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入口就是生活的出口-哈巴雪山游记 - 福建 - 8264户外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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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哈巴雪山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这个哈巴雪山封山的第一天,回顾一个星期前我们有幸在雪山之巅溅起一朵朵雪花,是得到上天怎样的垂怜呀!

作为户外人,即使是业余的,能上一座雪山估计也是能自夸一辈子的事情吧。康哥说,永定还没有一支队伍组团去上雪山。这是多么大的遗憾呀。机缘巧合之下,入门级哈巴雪山就走进了永定驴行户外的日程,成为众多驴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新梦。

挺棒的,点赞点赞!不足就是没有分享照片。

艰难的攀登

抽签有意思哈
我们回到了平静的哈巴村,回到了阳光强烈地照射着的哈巴公社。

回来就好!平凡的生活最幸福!

八、回归现实


拍完照打完卡可以说这次神圣的使命(强烈的欲望)完成了。最开始不敢去想的问题现在不得不提在眼前了:这么陡这么滑的雪山怎么下,这么陡这么大块的石头怎么下?

没想到对于萦绕我心头的难题,对于李老三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他让我把他当成拐杖一样拄着往下走。我不敢,只能规规矩矩按照培训课上的知识,半蹲着身体,用脚后跟轻轻地先试下雪的扎实度。即使这样,这长长的陡坡还是让我双腿发软。李老三让我挽着他试试。最开始,我还是会滑倒,几步之后,我发现就能用这滑的惯性在雪地飞奔如兔。这样走的顺畅之后,即使有石头的地方他也选择带我走冰面或雪面。几分钟就从坡顶跑到了坡底,再飞奔几个坡就来到了可以屁降的绝望坡。这是这个登山过程中最开心的事情:李老三用绳子绑住我,我坐在雪地上扔掉全身心的拘束忸怩一屁股滑下去,飞溅的雪花漂在我眼镜上、帽子上、头发上、衣服上、裤子上,每一片雪花都增加我的开心值,仿佛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一样。上雪地两小时,下雪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雪线上。真想多来几次屁降呀!

这时小雨如薄纱轻轻搭在我们身上。一切是多么的刚刚好呀!刚走完最滑的路程,我们无所畏惧任何风和雨。李老三带着我一路在石头上飞奔回去。原来多么恐惧的下山困难竟然如纸老虎一般根本都不是什么问题。旁边一瘸一拐下山的人在嘀咕着,“怎么还可以跑的”。那时的体力就是这样仿佛满血复活一般,不仅能跑,而且身轻如燕。我们一路超过别人,很快就来到一大片小花前。我得知这也是杜鹃。李老三说杜鹃的种类有很多,有跟我们一样高的灌木开的大花的,也有像土豆苗一样低矮的开着雏菊大小的小花的,都有五颜六色:白的、粉的、紫的、黄的。大的娇艳、小的坚韧。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总是铺满各种各样的惊喜。

不到十一点半我就回到了大本营。我和福哥抽签回哈巴村的骡子又是李老三的,而且也是他的骡子驮着快乐王子上山。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有着二十年登山经验的人居然不到四十岁。上山看别人骑骡子威武勇猛,自己下山的时候才觉得也挺遭罪的,一直下山一直走台阶,而且有些台阶还有几十厘米,骡子跳下去,我们前后拉扯着也被巅得很不舒服,两个小时的骡程手也起了茧。虽然身体不舒服,景色却极度舒适。各种翠绿的叶子在头顶向你招手,这绝对是植物的天堂,每一棵树木都长得这么有营养这么粗壮这么健康!有一段路程的杜鹃花开得正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仿佛一个个冰雪美人,又活泼又甜美。

