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达桑一家
和二十多人一同前往萨普,我一下车,便离开了因初见萨普神山的兴奋而喧闹起来的队伍,径直去拜访达桑一家。
那是2016年、2017年,都陪伴我探索萨普深山群湖的人家。
没有他们,我不能如此透彻程度地探索和了解萨普神山。
也就是,没有他们,萨普神山也便不会如此,在今天的时代已广为人知。
也就是,没有他们,各位就没有机会能如此早的一睹这绝世神山的风采。
我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缓步走向他家屋子的这几分钟里,踩着盛夏翠绿的草地,我感到心情愉悦。
萨普群山中,那最夺人目光的明星山峰——萨普次子,此刻正高悬茵茵草场之上、将身旁流云撕扯。
萨普神山
迈入达桑家的大门。
17岁的达桑,已完全没有14岁时的稚气,长成了大人模样。
看到炯贡那眉眼英俊的女儿亦姆,我脸上绽开笑容。
问5、6岁的女孩是否还记得我,两年前还不懂汉话的她,向我愉快地眨眼和点头。
两年的时光可以夺走萨普的部分冰川,却还不足以夺走孩子们的可爱。
我问达桑:“我看萨普湖 水里 的冰川都几乎消融干净了。”
达桑略微抬头,眼神飘向远处的雪山:“是啊,这几年消融得特别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来多了。”
我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心头缠上一丝忧虑。
一个女孩心宇和一位年约五十多的大叔跟着我进屋做客。
藏家自制的牦牛酸奶、风干牦牛肉端出来,每人手里都塞了一大碗一大块。
达桑的父亲母亲,都静静地站立在屋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们如何吃掉酸奶。
热情好客,反倒造就了一丝丝的尴尬。
我不是一人前来,不能住在他家,抛下好些同行者们。
只能匆匆会面后告别。
同来的暖心大叔悄悄跟我说:“他们拿来这么些吃的。我们也该回些什么吧。”
我说:“不用。他们没图这个,藏家人都好客。”
大叔又说:“我就留点钱吧。200元应该够了吧。”
我说:“不用。”
准备离开时,大叔却又凑近我,小声说:“不如小简你来给吧。”
我很抗拒,说:“我们是故友相见,怎么要给钱。岂不是生分和见外,让人家怎么想?我做不出。”
同来的女孩心宇也说:“小简给,不合适。”
最后,大叔把两张红色的纸币,塞给了孩子手中。
内地的人情世故也漫上了高山。
我忍不住想:有了这200元,本应只留彼此愉快的好客相待,会不会有些味道变化?
告别时,两个孩子跟着达桑下楼,站在家门外的阳光下,远远目送我的离去。
一旁灰黄毛色交杂的藏獒,立在墙边威风,像两年前那样。
达桑和孩子们:
萨普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