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le Dempster等三人东壁新路线登顶K7峰报告

登山 12年前

7月,3名年轻的登山者(美国人Kyle Dempster、Hayden Kennedy及斯洛文尼亚人Urban Novak)沿东壁新路线登顶海拔6935米的著名技术型山峰—K7,系首次成功攀登。K7峰,位喀喇昆仑山脉Charakusa山谷内,世界著名技术型山峰,去年几名斯洛文尼亚攀登者沿西壁登顶该峰,并因此获得2012年度金冰镐奖。以下为三人的攀登报告(作者:Hayden Kennedy,感谢网友hollowmoon提供):


Kyle Dempster(右)、Hayden Kennedy(左)


斯洛文尼亚攀登者Urban Novak


攀登路线示意图

第一部分 穿越K7东壁迷雾,向前

冻雪裹挟在脸上,冷风吹透了骨髓,我们正在估量着当前的困窘境地。Kyle反复审视一块不知通向何处的陡峭岩角,所见的景象令人沮丧,他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攀登了将近20个小时,而视线中还没有营地的踪影。落在我们周围的大雪引发了下撤的问题,这段攀登消耗太多了,这也使我们远离或放弃了攀登K7东壁的梦想。我和Kyle对视着:“或许是时候闪人了,我们耗尽力气而且脱水了,还有这暴风雪。” Urban带着冷静的微笑答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攀登K7是我们的选择,我们必须继续前进!”这个斯洛文尼亚哥们儿的话似乎激起我们新的动力,我们低下脑袋,向上攀登,穿越迷雾。


K7峰东西壁

2011年在巴基斯坦Charakusa山谷,我第一次与Kyle Dempster 及Urban Novak搭档攀登。最开始我和Kyle沿Hassan峰(6300m)西壁的新路线登顶,在山顶上我们惊鸿一瞥了极少为人所见的K7东壁。当山峰在云雾之间时隐时现,我们能看到一条捷径,它直达顶峰,没有任何其他山脊相连接——这是K7上一条完全独立的新路线。15小时的绳降后,我们从Hassan峰回到大本营,开始为攀登K7做准备。Urban的搭档并没有(为这次攀登)做好心理准备,但当Urban本人来拜访我和Kyle时,我们能看到他眼里燃起的激情火焰。我们邀请他一起攀登K7,他已经为这次粗暴的冒险做好了准备。如果有幸能与一个斯洛文尼亚人搭档攀登,他会是队伍整体中一个重要的支撑。

这次K7攀登之后,我们回到家中,并且(与Urban)建立了似乎很牢固新友谊和攀登合作关系。我和Kyle因为没有登顶K7而非常沮丧,但Urban的态度却不同:“这对我们来说是完美的冒险,阿式攀登并不总意味着登顶——也是在成功和失败中的学习。另外,这也是个伟大的故事啊!” Urban说的这些让我们对于攀登的观点起了变化。我认识到他说的对,站在顶峰上固然能显示能力且(感觉)不可思议,但失败的时候才是真正上了一课。这一年剩下的时间里,我们计划重回巴基斯坦,希冀完成K7的攀登。

2011年12月,我花两个月时间去了趟(阿根廷)巴塔哥尼亚高原上的Torre Massif(托瑞地区,该地区有一系列3000m级的塔峰,因纬度较高,终年积雪,攀登难度大,适合阿式攀登),并且得到了改变我人生的一些经验。我回到家,对于攀登不再有幻想,而且质疑自己进入山区的动机。我认真地考虑不再回巴基斯坦了。(但是)在印度河谷几条唬人的传统路线上经过一些有目的的调整后,我认识到重回巴基斯坦与Urban和Kyle一起攀登这事儿是非常重要的。


在斯卡杜机场,Kyle 在一阵狂乱之中试图托运我们的行李

6月下旬,盐湖城,我和Kyle把我们的装备打包,尽享这个夏天最后的啤酒和奶酪汉堡。当我坐在国际航班航站楼,包裹拿去安检,手机关机,我知道这趟旅程真正开始了。当我们抵达伊斯兰堡,气温111度(这里可能是华氏,摄氏温度大约43-44度),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呆在旅馆房间里看HBO的节目。就在这种高温下,某天我们(外出)运动攀并且红点了5.12a的路线,这可能是整个儿夏天最有收获的事情了。


Kyle在驶向Hushe村的途中

最终我们飞往Skardu——大多数人前往喀喇昆仑山脉探险旅程的起点。回到巴基斯坦,看到那些熟悉面孔的感觉很棒。喀喇昆仑的山峰(暂时)是虚幻的,但在巴基斯坦,有比单纯的攀登更多的东西:这里的人们实在是我所见过最好客和谦逊的。学习他们的文化,结交新的朋友,吃着美味的食物,互相开着玩笑,这是一种乐趣。