在4900米海拔,整个路程上难得的一个凹槽里,我遇到了我们队长康哥。他身如轻燕地往下跑。我已疲惫不堪,没有多少力气和他说话了,但是能听懂他说的,绝望坡上去是冰面,太危险了,他就折返,让向导带着队旗拍照。这时才六点多一点他就折返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让我量力而行。我点点头,他也看得出我没多少体力回复他了。虽然到顶感觉才400米高,可是这几百米中的每一步都如举千金。失去身体的把控感也让人眼神空洞。我全部意识都只落于一个动作:抬脚。登雪山果然比马拉松更考验意志力。人与人之间可能多少有点不同,快六十岁的张老师却说她越走越轻松,所以她边走边拍了许多美照,仔仔细细看了路途的风景,确确实实做到了目标和过程的统一。

有一个分水岭到了:我居然看到了雪,而且是漫山遍野的雪。这片白茫茫终于不再是硬邦邦没有感情的石头了,真真切切是温暖细腻充满柔情的雪。雪线的出现着实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我生命中的一些原动力。我感觉我恢复了50%的体力,即使身体是疲惫的,但精神确是极度亢奋,弥补了一些体力的不足。在这里我看到了别闹。他刚从绝望坡上屁降下来,看着也心满意足、容光焕发。他给我看他屁降的视频,说知足于此,上有老下有小,绝望坡上再无雪,他选择折返。这个时候从他照片时间来看,我是七点到达的。我迫不及待走进雪地,软软绵绵的,真舒服。虽然不能在云层打滚,偌大的雪山却任由你翱翔。当然,再贪玩的心也只能从最扎实的脚步开始。我穿上冰爪,一只手登山杖一只手冰镐,用培训课上最到位的前掌落地的姿势一步一步往上抬。我走得那么吃力,李老三确是非常轻松。他一只手啃着鸡腿,仿佛在平地散步一般,轻松休闲,甚至连冰爪都没穿,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里一样。旁边时不时有屁降的人发出来自肺腑的笑声,被我投去羡慕的眼光。一边内心为这突然堆积的厚厚的雪震撼,一边敬畏着这陡峭的坡,稍不注意脚就陷得深深的,要花很大力气才能拔出来。雪估计不止一米厚,因为经常登山杖或冰镐没放好时就能整个埋进雪里探不到底。

这雪粒粒一样大,轻轻一碰就挤成丝滑轻柔的水,我多想拿掉手套玩它一整个上午。特别是回来之后,越发觉得这是最大的遗憾,太把旅途当成赶路了,失了一些真情失了一些趣味。绝望坡快到顶的时候,向导可能嫌弃我走得慢,拿掉我的登山杖,一只手开始牵着我厚重的羽绒手套开始往上走。他一口气走了十多步,我除了第一下跟得上,后面每三四步就得停下喘口气。没多一会,我才知道他拉着我是有原因的,很快就到了冰面上。我终于明白队长和别闹为什么选择折返了,这冰面透明如镜,光滑看得见。即使想到拉着,我也没勇气踩上去。向导让我别害怕,大胆跟着他走。冰爪抓在冰面上,把冰面踩得滋滋声,就像钢化玻璃断裂的声音一样让人充满恐惧。走了十多米冰面,又是石头路。向导说不要脱冰爪走石头,冰爪上几个尖锐的点跟石头硬碰硬的时候,每踩一步都能听到嘎吱的声音,我感觉我的脚随时可能崴到,幸好没有如心所想。这个路段路很小,上山下山的人都堵在这里,需要让来让去才安全。中间间或有些冰块的地方,在向导有力的大手的的拉扯下,我如履平地跋涉而过。厚重的羽绒手套下面我的手被牵得又酸又滑,仿佛随时会从手套里滑出来一样。总之是一段超没安全感的路程。幸好这样的路不长,再转个弯,已经到了月亮湾,能看到前面有人在排队了。李老三说那就是登顶排队的队伍。他让我快点,就能排在第六个,可惜不争气的我都还让两个人抢在我前面了。我问李老三几点了,他说“八点五十”,也就是说从雪线到这里两百多米的高度我走了两个小时。即使只等几个人拍照的时间,我还是很明显感觉到一没动脚底就开始冰了。我觉得我体力已经到了极点了,赶紧跟李老三迅速联系下山用时需要”滴滴打马“从大本营下山回哈巴村,很巧,我们后面的向导刚好还有四匹马。

