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西藏——冈仁波齐转山记 - 陕西 - 8264户外手机版

  陕西





梦在西藏

    记得在拉萨看过这样一句话:对于没有去过西藏的人,西藏是一个梦。对于去过西藏的人,西藏仍然是一个梦……              《梦回西藏》


    转神山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含有宗教色彩的行为,并不单纯的是看景玩山亲近自然,这里面包含着徒步者对哲学、艺术、宗教、历史、民俗等领域的深刻理解。一路上我们用心去走,在那些荒野中,我们看到了寺庙,看到了转山的信徒,我们总是寂静地行走在辽阔的苍天里,我们在朝圣、我们在祈祷、我们在寻找自己心灵中的天堂。                               ——题记



走过扎什伦布寺——关于信仰和文化   8月13日  晴天

怀里揣了一摞子小纸条,跑遍了拉萨大街小巷的客栈旅舍,希望能遇到一两个拼座的驴子一起去阿里。苦等了两天,没有任何反馈的信息,时间有限,不能再等待了,听说阿里驻拉萨办事处也没有机会。从山南回来后,望着空寂的拉萨,怀着一丝惆怅和无奈,离开了。

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阿里。

这样的决定也是处于无奈,总不能就这样返回内地,去阿里转神山是我多年的愿望,此次不去,还待何时。

回到旅社,背上大包悻悻的离去。

赶到客运西站时被告知,已经没有去日喀则的车票了。不想再等一个星期,溜进停车场扒上了即将出站的一辆快巴,好说歹说总算是补了一张80元的车票,司机为难的说,不是我不想拉你,是路上查的太严,不能超员。

坐着快巴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向西,自从出了那次事故后(搭载着深圳二十多个驴子的中巴车掉进了雅鲁藏布江),这条道路开始限速,闷在大巴里,看着窗子外面光秃的山梁和谷底滚滚向前的雅鲁藏布江,心中涌起许多感叹,如此荒凉的地方却有着这么人趋之若鹜。我随着车子晃晃悠悠中午才赶到素有“千山之宗,万水之源”美名的后藏重镇日喀则。
    车子停靠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车站门前,司机说去阿里就在这个车站坐车。

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售票窗口,售票员说当天去阿里的票已经买完了,要等四天以后的下一班车。我的天,不会吧。非常沮丧的站在售票窗口前,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安排,总不能在这里等待一个星期。

正在我不知如何时,售票室里一个男人对那位女售票员说,听说明天有可能要加一班车,女售票员立即打电话,听不懂说写什么,放下电话后她对我说,你很幸运,明天要临时加一辆车,这也是最快的了。欣喜万般,赶紧掏钱,买了一张临时去阿里的车票,600元一张,掂掂手里的一方纸票,感觉好重啊,这是本人有生以来坐过的最昂贵的长途车。

寻找到了一家河南人开的旅社住下,50元一个床位。同房间有一位甘肃回民,刚从边贸小镇亚东回来,询问亚东的情况,那位仁兄使劲摇头,说不好不好,荒凉的很,没有生意,没有意思,不值得的去,比樟木差远了。

我内心原本还有的一点想去亚东的热情被他老兄这一席话浇的透凉,那个原本就没有计划的目的地也只好放弃了。

房间里有股发霉的味道,找老板换了一个楼上的单间。

这次来西藏,是第三次到日喀则,今天难得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可以好好利用,吃过饭,挡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去扎什伦布寺,很近,离长途车站半站路的里程。

上次路过这里,仔细的在庙里转过,这次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坐坐,好好看看欣赏它。

于是,寻到寺庙外广场,坐在正对扎什伦布寺的台阶上,拿出速写本,想画,感觉主体太远,伸伸懒腰,目测了许久,不想动笔。于是,放下速写本,双手抱膝,望着金碧辉煌的扎什伦布寺,傻傻的发呆。

脑子像是转经轮,一会儿班禅,一会儿阿里,一会儿拉萨……下意识对着扎什伦布寺后面荒芜的山长叹一声,大脑又接近了空白,转轮从思绪中飞离,寻找不到它的踪影。

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在广场前来来往往,他们脚上穿的红帮布底鞋格外引起我的兴趣,这是我在西藏地区看到的唯一的传统服饰,说明这里仍旧保留着传统的习俗,这种装束在西藏其它地方已经难得看见了。

我在淳朴的宗教书籍里,阅读着原汁原味的传统文化的文字,感到了一点满足。

记得一次户外旅行,同行的一位酒店老板问我什么是“文化”?

同行的一位驴友不以为然的说:文化就是文化,文化知识的标准化呗。

另外一位驴友补充说:文化泛指文字能力和一般知识。

酒店老板说:文化不是那么简单,文化的概念最早起源于中国古时候对玉石的评价。玉石讲究其中的纹路,玉石纹路的好坏是有标准化的,从玉石的美好纹路延伸到凡是整齐精美的东西都是文化。做的好的东西就是精品,精品的东西就是文化。再延伸到我们的旅行,走进自然,享受自然,与自然的和谐,这就是文化,是旅游文化,表面再美的东西都要有内涵的联系,要和人联系起来,与人联系起来的任何事物都是文化。文化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比如唐朝贾岛的“推敲”,佛家的“舍得”,都是双面词,是文化的经典。

我很惊讶这位来自兰州的酒店老板,对文化有这样深入的研究,怪不得酒店生意能经营的那样红火。他一定是将企业的理念与人联系起来,探究出了一套酒店文化。

接受了一堂关于文化的教育,发誓回来一定要弄个明白,后来找了辞海,查出“文化”的定义:什么是文化?所谓文化,从广义指是人类在社会历史实践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是指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作为意识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随着民族的产生和发展,文化具有民族性。每一种社会形态都有与其相适应的文化,每一种文化都随着社会物质生产的发展而发展。社会物质生产发展的连续性,决定文化的发展也具有连续性和历史继承性。

