 —— 奇迹般地,摄像机竟然还能工作,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影像。

影像很不稳定,像是在剧烈晃动。画面里是云层,厚厚的,翻滚着,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镜头突然向下,对准了地面 —— 是鳌太线的山脉,蜿蜒曲折,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

突然,画面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 在云层里,有无数个黑色的影子在游动,细长的,像是蛇,又像是面条。它们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是不停地扭动着,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包围了飞机。

“就是它们!”CC 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飞机遇到了强气流。然后,镜头对准了驾驶舱的窗外 —— 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贴在玻璃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巨大的嘴,里面布满了锋利的牙齿。

“啊!” 安德烈的惨叫声从摄像机里传出来。

画面瞬间变黑,只剩下刺耳的噪音。几秒钟后,画面又亮了起来,但已经不是飞机上的视角了,而是在地面上,对着天空。只见那架飞机冒着黑烟,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远处的山脉上,燃起熊熊大火。

然后,镜头慢慢转动,对准了拍摄者 —— 是安德烈。

他站在雪地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一片漆黑。他对着镜头,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摄像机的画面里,安德烈的身后,站着无数个黑色的影子,和刚才在云层里看到的一样。它们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画面突然中断,变成了雪花。

“他没死……” 可期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他被它们同化了。”

骆驼关掉摄像机,心里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程说冬天不能走鳌太线了,因为这些东西,只在冬天出现。

“快走!” 骆驼突然喊道,他的目光被远处的雪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 是一串脚印,很大,像是穿着军靴,从飞机残骸一直延伸到南天门的方向。脚印很深,像是负重前行,每一步都陷进雪里半尺多深。

更诡异的是,脚印旁边,还有一串小小的脚印,像是小孩的,光着脚,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那是什么?”CC 指着脚印尽头的一个东西,在风雪里闪着光。

骆驼拿起望远镜,调焦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个红色的气球,系在一根绳子上,在风雪里轻轻飘动。气球上画着个笑脸,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

而在气球下面,拖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件单薄的红色外套,正在雪地里慢慢行走。

是个孩子。



第五章 南天门的迷雾


南天门的雾是活的。

骆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感觉像是掉进了牛奶里。能见度不足五米,前后左右都是浓雾,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清。风停了,雪也停了,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这雾…… 有点不对劲。”CC 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浓了,而且…… 好像不会动。”

骆驼也发现了。通常山上的雾都是流动的,随风飘散,但这里的雾却像是凝固了一样,静止不动,甚至能看到雾气里有微小的颗粒在悬浮,像是尘埃。

“老程说过,南天门的雾不能碰。” 可期的声音很轻,她正用一块布擦拭着自己的登山靴,那块布是从她背包里翻出来的,上面绣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碰了就会迷路,永远走不出去。”

“迷信。”CC 嗤笑一声,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刚才他差点就想用手去拨弄眼前的雾气,“我就不信这个邪,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

他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形状很奇怪,像是个小小的漩涡。

“这是什么?”CC 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想用雪去擦,但那印记像是长在了肉里,怎么也擦不掉。

“是‘雾引’。” 骆驼的声音有些沉重,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老程给的那块黑布,递给 CC,“快捂住,别让它扩散。老程说,被雾碰到的人,身上会留下这个印记,然后…… 就会被雾带走。”

“被雾带走?”CC 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他还是乖乖地用黑布捂住了手背,“带到哪里去?”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雾气里,那里隐约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像是个人,又像是棵树,“可能是…… 另一个世界。”

他的话音刚落,雾气突然开始流动了。不是随风飘动,而是像潮水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露出了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远处的一座石拱门 —— 那就是南天门,传说中通往天庭的大门,如今只剩下一堆残破的石块。

“路出来了。”CC 的声音有些兴奋,“我们快走!”

“等等。” 骆驼拦住他,他的目光被那条小路上的东西吸引了,“你看地上。”

CC 和可期低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条小路上,铺满了人的骨头,白色的,黄色的,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上面还带着碎肉和毛发,显然年代并不久远。

“这些是……”CC 的声音发颤。

“是以前迷路的人。” 可期的声音很平静,她蹲下身,捡起一根腿骨,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痕迹,“他们不是被野兽吃了,你看这些切口,很整齐,像是被…… 刀砍的。”

“刀砍的?” 骆驼也愣住了,“谁会在这里砍人?”

