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琴山赛里木湖畔,蒙古少年吐玛尔驯驴记 - 河南 - 8264户外手机版

  河南

     

      计划今天从桦木沟到赛里木湖去,时间还早,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男主人还没有起床,等主妇挤完牛奶,把30元塞进她的手心,告别。

因为事前没有做功课,不知道从桦木沟到赛里木湖有没有班车,昨天问哈萨克房东,他也不清楚。站在路边边啃馕边拦车,足足两小时,没有一辆停车。深感自己魅力太差,不足以吸引过路司机的注意。太阳升起来,晒得人发蔫,没有交通工具,不是还长着两条腿嘛,自己走喽。吃了馕,灌饱了水,出发。脚下的路是国道,正在大规模整修,一侧是高山,一侧是湍急的河水。连云港到霍尔果斯的国家级高速公路从果子沟穿过,每隔几公里就有筑路工人的工棚,每年六月到十月底下雪前是干活的黄金时段,要抓紧时间快马加鞭。看来2009年乌鲁木齐7.5事件之后,新疆的基础设施建设速度是大大加快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确实是现阶段中国大陆的基本原则。

单身徒步而行,因为修路的缘故,在有的路段似乎速度比机动车还要快,有的地方就不行了。左脚的徒步鞋还是不舒服,脚背磨得厉害。正踟蹰间,一辆三轮摩托车开过来,车上三人拉了十余个哈密瓜,“六元一个.”我摇摇头:“太贵!乘你的车到赛里木湖多少钱?”“30.”我再摇头,“太贵!10?”“20,”我还是摇头,太贵,10块?对方再次让步,15。我依旧摇头,“我坐不起您的车。”继续向前走。看我态度坚决,对方大手一招,10元,上车。回想前天在清水河镇,20元拼车可以到赛里木湖,我已经过了芦草湖,桦木沟,又徒步了将近10公里,这10元车费确实不便宜,但话已经出口,不上车有不诚信之嫌,那就上车吧。坐在哈密瓜中间。风很大,尘土飞扬,时走时停,帮他们卖瓜给修路的工人。成交价3到5元不等。工人多是来自内地的汉族农民,操山东河南口音的较多。摩托车一路上坡,穿过正在凌空飞架的高速公路高架桥下,在果子沟口休息片刻,这里是果子沟景区。瀑布飞溅,溪水潺潺,林木森森,蜜蜂嗡嗡,毡房如蘑菇遍布。可我的心早已经飞到了赛里木湖,没有停留,摩托引擎轰鸣,吃力地爬上一个大坡,赛里木湖终于出现在眼前。

赛里木湖,已经不是伊犁地界。这里属于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赛里木意为“山脊梁上的湖”海拔2073米,面积约458平方米,是新疆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山湖泊。湖泊,湿地,草原,森林,雪山,飞鸟,牛羊相映成趣,是古代中国丝绸之路通往欧洲的北部重要通道。

下了维吾尔卖瓜的摩托车,离赛里木湖还有些距离。住哪里呢 ?一个开崭新雅马哈250摩托的哈萨克开过来,因为喜欢他的新摩托,欣然同意他带我去他的毡房看看。8月进入新疆以来,吃住行的讨价还价很让我郁闷,几乎没有成功砍下价来而且心情愉快的例子。这次还是一样,100元的住宿价格对我来说实在太贵了。

我:“30”,

他“100”

对方一分钱也不让步,

我:“住两天什么价?”

他“100*2=200”,

晕倒,多住一天,也没有任何折扣。

我:“不包你的毡房,只睡一个人的地方,你还可以再接别的客人。多少钱?”

他:“住一个人,100!,人多人少都是100;人多可以住大毡房300,住小毡房100.”

我无语。

这位哈萨克哥们的脑子里似乎没有量大从优的概念,双方僵持不下,貌似只有一走了之。

摩托车手换了手法,不谈价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用汉语只是说:“喝茶,一起。”从早晨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的我从毡房门口折了回来,他的妻子切了洋葱,辣椒和西红柿,做了一盘凉拌菜,捧上切碎的馕,酥油,倒上奶茶,大家吃喝起来。几碗奶茶下肚,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

毕竟是喝了人家的奶茶,胃已经投了降,嘴也软下来,,最终哈萨克同意我和他们一家同住一个小毡房,双方以70元包两餐饭的价格成交。虽说还是觉得贵,解决了住宿问题,放下了行李,也放松了一直紧张的心情,躺在科古尔琴山南坡软软的草上,旁边哈萨克男人操着一把吉他,面对蓝得要命的赛里木湖,浅浅地唱着不知名的哈语歌,困意泛上来,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湖边传来汽车喇叭声,还有哈萨克“答答”的马蹄声,湖边公路上那座小房子是博乐的赛里木湖门票站,专宰乘旅游大巴来的旅游团,每人40大洋,一群又一群无辜的游客在这里仅仅呆上一个小时,撒尿,放风,相机里留下几张”到此一游”的相片,就被无情地拉走,留下一片嘈杂和一团团汽车尾气。实在辜负赛里木湖的美景。游客湖边骑马是哈萨克的一项重要收入,每匹每小时50元,。毡房要价300元到100元一间。