好抽象,好理论,好深奥,不准备继续研究关于文化的内涵,感觉很累。宗教文化也包括在内,自己只是在浅意识上泛泛的了解一些与文化有联系的东西。

碧透的蓝天上飘过丝丝白云,寺庙背后的大山上蜘蛛网似的布满了彩色经幡旗,山脚下并排着四座大殿,金色的琉璃瓦顶反射着午后的阳光,一层层的飞檐将金顶高高托起,巍峨的寺庙承载着后藏人千百年来心灵的寄托,这里也是佛教信徒们永久的精神家园。

发着白光的太阳从空中划过,将我的背部晒的发烫,然而沉重的屁股坐在那里却不想挪动,只有呆看着眼前的石板路,发瓷,象是瓷器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大脑空白的坐着。

旁边走过来俩位从同仁县磕长头的藏民,坐在我身边与我聊天。他们普通话虽蹩脚,但很健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问他念的六字箴言是什么意思时,他怔怔的盯着我半天,反问我,你说啥意思?我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在望着扎什伦布寺的大门沉默了许久后,我对他们说道:藏传佛教认为,常持诵六字大明咒,可以消除病苦、刑罚、死亡之恐惧,寿命增加,财富充盈。

他们听后若有所思,点头,坐在我身旁的石台阶上,嘴里仍旧念诵着:嗡嘛呢呗咪吽。

许久,俩人拍拍手站起来,和我再见,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履走过去,对着扎什伦布寺匍匐着顶礼膜拜,机械性的一起一卧,庄严的气氛中,凝结着一种高远与圣洁,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信仰,这些气息在我们汉族的生活中已经愈来愈稀少了——他们在为谁祈祷,为什么祈祷?

一切都象风一样飘过,那是一些听不懂的言语和陌生的身躯,在我眼前晃悠。苍凉的扎什伦布寺和迎面吹过的风,掠过这空旷的广场上空。干涩的风,携带着遥远古老的苍凉与神秘,图腾着生命的无尽困惑、悲情和疑问,我的眼睛默默湿润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眼前伫立在广袤、空旷荒原上的寺庙触动了我心中关于生命与命运的一丝思考。

扎什伦布寺静态的伫立在海拔3900米的高原上,此时太阳虽毒,但却不热,我静静的坐在这里,寻找着关于信仰的答案。

记得在西安时,在大慈恩寺听道巍法师讲佛,佛是什么?就是修身养性的最高境界,得到人身不易,那失去人身就严重了,佛说:人身一失如万劫不复。

疑惑,问万劫?

法师曰:一小劫相当于1680万年,万劫呢?

所以人生难得,佛性就是人性,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

如此高深的境界。

法师说:唐朝时的长安,就是今天的西安,白居易一次经过鸟窠禅师处,问禅师:何为佛教,何为信仰?

鸟窠禅师回答: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白居易笑道:此话三岁小孩都知晓。

禅师说:三岁小孩知得,八十老翁未必行得。

佛法是缘法,信仰是针对有缘的人而言,幸福来自自由,自由来自勇气,勇气来自信仰。先信,才会仰,仰了才会有发心,发心了才会有收获。。。

此时,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了时间感念,空灵的世界,全身心的感受着西藏高原的阳光、蓝天、白云、寺庙、信徒。。。用心去体会去看,那些建筑其实不是静态的伫立在那里,而是在人们的心中运动着,在辽阔苍天里寂静的行走着。那些信徒们,他们祈祷,他们朝圣,他们在寻找他们心中的天堂,他们把今生的命运与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对佛的顶礼膜拜上。

我注视着眼前走动的信徒和憎侣们,在他们身上我不仅看到了生命的沧桑和传统美,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这些包含在人类无尽的困顿、悲情和疑问中的问题,需要我努力的去感悟,去思考,去体验。

我能寻找到信仰的答案吗?

一队老外骑着自行车从寺庙前经过,往定日方向去。

一阵冷风吹来,打个寒战,站起来对着扎寺双手合十,向回走去。

在寺庙旁边的书店里买了一本晓浩写的《西藏在上》,准备路上慢慢的读。

往回逛的时候,惊异的发现街边还有我们陕西人开的馍店,买了两张大饼,盘腿坐在旅舍的床上,边看电视边啃着早已经不是正宗口味的陕西大饼,就着矿泉水,艰难的下咽,也算是一顿饭。

窗外乌云飘来,狂雨倾泻。。。

疑惑的很,在这荒凉的高原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雨?

(唵(an)、 嘛(ma)、呢(ni)、叭(bei)、咪(mi)、哞 (hong)。)

     西藏,是旅行者的天堂,色彩的故乡,是一个让人愿意象狗一样懒洋洋地静躺在阳光下,挥霍生命的地方。。。

















藏羚羊旅运——颠簸在遥远的新藏线上  8月14日  多云


一大早起来就往厕所跑了几次,严重脱水,郁闷的很,这样的身体状况,真不知道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背上沉重的大包,离开了那间简陋的旅社,迎着略有寒意的晨风去长途车站。

走进昏暗的候车室,眼前突然一亮,竟然发现了好几个背包客,不由得一阵欣喜,暗想,天赐我也,遥远的旅途应该不会再孤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几个背包客,使得我先前的一丝恐惧马上烟消云散,主动走上前去与那些人点头打招呼。

候车室后面的小院不大,却停了好几辆破旧的客车,那些南来北往的人们拥挤在车子旁边,焦急的喊叫和往车顶上按放行李。

我握着车票背着大包,在人群里穿插,寻找着去阿里的车。终于,在拥挤的人群后面看见了一辆蓝色的中巴车,车前面的挡风玻璃里插着一块白色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两个红色大字——阿里。

原本焦急的心一下踏实下来了,司机是一位四川人,矮胖子,他站在车顶上对我喊:是去阿里的吧?我点头,他对我挥手喊道:把你的包包递上来。

车顶堆放了好多东西,看上去简直是一辆混装货车。

我站在车子旁边瞅着这辆车身写有“藏羚羊旅运”蓝色的中巴车,心中突然滋出许多纳闷,就这车也能跑阿里?