可期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骨头堆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个小小的银质十字架,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在雾气里闪着微弱的光。

“这是……” 可期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认出了这个十字架,是她奶奶留给她的,据说能辟邪,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把它放在家里的抽屉里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认识?” 骆驼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可期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骆驼的身后:“小心!”

骆驼猛地回头,只见雾气里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慢慢地朝着他们走来。

“谁?”CC 捡起冰镐,警惕地看着那个人。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骆驼他们渐渐看清了 —— 那人的长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他的拐杖,其实是一根人骨,顶端镶嵌着一颗骷髅头。

“是…… 守山人?”CC 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听老程说过,南天门附近有个守山人,几十年前就在这里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那人走到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缓缓抬起头,露出了脸 ——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皮肤像枯树皮一样,眼睛浑浊不堪,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你们…… 不该来的。” 那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这里…… 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

“你是谁?” 骆驼握紧了手里的冰镐。

“我是…… 守门人。” 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守了三十年了…… 终于…… 等到新的了。”

“新的什么?”CC 不解地问。

“祭品。” 守门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他猛地举起手里的人骨拐杖,指向 CC,“他身上有‘雾引’,是最好的祭品!”

“操!”CC 骂了一声,转身就跑。可他刚跑出几步,就突然在原地停住,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骆驼看到,CC 手背上的红色印记正在扩散,已经蔓延到了手腕上,像是有生命似的。

“放开他!” 骆驼大吼一声,举起冰镐冲了过去。

可守门人只是轻轻一挥拐杖,骆驼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在自己胸口,让他瞬间倒飞出去,撞在一块岩石上,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不自量力。” 守门人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 CC,手里的人骨拐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等等!” 可期突然喊道,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那个银质十字架,举在手里,“你看这个!”

守门人看到十字架的瞬间,突然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这…… 这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认识?” 可期的眼睛亮了起来。

守门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十字架,身体不停地颤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声音变得苍老而疲惫:“原来…… 是她的后人……”

“谁?” 可期追问。

“没什么。” 守门人摇摇头,转身走向南天门的石拱门,“你们走吧,穿过那扇门,就能到金字塔了。记住,别回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那他呢?” 骆驼指着还在原地动弹不得的 CC。

“他没事。” 守门人挥了挥手,CC 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了,他踉跄了一下,摔倒在雪地上,“‘雾引’会自己消失的,只要你们能活着走出南天门。”

说完,守门人就走进了石拱门,消失在雾气里。

骆驼赶紧跑过去,扶起 CC:“你怎么样?”

CC 摇摇头,脸色苍白:“我没事…… 刚才…… 刚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我,往雾气里拉……”

“别管了,我们快走。” 可期催促道,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石拱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守门人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骆驼点点头,扶着 CC,跟着可期朝着石拱门走去。当他们穿过石拱门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哭喊。

“别回头!” 可期提醒道。

骆驼和 CC 咬紧牙关,没有回头。他们知道,只要一回头,他们可能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第六章 金字塔的幻觉


金字塔不是一座塔,而是一片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建筑群。

这些岩石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堆砌的,呈现出完美的几何形状,层层叠叠,像是埃及金字塔的微缩版。它们的表面很光滑,像是被精心打磨过,在雪光反射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这地方…… 有点邪门。”CC 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正用手抚摸着一块岩石,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他们在麦秸岭看到的很像,但更加复杂,“这些石头…… 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老程说,这里是古代山民祭祀山神的地方。” 骆驼的目光在建筑群里逡巡,寻找着通往九重石海的路,“他们相信,在这里祭祀,可以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人畜兴旺。”

“祭祀?用什么祭祀?” 可期的声音有些不安,她注意到岩石的缝隙里,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的注意力被中央的一块巨石吸引了。那块巨石比周围的岩石都要大,形状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 —— 是一个圆形,里面画着许多线条,相互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这是什么?”CC 走过去,用冰镐尖戳了戳那个图案,“像是个迷宫。”

“可能是…… 星图。” 可期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她对天文学有些研究,“你看这些线条,像是北斗七星的轨迹,还有这个圆点,应该是北极星。”

“星图?刻在石头上干什么?”CC 不解地问。

骆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祭坛旁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小小的木箱,放在几块石头中间,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像是刚被人放上去的。

