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惹尘埃》 - 游记攻略 - 8264户外手机版

  游记攻略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9-19 01:37 编辑

藏地:阿里

    走的前两天,一次聚会,饭桌上畅谈声彼伏。小春端起酒杯对我说:“祝你一路顺风”,语气庄严而隆重。这听似很平常的祝福,此时心生温暖难以抗拒。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低调旅行人,可我总是喧声夺众。直到后来有的朋友就直接问我:“你怎么还没走?”。

    可我真走时是那样的平静,没有喧哗没有友人在旁。只有妻子心静的问:“什么时回?”。答案是若有若无的日期。还是那样她默默的站在阳台上看着背上行囊的我,渐渐消失在日出日落,人来人往的人行大道上。

喷气式飞机,把我从几千里外的家带到遥远而花果胜开的乌市。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甚至也不是我的起点,是我的中转地。乌市似乎对我从来就没有陌生感,更象我的堂兄表妹一样的熟悉和一起成长过。这要源于从小对于新疆葡萄干的向往和憧憬。可现在我已不在是为新疆葡萄干而来。走出机场已是抹阳余辉,夜色大地。刺眼的霓虹灯广告迎眼扑来,很特色的广告:乃歧酪乳品。它有一个响亮的广告语:铁木真的干粮。    在具有流氓地痞气质的机场室外保安指点下,用了10元钱到达了白桦林青年旅舍。推门进去,登记台里,两位白发老人正为象棋厮杀正酣。
我要了最便宜的床,离开时顺口问了一句:“那里有吃的?”一白发头也不抬,手在空中一挥:“出门右转20米”。
那是一家维族餐厅,一盘牛肉拌面下肚,草草收场,上床睡觉。

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以前不叫乌鲁木齐,叫迪化。是古丝绸路上最重要最大的集散地,上至西北通西方,下至东南到江南大海。历代王朝权贵不惜碧血黄沙,兵戈于地。今天看来一派娇腐淫逸,苍生兴达。站在这块土壤上很难想象脚下曾是风起云落,战马嘶咧,车撤旗猎。

到达乌市的第二天,我那里都不想去。赖在床上一头偏睡,尽管太阳已经老高。在迷糊中,门被打开。服务员带着小庄进来看房,昨夜就我一个人睡在这十二人床位的房间里。小庄很礼貌的给睡在床上我打了招呼,我想我当时的形象一定差极了。小庄是一个很爱笑的美女厦门人。庄秀大方,嘴唇上搽着淡淡的口红。小庄的到来我再无睡意,迅速起床穿洗好,这不是愉悦我的心情。
是小庄把行李搬进房间时给我甩过来一句:“我一个人要去大巴扎和新疆博物馆,你去不?”.

   乌市是新疆景点的辐射中心,周边太多可观之处。我全然无意。我想去的正是小庄说的这两个地方。我固执的认为这两个地方是浓缩的新疆人文历史,何况还有美女相邀呢。小庄象导游似的把我带到新疆国际大巴扎。在巴扎广场上我和小庄达成协议,她先陪我吃东西,然后我请她吃肯德基圣代冰激凌。小庄拿着冰激凌一蹦一跳的去巴扎工艺品市场,女性不屈不挠的逛街精神再一次呈现出来,对她们来说逛什么并不重要。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到:“注意你的包,这里小偷厉害着呢。”我却得到回头一笑。

    对游客占领的那些市场,我一向是望而却步。我在巴扎广场一个偏避的阳光角落里席地而坐,晒晒太阳,看着或忙或闲的维族人,人来人往,舒心惬意。新疆国际大巴扎是全国著名的维族人居住区和市场。巴扎,在维语里是集市的意思。
巴扎周围的建筑是维族式,从中世纪到现代维式。所到之处,眼前呈现的是一片异国风情。下午二点,巴扎的清真寺。今天是星期五。是信仰伊斯兰教的维族人集体做主麻拜时间,大小男性维人磨肩接踵,人流滚滚带着小跪毯来到清真寺。主教阿红熟读古兰经的声音通过扩音机尤如虹钟,穿过大街小巷,透过那古老的城墙砖瓦,召唤着信徒。我坐在那阳光角落里,我分不清这个无始无终的信徒潮流,是在向中心聚拢,还是向四周扩散。如果你身临其中会觉的那些声音和人影是那样的疏离而远古。只有那阳光最熟悉不过。