车上坐了14位旅客,其中有12个背包客。四个北京的,一个深圳的,一个重庆的,一个青岛的,一个新疆的,三个韩国大学生,还有我,大家的目的地基本一样,由阿里去新疆的叶城。最后剩下的那两位,一位汉族中年女人是去昂仁做装修材料生意,另一位年轻藏族男子是从上海财经大学毕业回狮泉河政府工作。一车不错的组成,还比较满意。

车虽然又破又旧,并且这么多人拥挤在狭小的车厢里,论说很不舒服,然而毕竟,我可以上路了。

汽车发动着,吐着黑烟,胖子叼根烟,回头对大伙说:坐好了,我们要上路了。

车子没有开出多远,就嗵嗵的放炮,好像什么东西卡在了发动机的喉咙里,憋得不畅通。真是倒霉,车子刚开出日喀则车就偃旗息鼓,就地抛锚,胖子打电话叫来了车主,车主着一身公安服装,也是一口四川口音,他爬到引擎盖上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个究竟来,叫来了修理厂的师傅将我们的破车开到修理厂的地沟上,几个修理工开始忙活,扳子,钳子,起子一起上。。。终于在捣鼓了几个小时后于下午3点离开修理厂,然后我们又转去加油,这才又发现车顶的油箱里全是水,几个司机忙活的往外抽水。。。我的天,这是什么车呀,折腾了将近一天还没有离开日喀则,严重郁闷,怎么会是这样?

就这样一直磨蹭到下午4点,我们一行才终于离开了日喀则,全车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给汽车打气,希望我们一路上顺利平安。

公路的前方是定日县,汽车轰鸣着追赶高原的夕阳。

下午7点多车子离开去幛木的公路拐上219国道,这条所谓的国道简直破烂之极,路面全是沙石,坑洼不平,狂癫中终于将几个乘客颠的晕车了,耳边尽是哇哇大吐的声音。

胖子司机郁闷的说,去阿里的烂路从这里就开始了,他也没有办法,大家只好凑合了。

此时川道里还有些绿色,种了青稞和树木,还有移动的羊只,然而环顾四周,就让人心生凄凉,两面的山上光秃秃的没有生命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色渐褪,出现在眼前便是无尽的苍凉和荒芜。

车子颠簸在搓板路上,感觉很舒服,像是坐轿子,那种全身按摩的感觉真好,希望就这样颠簸下去,我这奇特的感觉一定与别人的想法相左。

早晨8:14我们翻过一座4500米垭口,崖边缠绕的经幡旗在寒风中猎猎飘扬,山崖被夕阳照的通红,在这高原上,光线没有阻隔,投射的很到位,蓝天就是蓝天,白云就是白云,霞光就是霞光。

车子在山谷里颠簸,黄昏中路过仁昂县,一个荒凉的镇子,碰见俩位从昆明骑摩托进疆的老人,寒暄几句后继续上路,非常佩服他们的那种挑战自我的精神,联想到自己,如果到他们那种年龄后,自己是不是也能这样疯狂。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天彻底黑了,车子在山谷里盘绕,9点多钟车子吼叫着追赶着天空最后一丝亮光,费力的翻过了海拔4300米的君不拉山口,一切都在继续之中,黑暗陪伴着我们在颠簸中前行,一会儿过河,一会儿爬山。旁边有人嘟囔:他妈的,多亏我们是柴油车,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勇往直前。

晚上11:20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一个叫桑桑镇的地方,摇晃了大半天,人困车乏,司机对大伙说今晚不走了,就住在这里。大伙在小镇上四下里寻找吃晚饭的地方,肚子填饱后,又开始寻找睡觉的地方,根本顾不上洗漱,拉了被子倒头便睡,也不管那被子里蕴含的高原气味如何难闻。

所谓的“藏羚羊旅运”都是私人车老板的松散组合,没有什么质量和信誉可言,与想像中的情景大相径庭,不过现在的情况与过去相比还是进步多了,不管什么车,不管多少钱,不管多少天,最起码还有客车能够运载我们去遥远的阿里,这放到过去简直想都不敢想。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了这个车,就顺其自然吧,拉哪儿是哪,一切都由不得我们自己。。。游走时,我们总是一只脚踩在现实当中,一只脚踩在虚幻之中,这样才能适应路途上的一切变故。











无奈在18道班   8月15日 阴

天气总是和我们作对。

这几天不但车不争气,连老天爷也对我们格外照顾,不是雨就是冰雹,天气异常阴冷。

昨晚上没有休息好,翻过来调过去,被罩上的小球球扎的我难受,无奈,只好半夜起来穿上衣服。。。早晨7点就被叫起来,纳闷,天还没亮就要出发呀!空肚子,咕咕乱叫,看不清窗外的世界。。。随着发动机的隆隆声,8点钟我们又翻过了一座4800米的垭口,玻璃都被雾气罩着,没有人在意车窗外面的情况,大伙儿全都缩着脖子在呼呼的睡觉。

