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期待全面揭秘明长城南山边垣防线 - 北京 - 8264户外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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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边垣的史料记载

关于南山边垣与南山连墩,一般是将嘉靖二十二年巡抚都御史王仪奏修的那道防线。

《隆庆志》卷之六武备载:“嘉靖二十二年(1543),巡抚都御史王仪奏,讨内帑(国库)银若干,欲于金陵之后筑墙备墩为拱护计。诏下礼部行钦天监来相之(来相风水),相之者谓:‘在九节之外,无伤龙脉,可筑也。’礼部以闻于上,允其请。仪乃委口北道分巡佥事程绶(顺天通州人)董工役墙。自红门东至四海冶,西至羊头山(在八达岭北,也叫桃山)。红门左右备墩十四座,墩墙相连,谓四海有警,举炮火顷刻可以达居庸关。”

这道防线,从何时称南山边垣,未能考证。只知道已仙逝的宋国熹老人在《明代延庆、八达岭长城、城堡修筑大致可分七个阶段》一文中这么定义。

但是,这段防线却与另一道防线交织在一起,孰是真身,一时让人纠结。

南山联墩

嘉靖三十五年,兵部侍郎江东疏请修筑南山联墩,从此,这一带的防线,多被称为南山连墩。

(阅读链接:《南山连墩不仅有墩,还有墙——南山连墩龙宝山村-小山口段》)

明《宣府镇志》记载:嘉靖三十五年(1556)兵部侍郎江东疏请修筑南山联墩,从之。其疏略曰:“国家驱除胡元,定鼎幽燕,以宣府为右臂,宣府安则居庸可以无恐。夫何?自开平失守,兴和内徙,宣府遂失门户之防,胡马长驱,延及堂室,难于备御。猾虏自嘉靖二十九年内犯,自镇边城溃墙而出,愈知我中国地理之险易,兵马之强弱,时遣奸细入探道路,以窥伺内地。上廑宵旰之忧,今御使李凤毛所言,修筑南山以安畿辅,诚经国安边大计,宣府目前急务莫有过于此者。先任总督许论与臣交代之时,亦拳拳以南山隘口逼近京畿,极係紧要,早宜修筑为言。随准巡抚都御史张涣,咨开参议张镐相度怀来南山一带地方、居庸东北,自岔道西抵龙爬山止,共隘口一十八处,长亘一百零三里五十步;自岔道东抵四海冶镇南墩止,共隘口一十二处,长亘一百三十里四十步,东西共计二百五十里,折九万一千八十步。每一百五十步筑墩一座,每二十座空内筑小堡一座,令墩军取便携家及邻近农家欲居者,听其通内地隘口,应该设卒守把以防奸细者各添墩一座。其隘口应添大石墙或虎尾小墙者各宜量势修筑,其军役人等俱示以格式,分以尺寸,限以程期,其该用食米盐菜倶以时价折估。总计墩七百九座,墩房七百九间,小堡三十余座,大堡七座,岔道城一座。”

此次修筑南山联墩,仅每隔一百五十步修筑墩台一座,在重要隘口筑有大石墙或虎尾小墙,并没有连续的墙体。

当然,这道连墩防线,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南山大墙

两年以后,这条连墩防线的弱点尽显,杨博上书修建了南山大墙。习惯上,这一条防线,仍被称为南山连墩,以致很多人误以为南山一线只有墩,没有墙。

嘉靖三十七年,杨愽上书《请增筑各路墩台疏》(《宣府镇志》卷十〈亭障考〉)曰:“......先年守臣建议设立联墩似为得策,但联墩空内宽者三十丈,多者四五十丈,必须能摆守之军人人能用火器方保无虞。但有一二庸懦参乎其间,致虏突入,为害甚重。“

南山联墩的不足,仅仅在两年以后就已经凸显。

为此,杨愽进一步阐述说:“臣近日亲诣阅视各墩,空内已有虎尾短墙。若使推广其制,仍在修建。最终这道大墙是否完工,尚未见到明确的记载。

质疑:南山边垣是否存在,或者是否完整修建?

。《明实录》载:“嘉靖二十二年五月甲子廿一(6.22),命修筑永宁大小红门并柳沟口”,即指修筑上述边墙,应仅修筑了永宁、大小红门、柳沟口处的墙。但在《明实录.嘉靖实录》中并没有找到嘉靖二十二年修建南山边垣的记载。

(阅读链接:《追寻双界山的修建年代》

是这道防线压根没有修建?是这道防线并没有全线实施?

如果这道防线确实修建了,又在何处?会在南山连墩一线吗?会被南山连墩叠压吗?

如果找不到相关遗存,这一切都将成为谜。无论是确认,还是否定,都缺乏足够的证据。

如果寻找,又该有什么样的线索?南山连墩营城村东山始向西,多在黄土台地与低山丘陵上延亘,地势平漫,无险可守,南山边垣会与南山连墩重合吗?