终于轮到我拍照了。这种仪式感的时候还是有点激动人心的。李老三从兜里拿出奖牌挂在我脖子上,旁边的美女把手上的玫瑰花借给我拍照。“哈巴”是纳西人心目中金子做的花朵,带着美好的希望。由于大雾原因,可视距离其实只有十来米,不能举目望四海,也没有云层缭绕的神仙美,但是我们知道我们登的顶不是这座雪山的最高峰,这只不过是某个机缘巧合下设立的为了完成大家心目中某种执念的一个标志。它既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前方还有难以攀登堆积高耸纯真洁白的雪峰让我们认识到自己的渺小,脚下堆积的垃圾还提示我们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七、登顶雪山


不到三点,我们就走进小树林。虽然是凌晨,刚出发时没有什么风,每走几步就有人停下来脱掉一些衣服。我也拉开了衣服拉链,拿掉帽子、手套。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石壁上。石壁上视野非常开阔,才发现这条长长的灯龙头已经在几百米开外看不到了,尾巴同样也看不到。到处都闪烁着灯光,走着S线。谁能想到凌晨三点多的山上居然人山人海,仿佛一群朝圣的圣徒,虔诚又谦虚。石壁真的很陡,我都感觉至少有75度,有些地方都八十度,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也不敢回头看,更害怕去想这陡峭的石壁怎么下。几步一喘。虽然有喘气,我选择没停下,更谨记出发前培训课上讲的不坐下。石壁没爬多高,就开始刮来非常大的风,大家又把衣服穿紧了,戴上帽子、羽绒手套。这会儿才能切身体会到叫我们穿这么多衣服绝不是危言耸听。大风对身体的保暖影响不大,但是即使鼻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鼻涕还是一直流下来。李老三帮我拿了两次纸巾后就叫我别擦了,这鼻涕擦不完的。我居然也任由这黏糊糊的鼻涕粘在帽子上、头发上、衣服上。我走得很慢,李老三也一直叮嘱我,走自己的节奏,不要急。人很多,我步伐越来越慢,经常把向导丢掉,还好他从来不曾丢掉我,总是在我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由于向导大部分都穿着同一个牌子赞助的地方,我都是靠他的鞋子来识别的,刚好也是我抬头可以看到的地方。路上走的时候,才知道大家对我的向导都非常尊重,才知道他二十年的金牌向导不是自吹自擂的,是真金不镀的。

不懂是高海拔还是爬坡,比自己想象的更耗体能,我不敢说一句话、更不敢留下来拍一张照片,我觉得我一停下这脚就再也迈不起来了。就这样我没停地慢慢地摇到4700米海拔,也算是那一面连贯的陡峭的石壁的最高点。在这里,我也刚好和一起的张老师汇合。我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体验了一次大风呼呼声中的野外小解。当我们站起来的时候,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到处不再是黑漆漆的了。但是在这里开始,我的脚就像注了铅一样,需要依靠全部意志力才能抬一下,还得歇一下,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这时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我是不是该折返了。培训课上不是一直提醒我们,不要光想着上,下也是要体力的。我现在连上都走不动,这下得怎么办呢,尤其是这么陡的石壁,我会不会滚下去呀。但是另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我,这就是,我跟着的是一个金牌的专业的向导,如果我不行,他肯定会问我或者叫停我。只要他没喊停,我就应该拖着残存的喘息往上走。虽然继续往上走,但是我能感觉的自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在拖着行走。我已经清空了大脑,也仿佛没有任何意识,跟在向导一米开外。

