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同路——记武功山行 - 上海 - 8264户外手机版

  上海

这是一篇武功山队员写的游记,征得同意后发出来,原作者:吴小虑 梦中破
细雨飞花,落落无暇
        翩翩于空,身在舞动        
似梦迷离,聚散无穷
心仍希冀,盼与君逢

风雨同路
记武功山行
     坐在火车上的硬座10个小时后,我们去到了萍乡。清晨的萍乡微冷,火车站附近的人早已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拉客声,吆喝着的早餐店老板娘,都给这清冷的早间带来一丝人气。只不过在热情相邀比较之下,摆在我们面前的鸡蛋面条显得是有些拙劣不堪。队员逐渐汇集,都是来自杭州上海的伙伴们,我们三个南方小伙似乎变成稀有物种,受到了意外的小关注。只因为同样的爱好,共同的组织,我们神奇地在广阔无边的祖国大地的某块疆土上不期而遇,大家相互交流,分享游玩经验,对接下来大家三天两夜的相处慢慢地产生了期待,也有了幻想。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龙山村,那是我们这次行程的起点。到达龙山村的时候,家乡的亲切感触动了心弦,久违的熟悉感浸透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情不不禁安静下来感受郁郁葱葱的草间,精干笔直的树木,柔软温和的土地,破损而严肃的房屋,自由觅食的乌鸡,三五成群的黄牛,微风习习,轻抚着面庞的每一个毛孔。这朴素、和谐的场景让我突然想起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那生我养我的小村庄里去了,甚是怀念...
    集结号吹响,打破了我的沉思,回到了现实,大家已经热身完毕,整装待发,开始了第一天的征途。带着安全帽的古怪大叔,精干老练的北极领队,背着相机的慈祥络腮胡老爹,跟我们分享人生经验的草根大叔,热情奔放的夹心姑娘,装备齐全热情高涨的听风大哥...还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们。步履轻盈,心情高亢,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穿梭在丛林的绿草间。裤管和调皮伸到小路的枝叶摩擦声,踩在溪水间垫脚石的婆娑声,登山杖插进泥土的沙沙声,剧烈运动心脏在胸膛撞击的怦然声给清净的山间带来了活力与生机。上山的难度在增加,海拔在升高,体力在消耗,但似乎完全不影响这只队伍的热情高涨。山上的人在呐喊,山下的人在咆哮,中间的人在和擦肩而过的驴友打着招呼。一路上欢声笑语,脸胀得通红,身上冒着热气,感受细胞的跳动和生命的升华。我们背着行囊紧跟领队的步伐,不甘示弱。途中到达补给点,用清澈的山泉洗净脸上的汗渍,聚众坐在竹竿上消除疲惫,补充能量。商铺老汉这时也点起了灶火,袅袅炊烟迎风散去,碳灰味道有一种早期爷爷用发黄的手指夹着卷烟,嘴里悠闲吐出的一种年代感。先遣队伍有一种精神上的自豪感,欢声笑语,分享自己的故事,完全忘却了疲惫。稍作休整,重新出发。

   陡坡、泥路,一眼望不到边的灌木和山峦,反复不断,长时间在艰难的山路中穿梭,有一些视觉疲劳,这时倦意和疲惫顺势席卷全身,汗水从发根渗出,流向面颊,落入大地。步伐开始变得缓慢,没有了激情,没有的说笑的动力,强撑着要登上山顶。
    就这样过了很久,一时间突然感觉视觉明亮,豁然开朗,我们登上了山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蔚蓝浩瀚的天空,孤鹰(黑不溜秋的应该不是乌鸦···)在其胸膛迎风展翅;茂密的狗尾草在迎风飘摆、搔首弄姿;金黄色的山顶巍峨雄壮,耸入云霄;山涧云海翻滚,气势磅礴!如此壮丽景色足以将激情澎湃化作身体的动力,此间的美景,可慰劳风尘。
    在山顶奔跑、跳跃、呼喊,张开双臂,紧闭双眼,想象站在泰山之巅拥抱整个世界!微风吹乱了我的秀发,那是因为它也嫉妒我的俊美;云海遮住了我的视线,不能让我俯瞰大地,想必那也是因为它想独占我的专宠。
    看到草原的那刻起,我们停下了脚步,在照片中将自己融入风景才是我们前行的乐趣。路上若得山花开,飘扬的青丝化作一抹惊鸿,此刻,莫问何去,莫问归途。

