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忆百年前南极探险家 抢先到达世界尽头的男人

户外 13年前


罗阿尔·阿蒙森带领的一队挪威人赶着一群群雪橇犬,准备抢在英国人前面赶到南极点

  竞逐开始罗阿尔·阿蒙森带领的一队挪威人于1911年1月14日抵达南极洲的鲸鱼湾。他们赶着一群群雪橇犬,准备抢在英国人前面赶到南极点。阿蒙森所乘的“前进号”是跟北极探险名家弗里乔夫·南森借的,是那个时代第一等的极地航船。


阿蒙森身披因纽特式的狼皮大氅,在挪威离家不远处的雪地中拄杖远眺

  阿蒙森身披因纽特式的狼皮大氅,在挪威离家不远处的雪地中拄杖远眺。这张豪气充溢的照片被用在他日后的回忆录和巡讲中,是他最喜欢的一张宣传


斯科特的队伍英国人的探险队

  斯科特的队伍英国人的探险队(罗伯特·福尔肯·斯科特居中)穿的是羊毛线衣,外加拉雪橇时穿的防风套衫。但凭此不足以在极地生存。阿蒙森指出:“我认为任何探险行为……如果没有准备毛皮衣裤,都属于装备欠缺。”


第斯科特和他得雪橇犬们

  第斯科特来说,狗群会破坏雪橇的“光辉形象”,应该是男人们拖着自己的装备物资。然而他并不介意尝试机动雪橇,由于事先没有经过充分测试,很快废掉了。而阿蒙森越来越发现到狗的好处,对它们的信心也越来越强。这些雪橇犬更喜欢结成格陵兰式的扇形队伍,而跑不惯阿蒙森一开始选择的阿拉斯加式,即两只一组排成纵队

  撰文:卡罗琳·亚历山大CarolineAlexander

  翻译:王晓波

  9月12日——星期二。可见度不高。讨厌的轻微南风。零下52摄氏度。狗群显然冷得够呛。队员们的身子跟衣服一样冻得硬邦邦的,在冰霜里歇过一夜后多少振作了些……天气不大有转好的迹象。”

  执笔者是罗阿尔·阿蒙森,在写下这段扼要日记时,这位挪威探险家早已扬名立万:他于五年前率先走通了北冰洋传说中的西北航道,从大西洋抵达太平洋。此时他又到了世界另一端的南极洲,瞄准探险者世界里仅余的附有最高荣耀的目标——南极点。这趟大胆的远征既经过精细的策划,体现着阿蒙森享有盛誉的审慎性格,同时也有机缘巧合的促成。距此两年前,正当阿蒙森满怀热情地沉浸在拓伸北冰洋之旅、直抵北极点的计划中,却传来了美国人罗伯特·皮尔里已宣布到达北极点的消息。他回忆道,在那一刻,“我决定改换阵地,掉头向南”。他料想,如果能抢先拿下南极点,那么自身声名大噪、未来探险找赞助都不成问题了。于是他明面上准备北伐,暗地里却策划南征。

  然而,要做踏足南极点的第一人,并非想到就能做到的事。声势轰轰烈烈的英国南极探险队在海军上校罗伯特·福尔肯·斯科特的指挥下,也正准备冲向南极。这个强劲对手令阿蒙森十分戒惧。此行可能会输给斯科特的念头让他寝食难安,以至于仓促出动,在极地尚未开春的时候便顶着恶劣无常的天气动身。结果,宝贵的雪橇犬纷纷倒毙,手下的队员冻坏了脚,阿蒙森只好急匆匆赶回大本营,途中还丢下了两名同伴,二人比他多花一天时间才挣扎回营。“我看你这趟不能叫探险,该叫现眼。”队员中极地经验最老到的亚尔马·约翰森对他说。阿蒙森被这刻薄话气得七窍生烟,最后带队去往南极点的时候竟不带约翰森了。