“这是什么?” 骆驼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红布 —— 里面是一堆骨头,很小,像是小孩的骨头,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啊!” 可期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骆驼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仔细观察着那些骨头。他发现,这些骨头的排列方式很奇怪,像是在组成一个什么图案。他试着用手把它们重新排列了一下 —— 奇迹般地,这些骨头组成了一个微型的鳌太线地图,上面还标注着几个地点:鳌山大梁、麦秸岭、水窝子、飞机梁、南天门……

“这是…… 谁放在这里的?”CC 的声音带着恐惧。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的目光被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吸引了,那个红点位于九重石海和万仙阵之间,“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可期和 CC 都摇了摇头,他们的地图上没有标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风不大,但很奇怪,带着一股甜甜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骆驼他们闻到这股香味后,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不好!这香味有问题!” 骆驼的声音有些模糊,他想捂住鼻子,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CC 和可期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们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我…… 我好像看到了……”CC 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我看到我爸妈了,他们在…… 在拔仙台等我……”

“我也看到了……” 可期的声音有些恍惚,“我看到我奶奶了,她在唱歌……”

骆驼也看到了幻觉。他看到了去年失踪的队员们,他们站在祭坛上,对着他微笑,招手让他过去。小李还举着相机,给他拍照,笑得灿烂。

“别过去!” 骆驼在心里大喊,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祭坛走去。他知道这是幻觉,是那股香味导致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他快要走到祭坛时,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 —— 是老程!

老程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骆驼!快醒醒!别被幻觉骗了!”

“老程?你怎么在这里?” 骆驼的声音有些模糊。

“别管那么多了,快跟我走!” 老程拉起他的手,就往金字塔外面跑。

骆驼迷迷糊糊地跟着老程跑,他感觉周围的景象在飞速变化,那些岩石开始扭曲、变形,像是有生命似的,伸出无数只手,想要抓住他们。

“快!穿过那道石门!” 老程指着前面的一道石门,大喊道。

骆驼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跟着老程穿过了石门。

当他们穿过石门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恢复了正常,头晕目眩的感觉也消失了。骆驼回头一看 —— 老程不见了!

“老程?老程!” 骆驼大喊着,但没有任何回应。

“骆驼!你怎么了?”CC 和可期跑了过来,他们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老程啊,他刚才……” 骆驼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 CC 和可期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 正是他刚才看到的老程!

但这个老程,和他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他的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把刀,正慢慢地朝着 CC 和可期走去。

“小心!” 骆驼大喊一声,举起冰镐就冲了过去。

可他刚跑出几步,就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他抬头一看 ——CC 和可期、还有那个 “老程”,都不见了!周围只剩下一片漆黑,和无尽的寒冷。

“这是…… 哪里?” 骆驼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 你的内心。”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那是老程的声音,但更加苍老、更加沙哑,“你害怕的,你恐惧的,都在这里。”

“你是谁?” 骆驼警惕地问。

“我是…… 老程啊。” 那个声音笑了笑,“也是你,是 CC,是可期,是所有在鳌太线上迷路的人。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困在自己的幻觉里。”

“胡说!” 骆驼大喊道,“我不是在幻觉里!”

“是吗?” 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那你看看这个。”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照亮了骆驼的手 —— 他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和 CC 在南天门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是个小小的漩涡。

“这是……‘雾引’?” 骆驼的声音带着恐惧。

“是。” 那个声音说,“你早就被雾碰到了,从你走进南天门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在幻觉里了。CC 和可期,也一样。”

“不…… 不可能……” 骆驼的声音有些绝望。

“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个声音说,“鳌太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觉。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雪,都是幻觉。它们会勾起你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你永远困在这里,成为新的祭品。”

“祭品?” 骆驼不解地问。

“对,祭品。” 那个声音说,“给山神的祭品。每年,都需要有人留在这里,才能保证鳌太线的平衡。去年是小李他们,今年…… 可能就是你们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骆驼大喊道,他想起了老程给的那块黑布,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来,捂在自己的眼睛上,“老程说过,遇到幻觉,就把眼睛蒙上,走够一百步再睁眼!”

