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湘漫记(三)中国天眼 - 陕西 - 8264户外手机版
而真正让脚步变得沉重、让呼吸为之凝滞的,是南仁东纪念馆。来这之前,对中国天眼,是熟悉的,而对南仁东,却是完全陌生的。在纪念馆门前,我们怀着无比崇敬之情合影留念。

走进纪念馆,这里的光线是柔和的,时间是凝定的。照片上的他,从壮年到暮年,面容清癯,目光却始终如赤子般执着灼热。展柜里那些泛黄的手稿、磨损的草帽、沾着泥土的登山鞋,无声地讲述着“天眼”诞生前,那段长达二十二年的、筚路蓝缕的“课前准备”。他走遍了贵州上百个窝凼,只为给这只“眼睛”找到最清澈的眼眶。从国际会议上争得面红耳赤,到在工地简易棚里啃着冷馒头,他把自己燃成了火把,照亮了从无到有的漫漫长路。


站在他办公室的复原场景前,那句仿佛仍在空中回荡的话,重重落在心上:“我们搞天文科学的,心中得先装得下宇宙。”
离开时,夕阳正为远山鎏金。回望那洼地中的巨碗,它即将在夜色中开始又一轮深邃的凝望。而我的耳畔,此刻奇妙地交织着三种声音:贞丰清晨那清越的、属于尘世的鸡鸣;体验馆里充满憧憬的、属于未来的喧响;以及纪念馆中,那穿透时间、沉重如心跳般的寂静。
赶路的人,从一处的鸡鸣犬吠,赶往另一处的星辰大海。 这趟旅程,仿佛一场从地心到宇宙的垂直穿越。峡谷是地球年轻的伤疤,鸡鸣是生命不息的号角,“天眼”是文明求索的刻痕,而那个清瘦的背影,则是连接这一切的、永不熄灭的灯火。他让我们懂得,最远的仰望,根植于最深的泥土;最浩瀚的星河,启程于最宁静的内心。
2025/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