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资料网(8264.com)讯,4月6日晚,2013金冰镐奖在意大利小镇库马耶(Courmayeur)正式颁发,6项提名全部获奖,创金冰镐历史上首次。这六大攀登有何独特之处,让评审团难以割舍,且随小编一探究竟吧。
Mick Fowler和Paul Ramsden Shiva湿婆山东北山脊攀登记
作者:Mick Fowler
Shiva (6142米),我们译为湿婆山,位于印度境内喜马拉雅山脉旁吉(Pangi)地区的一座6000米级独立山峰,1973年由日本立教大学登山俱乐部的四名登山者沿南壁完成首登,随后多年又陆续出现几次成功攀登。去年10月,两名来自英国金冰镐获得者(2003年)Mick Fowler和Paul Ramsden打算在此山开始一次新的尝试,他们此行目标是西北壁拱壁路线- “Prow of Shiva”,(“湿婆山的船头”),轻量化攀登。经过9天的不懈努力,他们完成了在“喜马拉雅山区最棒的攀登”,西北壁上升,东南壁无人踏足过的未登路线下降,完美的攀登之旅宣告结束。
我和保罗.拉姆斯登(Paul Ramsden)正整装待发。批好的登山许可,到手的机票,克服了官僚主义造成的种种障碍,再次远行的激情已经点燃。多说一句,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一个月,我们收到了安德烈.穆瑞雪夫(Andrey Muryshev)的一封邮件,他就是曾经见识过我们这次的攀登目标湿婆山(Shiva)那个船头形刀锋刃脊华丽景色的两支探险队之一的队长。
确实, 2010年曾攀登过漂亮的东侧路线的另一支探险队队长布鲁诺.摩瑞提(Bruno Moretti)已经告诉过我们,那里的岩石看起来非常难搞。
总而言之,各方面信息都描绘了一幅艰难的图景。安德烈和布鲁诺分享的照片就是山给我们的语言。湿婆山是印度喜马拉雅山脉旁吉(Pangi)地区一座6,000米的独立山峰。布鲁诺说这座山峰的船头形刃脊是这个区域最好的路线,安德烈在邮件中委婉地强调了这道刃脊是多么“惊心动魄”。对我们来说,这就够了。我也很期待,想知道面对松动的岩石、艰难的攀登还有路线上所有需要克服的未知困难之后,我们能否成功地站在山顶。
Shiva (6142米),位于印度境内喜马拉雅山脉旁吉(Pangi)地区
旁吉地区位于克什米尔边界,直到最近才被允许进入。现在政治情形已经有所松动,进入印度喜马拉雅地区的路也修通了,从英国到湿婆山这样的山区按30天的行程做个计划也成为可能。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从2012年起,经济舱可以携带的行李增加至46公斤。时代真的变了,记得我最开始去印度登山时,开始总是要花上几天时间在德里海关艰难应对复杂的手续来找回我们超重的行李。现在可随身携带46公斤的行李还有高山气罐,我们在印度入关的过程就比过去简单多了。
斯蒂夫.伯恩兹(Steve Burns)和伊恩.卡特莱特(Ian Cartwright)和我们俩构成了四人攀登队伍。在印度登山基地,新建的标准竞技攀岩墙让人颇感新奇。我们驱车整夜赶路来到了位于喜马拉雅山麓马拉里(Manali)的“蜜月小镇”(联络官这么叫它),在这里还需要再开一天车通过Rhotang通道沿着一条大道到达奇纳布(Chenab)山谷,路的尽头就是Saichu村。从2010年布鲁诺.摩瑞提之后,我们是唯一一个到达这个地区的攀登队伍。