在湖边看到了骑在马上一身冲锋衣裤的何GG,真是巧了,在甘肃武威遇到一群天津大学建筑学院的学生,在这里遇到的何GG也来自天津大学,今年读大三。何很热情地要和我结伴而行,他是一个人,从南疆喀什返回,经乌鲁木齐,克拉玛依,下午到达这里,他独自包住的一间毡房70元,如果我们合租就可以每人35元,我动了心(事后发现这个决定不太明智,)。于是,一起徒步赛里木湖边的科尔琴山,绕过门票站(赛里木湖根本不用买票),顺环湖公路向西,徒步一小时,大片的草场映入眼帘,山羊,绵羊,鹰,草原鼠,牛,马,狗,骆驼,驴满山遍野,蒙古族工人在草场上拉铁丝围栏,牧民在阳光下打羊毛,赶毡,一个小男孩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家的毡房里喝茶,这就是二年级小学生吐玛尔。我们的茶碗里专门放了炒熟的小米,香香的,暖暖的。虽说只有吐玛尔和他的姐姐会一点汉语,满屋子热情真挚的眼神,让我们感到深深的情谊,盘腿坐在毡房里,喝着咸咸的奶茶,啃着牧民家自己烤制的馕,一家人其乐融融,真是惬意。聊天,喝茶,拍照,看照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主人通过吐玛尔告诉我:“今天你们可以住在这里。”

赛里木湖边压制毡毯的牧民

望着主人如赛里木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神,我明白这不是客套,是纯纯的情谊,没有任何商业目的。我也真想住在这里。可与别家有言在先,太阳要下山了,我的行李还要搬到何GG那里去,只好告辞。吐玛尔拉住我们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不舍 “明天再来?!”看着他的眼睛,我一口答应:“好的,明天我们一定再来。”

步行返回,交给第一家哈萨克10元钱算是违约金,把行李拎到何GG租的毡房。湖边的毡房当然没有洗澡间,电只是供应到21:00,上厕所的时候裹着被子,银河就在头顶,仿佛伸手可及。怀着明天塞湖日出的希望进入梦乡。

赛里木湖驯驴  

2010年8月14日早早起床,可惜,阴天,没有看到塞湖的日出。失望。

刷牙,泡方便面,啃馕,与何GG一起赴吐玛尔之约。一辆带栏杆的卡车停在公路上,不远处一群羊在湖边饮水,大约等着被卖。湖面上没有看到船,我捧起湖水来尝了一口,味道有些咸,赛里木湖岸没有中国南海那样细细的沙,多是小小的卵石,好似大连的海滩。远处的水鸟随着水波一上一下,与青海湖,纳木错的野鸭一样的高贵,旁若无人。鹰飞得自由自在,丝毫不理会湖边的人和马,还有两个徒步的旅行者:我和何。今天如何安排,如何从赛里木湖回到伊宁,我不知道,何也不知道,可昨天我们答应了今天再去吐玛尔家,无论如何也要坚守承诺,是我们的共识。

吐玛尔家有牛有羊,还有几头驴,最小的驴儿还没有断奶,没有缰绳,在草地上撒着欢。听说我骑过马,骑过大象,没骑过驴,他来了兴致,让我当了一回阿凡提,骑着老驴过了一把瘾,看到何端起相机,他要表演驯驴,打算把小驴抓来骑。驴是警惕性非常高的动物,看似漫不经心地吃草,其实早把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真真切切,甚至把人的心思也看穿了。吐玛尔抓起一条绳子转到东,它绕到西,吐玛尔转到西,它绕到东,吐玛尔不动,它也不动,反正总是保持一定距离,靠在驴妈妈身边,让你奈何不了它。嘴巴在吃草,眼睛却总是注视着小男孩。实在是一头聪明驴。

事实证明,驴一点也不蠢.....几个回合下来,蒙古少年吐玛尔累得气喘吁吁。在姐姐的帮助下,终于套住了小驴儿,小驴拼命挣扎,挣脱了。吐玛尔再套,第一次受了惊,第二次再接近就有点难了,好在小驴儿还没有断奶,不敢跑远,始终是围着妈妈转圈圈,捉迷藏,转来转去,吐玛尔的意图已经被看穿,只好改偷袭取为强攻,连续冲刺五六次,人的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小驴儿的四条腿,小男孩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直擦汗,可眼睛还是紧盯着小驴,当然小驴也盯着他。

突然,吐玛尔猛扑上去,再次把绳子套在小驴脖子上,全然不顾它疯狂蹦跳,小驴挣扎得程度更为剧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顺着山坡猛冲下去,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吐玛尔被带倒了,他死死抓住绳子不松手,驴拖着他在山坡上狂奔起来,吐玛尔后脑直接磕在草地上,小小的身体随着山势在草地上颠簸,似海面上暴风雨中的一条小舢板,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倔强的吐玛尔还在坚持,瞬间被拖出30米左右,不得已撒开了套住驴儿的绳子,最后的胜利者还是小驴,带着绳子跑出100米开外,惊恐的眼睛寻找着妈妈的方向。吐玛尔仰面躺在草地上,眼里有沮丧却没有泪水,更没有城市孩子惯常的号啕,我没有看到吐玛尔的家人飞奔着跑过来,抱着他来回检查。马背民族热爱自由,音乐,舞蹈和歌唱,亲近自然,对孩子的爱表现方式更多的是让他自然成长,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自己的事情自己担当。如果所有的孩子都能这样自由自在地长大,该多好。

今天上午驯驴行动彻底失败。时间已经到12:00,嘁哩喀喳拍了一堆照片,告别吐玛尔还有还在远处观望的小驴。返回昨夜住宿的毡房。今天是周六,房东说,接到电话,有一群游客要上来,大锅里已经开始煮上羊肉,并催促我们赶紧走人。我俩上午走了四个小时,早饿得前心贴后心,小锅里面片子是昨天剩饭,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一个人一碗。

    没想到有一场风波在后面等着我们......




驴,是聪 明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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