几个月后我和小庄在QQ上聊:
小庄:“我不知道那天我怎么会和一个不了解的男人同住一房?”
我回:“是啊,害的我好紧张”
小庄:“哈哈,其实我看你象一个有旅行经历的人,不象那些年轻人驴友,没啥感兴趣的话。
我回:“那也不是啊,那晚开始被你的马头琴吵死了”
小庄:“那后来咱们不是谈了很多江湖(指旅途中)上的事吗?”
我回:“是啊,不过不是在同一张床上谈的,隔的老远,黑黑。”
小庄:“去你的吧,你们这些江湖好男儿就想着艳遇吧”
我回:“哈哈,应该这样说:你不艳,别人还不遇呢。你很优质达标。”
小庄:“哈哈,现在贫嘴,当初没见你怎么啊”
我回:“我也就是一叶公,旅行中不宜分身,若再江湖相见我一定请你没请成的晚饭。”!
小庄:“我一直认为在在旅行中才象个有血肉的人,现在上班生活太麻木,说真的,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愉快,谢谢。”
我回:“我们会江湖再见的,我也一样,很高兴和你同房异床过,你很漂亮。”
第2天下午我和小庄分开了,她去了北疆,我去了南疆。25天后我在神湖玛旁雍错时小庄给我发来短信:她已回到厦门家中。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2:45 编辑

坐上的士,司机问:“去那里?”    “汽车站,我要去喀什。”
   “哦,那就是南郊车站。”   
车上放着刀郎的歌曲,司机是一位无所不谈上年纪的老师傅,河南人。以前在新疆当运输兵,退伍后在乌市留下来开车谋生多年。老师傅手指着车窗外皑皑雪山说:“去天山玩了吗?”
我慢慢吞吞的回:“没去,没时间。”
在旅行中我没有什么确定的行程,只有方向。沿途的景致我率性而为,去留凭个人感7 |觉。“天山那美啊,运气好天池一般都能看见。”老师傅大声替我惋惜。“去的人多吗?”我顺口问了一句,这会儿我正想着今天能否买到去喀什的车票的事。
“每年都有女人在那上面殉情。今年还听说有一女子被情人抛弃,在上面隐居了。人难过情关啊”。老师傅继续唠叨。听了这话,我不仅想起《白发魔女传》中的卓一航与狼群带大的奇女子恋衣裳。
他们相爱许诺斯守一生。后来卓一航被奸人所害,并弃履了诺言。恋衣裳情断意绝上了天山,孤独的守着她自己* 的爱情,只到满头白发。想不到若干年后,海枯石烂的爱情在在这山中不断上演。    今天,我却与此擦肩而过。   

到了车站,老师傅话中警意的对我说:“小心点,不要和站外的维族人还有拉客票贩子搭话。”我一脸疑弧的看着老师傅。“放心去吧,不要回头,不要怕,直接去购票处,买票就进候车室。
老师傅看出了我的不安。用手拍%拍我的肩说。  每一个城市的角落阴暗面和阳光之处的士司机最为清楚。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何况的士们一向都比较照顾象我这样的外地客,尽管有时照顾的方式不同。

取出行囊离开了的士,我按着老师傅说的做,犹如身肩重但,要赴汤蹈火。眼前似乎四面埋伏,暗藏杀机的不归路一样。不过我的感觉并没有真实的发生,我顺利的买了票进了候车室。离开车还有30分种时间,放下行囊坐在侯车位上如释重负,心情愉快极了。有惊无险的事后总拌着旅途中莫名的快感,更重要的是就要踏上所有驴子们向往的南疆:喀什。