黑暗中,突然听见汽车的发动机哐哐乱响一通,然后便没有了任何声音,瞬间,车厢里安静极了,汽车静静的躺在了公路边上。

心里一紧,心想完了,车咋又坏了。

窝在前面的三个四川籍司机坐起来,揉揉迷茫的睡眼,打开引擎盖,拿着扳手到处拧,试图找到抛锚的原因。

车中的人像几十个石头,被抛在极静的荒野中,刚刚储存在身上的一点热气慢慢的散去,浑身冷的睡不着,于是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欣赏着晨曦中的阿里高原。在远处雪山下的一片广阔草原上,有两只羚羊徜徉在绿草丛中,它们是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还是有意不搭理我们,好象这里个世界上只有他们自己存在似的,它们摔着白色的尾巴,悠闲的觅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藏羚羊。

于是几个人便从梦中惊醒,提了照相机冲草原跑去。

我坐在车上看着逃亡的动物和追逐逃亡动物的动物,两条腿的和四条腿的在草原上竞赛,感觉特有意思。他们追不上羚羊,转而又去追一群野驴,那棕红色的野驴不像羚羊那样走走停停,它们一看见有两条腿的动物追赶来,散开四条腿向山根跑去,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在车上无聊的等待,心想这去阿里的车子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坏了。二胖子(那个四川司机)说,去阿里一定要做好消耗时间的准备,这事情可是多的很哦,我们也莫得法子。

他们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发生故障的原因,几个人商量后,决定去寻找,寻找什么,不知道,反正四下里看不到人烟。俩人揣了一包香烟说是去前面的工地求救,看不见那工地,他们说工地就在路的尽头,一点感觉,好远好远。

等待是痛苦的,整个身子卡在狭窄的座位上,全身的神经都痒,难受的要命。跳下车,百无聊赖的站在公路上踢石仔。三个韩国年轻人则拿着石头打水瓢。几个小时就这样被我们熬过去。

好久好久看见前面公路上开过来一辆大卡车,从上面下来几个人,说是公路标段的机械修理工。一个穿迷彩服的人爬在发动机上说,如果检查出了什么毛病,先修修,如果修不好,有可能要去日喀则买配件。

我的天。

二胖子很郁闷,对大伙说,真要是那样,就把我们安排在道班住下,费用他们负责。

我站在车下面祈祷着,希望问题不大,我还要抓紧时间去转神山圣湖。唉,真要命呀,车子还是打不着,时间在艰难的等待中慢慢的流逝。

一会儿又过来了一辆油罐车,将我们的车牵引到几十公里外一个叫做18道班荒凉的地方。

纳闷,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他们是怎样联系的,大大的问号,一直在脑海中萦绕。

没有饭馆之类可以充饥的地方,只好到藏民家买方便面吃,吃高原上的方便面,那可是一种折磨,味道要比平时恶心十倍。

北京的两口子闹着要退钱,不想再等了,二胖子死活不给退钱。北京人无奈,干脆钱也不要了,自己跑公路上挡了一辆藏民开的越野车,那车也去阿里,俩人的拼座费用一千元,先前给二胖子的那一千二百元就等于白交了。

二胖子对着绝尘而去的越野车说:他妈的,北京人有的是钱。

18道班没有信号,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大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今天我们在路上已经磨掉了4个小时,在18道班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瞧瞧停在那边的车子,两个修理工还躺在车子下面费力的拆卸破发动机。天色渐暗,二胖子忙着去一户藏民家给我们联系住的地方。

有人说,估计明天也难走。

18道班设在海拔4850米的地方,是由几顶帐篷组成的一个工地,住的全是四川民工。

晚上又吃了方便面(没有挑选的余地),我们5个男的睡在一间屋子。没人说话,估计大伙都没有睡着,是不是都在黑暗中寂寞的等待。

远处的发电机突突的响起,灯泡忽明忽暗,房间里弥漫着发霉的气味。

一晚上起夜无数,想想可能是因为拉肚子药所致吧!





灵魂的风   8月16日  多云
为了预防呼噜(“呼噜”这个词,在全世界最简练单词名列第二)声的侵害,吃了两粒安定片,一觉睡到了半上午。
在茹吉家喝了酥油茶,百无聊赖,度着方步到处闲逛。
车子还没有修好,听说今天日喀则汽车维修中心要派人来修理车。转回睡觉的屋子,总想做点什么事情,唯一可做的事情是做饭和吃饭。从包里抓了一把自己带的大米,用高压锅煮了稀饭,几个人抢的吃。
天空清亮,太阳好高。
吃了饭,又无事可做,下到河谷,跃过几道清澈的河流,顺着一道山脊,向着海拔5000米的山头爬去,爬爬停停,慢慢的往上,没有什么感觉。平缓的山顶上绿草箐箐,微风吹的草尖轻轻摇摆,草丛中有一堆石头,一只雄壮翻转的牦牛角挺立在石块之上,很威严。坐在山坡上,凝视着在蓝天的衬映下高高翘起的黑色牛角上雕刻的经文,风儿吹乱了我的头发,是谁在抚摸我,仰头看天,好象有了一点感觉——我遇见了神。
在西藏灵魂不是风,而是和石头一样有着强烈质感的可以触及的的东西,是什么呢?是灵魂的眼睛吧。。。仰望天幕,清澈的神灵之水沐浴在我的心身,我好像与神灵相通。。。于是,拿出本子和笔,纪录下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高山之巅,永远是离灵魂最近的地方。

看着牛头上雕刻着的六字真言,轻轻诵读着。。。(唵(an)、 嘛(ma)、呢(ni)、叭(bei)、咪(mi)、哞 (hong)。)