他开始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他必须相信老程,相信自己。

当他走到第一百步时,他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 —— 不再是黑暗和寒冷,而是有了光,有了声音。他慢慢摘下黑布,发现自己正站在九重石海的入口处,CC 和可期就站在他的旁边,眼神迷茫。

“你们…… 怎么样?” 骆驼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CC 摇摇头,脸色苍白,“梦见我们被困在金字塔里,永远也出不来了。”

“我也是。” 可期点点头,“我梦见我奶奶了,她让我跟她走,说那里很温暖,没有寒冷。”

骆驼知道,那不是梦,是幻觉。他们差点就永远困在那里了。

“我们快走,天黑前必须到万仙阵。” 骆驼说,他的目光看向九重石海深处,那里黑暗而神秘,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待着吞噬他们。



第七章 九重石海的迷宫


九重石海是一片由巨大岩石构成的迷宫。

这些岩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像动物,有的像人,有的则什么都不像,只是一块不规则的巨石。它们层层叠叠,相互交错,形成了无数条狭窄的通道,像是迷宫里的小路。

“这地方…… 太复杂了。”CC 拿着地图,眉头紧锁,“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对应的通道。这些石头…… 好像会动。”

骆驼也发现了。他记得他们刚进入石海时,左边有一块像狮子的巨石,但现在,那块巨石却跑到了右边,挡住了他们刚才进来的路。

“老程说过,九重石海是有生命的。” 可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地跟在骆驼身后,生怕掉队,“它会根据进入者的内心,改变自己的形态。如果你心里有恐惧,它就会变成你最害怕的样子。”

“又是迷信。”CC 嗤笑一声,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我才不信这些,只要我们保持方向,一定能走出去。”

他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前面的通道里,突然出现了一堵石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堵石墙很新,像是刚被人砌起来的,上面还湿漉漉的,沾着一些泥土。

“这…… 怎么回事?”CC 的声音带着恐惧,“刚才这里明明是条通道,怎么突然就变成墙了?”

骆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石墙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小小的手印,印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很小,像是小孩的手印。

“这是…… 谁的手印?” 可期的声音有些不安。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用手摸了摸那个手印 —— 泥土是温的,像是刚被人按上去的。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光着脚在岩石上走路。

“谁?”CC 捡起冰镐,警惕地回头 ——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黑暗。

“听错了吧?”CC 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骆驼却不这么认为,他清楚地听到,那脚步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像是在绕着他们转圈。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他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我们快走!” 骆驼拉起可期,就往旁边的一条通道跑去。CC 也赶紧跟了上来。

他们在石海里狂奔,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通道,翻过一块又一块巨石,但始终甩不掉那个声音。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自己好像在原地打转 —— 刚才经过的一块像人脸的巨石,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们…… 迷路了。”CC 的声音带着绝望,他靠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石海太大了,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骆驼也有些绝望,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在一块岩石的缝隙里,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在闪烁,像是一盏灯。

“那里有光!” 骆驼指着那个光点,“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光点走去,发现那是一盏小小的油灯,放在一个石洞里,灯芯上跳动着微弱的火苗,照亮了石洞内部。

石洞里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里面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还有一个小小的床铺,铺着干草。最奇怪的是,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里面的水还是热的,冒着热气。

“有人住在这里?”CC 惊讶地说,他拿起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水 —— 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这水…… 像是刚泡的。”

“是守山人。” 可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指着石墙上的一张画像,“你看这个。”

画像上是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面容清瘦,眼神坚定,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画像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守石人,世代守护九重石海,不让外人进入。”

“守石人?” 骆驼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不知道。” 可期摇摇头,“但我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看着我们。”

她的话音刚落,石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很苍老,像是个老人。

“谁?”CC 捡起冰镐,警惕地看着洞口。

一个身影从洞口走了进来,是个老人,穿着件破旧的棉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正是画像上的那个守石人!

“你们…… 不该来的。”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九重石海,不是外人该来的地方。”

“你是谁?” 骆驼握紧了手里的冰镐。

“我是守石人。” 老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守了一辈子了,终于…… 等到新的人了。”

“新的人?什么意思?”CC 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你们可以留下来,接替我,成为新的守石人。” 老人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里很好,有吃有喝,没有人打扰,永远不会有烦恼。”

“我们才不会留下来!”CC 大喊道,“我们要出去!”