延庆南山一线奇怪的隘口墙

延庆一带的长城,尤为复杂。除了主线墙体,还有一些支线墙体,如《长城踞北》所述,走向不明。

走向不明,是今人没有完全弄明白其防御思路,并非修建的时候走向不明,防御方向不明。

南山连墩一线南侧,自东向西,分布有若干段不连续的墙。已经认定的包括:双界山段、偏坡峪段、营城隘口段、什锦口、果树园、东西红山。

关于双界山段,我曾对其身世进行过推测,感觉真相就在身边,却并不是精准的答案。(仍见《追寻双界山的修建年代》

不过,很明显,南山大墙经海字口村时,边墙修建在平漫宽阔的谷底,极难防守。而作为支线的双界山,却修在主山脊连续之上,等级与形制接近南山大墙主墙体,只是没有包砖,年代应极为接近。我在《追寻双界山的修建年代》中,推测很可能是嘉靖三十五年,修建南山连墩的隘口墙时,一并修建。甚至怀疑,双界山才是主线,海字口村的,是为了将村落置于边墙护佑之内而修建的辅助防线。

但从其没有包砖而南山大墙有包砖来判断,很有可能,双界山的墙,略早于南山连墩及南山大墙。

偏坡峪段,是我怀疑的谎炮儿口的位置(阅读链接:《看山看水||寻找谎炮儿口(续篇)及其他》)。南山大墙南侧,有一段南北向的隘口墙,着实让人费解。有北侧大墙的存在,这道隘口墙似无意义,且走向诡异,一直未能解开谜题。

营城隘口墙,墙体特征与双界山的墙体相同,应为同一时期修建的墙体;其东侧山脊,与偏坡峪相接,而偏坡峪南侧呈南北走向的隘口墙,正好衔接东侧的大墙与西南侧的营城隘口墙。

这有些让人茅塞顿开的感觉。如果这些隘口墙修建的年代,早于南山大墙,当时尚未修建连续墙体,只修了隘口墙,中间利用山险,就很容易理解了。偏坡峪向西,由于过马蹄湾村(韩江口)后,进入延庆盆地,地势平漫,无险可守,因此早期的防守思路是沿南侧的山脊线修建防线,按此思路,防线当当从偏坡峪始,折向西南连续高耸的主山脊一线,直至营城隘口。中间利用山险,隘口处修筑了墙体。

另外,遗产网标识的营城隘口墙并不完整,从驴友轨迹可以发现,其西侧还有一段墙体,堵塞了西侧的若干隘口。

什锦口,位于营城隘口墙西侧,并未追求防线保持一条直线,而是在最易防守的南山隘口处设防。

什锦口西侧,连绵的山系又一处紧要隘口,设置有一道隘口墙,即果树园隘口墙。

沿山脉走向往西南,是东西红山一带隘口墙。

除了上述已经确认的隘口墙防御工事,还有一些遗产网没有认定的墙体。其中一处,是羊头山东南侧垭口墙。2021年6月4日,我们行走岔道城-羊头山-八达岭一线时,发现了这段墙体(阅读链接:《岔道城-羊头山-八达岭,见证多个时期的明长城遗存》)。

这次的发现,使得嘉靖二十二年王仪请修南山边垣,西至羊头山的记载有了直接证据,长城确实修到了羊头山;不仅如此,在羊头山边墙向南与嘉靖三十年修建的蓟镇边墙相接的途中,有一条支墙,向东封堵羊头山东侧的垭口。

据悉,在柳沟以南、果树园隘口墙附近、小张家口附近等南山一带隘口,还有一些尚未明确的边墙遗存。

而东灰岭东南一带,还有一些墩台,这些墩台,很可能与嘉靖二十二年所修“红门左右备墩十四座,墩墙相连,谓四海有警,举炮火顷刻可以达居庸关”有关。

南山边垣,期待揭开你的面纱

把南山大墙南侧的这些隘口墙,以及零散的这些墩台联系起来,基本上就是一条完整的防线。这条防线,以双界山、营城隘口墙最有代表性,墙体特征多与海字口-偏坡峪一带的南山大墙一致,有明显立面(更多图片,参见阅读链接的各篇记录,不再一一在此展示),但无包砖,年代或略早于在嘉靖三十五年的南山连墩基础上修建的南山大墙。

这道与南山大墙年份相近又略早于嘉靖三十五年的防线,会是什么时候修建?

嘉靖二十二年的南山边垣,难道不是我们应当重点思考的线索吗?

感觉,南山边垣防线的真面目,已经呼之欲出了。或许,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完全揭秘这层面纱。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当彼之时,如何才能平抑我激动不己的心?

202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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