此时此刻坐在这高高的山顶上,沐浴着远方缥缈的风,领受着六字箴言渺远又美丽的意境,那是一种需要,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呼唤,那是一份清澈,一份空灵,一份机缘。。。灵魂里潜藏着什么希望,千里迢迢一路苦行,是不是来这里寻找解脱困惑的答案,或者是朝拜圣洁。
不知道,不知道。。。
站在山顶,举目望去,四面环绕着巍峨的雪山,皑皑白雪覆盖,阳光下泛着刺眼的亮光,那数不清的山峦,形态各异,风姿绰约,象是万众信徒簇拥着王者神峰,整个高原突现摄人心魄的璀璨和壮美。。。
山下的公路象一丝白线,蜿蜒在长长的山谷之中。
风大了,呆坐了许久的身子被冷风吹的发抖,对着牛头默视片刻,转身下山。
我们的车还卧在那里。
钻入低矮的平房,扑进被窝,将身子裹的紧紧。
听说司机要晚上才能回来,看来要装好机器还得等到明天,这车的毛病也太多,兴许装上新配件车还是不动呢。
雨没有停止的迹象,断断续续的下着,真晦气。心里祈祷着,到了冈仁波齐千万不要下雨,好歹让我看上一眼神山(在冈仁波齐还真的遇到了大雨,邪门啊)。
樊恺爬山回来,只喊累,发誓不去转神山。从上海理工大学毕业的丹增要去阿里工作,路上耽误了几天时间,已经错过了报道时间,急的团团转。丹增不爱说话,蹲在炉子前,不停的给炉子里填牛粪,方形的脸庞和曲卷的头发被火光映照的通红。
北京的唐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十几个土豆,丹增借了藏民的铝锅,煮了半熟不生,大伙就急不可耐的分吃了。
躺在被窝里聊天,希望再睡上一个舒服觉,也许明天以后就没有这样条件啦。
发电机突突的又响起来,灯泡鬼火般一闪一闪,到最后灯泡就变成了一根萤火虫般的钨丝。
樊恺问,这鬼地方为什么叫18道班。
不知道,也许是从新疆的天界大板那边一个道班一个道班数过来的,到这里正好是第十八个道班吧。
老唐裹着被子靠墙坐着说:不对吧,我感觉应该是从拉萨那边数过来的。
我轻声说:应该是从日喀则过来的吧。
没有人吭声,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不知道谁在叹气:唉,忒荒凉的地。
























夜过22道班   8月17日  多云转小雨
正睡的香,门扇被推开,有人打了手电筒在晃。
我问谁?影子回答是我。
哦,是二胖子司机。
他说他刚从日喀则回来,把大油泵买回来啦。他找一张床躺下,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妈的,把人累坏了,昨天倒了几辆车赶晚上才到日喀则。
我看看表,才凌晨四点。
樊恺翻个身,说道,这辆烂宇通跑了十几趟阿里了,也该报废了,真是扣门老板。
天还没有亮,老卢来叫二胖子,说估计今天能走了。
早晨起来感觉气喘的很厉害,心里慌闷,冲了一包奶粉,就着沙奇玛吃了早点。估计心慌是饿的,吃了东西就好些了。
一帮人起来到处晃荡,仍然是无事可做,在屋子外面转了几圈,重新窝到被子里。等吧,第三天了。以前只听说新藏线难走,今次亲身体验,也确实破烂,司机说,这是全世界最破的公路。
车上一起来阿里的几十号人,都打算从新疆的叶城出去,我还没有考虑好,到时再看吧。
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肚子又饿了,买了一罐八宝粥吃,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生产的东西,不管那么多了,吃了再说。
我和樊恺、丹增,睡不着,窝在屋子里烤火,吹牛吹的累了,都没有了言语,屋子里很安静。打开《中国交通地图》,哗哗的翻过去,眼光落在了西藏页,顺着拉萨向西。。。呆了半天,合上了地图。
总想从新疆进入青海,望着门外飘零的细雨。
肚子有反应,咕噜咕噜的叫。
老唐和小王回来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棵白菜。洗干净,切成块,不知道怎么吃,没有调料。记得旁边有四川工队的厨房,我自告奋勇的跑去问大嫂要了醋酱味精花椒大蒜,然后生拌的吃,还没有吃,就闻到了那汆鼻的香味道。。。大家三天来已经被方便面吃倒了。
丹增倚在门框上,呆呆的望着外面一会下一会停的天空。樊恺躺在床上看《西藏在上》,小王靠在被子上翻看《藏地牛皮书》。。。离开日喀则已经是第三天了。
大家无聊的东转西转,如果今天晚上再走不了,估计大部分人会发疯的。
很安静,静的极致,静的耳朵鸣响。。。与外界暂时的完全隔绝。。。三天来,我们在这里享受着西藏高原纯粹的寂静,坐在绿草如茵的山顶上,专注的谛听,想像着那些空灵的声音,于是,我的躯体,仿佛就在这完全的聆听中慢慢的消失,融化在飞掠的白云里。
樊恺耐不住等待中的寂寞,不停的说肚子饿,要补充方便面。大家笑他刚才还发誓永远不吃方便面了,没有一会儿时间就反悔了。他笑着说,吃方便面也是一种等待,吃完后,再躺去,好受些。一会儿,呼噜声起。。。羡慕啊,神人。
雨停了。
天空中的乌云已经重重的压下来,笼罩着黄昏的山谷里。
终于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翻身起来,收拾东西。那声音很熟悉,肯定是我们的车。
大家争先恐后的将行李搬上那辆破车,兴奋的心情难于言表。
二胖子皱个眉头,说没有钱付修理费,向我们每个人借一百元,看着车门外挥舞着拳头的四川民工,大家只好掏钱。付了18道班修理工的九百元钱,就没有钱付从日喀则赶来修车的师傅的汽油费了,师傅们不依,剩下一个螺丝就是不拧紧。急的二胖子额头直冒汗,急情之下,干脆把老卢当人质,让他与修理工一起返回桑桑镇的熟人那里取钱。
我的天,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师傅还爬在车下面拧螺丝,高原的寒风四处逼来,冻的人直打哆嗦。
晚上10:30车子终于在颤抖的吼叫声中缓缓启动了。
可怜的卢师傅随同维修站的皮卡车往桑桑镇取钱,车灯闪过,皮卡车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们的车在黑暗中颠簸着,谁知道还会不会有问题,真是前途未卜啊。
脆弱的破车在向前。
刚开到22道班附近发动机就开锅了,热气从发动机的缝隙中溢出,司机吓的赶紧刹车,用矿泉水瓶子加水。。。窗外的世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夜里22:20到达22道班的公安检查站,车上的三个南韩的学生又被扣住,公安让他们返回日喀则办理外国人旅游证明,这可把三个韩国年轻人急坏了,他们站在车下面,无奈的团团转。二胖子动了恻隐之心,跑去和公安说情,大家希望有个好的结果,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几天的艰难日子,总是不愿意看到异国他乡的几个年轻人被困在这荒僻的地方。。。第一次感觉到行走边境地区的麻烦。
大家在车上等待,黑暗中寒气袭来,冷的我直打哆嗦,加上所有衣服和裤子,也还是冷的磕牙,真后悔将很多厚衣服托运去了西安。
著名的22道班海拔4913米,是个岔路口,向右是去阿里日土的大北线,直走是南线109国道。22道班是新藏线上有人长期居住的最高点。
难怪呢,会这样冷。有人建议吃点饭会暖和点,集体响应,找到一家川菜馆,吃了炒米饭。饭后不敢回车上,坐在饭馆里等。。。听说公安将南韩的学生放行了,返回车上时已经是凌晨1:40。
车子在荒凉的戈壁上疾驶,越过坑洼不平的沙石路,涉过激流险滩。灯光投射到荒野中,远处有一对对的绿眼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车子摇晃的厉害,让人几乎无法承受。
凌晨4:00我们到达萨嘎马泉河边防检查站,大家全部下车排队接受检查。
这里海拔4475米,虽然还很冷,但是毕竟比22道班明显舒服多了。南韩人真倒霉,又被扣住,又是交涉,最后边防同意早晨上班后在萨嘎县公安局补办手续。不能走,于是全车人只好再等待,没有人提出异议,那就等吧。二胖子说要等到上午十点公安局才上班,又要白白耗掉几个小时,慢慢的长夜,在寒冷和寂静中等待,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的痛苦。
黑暗掩盖了一切,虽然边检站离萨嘎只有两公里。
漆黑的夜,繁星满天,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


