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两次攀登“鲨鱼鳍”,经历雪崩和伤痛,他们成就登山传奇 - 山伍成群 - 8264户外手机版

  山伍成群
本帖最后由 欲上青天览日月 于 2018-2-18 10:02 编辑

文中图片、动图均来自纪录片《攀登梅鲁峰》

2008年,三名世界级的攀登者吉米(Jimmy Chin)、康拉德(Conrad Anker)和雷南(Renan OZTurk)在梅鲁峰“鲨鱼鳍”奋战17天,在距离顶峰咫尺之遥下撤。

这场艰难的尝试后,三人回归了各自的生活,只是心里的那份遗憾从未放下。

弹尽粮绝
梅鲁峰(Meru Peak),与众多喜马拉雅的巍峨高峰相比,其六千多米的海拔或许并不出众,但却以险峻困难著称,其中部顶峰被称为“鲨鱼鳍”。

2008年,梅鲁峰半山腰,一个帐篷在风中飘摇,它悬垂在几近垂直的崖壁间,看上去无所依凭。

而在帐篷里,三名登山者蜷缩着,试图保留仅有的余温,他们已经攀登了16天,暴风雪困住了他们,之前计划中准备的七天口粮,也近乎消耗殆尽。
当恶劣天气过去,他们在弹尽粮绝之中走出帐篷,面对未知的前路,究竟是继续登顶,还是选择下撤?

梅鲁峰险峻的“鲨鱼鳍”是否能迎来人类的首次登顶?

这一切在领队康拉德心中都无定数。从这次行程一开始,就是一场冒险。

相约梅鲁峰
这次攀登的起源,源于领队康拉德心底对梅鲁峰的执念。

师父的传承——康拉德开启登山源于师父,师父把他从稚嫩带向成熟,教会了他登山的技巧与道理。师父曾在1986和1988年两次尝试攀登梅鲁峰,但都以失败告终。
在师父第三次攀登酝酿之际,却传来了噩耗:他在一次登山事故中辞世,留下此生的遗憾:梅鲁。
康拉德继承了师父的愿望,他把梅鲁峰当做了此生的夙愿,师父没完成的事,康拉德要继续去做。

召集队友——目标已定,康拉德着手组建一支精锐的队伍。登山摄影师吉米是康拉德七年的搭档,也是首先加入队伍的人员。

左为吉米,右为康拉德。

吉米不但是摄影专家,还精通器械攀登,有多年的高海拔经验。在接下来的攀登中他将负责团队影像资料的记录。
吉米是户外极限摄影师,也是优秀的攀登者。

通过联系,康拉德还物色到攀登神童雷南,并且顺利招致麾下。雷南擅长徒手攀爬,年纪轻轻就曾独自登上北六枪峰,短时间内徒手攀爬闪电岩,雷南的加入也让队伍更有成功的把握。

雷南是一名富有天赋的流浪攀登者。

最终,康拉德、吉米、雷南共同组成一支精锐的攀登小队。他们来到印度,前往梅鲁峰脚下。

看到梅鲁峰那一刻,康拉德难以抑制内心激动。

负重前行——在梅鲁峰攀登中不会得到任何帮助,只能靠自己背负物资和装备,大大增加了攀登的难度和体力消耗。

三人携带的装备加起来超过90公斤,都是自行背负上山。

由于梅鲁峰山体陡峭,在大部分路段,还需要用滑轮系统把装备一点点拖拽上升。
虽然负重较大,物资运输困难,但和三人接下来的攀登相比,这些只能算轻松。

暴雪围困——到达半山,地形越发垂直,攀登难度也逐渐加大。他们的装备刚刚运上山腰,乌云就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梅鲁峰开始变脸。

果然,不久之后,风雪降临,四周茫茫一片。三人此时还很乐观,在岩壁上的风雪中自拍。

风雪不见减弱,三人只好原地扎营躲避风雪,他们艰难地安装好吊帐,躲避风雪。

夜里,风雪交加之中,三名登山者还在互相开着玩笑,他们都以为第二天会雪过天晴。
然而,整整四天,暴风雪始终没有停止,这打破了原本的登山计划。低温和食物短缺也仿佛阴霾一样笼罩在他们头顶,消磨着所有人的信心。
物资短缺——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不见消停,食物和燃料都被消耗殆尽。梅鲁已经逼迫他们收拾行囊。
队员们认为这次的攀登或许已经告一段落,他们将抱着遗憾下撤。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大家心灰意冷准备下撤时,突然的天气窗口又带来了放手一搏的最后希望。