车上很干净,车里全铺着维式地毯。上下双层长途班车,顺利的话到喀什那将是27小时后了。从乌市去喀什一般条件好的飞机,其次是火车,我选了辛苦的长途班车。

我认为这样能更好的感观沿路上民风和风光。它能滋润我往后的回忆。在日渐干枯乏味的现实生活中,我迷惘旅行时。才会想起曾有过那段透出淡淡的江湖味。   
在去喀什这段车旅中并不是平淡无味,在车中我是唯一的汉族,准确的说是土家族。我不想多写这段,是因为维汉微妙的关系所至,我受到不公的待遇。面对友善或冷漠甚至仇恨的眼光。我并没有怒言相薄,在我严厉提出要求和投诉后情况都以改变。这一切并不影响以后的旅程心情。
我想告诉我的维族朋友们,我们都是在这个爱恨交错中认识这个世界的,慢慢长大,成为兄弟。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2:50 编辑

喀什提起喀什,我会想起古代关于西域最遥远的南疆驿站和著名诗篇。我对这塞外的印象起始于这些文学军事描述。脑中总是闪过的全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我想古代文人政客对塞外是一边忌惮一边神往的,不然他们怎么能把那么苍茫、辽阔的地方写的如此美丽而哀愁。却又奈何于中原。  

  经过28小时的驰骋,班车到达了距乌市1200公里的喀什。在西部任何县城汽车客运站大都是形象工程。外表出乎意料的好,而其里出乎意料的差。
我花了不少气力挤下班车拖出了我的行囊,这是我没想到的。可能是这里人们习惯于这种热闹场面,或急于奔命回家与家人团聚。若大的停车场全是土石路面,几辆破旧的出租车在几十米外看着下车的人们。他们不大声拉客,靠在车上光冲着班车下来的人笑。我不急,坐在行囊上翻出我的地图本,上面记着各地的青年旅社、背包客栈的地址电话。
在喀什,我要入住的是汇城小区7栋,丝路青年旅社。

我正琢磨着,想知道从车站走着去汇城小区要多久。这会儿,不知道从那趟班车下来的一男一女汉族中年人向我走来。看上去他们像是兄妹,但听交谈倒像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男的开口问我:“喂,你要去那里?”东北口语。   
我没回答,看着他们。在外对于主动上来搭讪的人,我保持着警觉。后来发现在辽阔的西部旅行,绝多数的江湖险恶总是在事后,被当事人悬弄地惊心胆寒,以讹传讹。   
“我们要去汇城小区,坐出租车。同路吗?没啥意思,就是拼车”   男的边说,边对出租车招手。
那女的一直在不停的电话,感觉在跟电话那头争论着什么。  
“那要多少钱?我也是要去那里”我发觉他们不像是谋财害命的鸳鸯大盗。   
“本地价,一趟车20元。你去就出10元,不去我们就走了,去,就咱三走”  
“我出8元,三人每人6元就是18元。还有2元就算我这个大包的费用”   三人拼车,凭什么我一人出一半价。我托出了我的公平价。
看来东北人也算起小钱来了,   他们俩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提议通过。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2:55 编辑

汇城小区和内地80年代的生活小区无异,不太费力的就找到了丝路青年旅社所在的7号楼,可已是人去楼空。我背着行囊在烈日夹着微风下慢慢走着,沿着马路,我不知道该要去那里。之前我拼车时在车上路过其尼瓦克宾馆,这是朋友介绍的住店地方。我倒觉的更象一个深庭大院,里面住的多为巴吉斯坦香客和商人,大门外却门庭冷落。
在外旅行打尖住店我要求得不太高,房间里有一壶能泡茶的开水就行。有时候我的心情总是随着异境而变。渐渐的喜欢上在日薄西山时,找到了自己的客栈。在茶杯里散发出最后一丝蒸气中,带着一抹哀愁和籍慰睡去。  