夜过边防检查站   8月18日  
今天是林夕的生日,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两年过去了,如今他在遥远的美国,不知道是怎样度过他23岁的生日,非常遗憾不能陪他过生日。前段时间在博客里看见他了照片,问干吗买那么大的越野车,笑我:你不知道,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没有车寸步难行。
远在万里之外的西藏,无法联系,估计今年他的生日,会是在美国的哪个海滩上度过。一个美国,一个阿里,相隔万里,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生日快乐。
窝在车里一夜,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不容易挪到天亮,去河边拍日出,一个当兵的跑过来,训斥我说,不能在这里拍照片,并且当场要求删除我刚才拍的照片。
一辆蓝色的大卡车也停了很久,一打听,是几个藏民的通行证过期了。
几个当兵的上车来检查证件,查到一半时,一个当兵的说,算了算了不查了。恩?愕然。然后那个当兵的向车外面的三个韩国人招手,让他们上车,车子发动了,随车跟了一个武警战士,他带我们去萨嘎县公安局。
走了没有多远就是县城,当兵的和韩国人去办事,我们去找饭馆填肚子。
二胖子说他去借钱还我们,并且肯定的说今天一定给我们还钱。
县城很小,一条短短的街道,格外的冷清。
二胖子转了一圈回来,皱着眉头不言语,估计是没有借上钱。他坐在车上打电话,听说那是一个熟人的熟人,借钱的理由是加油,只借五百元。车开到桥头,来了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头盔的四川人,是熟人的熟人。两个人站在桥上,熟人的熟人给熟人打电话落实此事。
确认后,熟人的熟人叫他的老乡取几百元钱来。
二胖子站在旁边望着他们,象是一个乞丐。
等了半天,熟人的熟人的老乡终于在自己的老板那里借了六百元送过来。
光加油就花了500元,还哪里有钱还我们。
中午12:20翻过一座海拔4770米的山口,垭口那面的山谷里就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原,草地上点缀着一群群黑色的牦牛,空中翻滚的白云遮住了远处的峰峦,扒在玻璃窗上,看着辽阔的草原,竟也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心旷神怡的哼起了小曲。
路上捎了十几个修公路的武警战士,义务帮忙,拉到吉岭乡军营。
高原的天真蓝,像是我调色盒中的湖蓝,纯净的蓝,蓝的透明,蓝的醉人。。。
过河床时,车子陷到了沙子里,司机看着身陷囹囫是车子,竟然没有办法。我建议大伙下去推车,只是一二三的事情,大家也乘机活动活动筋骨。旁边有两辆大卡车陷在沙地里,我们很无奈,没有办法帮他们。
中午2:50过牛库大桥,又是边防检查站。
一点总结:在边防检查站绝对不要拍照,也不要使用望远镜,也不要乱走动,如果不是有意刁难,应该主动配合武警战士的工作,我因为乱拍照被战士警告过几次。
早就听说过阿里的搓板路,今天走在上面,感觉比想像中的要好,没有那么恐怖。只是车子跳的厉害,小腿肚子的肌肉被弹的帮帮痛。
下午4:00我们的汽车爬上海拔4870米的垭口,垭口站了几个老外,寒风将几个老外的衣裳吹的啪啪响,那几个老外也不顾寒冷,笑着向我们挥手。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都穿了半截袖,再次赞叹:吃粮食的和吃肉的就是不一样。
天空清朗,视觉穿透力极强,遥望远方,云彩象是一团团的棉花糖,千丝万缕的白线,沉寂在大地的尽头。连绵的山峦,浑圆阴柔,光秃的大地真干净,一眼望去寸草不生。
车在川道里奔驶,扬起的尘土屏蔽了后方的天空。
下午4:40到达老仲巴县,肚子早就已经饿的没有了知觉,寻到一个叫“南充饭店”的小店坐下,炒菜米饭,真香啊。
吃完饭就上路,二胖子说,乘着车还能开,抓紧时间赶路。奔驰在无尽的沙石搓板路上,时间从车轮下流走。。。下午6:30到达海拔4595米的新仲巴县城。新城由上海宝钢援建,山洼里一座崭新的城市。大街上走动着很多衣着鲜艳的藏民,强烈的阳光下,异常耀眼。一打听,原来今天这里召开“雅江源文化艺术节”(雅鲁藏布江的源头)。
车子一过仲巴县就是破烂不堪的路,戈壁滩上,车撤纵横交错,认准电线杆,向着斜阳,随意的开吧。
公路的前方有一个黑点在移动,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女老外正在费力的登着驮满行李的自行车向仲巴方向骑行,感慨她的勇气和意志力。举目四望,荒山野岭,没有人烟,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车子在碎石路上颠簸着,向着远方。
这里的天气真是一日三变,刚才还蔚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地迷蒙起来,大雨铺天盖地,高原阴沉的黑暗。想起了那个骑自行车的女老外,估计她这会儿正在大雨里挣扎呢,不禁同情起她。
昏暗中的原野和山峦在风雨中呈现一片白色,那是严重沙化的地貌,沙丘连片的不毛之地。这里的藏居与别处的不同,泥巴抹的平房,房屋不加修饰,只是房顶的屋角上插一根风马旗,房屋旁边围着一个大羊圈,整个建筑简单而朴实。
傍晚8:30过帕羊镇(4600米)又是边防检查。
雨停了,晚霞布满天空,夕阳灿烂的夺目,将云彩的边缘照耀的辉煌无比,整个天空象是被火烧过的一样,一片金色,笔直的公路一直通向天边的辉煌里。
夜里11:05路过马悠山检查站,又被折腾了半天。
晚上12:11翻过海拔5160米的马悠山垭口,山口上几条经幡旗在夜风中哗哗的飘扬,车厢里的乘客个个冷的缩成了一团,只求快点到达能够休息的地方。




