追逐顶峰
虽然食物和燃料都已消耗殚尽,但是当天气转好时,三名登山者都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反应。
选择向上——经历了四天暴风雪后,阳光仿佛上帝之手,抚去他们内心的绝望。第二天,三人不约而同地收拾装备,向上攀登。

领队康拉德爬在最前面,他在用他的行动做表率,身先士卒。

吉米和雷南跟着向上攀登,他们进入山峰的阴影之中,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多度。

奋战一天之后,队伍在天色较晚时设立了新的营地,往上望去,鲨鱼鳍的尖端已经清楚可见,但岩石路段也预示着艰险。

无路可走——接下来,他们开始挑战顶峰之前无法绕过的垂直岩壁。
在光滑的岩面上,很难找到着力点,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他们只有通过精细而缓慢的检查和作业,缓慢地向上推进。

而在通过光滑岩壁之后,岩石又变得破碎起来,层叠的石块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时都有整块脱落的风险。

攀爬中,康拉德不慎撬动一块松动的岩石,整块巨石瞬间脱落,幸好有惊无险。
三名登山者毕竟技艺精湛,他们凭借娴熟的技术,在岩石之中步步为营,向上攀登。

大岩壁攀爬费时费力,但除此之外并无更好的路线。几天的攀登下来,三人已经精疲力尽。

困境之中——前路漫漫,接下来的攀登还有大量困难,而物资的匮乏更加剧了困境。

夜里,三人用最后的一罐气烤着仅剩的一点配给,一小块奶酪就是一整天辛苦攀登的回报。

在彻底的弹尽粮绝之前,他们只剩下最后的机会。

一步之遥——虽然饱受饥饿和寒冷的考验,在新一个清晨,他们依然选择向上攀登,放手一搏。

经过一整天的艰苦的尝试之后,他们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鲨鱼鳍的模样,此处距离顶峰仅仅150米。

那个梦寐以求的地方,似乎近在咫尺,仿佛轻轻把手一深,指尖就能触碰。但这最后的一段并不容易,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晚。

队伍面临抉择,如果要攀完最后的150米,三人只能在海拔6000多米极寒的角落里露宿一晚,没有食物,也没有帐篷和睡袋。这样的一夜凶多吉少。

而顶峰却看起来触手可及,十几天来的艰辛,就差一步之遥。

离顶峰150米的下撤
在离顶峰150米的地方,三人最终作出了下撤的决定,他们带着疲惫和一身伤痕准备离开。

遗憾下撤——康拉德不能拿三条生命去冒险。下撤或许是一个领袖能做的最好的决定。

他最后一次仰望顶峰,随即带领队伍下降。

吉米将装备扔下山,它从雪坡上打转,慢慢滚动,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隐没在浩瀚而惨白的山谷里。

此刻,在三人心中,充满了失望之情,梅鲁峰成为一个遗憾,也是伤心之地。

梅鲁,是否再来?
从梅鲁归来之后,他们想要放下,而梅鲁似乎是梦靥,总是向他们发出疑问。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也处处碰壁,意外接踵而至。

遗憾与伤痛——梅鲁的攀登极其艰苦,尽管他们是攀登大师,却同样是血肉之躯。梅鲁归来之后,三人都带着遗憾和伤痛。雷南的双脚甚至在长时间的低温和潮湿中患上战壕足。

对康拉德和吉米而言,梅鲁也的确挑战了他们攀登的极限。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三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但梅鲁峰的阴影却从未远去。

雷南受伤——回去之后不久,队员雷南在一场滑雪商业拍摄中,遭遇意外坠崖。

雷南落地时颅骨开放性骨折,命悬一线之际,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

他的伤势非常严重。
医生表示,即便雷南能活下来,也有90%的可能再也无法站立。

幸运的是,术后的雷南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头部缝了七针。但即便如此,康复以后也很可能落下残疾。

在昏迷之中,雷南口中喃喃自语的依然是梅鲁。

无论是康拉德还是吉米,都不忍心告诉雷南,“你可能再也没办法登山了。”

雷南的受伤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打击,而紧接着,吉米遭遇的一次雪崩,则让他陷入是否继续登山的迷茫之中。