我坐在东富酒店门外的人行道上,看着行人,喝着可乐。起初我并没有打算入住这里,我发觉了酒店外维族餐厅和网吧的便利。登记台里的小姑娘不时伸头对我微笑。在即将夕阳暮色前,我随笑走去,进了酒店。
“我还以为你是要搭车的。”小姑娘见我进来开了腔。“不过这时什么班车都没有了。”小姑娘在登记台里整了整她那身还不错的制服。
“是啊,今天我不走。但我又住不了你们这种太贵的房间”我给房间砍价埋下了伏语。
其实这酒店的规模设施就相当于内地的招待所。卸下行李,一番砍价。100元的标间50元成交。我上楼时,小姑娘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一定叫他们给你送两壶开水”。    在外我很少早起床,除外只有两个可能:赶班车和拍图片。
近晌午时,我下了楼。登记台里没人,小姑娘坐在门外晒太阳扎着花头巾。打过招呼后我坐在她身边,开始整理我的相机和胶卷。“艾提尕尔清真寺和巴扎在一个地方吗?”我收起了相机问道。
“不远,在一个地方。巴扎在艾提寺的后面连着”小姑娘怕我没听清重复了一篇。
“远吗,有公车吗”我站了起来。
小姑娘正看着我的相机胶卷,抬头看着我“不算远,你要坐车去吗?象你这样的人应该走去的啊。要坐车,22路。”小姑娘手指着对面的公交站牌说。看来我只有走着去了,这也是我想的。小姑娘阅历过人,她就怎么知道我不想坐车呢。
离开时,小姑娘对我很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摄影师吗?”
我怔了一下,边走边回:“恩,快了......”
“天黑前回来,晚上武警查得狠啦。”身后还传来小姑娘的叮嘱。   

我孤魂野鬼般穿梭于大街小巷,在这个没有游客的季节,我无疑成了众人的亮点。喀什曾一度被描写成海内外背包客云集,就好像是西域通往波丝古道一样,驼铃不绝商客簇拥的胜景再现。我没有看到这令人鼓舞的场景。
陈旧的老街两旁杂货铺和羊肉面馆一家接着一家,门口的招牌上沾满了灰尘。    我来到了喀什广场,我想看看曾经被誉为全国最大的毛***雕像。实属盛名所累,***雕像的确大的惊人,旁边还雕刻着那个年代的zz口号。空旷的广场上,阳光强烈得不能直视。我看不清太阳的位置,却感到它无处不在。

我双腿张开靠在广场纪念碑旁,竟然像中暑似的短暂丧失知觉,昏昏沉沉睡了起来。恍惚之间,我听见呼唤声,睁开眼看到一对维族老夫妇,他俩正看着我。   
“小兄弟,你没什么事吧?这里太热了。”老大叔做着手势问。     我还有点迷糊,不想说话,摇摇头算作回答,我想他们是路过的。   
“这样不好,找个别的地方晒太阳,这里干的很。”纱巾裹着头发和脸的老大妈,从她提袋里拿出一瓶水放在我脚边。两人转身离开。我怔怔的看着他们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刚才的遭遇颠覆了我来时在班车上对人性日益悲观的认识,它没有摧残我与前方的距离,反而增加了我跨越的力量。
我起了身,迈着轻快的脚步向艾提尕尔清真寺。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2:58 编辑

全国唯一向教外人开放的艾提尕尔清真寺,我一直没打算要进去观摩。还收费20元,每个星期五不开放。
我摆出官方**访客一样,在清真寺门外很认真看了文字介绍后,一头扎进了清真寺后面的巴扎和老街。   
我再次孤魂野鬼般走在传说中的街道,街道上林木扶疏,却没有垂柳依依,马车驶过,尘土飞扬。巷道里偶尔生起的烟团,像迷一样掠过。

工匠铺首尾相接,敲打声不绝于耳。路边宰羊的凄叫声让我浮想起了肉香味。不是纷乱的电杆线和来往的摩托车,我会怀疑自己走进了中世纪巴扎。    行色于周围,身边传来一切声音都是无法听懂的语词。有的似在高歌,有的似在低吟。
一间黑暗的小铺,一位年轻人正在手工做琴。我低头进去讨了个坐。静静地看着年轻人,熏火弧木,刮漆上胶手脚麻利。
“冬不拉,冬不拉”我冲着年轻人问。
他使劲的摇头,不停的挥手要我看挂满墙上大大小小的琴。年轻人看来不太懂汉话,但很明确地表示这不是冬不拉。这时一位大叔走近来,看见我,张来双手“欢迎你,欢迎你。”
还算不错的普通话。“这是塔库尔,不是冬不拉”他似乎知道我的无知一样。坐了下来,他说,哈撒克族用的琴才叫冬不拉,维吾尔族琴叫塔库尔,其中又大小又分30种。
大叔说了很多关于维吾尔族和哈撒克族的几百年来地域、习俗矛盾。我的无知就像白纸一样让我汗颜。