我看到了神山圣湖  8月19日
凌晨3点我们终于晃到了霍尔乡,黑天半夜叫起了“金满堂大酒店”的女老板(一个小吃店,名字叫的大)。大家各自找睡觉的地方,我和樊恺饭也顾不上吃就钻到厨房旁的一间房子,两张床,衣服也顾不上脱,倒头就睡。
几天来的筋疲力尽彻底的将大家摧垮。
早晨内急,跑到街道上方便,瞧见了一座横亘在眼前的雪山,不知道是什么雪山,于是转到村边的草原上,尽情的欣赏那雄伟壮观的雪山,问一个煨桑的中年汉子,那是什么雪山?
他扭头看了一眼,说,那木纳尼。
哦,如果那是那木纳尼雪山,那雪山下明亮的线就应该是玛旁雍错了。
于是,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不知道桂花和樊恺什么时间站到我的旁边,樊恺说,从这里去湖边还有8公里。
望着前方的地平线上一道耀眼的蓝色,我说,太远了,时间来不及。
在街道上遇到一位骑自行车从北京过来的德国人,他说他一路上绕过了许多哨所,因为自己没有旅游通行证,明天签证到期,想搭我们的车去阿里续签,遗憾的是我们的司机坚决不拉老外,说要被罚款。
二胖子将借我们的钱还给了大家,一边给钱,一边说,我说不会欠大家的钱吧。几个人听我们说了那木纳尼和玛旁雍错,都跑去看,结果是遗憾,一大块白云遮住了那座神山,无奈的他们只好悻悻而归。
坐在街道上的土墙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等车,愣愣的看着那些忙碌的藏民和躺在土路上那些懒散的藏狗,消磨着时光。
对面平房下有两个藏人在宰杀羊只,羊儿无声的被捆绑,被撩倒,被抹脖子。。。胸膛里冒着热气。
坐上车刚晃荡出了镇子外,店老板的儿子提着我那只保温瓶追上来。又差点丢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丢水壶后人家追着送还这不该丢的东西。。。车子往巴嘎嘎吱嘎吱颠簸去,远处耸立的那木纳尼雪山倒影在蓝色的玛旁雍错里,寂静无声,美仑美奂。。。笔直的公路延伸到远方,融入到了天地之间。
上午11:55到达了海拔4600米的巴嘎。
北京的老唐俩人在这里下车,要去徒步神湖,计划转四天,然后再去冈仁波齐转神山,再去逛普兰。
汽车在宽阔的川道上颠簸,一边是雄伟挺拔的冈仁波齐神山,一边是美丽圣洁的那木纳尼神山和清澈皎洁的玛旁雍错神湖。。。呵呵,我梦幻中的圣地,今天终于来了。。。汽车在搓板路上抖动着,跳跃着,往冈仁波齐疾驶而去。
经过六天的奔波,我们终于快要到神山圣湖,此时我的内心漾着幸福的喜悦,睁大眼睛注视着前方。
西藏的确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真实的名词。我与它大约存在一个前生今世之缘吧,千万里的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什么?
我来了,我看见了。
西藏。。。



