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山东籍驴友石某跟随团队从四川木里违规穿越至亚丁,他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同伴向景区求助。然而,在了解景区“有偿搜救制度”的相关条款后,他们并没有选择有偿搜救。最后,当警方找到石某时,他已不幸遇难。连日来,这一事件引发了广泛热议,有网友对“有偿搜救”感到不解,他们认为生命不应用金钱来衡量。
遗憾的是,这并非孤例。记者梳理发现,仅刚刚过去的国庆假期,公开报道的驴友遇险、遇难事件不断发生,生命救援的背后,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该由谁来承担?“有偿搜救”又是否合理呢?
其实, 我们注意到,几乎每次遇险事故发生后,社会各界在牵挂遇险驴友安危的同时,都会引发一场“驴友遇险,谁来为救援埋单”、“救援是否浪费社会公共资源”的大讨论。那么在海外其他国家,这类救援是不是无偿提供的,驴友要不要为因自己准备不足导致的遇险来支付相应的费用呢?
我国户外运动发展较晚,各项制度还不够成熟,无论有偿还是无偿救援还都处于一个摸索阶段,而相比较,欧美、日、澳等国家的户外运动发展已较久远,制度相对完善,有关部门在制定救援政策时不妨参考下他国的户外救援体制:
美国
美国在 1959 年也成立了一个国际性的救援组织——高山救援协会,如今,该组织被视为美国最重要的野外探险救援协会。
美国高山救援协会属于社会安全保障体系的一部分,因此享受政府一系列的优惠政策——救援协会和救援中心的办公地点由政府提供;协会购置车辆、器材等享受免税 ;志愿者参加培训和救援工作时,其所就职的单位须无条件支持,不得克扣薪水 ;军队、警察、保险、医疗等部门须全力支持救援工作,如需要,军队和警方应向协会提供直升机和警犬。欧洲许多国家的救援体系与美国相似,救援队伍主要由志愿者组成,与军队、警察、保险、医疗等部门合作实施救援工作。
而最重要的,是美国有比较发达的保险制度,可以为户外运动承险,解决部分搜救和民事赔偿费用。美国对于国家自然公园等主要户外场所有比较详实的公共数据,保险公司可以以此为基础控制盈亏比为户外运动承险。
俄罗斯
俄罗斯的驴友救援体系由于继承了前苏联的传统,目前还是以公共救援为绝对主体。
据了解,俄罗斯的公共救援以政府为发起主体,用国家的力量提供每一位公民免费的安全保障。由于俄罗斯地广人稀,旅游景区的人力资源配置有限,景区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无法完成安全救助的情况下,则会首选联系当地的紧急情况部,该部门全称为俄罗斯联邦民防、非常局势与救灾事务部,并且分为5个层级,每个层级都有自身相应的应急职责和功能。按所处环境不同,所承担功能分为三个阶段。驴友救援属于应急阶段,包括启动疏散、搜寻、营救和提供医疗服务等紧急事务功能, 执行各项应急任务。哪怕仅仅只有一个驴友有生命危险,该政府部门也会全力营救。
德国
相比之下,德国驴友救援的指挥协调体系相对更加复杂,救援以公益性和商业性为主。值得借鉴的是,德国的商业旅游救援服务可谓是将“保险”和“救援”紧密结合的典范!
德国驴友救援组织具有多元化、社会化的多重特点。相对于俄罗斯,德国的驴友救援以公益性和商业性为主。国家公共救援服务由地方行政领导的应急指挥部负责,其下设的战术指挥部,负责常规性的驴友紧急救援,行政指挥部作为战术指挥部的支援与配合力量,发挥协调辖区行政和社会资源,以保障应急救援的功能。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德国的商业旅游救援服务可谓是将“保险”与“救援”紧密结合的典范,不仅拥有专业人才、设备和体系的支撑,还有风险信息支持机构、救援技术支持机构、地方区域机构的支撑,有能力将紧急救援服务作为保险服务内容之一,将一般的保险事后理赔服务,向前延伸到事故发生时的“立即”救援。不仅可以提高保险产品本身的吸引力及旅游者发生意外时救助的效率,还可以降低保险的相应风险。
澳大利亚
登山、探险是很多澳大利亚人的爱好,险情也是时有发生。他们的救援工作往往由政府出资无偿实施,但随队将被救人员送往医院和救治的费用,就非常昂贵了。
介绍,澳大利亚的紧急救援工作很大程度上由各个州的紧急服务处来完成。而这种服务是免费的,紧急服务处不单单只是对单人个体提供救援,同样也在一些大规模灾难当中,比如地震、山林大火、水灾等事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是警方、火警和军队的最有利的协助方。虽然所有的紧急服务处的救援人员都是志愿者,但是毕竟在各种研究工作当中,该组织不可避免的会有各方面的成本开支。比如就在上个月,3名澳大利亚男子。在世界自然遗产乌鲁鲁岩石地区被卡在山石的夹缝当中,而让北领地的紧急服务处花了11个小时,出动了直升飞机才把他们救出来。而在此之后,当地的紧急服务处特意在社交平台上发文指出,“每一次救援工作的花费都很昂贵,游客不要偏离指定的路线,避免意外发生。”
此外,虽然救援的费用可以免除,但是在随后将被救人员送往医院以及救治的费用就要视情况而定了。澳大利亚部分州对本国的居民出动送往医院的急救飞机或者救护车是免费的,但是也有一些州是收费的。如果将被救人员运往医院,途中的急救费用在某些地区就是不小的开支。而进入医院之后,虽然澳大利亚对于本国居民救治也是免费的,但是对于外国游客,医疗费用非常昂贵,所以如果来澳大利亚游玩,最好不要出事。曾经就有一位台湾游客在澳大利亚发生意外,被救援直到出院前后花费了10万多澳币。
日本
项注重细致服务的日本社会,面对驴友救援,国家和地方政府会买单。但如果需要民间机构参与救援,费用足够让你倾家荡产。
日本人非常喜欢登山和滑雪,但是每年都有一些意外发生,这时候警察会首先出动搜救,有时候还会动用自卫队,这些费用都由国家和地方政府负担。但是搜救经常需要人力和时间,如果警方的力量不够,就要委托民间专业救援机构,这些机构的专业性和经验都超过了警察。但是他们的救援是收费的,而且费用非常高,比如出动直升飞机,一个小时的费用要1万5到7万人民币左右。人工费一个人一天也要两千多人民币,另外还有交通费、食宿费等。这些费用即便是出意外的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家属也需要支付。所以日本有一种说法,万一登山出了事故,就会倾家荡产。对于政府负担的救援费,也经常有不同的意见。比如2009年山地众多的长野县,为救助登山者出动了128次直升飞机,只这一项长野县就支出了9千多万日元,这让当地居民感到非常不满。因为被救助的83%不是长野县居民,却要花费当地居民不少的税金,因此要求更改救援制度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多人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