大叔说喜欢我这样的独身来疆的年轻人,有见识。我也喜欢这样的民间野史杂谈,它更富有娱乐情趣性,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去论证。就像我们在路上,被某些情感所袭一样。谁会在乎它是真是假。
我起身告辞,大叔指着年轻人说,那是他的小儿,也是他的徒弟。我伸手握住了大叔,我真心祝福他和家人幸福。当我走出小铺,身后突然传来了塔库尔琴声。

回头,大叔抱着塔库尔站在街旁对咧嘴笑着对我唱“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我们相聚那。。。。。”大叔的小儿子伸出头冲我挥手,琴声的优美无以言表,充满了整个街道。
从此我愿意相信,这是我一生中最酣畅地一次观摩。驻足轻哼,旁若无人。

离开喀什的那天早上,我起了早床。我去了副食品地方买了两盒哈密月饼寄回老父家,再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当回到酒店时,小姑娘再一次拦住我“你今天去叶城吗?”她知道我要去那里。
“我想今天走,下午去看一下车在说”其实我是想上楼整理行囊。小姑娘调头冲街对面的一辆桑他那轿车喊“叶城,叶城,一个”原来这就是客运站发往叶城的正规班车。刚好这班车在对面帮那边带一些干货,车上还有一个人的位子。司机下车走了过来。小姑娘低头小声说“师傅肯定要你50元,你就给他40元,这是本地价。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看着她,顿时我对小姑娘亲情起来,这亲情不仅仅来至这10元钱。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3:02 编辑

叶城我们一直需要一个精神家园,来构造幻想自由而幸福的生活。到今天,西藏阿里就是这样一个遥远而真实存在的地方。
走过藏地越多,我们对它的复杂感受和那些诗人们的塞外情怀会不谋而和,    我更坚持,阿里是西藏的精髓。    那里是梦开始的地方,更是梦遗的温床。

叶城,因为是新藏线的起点,而被世人所知。零公里,那是指新藏线219国道0公里路碑。在零公里处,所有的人把阿里叫地区,去地区叫上山。而地区就说的是阿里的首府狮泉河,在地图上狮泉河又叫嘎尔县。
在后来零公里呆的几天,我也学着本地人把阿里叫地区,别人问我。我就说是在等车上山。

那几天为了办阿里边防证,我来回穿梭叶城新区。叶城,像是个汉语名字。其实却是晚清时期由叶尔芜一词转化而来。叶尔芜是古代地名,现在又叫莎车,而古老的莎车以前更叫回城。古今往来,称谓更换,说的基本都是一个地方。

古老而神秘的意境往往被现代恶俗的城市建设所颠覆。我看到的叶城已没有叶尔芜回城的遗韵,就像内地小县城。
我有点发蒙,这让我的意识无论怎么努力,我们的内心始终与自然相去甚远。一盏闪烁的霓灯,一块媚俗的路牌,就轻而易举把我们置身于彷徨的路口,与自己内心挣扎。只有执着梦想,焕发斗志,凭心游走前方。   

桑他纳班车穿过叶城中心,直扑9公里外的零公里。车刚刚在乔戈里峰大酒店门口放下两名乘客,西边通向阿里的219国道上,远远的尘土弥漫,一大排运输车队轰鸣驶来。整个车队的车身被厚厚尘土覆盖,车中的人个个灰头土脸。从他们眉笑眼开的表情不难看出,仿佛劫后余生,重回人间。

在轰鸣中,司机用最大嗓门问我:“你在那里下车?”
我也报以大嗓门:“阿里军分区招待所”   