“出去?” 老人笑了笑,“你们以为,你们还出得去吗?从你们踏入九重石海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条通道,都已经记住了你们的气息,你们永远也逃不掉了。”

“你胡说!” 骆驼大喊道,他举起冰镐,就想冲过去。

可他刚跑出几步,就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他抬头一看 ——CC 和可期、还有那个老人,都不见了!周围只剩下一片漆黑,和无尽的寒冷。

“又是幻觉?” 骆驼的声音有些绝望。

“不,不是幻觉。”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那个老人的声音,“这是九重石海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走出去。”

“什么考验?” 骆驼问。

“勇气的考验。” 老人的声音说,“你害怕什么,就会遇到什么。只有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你才能找到出路。”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照亮了骆驼面前的景象 —— 是去年失踪的队员们,他们被困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朝着骆驼大喊救命。岩石下面,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救我们!骆驼!救我们!” 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

骆驼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冲过去救他们,但他知道,这只是幻觉,是九重石海用来考验他的。

“我不会上当的!” 骆驼大喊道,“你们是假的!”

“我们是真的!” 小李大喊道,“是你把我们丢下的!是你害了我们!你见死不救!”

骆驼的内心开始动摇,他想起了去年的事情 —— 当时他们遇到了暴风雪,小李他们被困在了一块岩石上,而他却因为害怕,选择了独自离开。这一直是他内心深处的愧疚。

“不…… 不是的……” 骆驼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当时……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别找借口了!” 小李大喊道,“你就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

骆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愧疚、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无助。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要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老程给的那块黑布。他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来,捂在自己的眼睛上。

“老程说过,遇到无法克服的恐惧,就把眼睛蒙上,相信自己的内心。” 骆驼在心里默念着,“我不是懦夫,我不是胆小鬼,我要出去,我要救 CC 和可期!”

他开始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他必须相信自己。

当他走到第一百步时,他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 —— 不再是黑暗和寒冷,而是有了光,有了声音。他慢慢摘下黑布,发现自己正站在九重石海的出口处,CC 和可期就站在他的旁边,眼神迷茫。

“你们…… 怎么样?” 骆驼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CC 摇摇头,脸色苍白,“梦见我被困在一个石洞里,永远也出不来了。”

“我也是。” 可期点点头,“梦见我奶奶了,她让我留下来陪她,说这里很温暖。”

骆驼知道,他们也通过了考验。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九重石海的景象变了 —— 不再是错综复杂的迷宫,而是一条宽阔的大道,通向万仙阵的方向。

“我们快走!” 骆驼说,他的目光看向万仙阵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像是一个神秘的仙境。



第八章 万仙阵的低语


万仙阵不是一个阵法,而是一片由无数巨石组成的广场。

这些巨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像人,有的像兽,有的则什么都不像,只是一块不规则的巨石。它们排列得很整齐,像是一支军队,庄严肃穆,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地方…… 有点吓人。”CC 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紧紧地跟在骆驼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巨石,“这些石头…… 好像在盯着我们看。”

骆驼也有这种感觉。他感觉周围的巨石都活了过来,它们的眼睛就是那些深邃的石缝,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老程说,万仙阵是鳌太线的中心,是所有灵魂聚集的地方。” 可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目光在巨石间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代表着一个灵魂,他们在这里安息,也在这里等待。”

“等待什么?”CC 不解地问。

“等待轮回。” 可期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迷信。”CC 嗤笑一声,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我才不信这些。”

他的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前面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正在拍照。

“是…… 是那个穿黑衣服的人!”CC 的声音带着恐惧,“在麦秸岭看到的那个!”

骆驼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举起冰镐,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人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他们走到离那个人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时,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来。

骆驼他们顿时惊呆了 —— 那个人,竟然是小李!

“小李?你…… 你没死?”CC 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恐惧。

小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很诡异:“我死了,又没死。我留在这里了,留在万仙阵了。”

“什么意思?” 骆驼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我成为了万仙阵的一部分。” 小李说,他指了指周围的巨石,“这些石头,都是像我一样的人变的。我们留在这里,守护着鳌太线,也等待着新的人加入。”

“新的人?” 骆驼的声音带着恐惧,“你是说…… 我们?”

“对。” 小李点点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鳌太线需要新的守护者,你们三个,都很合适。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永远守护这里。”

“我们才不会留下来!”CC 大喊道,他举起冰镐,就想冲过去。

可他刚跑出几步,就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他抬头一看 —— 骆驼和可期、还有小李,都不见了!周围只剩下那些巨石,它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一只只手,想要抓住他。

“又是幻觉!”CC 大喊道,他想起了在九重石海的经历,“我才不会上当!”