    看着这白茫茫的云海,时而缓慢翻滚,像一只幼仔,在你怀中撒娇卖萌;时而像桀骜不驯的野马,汹涌澎湃,让你忍不住想翻身一跃,凭自己的魄力去将它征服。想象着自己能腾云驾雾,看清楚世界的尽头到底在何方,是不是沿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真能看到西方极乐世界。
    山顶逗留许久,已经到下午3点,山顶已经开始起雾,对面的山峦在浓雾和微风的调戏之下若隐若现,方才的雄伟铿锵,这时倒显得些许羞涩,犹抱琵琶半遮面。雾浓时可见度十米,这倒给山顶的小路增添了神秘感,倒像就这么走着走着,在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就是一片世外桃源。人生确实处处有惊喜,等云雾散去,山丘拨开面纱的那一刻,眼前就是一位身穿红色羽绒服,双手端放腰前的美丽姑娘(阿姨)。对我们赤诚地微笑,温文尔雅,秀发随风飘扬。邀请我们去她们家喝茶做客,在潮湿的冷风中,顿时身体涌过一段暖流。远处已是一片茫茫,落日不可寻,余晖不相见,稍作可惜。

    来到今晚的住处--发云界。宿舍隔间狭窄简陋,可能是山顶雨雾朦胧的原因,被褥有些潮湿,但这似乎完全不影响大家的愉快心情,兴奋地在木质阁楼的过道里来回蹦跶,发出咚咚声响,好不热闹。晚餐时间,聚集在昏暗的小房子里,团座在破旧的圆桌旁,等着客栈老板娘上菜。大家戳着双手,哈着暖气,都早已饥肠辘辘。菜色简单朴素,有大家不习惯的辣和烟熏味,也有鲜美细滑的走地鸡,瑟瑟发抖之即,来一碗热腾腾的鲜鸡汤便再也幸福不过了。北极领队说:“徒步,本就不该对吃住条件要求太高”。很明显,大家也懂得这个道理,吃得津津有味。古怪大叔是我们这桌最年长的,但中气十足,一点越不逊色于我们这帮年轻人,跟我们分享他品过的茶、喝过的咖啡、吃过的小吃、走过的路...时而拍掌大笑,时而点评论道。我们的话语和笑声在这狭窄的房子里回荡,从门缝中飘向山谷,随风而散...

     次日烟雨朦胧,绵绵细雨如同杳杳飞花,散落天涯。天地共一色,万物剩风声。狗尾草也不见了昨日的悠然自乐,顶尖的水珠将它压完了腰,低头不语,丧失了生气。一行人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冷冷的冰雨拍打在脸上,渗出的汗水和寒雨交错而下。眼前的彩色只有同伴所穿的雨衣,呼呼风声也掩盖不了互相鼓励的话语。细雨如飞花,狂风作暖阳。一路上,无景、无色,可是与你们同行就是最好的景色。即便寒风凌厉、冰雨无情,纵使山路湿滑、步履维艰,但都阻挡不了继续前行的决心,也磨灭不了览尽风光的烈烈雄心。滑跤又站起,落后又赶上。人在囧途,我们亦能昂首高歌、高谈阔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身体被冰雨浇灌,鞋子被泥水浸透,四肢冰凉,头发凌乱,感觉身体被掏空,好不酸爽!到达客栈的那一刻,犹如漂泊半生的游子回到慈祥母亲的怀抱。一个热水澡冲去了所有的疲乏,一杯白开水温暖了整个心窝,一床厚实被褥吸走了全部的劳顿。真可说是灵魂获得了救赎,精神得到了释放。
    晚餐照例农家饭菜,和昨日相比,条件明显改善了许多,宽敞的大厅,干净的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江西特色菜。除了我们还有别的租客,客栈里热闹非凡,一桌拉起了山歌,另一桌便随声附和,待到山歌收声时,伙伴们欢呼雀跃,好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喜气洋洋,昨日迎面身旁过,今日挽手欢声落。