车把我甩在阿里军分区招待所大门前,两年前我从书中知道三层楼房高的军区招待所,处于219国道1公里处,是零公里处最气派的楼房,还对外开放。无声的建筑也透着当兵的威仪。今天看来,气派的地位依然没改变,倒是铁门大锁森严了几分。
太阳无情的灼烤,我把行囊甩在路边,贴着大门向大院里四处张望。30米开外大楼哨兵,看见了我。哨兵貌是一个新兵,他用正规的军步朝我跑来,很认真。在他跑到我面前之前,我一直认为哨兵会向我敬一个漂亮标准的军礼。   

哨兵没如我所愿,但很客气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住宿”我回。   
“你有介绍信吗?”这一问把我恍惚了,
  在内地介绍信已形同废纸,但在偏远地区,人们照样习惯于这样的官样程序。   
“没有,但你们不是对外开放吗?”   “现在不行了,南疆局事不太好,估计以后也不能对外了”说到这里,哨兵把声音压低了许多,脸色也神秘了起来。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3:08 编辑

我沉默了稍许,我原就打算住军区招待所,然后再找机会搭进藏的军车上阿里,看来边关上的敌我阶级斗争依然很严峻。“住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在衔军人,就是家属都有各兵站和部队开的介绍信,上面有令非常时期。”哨兵看我没有离开的意思。
“要不你也可住阿里办事处,那里就乱点,你一人安全到没什么就怕掉东西。人杂吗,不过找车就方便点”

事实总是和初衷的意愿想违背,我还没有胆大到要冒死穿越严令打部队注意。战士手指着对面“瞧,那个酒店不错,山上拉练部队下来后,我们有时把探亲家属就安排在那里。挺好的,安全”富银大酒店。

其也就一招待所。  零公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西藏阿里地区驻叶城办事处,去阿里的人员和物资都在这里集结。几乎每天我都要去转几次,现在已经过了运输季节,办事处门可罗雀。院子里停着几辆待维修的货车,司机们估计回家去温妻训子上缴家用,要不就和相好的在某处情意绵绵。

在这个即将来冬的季节,很少驴子像我这样。呆在零公里处 ,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我也打发时间,读书或坐在招待所门口看来往的行人和车辆。踩着三轮车卖瓜的唯族老头经过我身边时咕噜咕噜叫嚷着,每天买两个瓜,我们早已混的脸熟。  

我曾一度认为富银招待所在零公里处除了军区招待所,就是最干净的客栈。事实也如此。
在零公里处,不能不说夜生活。  零公里是叶城的经济开发区,一到夜幕低垂,银河上演时就变的非常热闹。县城里的人跑来寻欢作乐。国道两边简陋的歌舞厅和发廊亮着粉红的灯光。装束妖艳暧昧的女子,在房间里粉墨等待登场。城里的酒鬼醉汉窜进窜出。嬉笑怒骂,全在一瞬间爆起,又低落。  

我住的富银招待所就处于在这国道红尘中,大门外有一大奇石,有一辆小娇车般大小。其石身成暗绿色。我问过周围的人,居然无人能说出这石头的来由。
每天我爬上这石头引颈西望,关注着西边来去的车和人。
每当下午,发廊里的女子们穿着睡衣,搬着凳坐在大石头两边,晒晒下午阳光。她们只关注东边县城过来的车和人。不时,也注意上了我。
“帅哥,还没走啊?要不要来耍一哈”  我无法回避,看着她们那摄人心魄的乳沟,像冰川一样至上而下。的确鼓舞人心。
“出门媳妇说了,不能耍。”放下书,闲着也是闲着。
我话一出,小姐们笑成一片。“你真搞笑,你那媳妇是在家里啥。在这里我们都是你媳妇,你想那样就那样啥。你开心我们就开心。”
当时,我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并不是我的性欲主导了我,是男人的心声,在这西部边陲被轻易道出。
“帅哥,要不你帮我们看看店里的DVD,好像不读碟了。帮整整哈”小姐们对DVD机发出了埋愿声。进了发廊,用我的瑞士刀打开了机盖,搽了搽光头。就OK了。走时我告诉她们:光头估计用不了多久了,去城里换一个也就40元左右,不要听信维修员的漫天要价。我的义举得到小姐们好感。还好,她们没打算以身相报。  