  这些扎眼的失误是值得玩味的,这倒不是为了挑阿蒙森的刺儿,而是为了打破一个长久以来围绕着他的不实传言:他拿下南极点凭的是全无激情的专家手腕和冰冷的争胜之心,因此他本人是个没什么人格色彩的职业高手。这样的性格描述正反衬出斯科特在世人眼中的光华:他带着一队无畏的英国壮士,浑身豪迈之气,艰苦卓绝地走过每一里路,然后葬身冰雪,成就悲剧英雄的功业。


斯科特乘的“新大地号”船上载着的西伯利亚狗和中国矮种马

  斯科特乘的“新大地号”船上载着西伯利亚狗和中国矮种马,这些马匹的食量很大,又需要人悉心照料。踏上冰雪大地以后,套上了北欧藤条雪鞋的马走的还好,那些没有雪鞋的马每走一步就会踩进齐膝的深雪中,大为不利。

  对两支探险队来说,一旦旅程开始,沿路设置的极地主食储备点就成了生存的关键


阿蒙森和他的四名伙伴都是滑雪高手

  阿蒙森和他的四名伙伴都是滑雪高手,于1911年12月14日抵达目标,它们花了三天来“圈定极点”,通过观测来确定南极的精确位置。斯科特的五人队于34天后到达,再最后几公里路程中发现了挪威人的足迹。他们有些垂头丧气,知道一路辛苦“没能得到胜出的回报”

  在南纬80度的地方,阿蒙森记述到:“队伍停步,设下一个储备点存了12箱喂狗的饼干,约30斤海豹肉排,50公斤荤油,一包20块装的巧克力。另外还有一盒人造黄油、两盒极地饼干”

  1911年9月这次出师未捷的经历提醒人们,在危机四伏的极地探险事业中,没有“理所当然的结果”这回事。阿蒙森为人干练精细,但一样有着万丈雄心,他所追逐的危险的梦想和冲动,与所有在荒野地带搏命的探险家并无二致。阿蒙森的伟大之处不在于缺少激情与冲动,而在于他能够驾驭它们——有后来的日记为证。在仓促动身赶了四天路之后,阿蒙森冷静考量了队伍的状态,便下定决心“速速回返,等待春天。如果固执推进,置人员牲畜于险地,非我所愿。如果我们要胜出,所有要素都必须到位。一步走错则可能全盘皆输”。直通梦想的路途最易使人迷狂,而在这情境下还能重拾并保持理性的判断,则是尤为可贵的品质。像其他伟大探险家一样,阿蒙森懂得何时回头。

  罗阿尔·阿蒙森在挑战南极点之前,已然有份闪闪发光的履历。他生于1872年,家族有钱有船,做着航海的营生。25岁时,他作为“比利时号”的二副,赴南极洲参与科学考察;船困在了浮冰里,于是一船人都始料不及地被扣上了“史上第一批在南极过冬的人类”这顶高帽。船员们灰心丧气,健康欠佳,还好随船医生弗雷德里克·库克和阿蒙森稳住了士气。阿蒙森那段时间的日记反映出对周遭情况全神贯注的观察。“帐篷的形状和大小可保舒适,却禁不起大风。”他在1898年2月写道。后来的岁月中,他对极地装备做了不少独具匠心的改进。

  自打阿蒙森在孩提时代读到约翰·富兰克林的故事,就一直为这位英国探险家不得善终的西北航道之旅而着迷。在从事职业航海生涯的过程中,他开始为北极探险作准备。1903年,他乘坐“约阿号”向北航行,只带了六个船员,实在算是很小的阵容(富兰克林当年带了129人)。此行旨在寻找“西北航道”;另外,也许是为了赢得在科考界的声望,地球北磁极的位置也是搜寻的对象。他在北冰洋工作、生活,度过了三个寒冬,最终曲曲折折地穿过加属北极群岛中的礁石、浅滩和冰块,走通了一条先抵达波弗特、继而通向白令海的航道——这是史无前例的壮举。“西北航道走完了,”阿蒙森在1905年8月26日写道,“童年梦想在那一刻圆满实现。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喉咙中酝聚;我有些过度操劳,精神委顿——却感觉到眼中涌起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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