吉米历险——在雷南遇险后,吉米打算接替他完成商业摄影工作,但一场大规模雪崩不期而至。

吉米很快卷入雪块,以七八十公里的时速下滑。在死亡的边缘,一股暗流在他的背后往上涌,在危急时刻把吉米抛离了地面,呛在喉中的雪块也咳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经历刺激了吉米。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在说,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你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吉米陷入混乱和绝望之中。

家人的反对之声也在这一刻开始影响吉米,他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还有勇气重返梅鲁。

康拉德的心魔——梅鲁的失败、雷南的受伤、吉米的遇险,这一切都引发了康拉德的思考,关于师父的死亡回忆也时刻萦绕脑海,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面对自己的家庭,康拉德也在徘徊,质疑自己的登山事业,寻找解开心结的钥匙。

康拉德的两个儿子还在念大学,妻子日夜为他的平安祈祷。家庭和梅鲁峰,两者都常常会使他从睡梦中惊醒。

三人都在生活的困境里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受伤最重的雷南,却用行动给了整个队伍重返的勇气。

走出困境
躺在病榻的雷南,尽管前途未卜,却怀有钢铁般的意志。在困局之中,雷南的热情激励了康拉德和吉米重登梅鲁峰的热情。

梅鲁的呼唤——奇迹般的,雷南康复后重新站立了起来。离开病床起,雷南就决定重返梅鲁。

当雷南开始能够独立行走,他的康复计划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他与家狗做伴,一步步,有点踉跄地上山徒步

与此同时,他与主治医生保持积极的沟通,进行物理恢复治疗。医生表示,只要想办法解决掉因颈椎骨折导致的脑部供血不足的问题,登山或许会成为可能。

随着身体的逐步恢复,雷南在健身房中像个疯子一样训练,他像一头猛兽,别人根本无法劝止。

五个月后,雷南用一次精彩的单人攀登,向团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吉米的振作——雷南的康复也一定程度上鼓励着吉米,也许直面困苦,才是解脱的最好方式。没有登山的日子,对吉米来说是不可想象的难熬。

在困顿过后,梅鲁成为破局的开始,也成为他们再次上路的理由。

决定重返——雷南和吉米的回归,也燃起了领队康拉德心中的火焰。

梅鲁攀登失败以后,康拉德没有丝毫保留,公布了所有的路线资料,无偿赠与一名斯洛文尼亚登山者,希望后来者能够完成攀登梅鲁峰这一壮举。

但对方失败的消息很快传到吉米和康拉德耳中。

重整旗鼓之后,三人重新集结起来,向着梅鲁峰,再次出发。

重返梅鲁峰
三人带着勇气和希望重返梅鲁,“鲨鱼鳍”上的艰辛并不有丝毫减弱。但历经过上一次的挫败,以及命运的波折,再次面对梅鲁时,三人都多了分释然。

即使登山生活并不好过,在简陋的帐篷里,他们仍然围住炉子开起玩笑,调侃每天如出一辙的食谱。
在放松与坦然中上路,梅鲁却依然回报以艰险。很快,他们便面临着一场又一场风波。

帐篷断裂——他们刚刚抵达海拔4500米左右,一天夜里,帐篷里的三人突然感到剧烈的震动,碎冰和雪块从头顶倾泻下来。

早上起来才发现,帐篷的支架被碎冰砸断了,情急之下,三人只好通过胶带和两根冰锥简单完成支架的修复。这次的出师不利似乎是梅鲁峰的一次警告。

修复帐篷之后,三人收拾心情,继续向上攀登。

雷南病发——帐篷的损坏还算小事,在接下来的攀登中,队友雷南却出现了一系列的状况。他的颅骨伤愈不久,随着海拔的上升,大脑供血开始受到影响。
雷南终究逃不过脑部供血不足的折磨,紧接着,他说话变得费劲,四肢变得麻痹而乏力,和中风的迹象类似。

他们只好停下扎营,在帐篷中,他们一言不发,在这个海拔,没有人能帮到雷南,只能靠他自身的调节和适应。

站在领队康拉德的角度,下撤似乎再一次成为无奈之举。无论为了雷南的健康,还是团队的安危,他都必须忍痛做出这个决定。吊帐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向外蔓延。

情况好转——当第二天的头一缕阳光照进吊帐,雷南的病况迎来好转。

他们继续向上攀登,轮到雷南领攀时,他向队友投去坚定的目光。

雷南的坚持鼓舞了整支队伍,在接下来的攀登中,他们渐渐找到了感觉,那是一种充满希望的奋发之力。

胜利之音
成功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而度过难关之后,他们也终将会迎来胜利之音。