这边往上走的时候,由于天色已经泛白,不再是只能看到一个个灯组成的景观了。有成块石头的、有碎石头的,有些石头还有些漂亮的形状,如果慢慢观察,其神奇不亚于“黄山奇石”,但此刻它们只能是我们的“垫脚石”。有些山头凹下去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稀薄的冰层,有些石头旁边已经有厚重的云层。这一上一下洁白的人间尤物形成错落有致的景观。冰层太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云层就在脚边,多少个瞬间都恨不得卸下这满身的疲惫在这柔软的棉花里面嬉戏。小太阳仿佛也看穿了我的一些小心思,对我没办法完成的她来完成,赶紧从远处的天际中探出头来,照得云浪汹涌,多彩缤纷。再宏远的目标也不能错过路边的风景。大家纷纷停下来拍照,拍日出、拍脚下的云彩。只可惜,太阳仿佛也充满了倦意,只露了个头又回去睡懒觉了。这个小懒虫,睡到下午才起床,导致我接下来的雪山都是大雾茫茫,留下了顶峰云海、日照金山等诸多遗憾。

六、雪山

海拔4100米的雪山大本营气势恢宏,除了一片小树林,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组成的石头山,连鸟都插翅难飞,更何况疲劳的我们。和总昨天培训会提醒我们这边虽然阳光充沛感觉很温暖实际上温度是低的,要大家穿好冲锋衣保暖。担心晚上睡不着,下午也最好不要睡觉。我们只能坐在帐篷外不停地喝水,保持血液循环,和总说要喝到排出来的尿都能喝下去后能有效地缓解高反。一个下午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向小树林走去检验。(终生难忘的小树林秘密基地,居然还盛开着粉色的杜鹃花)。向导们忙碌地在厨房忙碌着。累了一天,终于等到晚餐时刻,居然是丰盛的火锅,火锅底居然还是充满嚼劲的野猪肉汤,配上高压锅压的香喷喷的饭,这美味到今天仿佛舔舔舌头都还能回味到。

吃完饭又是会前培训,这次是和总侄子上课。和总侄子长得瘦瘦高高,语气又更加严肃,大家不要拿生命开玩笑,有什么症状一定要主动跟一对一的向导说。而且雪山上雪化得很快,很多地方都化成冰面了,要特别注意安全,并强调八点前没到4900的就不要登顶了,十一点没登顶的也不要上了。冰面又陡又滑,我感觉我肯定登不了顶了。雪线也要5200米才有,顶海拔才5390,这样说来才不到两百米的雪景。“天哪,不会爬那么辛苦,连雪都没看到吧。”我心中暗自想。

接着开始抽签选向导。这个哈巴群体很喜欢用抽签来决定。什么骡子拉谁抽签、什么向导带什么人抽签。等我抽的时候没剩几张了,而且那些名字都已经散开了。我随便拿了一张,然后觉得不妥,问抽签人剩下哪个更好。他示意我抽李老三。他真的没有忽悠我。抽到这个向导也许是我幸运登顶的最重要的因素。最开始,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起眼之处,而且看样子怎么也得四五十岁吧。他给我试冰爪,交待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男女各自回到大帐篷睡觉,准备凌晨两点的起床。

高反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我是不会高反的,尤其是一个下午坐在帐篷旁边测量心率都不过七八十,没什么异常之处。可是晚上躺下的时候,你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心跳异乎寻常的快。然后看了心率,一百多。休息适应了一个下午,心率反而在晚上提高,我久久不能入睡。本来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更加焦虑。我知道也有其他人睡不好,时不时有人打开笨重的门去往小树林。再有人出去时,我忍不住看了时间,十点了,已经躺下两小时了。我狠下心起来把上铺的被子拿下来垫脚,逼迫自己闭上眼睛,感觉一晚上没睡就听到了两点的闹钟。

大家很迅速地穿衣服、收拾行李,出去吃饭、找向导。由于我不会套雪套,福哥帮我套一半走了,向导李老三帮我套完的时候我已经是队伍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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