Hushe村的当地小孩对一切都很兴奋

吉普车开了六个小时把我们带到了徒步进入Charakusa山谷的起点——Hushe村。当我们徒步进入山谷,我们终于自2011年起首次透过云层瞥见K7,我们就是为它而来的。。

不幸的是,我觉得自己够皮实的,能跟吃背工们他们的食物且若无其事。但很快我就知道美国人的胃口差远了,我遭受了被我们称为“亚洲腹泻病”的煎熬。等我恢复时,我们哥仨开始适应并准备K7的另一轮攀登。因为我们知道这山峰上有什么(路线),所以打包的时刻超级激动。当我们徒步走上冰川,耳机中回响着Maiden, Black Sabbath和High on Fire乐队的歌曲,我们看到了K6西壁的壮景,同时也看到K7东壁上许多可能攀登的路线。


我们在K7东壁上的路线,Jon Griffith 摄影

我们在接近(攀登)路线的底部附近找到一处安全的位置,搭起帐篷一直休整到那个我们缘壁直上的夜晚。从山峰上等着我们的超模们(意指周围山峰),到实际上很快将在恐怖的岩脊上爬个管饱,我们在拿各种情景开着玩笑中打发了剩余的时间。爬这类路线必须带着幽默感,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紧张。


我和Kyle身处暴风雪中的Sulu峰峰顶 (5900m),以在攀登 K7前适应

我们带了两个睡袋,一张地垫,一个炉头和三天山上的食物。我和Kyle分享的那两条睡袋下山后臭不可闻,我真的再也不期待钻在里面。半夜闹钟响过,喝掉咖啡,吸食完冰冷的能量棒,不知不觉中我们开始攀爬了。万事俱备,而且我们都感觉(状态)很好。当清晨的阳光照亮我们周围的岩壁时,路况变得糟糕,攀登变得愈加困难。Kyle起初领攀的一个绳距,去年还是的极佳的硬冰层,但现在是齐腰深的积雪。Kyle是那种难得一遇的登山者——他乐于忍受(艰苦),我从没见过谁能像他那样胜任这类差事。


Urban 接近了我们 2011到达的6200m的最高点。 从这个角度看,雪况糟糕透顶

我们越爬越高,天气也开始变了。一个绳距又一个绳距,我们攀上陡峭的冰壁、可怕的混合地形以及爬过比之更多的积雪区,但(心里的)疑惑每爬一米就增加(一些)。在某处我们完全迷路了,于是被迫下降了一个绳距,以寻找一条能通过最后一段混合地形的新路线。就在天黑之前,我领攀了一段M6的绳距后抵达一个小型雪脊上,经过22小时连续不停的攀登,我们终于能在这儿坐下来(休息)了。尽管已经精疲力尽,我们仍然开着玩笑,并开始在寒冷的夜里打起瞌睡。


Kyle在攀爬令人咂舌的混合路线途中,天气越变越糟


这是第一天晚些时候,我在领攀最后一段岩石地带,此时我们已经爬了20个小时


在这条路线的开始阶段,Urban正在领攀陡峭的冰区,这时的攀登条件是完美的

当我从冰脊上缓缓坐起时我听到Urban说:“早上吃完饭就接着爬。”我们已经远比2011年那次尝试爬得更高,似乎下撤的想法已经不用再考虑了。“我们已经爬到这一步了,我觉得我们能完成(登顶)!”Urban怀着期待地说。Urban身上的积极能量如此有感染力,(大家)很难有不同的想法。我们开动马力,继续攀登。

关于三名攀登者:

Dempster、Kennedy和Novak都很年轻,其中Kennedy更只有22岁。

Kyle Dempster,1983年出生,美国人,我国内山友比较熟悉,在新疆和四川境内有过多次杰出攀登:2009年与Bruce Normand、Jed Brown一起完成我国新疆境内天山山脉雪莲西峰北壁新路线攀登并凭借此获得2010年金冰镐最佳技术攀登奖;2010年11月初和老搭档苏格兰人Bruce Normand(老布)在四川贡嘎山区沿西北壁直上线路(新线路)登顶了海拔6376米的日乌且峰,这也是该峰第二次被登顶,10天后,他们再次沿沿东壁新路线登顶海拔6618米的爱德嘉峰(Mt.Edgar),也是该峰的第二次登顶。

Hayden Kennedy,年仅22岁,由于受家庭影响自幼酷爱登山,多次和Dempster搭档,在巴塔哥尼亚高原和喀喇昆仑山脉有丰富攀登经验。

Urban Novak,26岁,2011年K7西壁首登队参与者之一,并担任领队,擅长技术型攀登,多次与Dempster、Kennedy结伴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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