天气不错,目前所处的海拔还比较低,所以我们需要用驴或马把装备驮到湿婆山东壁下面3900米的大本营。像以往一样,喜马拉雅地区的探险最好都要留点余地有点儿灵活性。旅程第一天,我们在草原和落叶林中间边徒步边欣赏田园风光,直到晚间止步于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叫Tarundi山谷,因为其间遍布浓密的灌木,所以骡马都不能向前了。找来了几个背夫,我们和背夫一起,把装备运到灌木丛之上的地带建立了大本营。就在上方,湿婆山清晰可见,船头形山顶比预想的更令人激动。我们真的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攀登目标了。而且,通过双筒望远镜,峭壁上的岩石段路线好像没有预想的那么糟糕。
第一件事当然是适应海拔。一座5500米的独立未登峰向北连到船头形山顶,很明显这就是最合适的高度。从这座山峰顶部看到的景色令人垂涎。我们能够观察到接近刃脊和最陡路段下方的几处不确定性,最有趣的发现是,船形山顶本身由极好的花岗岩组成,并有一些裂缝路线。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如果这次不能登顶,我们一定会回来再登一次”的那种山峰。
回到大本营,我们在旅途中遇到过的最好的厨师Brittam和帮厨Devraj在等着我们。修整的这一天我们往胃里塞进了很多的食物,因为马上就要开始适应小份量的高山食谱,还会很快甩掉在离开喜马拉雅地区这一年来囤积的多余脂肪(对保罗来说是两年)。
完成了复杂的混合冰川路线以后,我们在东壁山脚下扎下了我们的小帐篷。头一个难点就是需要越过悬冰川上到通往船头形顶峰的极其陡峭的刃脊起点上。平日里在工作、家庭间平衡,然后每年一次远征攀登,让我每次都要花上一两个绳距才能进入状态。从东壁起步,能多早就多早,凌晨1点我们就出发,重新进入攀登状态的开始就经历了一个难度不小的路线:一小段近乎垂直的页岩,上面还有一段冻得像铁一样硬的冰壁。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我在那个斜坡顶端抽身爬进那段冰槽的情形。回到英国整理照片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就是最直接上到船头形顶峰刃脊的地方。路线的角度比想象中的更陡,还有突出的岩石和粉雪,又很难做保护,让后面的多段攀登都会非常棘手。依山势不同,雪况也在变化,北壁的区域很陡又覆盖着很厚的粉雪,给攀登带来更大的挑战,
“真垃圾!破玩意儿的刀锋刃脊!”
保罗正在领攀,他对路线的评价让人 不乐观。
上午9点,我们到达了刃脊之上,雪糟糕地变得软塌塌的。
保罗在缓慢攀登之后终于移动到一个稍平缓的点,等的时间那么长,够我享受一顿“白马酒庄”的好酒了。他终于转过脸来给了我个拉姆斯登式的微笑。
“这是个好地方。扎帐篷不错。”
一点儿没错。大约上午10点,一段刀锋刃脊终于被踩在脚下。帐篷扎好了并用绳子固定在一个巨大的雪桩上,看起来好像用点力绳子就会把雪像切奶酪一样切下来,但我们可不愿让这样的想法混淆视听,打扰我们难得的白天里的放松休息和读书时光。在我们上方的软雪刃脊,看起来很有挑战性,从大约150米开始成为混合扶壁路线,在这种路线上安全地攀登,是我和保罗打着灯笼满地球寻觅的、梦寐以求的事情。
第二天午后,这段软雪已经在我们身后,我们正行进在通往顶峰的正确路线上,并且到达了东侧的一个小平台。顶峰下面在西北侧的路线,是至少绵延500米的75度的光滑岩壁,间断地点缀着薄冰和粉雪。看起来唯一可以向上的路就是跨过一个断层上到一个平台上,挂着薄冰和雪的岩石路线向前延伸10米就断了。只要有可能我和保罗都愿意自己背包,不过很明显这段要求领攀可能需要做肉塞的路线必须空身向上。我紧张地看着保罗越来越接近那个悬垂路线,小心翼翼地爬上断层。四处看看周围确实没有任何其它明显的路线可以选择。也许使用膨胀螺栓能解决问题,但是我们俩都强烈感觉到那不符合我们登山探险的原则。
