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旅老板所说不假,自
祁连 县南折便是一路平缓上坡。路旁的村庄还算密集,房屋粉刷的雪白,其间不少挂着农家乐的招牌。虽然深秋的
祁连 美得令人心醉,却不能给予这些农家乐多一丝生气。随着海拔缓慢爬升,人烟也渐稀少,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个民居,这说明我们又一次抵达了自然条件不宜人类居住的地界。
一路的缓上消耗着我们的体能,这时的王瀚被我落下一段路程,路边恰有一池清水,我便决定在此歇脚。潭水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吸引了几组自驾游人在这里停车驻足,这高山“饮马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放在
北京 这种水泥都市也许能成为“某某潭”公园,但在这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可能是离
祁连 县城不远的缘故,潭水周围还特地修建了护栏。多余啊,我心想。
这时,几个年轻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三四个人开着一辆空无一物的蓝色中型卡车停在这里休息。虽然开的是卡车,但他们的言行举止并不像是拉货跑活的,反倒表现的像是几个兄弟一起自驾出来玩,看到这没有什么看头的潭水他们兴奋地跑上跑下,嬉闹着互相照相。看到这群年轻人和他们空空如也的卡车,我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斗争,昨天晚上的过度放纵导致今天的出发时间被极大延后,我和王瀚心里都明镜一般——今天若不搭车是不可能到达目的地的。可以跟这帮年轻人商量载我们一程,我心想,他们看样子很好说话,而且那辆空卡车也能轻松地装下两辆自行车。但放下尊严面子去恳求陌生人毕竟是需要勇气的,我犹豫了。这时王瀚悠悠地骑了过来。“这车完美。”我率先发话,“你没问么?”王瀚问道,“等你去呢。”我回答。就在我们推诿之际,这群年轻人开始登车了。这时若是跑两步过去倒也来得及,但我们谁都没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搭车确实需要勇气,不到万不得已很难开口。看着卡车渐行渐远,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冲上去,望了望天色,心底又多了一丝压力。缺乏睡眠让身子有些乏,我们坐在水潭边,一边往里面扔着石子,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正午的阳光烤的身上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很舒服。但时间不允许我们在这里打盹,休息一会后我们便拍马启程。
祁连县
(↑
祁连山 版“”)
再往前不久是小有名气冰沟林海。左右顶着雪帽的高山夹着大片松林,中无杂树,松树针叶繁茂,躯干巨大而挺拔,溪流穿行其间。两边的高山和沟底的巨松使这片土地极少被太阳直射,再加之高海拔,使这里的积雪极难消融,融化的部分也会在夜间重新冻成冰,是谓冰沟了。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这恶略的气候条件下,只有坚强的松树被自然选择,从而形成了单纯的松林海。冰沟林海的名字恰如其分地将大自然的壮美景色翻译成文字,称得上信达雅。这里被相关部门打造成为一个宿营基地,林子中点缀着几个可供租住游玩的小木屋。我稍加幻想,雪山,松林,微风,溪水,啤酒,烧烤,三五知己,惬意至极。可惜屌丝骑行之旅不容我多想,若有机会再悠闲自驾来享受一番吧。
冰沟林海
过不多时,几条“大盘”横亘在眼前,本来就有些体力不支的我瞬间有些崩溃,道路拐了一个深弯折上半山腰。半山腰的路和我之间是一个大陡坡,回头望望王瀚还没赶来,我决定不走那冗长的缓上大弯,选择从中间陡坡推车切到前路,以坡度换距离。可是陡坡推车并不比沿弯道骑远路上去轻松,坡度逐渐增大后,30公斤的行李沉在后货架上就像杠杆一样撬动车前轮,后车胎和鞋子也在沙石地上频频打滑,几次差点连人带车翻下山去,我用上每块肌肉耗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车稳住。终于又上到公路,有些透支的我只觉满眼金星,张大嘴喘着粗气希望能多吸收点高山的稀薄氧气。回头一看,王瀚也开始推这个大陡坡了,想我推得这般狼狈,赶紧下去帮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完成了这一阶段性任务,我俩瘫坐在路牙子上休息了大半天,吃了些干粮补充能量。
冰沟林海
(↑自行车就是从这个路基的大坡推上左侧的公路上的)
再次上路时,冰沟林海已经被踩在脚下,我们在山腰间穿行,路左侧是高山草甸,被喷染的五颜六色的羊群点缀其间,右侧的垂直高度则越来越高,最后变成峭壁,峭壁和道路之间夹着一条深谷,道路就这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紧贴着深谷。峭壁有大面积山体滑坡留下的伤疤,可以想象每年消融的春水带着松动的泥土,借着近乎垂直的山势滚滚而下,坠入深谷。伸脖子探看下面的情景,一条小河宛如银蛇一般穿梭在谷底。不由一阵眩晕,阴风吹过仿佛要把我拽进深谷去。想必几千年前,这条深涧原与道路左侧高山草甸是一体的,沧海桑田,大地生生地被这瘦瘦的溪水一斩两断。真乃至阴,至阳。这段道路坡度小,上下坡节奏适中,壮美的景色配上午后微醺的阳光,舒坦极了。
冰沟林海
(↑道路右侧的峭壁和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