跨过“纸牌屋”——“纸牌屋”是梅鲁最困难的路段,此处的岩石层叠而脆弱,稍有不慎就会破碎脱落。

队伍小心翼翼地通过“纸牌屋”,他们知道,只要跨过这道坎,他们就很可能会在梅鲁峰的鲨鱼鳍上踩下自己的足迹。

登顶前夜——成功越过“纸牌屋”后,他们就将迎来冲顶。在冲顶的前一天,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着。半夜的狂风打歪了他们的帐篷。

雷南和吉米闲聊着,他紧握手中的热水壶,双眼往外看,看看黑夜中的梅鲁峰。

“天上还有星星。”他轻轻说道。

在这个本该激动人心的时候,一切又安静下来。接近山顶的夜空,群星环绕,静谧的夜没有了鹅毛大雪,只剩下澄澈而旷达的苍穹,就像历尽沧桑之后的安宁。

这是一个只有登山者才会看见的星空。
他们在凌晨起身出发,在山壁上迎接朝阳。山上的景色很美,是自然之景的绚丽;而这支队伍同样创造了一种美,那是一种属于人类矢志不渝的信念之美。在这个清晨,两种美相互交融。

最后的路——第二天,他们逐一翻过雪坡,井然有序。终于,在距顶峰150米的那个狭窄地带,他们站到了曾经遗憾折戟的地方。

最后一段领攀的是吉米。此时康拉德已经冻得几乎无法行动了,雷南则时刻忍受着掉落的碎冰。

他们仰望着走在前面的吉米,他一寸一寸地挪动着,在狭窄的峰脊上领攀,越来越接近峰顶。

梦圆梅鲁——终于,康拉德和雷南看见吉米在上面朝他们招手,振臂高呼。

康拉德望着吉米,他已经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
康拉德最后抵达顶峰,他朝着群山的方向跪了下来,口中喊着死去的师父的名字。他终于实现了师父的遗愿,喜极而泣。

雷南看着峰顶的风光,他依然沉默寡言,他战胜了巨大的伤痛才站在这里,此时无声胜过万千感慨。

在狭窄的“鲨鱼鳍”顶端,三人握手并拥抱,欢呼声在山间回荡,那是人类的声音,由血与肉的组合所发出的胜利之音。
写在最后
纪录片《攀登梅鲁峰》(Meru)是一个真实故事,由金国威(吉米)导演,拍摄者就是攀登者。在这部纪录片中,刀刃般的“鲨鱼鳍”,成为人类精神的最好见证。

康拉德,吉米,雷南三人精湛的技艺,是登上梅鲁峰必不可少的条件。但重回梅鲁的成功,同样来自于困顿之中的进取之心。

启程之初,看山是山,梅鲁是登山者口中代代相传的神话;初尝失败时,看山不是山,梅鲁是遗憾,也是重返生活后的阴影;最终修成正果时,看山仍是山,梅鲁依然,人生如登山。
这个攀登给出的技术难度是2,000 meters, VII, 5.10 A4 M6 WI5,没得镐的原因如下:
(1)虽然是一条很难的新线路,但并非鲨鱼鳍峰的首登,首登的攀登方式是阿式solo,首登已得镐
First Ascent: Shangri La (2,000 meters, ED—5C/6A A1/A2 M5 75 degrees), Central Meru Peak, Shark’s Fin, 6310m. September 17-22, 2001. Valeri Babanov, solo.
(2) 攀登方式不是纯粹的阿式,最后的部分他们使用了aid climbing
对此,Jimmy的解释是这样的
"Tons of teams have tried the route alpine style. But you just can't. You have to go aid climbing. It's modern A4 up there," Chin said. "Hauling a big-wall kit through the lower alpine route complicates things right off the deck, which is part of what makes this route so logistically challenging."

所有人都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要把死亡看的太重

在家不好吗 谁没有点生活压力 你有考虑过妻子孩子 有考虑过父母的感受吗 为什么不参加更安全的活动 找个景区交了门票随便走走?图个啥?花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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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遇到问题下不来找救援 那不就是浪费国家资源人类资源世界资源 万一死在上面了就是no zuo n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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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太有震撼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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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想  有信念的牛人
都是有理想的牛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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