我们已经上到了扶壁的刃脊上,要是找不到克服这个绳距的方法我们这次攀登就会失败。美梦也可能在此结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保罗沿着通向山顶的路线向上爬,而且他一直在向上。漂亮!裂缝路线顺着石壁在延续,接着我又听到了他呼喊我跟攀的声音。路线有,但就是令人苦恼的奇窄无比。保罗的领攀十分给力,这让我们俩人都感觉良好。我们商量好把背包放下,下午把这段路线完成,然后再返回小平台露营,只是失去背包的重量,让人感觉怪怪的。我们两个尽量交替领攀。现在看起来有足够的时间让我趁着天亮去领攀下面一段,这样第二天早上我们会有两段用上升器上升。其实我们俩都痛恨使用上升器,总有种不道德感,好像那只是挂在绳子上而不是攀登。
我们逐渐掌握了天气的规律。每个早上天空都很晴朗,阳光灿烂,而到下午就会阴云密布并渐渐下起雪来。天很冷,但是早上明媚的阳光能将我们唤醒,激发出快乐的感受。在难受地蜷缩着身子宿营的早上醒来,是我在山上最享受的事情之一。我们在目力所及的一个刃脊上开始了一段新攀登,花岗岩缝里塞满了冻得很完美的冰,后面跟着挂了薄冰的陡峭岩石,这真像在本内维斯峰(Ben Nevis,英格兰最高峰)陡峭的岩石上攀登的感觉。下午晚些时候,一个小平台提供了一个可以蜷缩着躺下的营地,今日“卧室”如此完美,既可以期待一夜好梦,又有这样开阔的好视野。有时候人们会问,为何我和保罗从来不去爬那种最吸引眼球容易登上报纸大标题的大型山脉。是的,在这里,这种喜马拉雅地区少有人造访的山峰就是我们的回答。湿婆山给了我们在攀登中所向往的一切——无人涉足过的奇幻路线,山峰从远处可见,直上顶峰的路线,新奇有趣,寂静无人,而且在下降时有可能横切山脉的其它未登路线。在这些都满足的提前下,时间还要刚好合适一个安全顾问(保罗)和一个税务官(我)来完成一个度假。
接下来是我们离开大本营的第六天。夜里下了几英寸的雪,晨光笼罩上来时,我看到路线向东延伸过去是一段让人不开心的下降,我从不畏惧前途艰难,却最不喜欢攀登路上的下降。一段很好的冰槽之后是挂着薄冰的岩壁,又经过几个陡得吓人的混合绳距后来到一段冰雪路线,再往上是一段悬垂的岩壁,这是通往顶峰的最后壁垒。通过保罗的双筒望远镜观察,向右有一条路可以爬一段陡峭的冰雪路线并绕过最后的这段岩壁。雪一直下,我向右领攀绕到了西北侧。但天不开眼。爬过来才发现坡道上有一道裂缝,必须用器械通过,而且肯定非常耗时。我懊丧地退回到因等待冻得瑟瑟发抖的保罗身边。这个晚上我们没办法再向上了,被劈开的山壁又塞满了冰雪的烟囱柱似的路线最好留到明天早上再去搞定。
在到顶的最后一个直壁下面,有个小平台能半固定地扎下帐篷。过了好几个悬空夜后,能有这么好的地方宿营,真是令人惊喜。侧壁能很好挡住整夜的大风雪,让我们享受了很棒的一夜,精神抖擞地开始了第七天早上烟囱式的柱状路线。这是段完美的结束攀登,在顶部可以打下一个很舒适的保护,保罗领攀,离开了我的视线翻过一小段刃脊上到了雪檐上,我则沐浴着早上微弱的阳光,欣赏着一望无际的美丽山景。轮到该我上了,特别奇幻的是,最后的顶部是一处小的平台。保罗走过来,我们少不了一个登顶后的拥抱。
沿东南翼无人踏足过的未登路线下降后,9天的完美登山之旅结束了。这是一次神奇的旅程,这次攀登过程如此完美,定会让我们在未来的岁月里满怀愉悦地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