    晚饭过后烟云稍散,露出山峰与云海,心中感到欣慰,因为虽用尽全力,本一无所获,终换来片刻回忆。一整天的行程不管怎么艰难,最终也都结束了,站在山腰,回想着途中寒风呼啸,而此刻夕阳无限好,不免感慨万千。想到杜甫的诗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确也符合此刻的意境。
    昼夜降临,一部分人似乎已忘却了白日的困乏,又聚集于饭桌前,满怀期待地准备开始夜间活动--杀人游戏。激动地谈论着昨晚宠物狗、北极、老何的奸诈,听风扮演的暴民角色,回顾着精彩的智力角逐。游戏尚未开始,心情却早已激动万分,迫不及待地融入其中。宠物狗智力超群,总能掌控整个游戏的走势,能洞悉事实,也能扭曲大众观点,其高谈之阔论实为真亦真,假亦真,有幸与其合作一局,配合默契大赢,真是痛快!可惜话语太多,总是“活”不长久,活过两轮,则为大幸也。老何,相比之下话不算多,但神秘的微笑透露着细思极恐的诡异,虚看心不在焉,实则一肚子坏水。只可惜马有失蹄,也掉入我的陷阱之中,悔之晚矣。整场和听风相爱想杀,爱你在心口难开,最后双双被“杀”,亦算生死与共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晃过神来,已是深夜,尽欢而散。
    回到宿舍,四个姑娘熄灯躺在被褥中,谈论着大学宿舍的场景,回顾着在那待了四年的小房子里做过的肆无忌惮、青涩单纯的往事。幼稚,羞涩,纯真,无虑。谈着谈着,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带着对曾经的美好回忆...

     山里的人们总是起得很早,黎明之时,万物尚未苏醒,勤劳的山里人就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大锅里冒出热腾腾的水汽,锅碗瓢盆有节奏地发出悦耳声响,客栈夫妇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地做着四十个人的早餐。天明,伙伴们收拾好行囊,陆续在大厅聚集,这时的场景已经有些将要分离的气氛了,虽心知肚明,却都心照不宣。老板开饭的吆喝打破了微妙的静默,看着清淡爽口冒着热气的大腕面条和鸡蛋端放在面前,多愁善感也好,思绪万千也罢,顿时抛之脑后,将面条一口唆尽,饱嗝一出,浑身酥爽。
    饱餐之后,重新出发。道分两路,缆车悠闲队,步行受虐队。我们这些小伙子当然是后者,勇敢任性的络腮胡大叔也在其中,虽恐力量不足,但对美景的痴迷和想挑战未知的执着,最终毅然抛弃顾念,带上心爱的相机快乐出发。站在空旷绝壁上,俯瞰漫山碧透,遥望神州大地,轻抚和绚清风,诚乃人生一大美事。海拔降低,壮丽风景已不再见,虽埋怨着走在开发区的路上索然无味,但有小伙伴的开怀畅谈,一路相伴,也别有一番昂然自得的轻松。
    到达山底,大家合影留念,坐上大巴,踏上归途。北极领队在车上给这三天两夜的旅程做出总结,记忆最深刻的一段:每次出行最遗憾的就是刚和大家熟悉,一眨眼就会要分离。说到这里,气氛不由得变得安静,都在回顾着和大家结伴同行的感动吧。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开着窗,闭上眼睛最后感受山里清风吹在脸上的清凉,想着刚过去的一幕幕,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翩翩于空,身在舞动        
似梦迷离,聚散无穷
心仍希冀,盼与君逢
    曾希望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最美的风景,分别时候才明白,无论在路上遇见任何风景都是最美的年华。
脚印留在路上,心中憧憬着远方,天际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眼望前方,背对走过的路,但望夕阳渐隐时,红光满天,山雾云罩,彩霞伴我身旁。
此行旅程切底激活了心中对美景的渴望,希望能一直走在路上。除非黄土白骨,必踏遍神州每处。
                                                                  
                                                                  2016.10.30
                                                                 吴小虑 梦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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