△神山、圣湖,寻找心灵的归宿

西藏人把山比作一根绳子,或是一架梯子,神圣的藏王赞普就是沿着它来到人间,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又会沿着那些攀天的光绳,彩虹一样消失在万里蓝天。——《西藏在上》
塔尔钦——转山的起点与终点
中午一点整,我们终于到达了冈仁波齐脚下的塔尔钦。
远远的看去,在那巨大的山脚下平铺了一大片彩色的建筑,白色的房舍和金色的庙宇。
二胖子把我们送到了售票处门口(戈壁滩上一个铁皮房子),和二胖子他们告别时还真有一点舍不得呢,毕竟我们一同走过了五天的艰难旅程,目送着那辆蓝色的长途车消失在了白色的尘埃之中。
所谓的售票处只是在空旷的戈壁上横拦了一根木杠子,一个藏族女孩坐在绿色的铁皮房子前织毛衣。一张票50元,我们给女孩说了半天好话,最后女孩同意我们八个人只买五张票,这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点优惠。
走过了收费站,站在一望无际的乱石滩上望着前方陌生的镇子,这就是塔青?
大伙没有走,全都呆呆的站在太阳下,望着塔尔钦,愣了好久好久。

初来咋到,不知道应该住到什么地方。
扛了大包在乱石坡上晃,好远就看到一个围墙上竖立的大牌子,写着“冈底斯宾馆”,寻着指引牌走去,走过院墙,进了大厅,找不到前台,也找不到服务员,转了半天才来了一个藏族姑娘,问我们住宿吗?
子蓝说:慕名而来,一个人多少钱?
姑娘说:50一个人。
子蓝说:28元可以不,可以的话,我们都住下,要不,我们都走人。
房子里空荡荡,一股难闻的味道,嗅了一会,恩,知道了,是咖喱味道。樊恺说,他妈的,一定是印度人留下的这怪味道。
为什么。
因为印度人吃咖喱呀。
怪不得。
肚子饿。听黄蔚说塔钦有我们陕西人开的饭馆,于是顺着别人的指引来到了一家“人民公社大食堂”,老板娘是地道的关中人,老板是东北人,北方口味,面条饺子都拿手。
要了一盘拉条子拌面,稀里哗啦几口刨完,吃的真香,呵呵,油泼辣子,陈醋,大蒜,大葱。。。太正宗了。
老板姓张,外号光头,原来在普兰做生意,后来到塔青开饭馆,生意不错,关键是他为人豪爽热情,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知名度。
我们吃饭时,老张在一旁打电话替我们联系去神湖的车辆。
饭后无事,和桂花溜到对面的“迎香圆”,搬了凳子,要了一壶茶,坐在门口的房檐下,大中午的,空旷的乱石滩上除了有几条狗在溜达,整个塔青安静的如同夜晚。。。远处的那木纳尼雪山和玛旁雍错横亘在天边,挺拔雄伟的雪峰耸立在蓝天下,雪山下那条耀眼的蓝色像发光的锦缎,闪着光,问那时什么湖。迎香圆的老板说那是昂那错,也就是著名的鬼湖。
哦,鬼湖,听说过。
他建议我能够住到他这里来,住一晚上30元。比旁边的“志愿者之家”便宜,那里住一晚上要40元。各有特色,自己决定。
太阳晒的身上发烫,呆不住,起身转去。
这里的女人解手基本不避人,只要自己认为看不见别人就可以,挺纳闷的是还有那么水灵漂亮的姑娘也不避人,估计这里的生活方式就是如此。
桂花建议我们去康巴人开的铺子买项珠和腕珠,明天转山用得着,戴上那些佛具转山时可以保我们吉祥顺利。
老张建议我们明天上午晚点走,十点出发就可以,一路慢慢的走,下午很轻松的就到芝热寺了。路上不难走,不要有太多的顾虑。第一天只走22公里,然后住下休息,后天一定要早点出发,七点必须上路,走到三分之一处是最佳观看神山的地点。赶中午12点前一定要翻过卓玛拉垭口,这样下午7点左右才能回到塔青,否则就赶不回来了。。。路上注意,在天葬台附近的经幡场顺时针转个圈,到前面第一个寺庙再顺时针转一个圈,如果遇到特殊困难无法前进时,可以围着这个寺庙转13圈,转这13圈等于转神山一圈,一般来说,转山没有回头路,特殊情况可以转13圈后原路返回。路上遇到玛尼堆时可以放一件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留下,这代表着死去的我,而我会轮回转世再生。
老张边说边砌上一壶茶,给我们倒上,然后继续说:你们如果翻越卓玛拉山口时遭遇到大雪和困境时,可以沿着狼的脚印走,神山上现在有12只狼,他们不会伤人,而且通人性,可以把人平安的带下山。。。如果遇到山岩上有七个脚印,就用手去摸摸,那些脚印会带给你吉祥。。。转山是修行,是洗清罪孽,是很苦的事情,那座莲花山的石头是自然形成的。。。
大家听的入神,屋里很安静。老张点上一支香烟,比划着说:你们不要嫌我罗嗦,我转了15圈神山了,绝对有这个资格给你们介绍冈仁波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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