他开始往前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他发现,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那些巨石像是活了过来,在他周围不停地移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放开我!”CC 大喊道,他举起冰镐,疯狂地砸向那些巨石。

可那些巨石坚硬无比,冰镐砸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低语声,很轻,很缥缈,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他仔细一听,发现那些低语声,竟然都是他熟悉的声音 —— 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的同事……

“CC,回来吧,家里很温暖。” 是他母亲的声音。

“CC,别再冒险了,不值得。” 是他父亲的声音。

“CC,我们都在等你,等你回来一起喝酒。” 是他朋友的声音。

CC 的内心开始动摇,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想起了城市里的生活。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进行这次穿越。

“我…… 我想回家……”CC 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扔下冰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一看,发现是骆驼和可期。

“你没事吧?” 骆驼的声音有些沙哑。

CC 摇摇头,擦干眼泪:“我没事…… 刚才…… 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我爸妈的声音。”

“是幻觉。” 可期说,“万仙阵会勾起你内心深处的思念,让你想要留下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

骆驼点点头,他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在广场的中心,有一块巨石和其他的不一样。那块巨石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一个门的形状。

“那里!” 骆驼指着那块巨石,“那可能是出口!”

三个人赶紧朝着那块巨石跑去。当他们跑到巨石前时,他们发现,那个图案竟然真的是一个门,而且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要进去吗?”CC 的声音有些犹豫。

“只能进去了。” 骆驼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刻着许多壁画,画的都是一些人在鳌太线上徒步的场景,有的在欢笑,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挣扎,有的在死去。

“这些壁画……” 可期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讲述鳌太线的历史。”

他们继续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尽头时,他们听到了一阵歌声,很轻,很缥缈,是个女人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是…… 是水窝子的那个女人!”CC 的声音带着恐惧。

骆驼也听到了,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第九章 大爷海的冰下


大爷海不是海,而是一个高山湖泊,位于太白山主峰拔仙台的脚下。

冬天的大爷海,已经完全冻住了,湖面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雪,像是一块巨大的白玉。湖边有一间小小的木屋,那是老程的家。

“终于到了!”CC 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疲惫,他朝着木屋跑去,“老程!我们来了!”

骆驼和可期也跟着走了过去。他们推开木屋的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灶台,还有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像是刚被人喝过。

“老程呢?”CC 不解地问,他四处看了看,“难道他出去了?”

骆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那张照片上,是老程和一个女人的合影,他们站在大爷海的湖边,笑得灿烂。那个女人,骆驼也认识,是前年失踪的那个女驴友。

“这…… 怎么回事?” 骆驼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恐惧,“老程和她…… 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可期摇摇头,她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个日记本吸引了,“你看这个。”

骆驼走过去,拿起日记本。这是老程的日记本,上面记录着他在鳌太线上的生活,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文字。

他翻开日记本,随便看了几页 ——

“今天,又有人来鳌太线了。是三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活力。希望他们能平安回去,不要像以前那些人一样,被困在这里。”

“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耳朵很灵,能听到很多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她让我想起了她,想起了那个在水窝子唱歌的女孩。”

“飞机梁的残骸又出现了。那些黑色的影子,好像越来越多了。它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去往外面的世界。”

“南天门的守门人,好像快不行了。他守了三十年,也该休息了。也许,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能接替他的位置。”

“九重石海的考验,越来越难了。很多人都过不去,永远地留在了那里。我真担心,那三个年轻人也会……”

骆驼越看越心惊,他没想到,老程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到来。

“老程…… 到底是什么人?”CC 的声音带着恐惧。

“不知道。” 骆驼摇摇头,他的目光被日记本里的一张纸条吸引了。那张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冰下有真相,小心被冻伤。”

“冰下?” 骆驼不解地问,他看向窗外的大爷海,“你是说,大爷海的冰下面?”

“可能是。” 可期说,“老程好像在暗示我们,去大爷海的冰下面看看。”

“疯了吧!”CC 大喊道,“现在是冬天,湖面冻得结结实实的,怎么可能下去?而且,下面那么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骆驼说,“老程不会无缘无故写这句话的,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看向窗外,发现大爷海的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像是刚被人凿开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工具。

“那里!” 骆驼指着那个洞口,“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冰爪,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洞口走去。

洞口不大,只有一个篮球那么大,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一阵微弱的水流声。

“我们…… 真的要下去吗?”CC 的声音有些犹豫。

骆驼点点头,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把另一端递给 CC:“你拉着绳子,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就赶紧把我拉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了洞口。

