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缥缈的峯 于 2023-7-25 18:36 编辑
七、day3: 7月16号(九重石海前营地到小文公庙)
凌晨3点半多起床拨营,醒来时,外帐像雨淋过一般,打包后,露水增加了包的重量,加重了负担,这是早起的劣势,5点10分赶到石海坡脚。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的战斗,几个小时的休整后,战斗力有所恢复,队友依然冲在前面,不时停下看轨迹导航或等待,我跟随其后,在辗转跳跃的拨升中,历经层层石海,每一层,在你以为到了顶峰时,却又发现这不过是中间平台,锐气有时就这样被消磨掉,最终6点25分,来到了石海顶部,朝阳已升起,晚了半个小时,与日出失之交臂,霞光照耀着秦川大地,照耀这里的每一座山峰、花草树木,当然,金色的阳光也洒在我的脸上,这一刻,无疑是快乐的。
登上九重石海之后,离目标已经很接近了,中间差一个万仙阵。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清晨的朝阳中,从九重石海顶峰下来,一路坡降,前方是垭口的东塬营地,对比昨天在飞机梁、金字塔刀锋穿越时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上下折腾,今天简直不要太幸福,又找回了从塔三走向2800营地的感觉,在朝阳的沐浴中,踏着轻快的脚步,穿过鲜花与小草铺满的小道上,一路急行,然后来到树林子,在稀疏的林子里面,透过斑驳的阳光,各种花草也在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野花争奇斗艳的开放着,在行色匆匆之间,我拍了一些花的照片,只是太匆匆,角度与焦距没把握好,否则,定然有些许惊艳。
队友不管上坡下坡,速度总是很快,我和他实在差距有点大,这让我感到内疚,以后约伴尽量约速度差不多的。下坡途中,偶尔会看到水源,不久来到了东塬营地,是片草坡,有点像沼泽,一大片草丛,坑坑洼洼,数个草丛之间,围绕着一窝子水,从平整度来说,感觉不如2800营地,队友寻找水源花了点时间,看轨迹前面会经过大石河营地水源,于是就往前行,行至数分钟,快接近上坡时,一块大石头下,有一汪流动的清水,我过滤后装了3瓶,过滤器真是有用的装备,重量轻体积小,关键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走线时,水源点非常重要,如果分布多,行走时就少打一些水,沿途再补给,如果少,就预先装更多以供露营使用。打完水之后,包又重了很多,我怀疑自己,这次出行是个错误的选择。队友看到我速度实在慢,提出帮忙背水,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完成,婉拒了他的好意。
下坡总是快乐的,但是遥望对面的山头,心里却隐隐不安,快乐伴随着痛苦,就像阴阳相生相克,上下的坡也如影随行,海拨降了如此之多,必然又要拨高,不过既然现在很爽,哪管后面洪水滔天呢?

前面的山头是万仙阵,名词听着就玄乎,似乎大有玄机,得小心应付,经过重重跋涉,这个长坡,在耗费了许多体力后,终于来到万仙阵,欢呼吧!后面没有这么陡的坡要爬升了,这是一个开阔的大平台,摆了无数的玛尼堆,玛尼堆之间,隐约有一条大石块与泥土交错的道路通往前方,前方是一个信号塔架。
此时中午,阳光强烈,风依然呼啸,并且带着寒意,我将长袖换成了厚款的,并嚼了半块巧克力能量棒,太干不好下咽,喝了点水,这两天不知何故,咽喉像吞刀片一样,极其难受,喝水时,第一口喝下去,只能算润一下嗓子,第二口才能算喝水,并且很快又干燥了,又不能时刻喝水,有时只能闭着嘴,用回流的湿气湿润咽喉。

在这平坦开阔的平整大块石头路往前时,队友在前面与一个着蓝白或灰白外套速穿太白南北线的身材修长的人聊着,那个驴友正在挤一个能量胶,并示意我来一条,能量胶是流质食物,口感很不错,我食物还很充足,不想享用别人珍贵的能量胶,就回答吃过了,他有点怀疑的表情,也许是嘴角的巧克力还没擦干净暴露了我,那一个上午,实在狼狈,如果说一个白净少年去西藏高原几天,形象会演变为一个拓荒者,那时,我才相信很有这个可能,此刻,自己形象也很接近吧,灰头垢面,只有那身黄蓝相间的冲锋衣、橙红背包依然闪亮,显眼地穿梭在秦岭山间。
往前行,突然热闹起来了,又陆续地遇到了一行六七个人,很快来到了雷公庙,说是庙,其实很简陋,几个木架子,四周一些石头垒砌一米左右而成,一块石头标有箭头指着大爷海的方向,距离6公里,我在匆忙之间,又没拍照,这次进退失据,漏拍很多标志性的照片。

从雷公庙往前行,下坡后,来到一个极开阔的垭口,很大一块平地,还有个大石头堆,有几个人停在那里休息,不时看到有成队形的人群从对面山的那一边走出来,并从一个长长的缓坡走下来,太白山的主峰拨仙台,也隐约可见,经过三天一夜,终于来到此地,我长吁了一口气。来到大爷海附近,意味着快到景区了,也安全多了,在这里,队友与我告别,他要赶路,完成三天一夜的预定计划,我按昨晚说的到前面景区坐索道下山。

往东跑马梁的途中吃干粮时,我把湿的衣服,沾满露水的帐篷全拿出来在太阳下暴晒,歇了近一个小时,重新装好,前往拨仙台,登上东跑马梁,首先看到两个海:二爷海和三爷海,想着到山顶时再拍,结果到拨仙台时,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角度能复原拍出那个场景,所以,看到风景,要及时记录,莫等待,莫停留,一次错过,不知何日再回来。



往拨仙台的途中,不时有背重装走线的队五,总共遇到约二三十人,有的南南,有的南北,不得而知。

时间,午后一点五十分,站在拨仙台上,居高临下,俯看栏杆一侧崖下的大爷海,悬崖陡壁,实在有些吓人,向四周眺望,群山延绵,是秦川八百里,近处对面山峰,山势依然陡峭,大爷海有条小路横切缓坡而上,一直延伸,看不到终点,这是通往大文公庙的路。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空,风已停息,物是人非,唯有青山绿水依旧,还有那些不朽的诗篇,响彻人间,阳光依旧照耀着万物,从秦到汉、到唐、再到此刻,从前、现在、未来,太阳散发出它的热力,站在气势恢宏的拨仙台上,看着往来穿梭的游客,在阳光照射下,那光,仿佛是从遥远的千年穿梭而来,我只感到在漫长历史的长河中,人是如此的缈小,如沧海之一粟。
置身于拨仙台,如果没有四周栏杆石墙,会胆战心惊,千年之前的诗仙李太白,也是资深驴友,喜仗剑行走天下,云游四海,也登临此地,还前往蜀中,留下“蜀道难,难以上青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浪漫名句。

从拨仙台下撤,来到大爷海,时间14:27,这里游客甚多,男女老少,在对面山峰那条横切的半山道路上,提着矿泉水瓶的年轻稚嫩脸庞的少年少女,或快退休的大爷大妈,匆匆忙忙,气喘吁吁,只为能站上太白山之巅,看一看群山,听一听自己的回音,或看一眼那一池碧绿的水。
经过三天的消耗,体能已经非常虚弱,本想在6点前赶到小文功庙附近的那个索道,然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行进中,稍微有点缓坡,就累得喘气停歇,来到这里,同样要注意安全,右侧是悬崖山谷,来往交汇时得注意避让,不能阴沟里翻船。

缓慢前行时,在络绎不绝的队伍中,我无力地看着无数的人从身旁超车,叹息自己累了,又老又累,只觉得那条缓坡的路是如此的漫长,好像看不到尽头,我曾经也不知疲倦、豪情满怀。一个多小时后,16:13,终于步履蹒跚地来到大文公庙,木然地坐在那条长凳上,思索着下一个方向。这里有很多人,前面是岔路口,往左去鹦鸽镇,差不多有十公里,也不清楚是否还有陡坡,决定往右去小文公庙,汤峪出,这也是队友告诉我的方向,同样是一条横切在半山腰上的但清晰可见缓坡的石头路。

这条道上,一路都是游客,行色匆匆,只为能赶上六点前的最后那趟缆车,临近傍晚,17:55分,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到达小文公庙,对面坡顶才是坐索道的地方,错过了截止时间,来不及了,今晚不想扎营,于是就在这里住下,入住客栈,每位一百元,每间房有很多床铺,带上下铺,基本住满,游客一般会住一晚,第二天登顶或看日出。
卸下包的一刹那,站起来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脚步凌乱,似乎微醉,支撑到这里,靠的是意志。现在才六点,这里距下坂寺出口还不到3公里,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完成,不想继续前行的原因是,夜晚疲惫的情况下,一个人行走,如果不小心摔跤,后果难以预料。
客栈里的人很多,有夫妻、情侣、闺蜜,露营的三个晚上,都没睡好,睡眠时间短,起得又早。今天又累又困,在这平坦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阳光依然灿烂,天空湛蓝,所视极远,从早上5点多到晚上6点,行程21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