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了他,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窒息。他强忍着寒冷,打开头灯,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大爷海的水下,竟然有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墙壁上,布满了钟乳石,形状各异,像是一件件艺术品。

他继续往下潜,发现溶洞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石门。他游过去,推开石门 ——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石床,一张石桌,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箱。

他打开木箱,发现里面放着一些东西 —— 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一个相机,一本日记,还有一张照片。

他拿起照片一看,顿时惊呆了 —— 照片上是五个人的合影,站在大爷海的湖边,笑得灿烂。他认得其中四个,都是去年失踪的队员,包括小李。但第五个人…… 竟然是老程!

“老程…… 竟然和他们认识!” 骆驼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恐惧。

他翻开日记,发现这是小李的日记,上面记录着他们去年穿越鳌太线的经历。他快速地翻着,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呼吸突然停滞了。

最后一页上,只有一句话:“老程不是人,是鳌太线的守护者,他要把我们都留在这里,成为新的祭品!”

骆驼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终于明白了 —— 老程,根本不是什么守山人,他是鳌太线的守护者,是那个把迷路的人留在这里,成为祭品的人!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猛地回头,发现洞口处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慢慢地朝着他游来。

是老程!

老程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把刀,在水中闪着寒光。

“骆驼,别挣扎了。” 老程的声音在水中传来,像是来自地狱,“你逃不掉的,你们都逃不掉的。鳌太线需要新的守护者,你们三个,都很合适。”

骆驼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看到旁边有一块巨大的钟乳石,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假装害怕,朝着钟乳石的方向游去。老程以为他想逃跑,也赶紧跟了上来。当老程游到钟乳石旁边时,骆驼突然转身,用力推了钟乳石一把。

钟乳石晃动了一下,掉了下来,正好砸在老程的身上。老程惨叫一声,被钟乳石压住了,动弹不得。

骆驼趁机朝着洞口游去,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当他游出洞口,回到冰面上时,他发现 CC 和可期正焦急地等着他。

“你怎么样?”CC 的声音带着关切。

骆驼摇摇头,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老程…… 竟然是这样的人!”CC 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愤怒,“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能让他得逞!”

“嗯。” 骆驼点点头,他看向拔仙台的方向,“我们必须尽快到达拔仙台,那里是鳌太线的最高点,也许那里有离开的路。”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朝着拔仙台的方向走去。他们不知道,老程已经从钟乳石下面挣脱了出来,正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十章 拔仙台的终局


拔仙台是太白山的主峰,海拔 3771.2米,是鳌太线的最高点。

站在拔仙台的顶端,俯瞰着脚下的鳌太线,连绵起伏的山脉像是一条巨龙,蜿蜒曲折,消失在远方的云雾中。冬天的拔仙台,寒风呼啸,雪花飞舞,气温低得能冻掉人的耳朵。

“终于…… 到了。”CC 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兴奋,他靠在一块石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里…… 真的有离开的路吗?”

骆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石碑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像是一个人的手掌,大小和他的手掌刚刚好。

“这是什么?” 骆驼的声音有些疑惑,他试着把自己的手掌放进去 —— 奇迹般地,凹槽和他的手掌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石碑突然震动了一下,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光芒。

“这是…… 出口?”CC 的声音带着惊讶和兴奋。

骆驼点点头,他知道,这一定是老程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离开的路。

“我们快进去!” 可期催促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发光的石头,照亮了通道内部。

他们继续往前走,通道越来越宽,光线越来越亮。当他们走到尽头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通道的出口,竟然在鳌山的山脚下,离他们出发的地方不远。

“我们…… 我们出来了!”CC 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不敢置信。

骆驼和可期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终于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终于可以回家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很苍老,像是个老人。他们回头一看,发现老程正站在通道的入口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

“你们…… 还是走了。” 老程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驼的声音有些愤怒,“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人留在这里,成为祭品?”

老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的表情:“我也是身不由己。鳌太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场,需要有人来维持它的平衡。如果没有人留在这里,鳌太线就会失去平衡,引发巨大的灾难,不仅是这里,山下的村庄,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会受到影响。”

“这…… 是真的吗?” 骆驼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是。” 老程点点头,“我守在这里几十年了,见过太多的灾难,也见过太多的人因为贪婪和无知,破坏了鳌太线的平衡。我不得不这么做。

(注: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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