晚上回客栈,老板凑上来问我“今天耍了吗?”我说没耍,太贵。
他立马接茬道“给她们还还价,40,50,她们都会干的。反正闲着。”
我立即对老板印象坏到极点。在后来的时间,我和小姐们每天在同位置上聊天,看书。还买瓜给她们吃。她们的无奈,时常在笑容里呈现出来。  
零公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身体坠落,灵魂净化,全在一念之间。上天堂,下地狱,都朝着一个方向。夜深了,零公里未眠,窗外的莺歌莺语拌我入睡。

离开的那天下午,我象过去几天一样,漫不经心地来到阿里办事处,想打听明天是否有车上山。一辆4500在我身边嘎然停住,司机是一位维族大哥。他伸出头冲着我“地区,地区!”他感觉我没听清,又大喊“阿里,阿里24小时就到!”
我对他挥挥手:“太快了。我要货车”。在修理店外面一辆藏F牌油罐车在装电瓶。我走了过去,从胎压的形状看已经装满了油。有戏,我没看见司机,大声问在做事的小师傅“这车上山吗?”
小师傅头一甩“那台车走,马上就走,这油车不走”。
我扭过身看见前面路边上已停了一台已整装待发的8轮东风康明斯大货车。  走近一看,画家已经笑眯眯地站在车旁看着我:“我知道你过来找车了,我就没给你电话。”

我欣喜若狂。画家,是一个带着画板流浪的美术教师,身材不高,而且有点单薄。他告诉了两次他的名字我都没记住,我想他的名字过于难记。那是昨天的中午,我去岔路口河南饺子店。他站在路口上,痴痴地看着行人。一个大腰包,速干裤,徒步鞋和一件很新的雪狼冲锋衣。这是我在零公里几天遇上的唯一旅行者,他说起话来完全是憋着声带声音不高,尤如千里传音,只有内功深厚的人听如虹钟。

在这个不太适宜的季节,注定我俩要共赴前程。  藏F-A3082,司机师傅姓刘,四川人。我在车边找到他时,他正端着一碗饭狼吞虎咽。
“我去盐湖,过地区,你几个人?”
“我一人,去地区,多少钱?”
看着刘师傅话语不清的吃像,以至于我和画家上车后用盘问的口气问:你到底是姓刘还是姓游。
“300元车费,自己行李自己捆扎,掉了,坏了不负责,路上不能催赶路。吃完饭就走,今晚到库地过夜。”
我一直准备着上路,但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匆匆从客栈取出行囊,走过发廊时喊了一嗓子,算是作告别。
结果上演了一场感人的场面:姊妹们衣冠不整,汹涌出发廊。睡衣,披巾在风中飞舞。站成一排向我挥手。
我就像村中唯一壮汉,即将远征从军,她们就像村里的女人们在村口惜情泪别。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3:12 编辑

我和画家有了个好运气,搭上了刘师傅的车。刘师傅37岁,没有徒弟也没副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和他的货车在新藏线上出生入死。这是新藏线上很少有的,我不得不佩服他。刘师傅很健谈,后来发现他总是自言自语,而且很严重。路上我和画家老是被他弄的惊愕不已。这显然是新藏线上孤独的职业病,自言自语不是病态,是治疗手段。每次说起话来不快,尾音总是拖的很长,这难免让我想起了领导们在***台上官腔报告。

上车后,画家很诡异表情的给我说:“咱们的车上是给地区公安局拉的焦碳,还有副食品和饮料。车坏了,咱们不怕。有吃喝,还有烧的。”
画家来至杭州,多年前毕业于浙江美院。在杭州某画院里任专业教师是他现在的职业。每年带着画板到处流浪,总嫌时间不够他用。驾驶室里有两个卧铺,一个司机两个旅客,无疑这是一次身体舒适的旅程。我再次被错觉所欺骗,在新藏线上任何车没舒适可言。   
“山上下大雪了,在红土大坂那一带。雪大的很哦。”刘师傅爬上车,放下电话,启动了大货车。
刘师傅皮肤黝黑,身材结实。在这个忠奸难辨的今天,他显出靠的住的安全感。“那咱们不怕,路堵了,车坏了,车上的拉的东西都能够我们在山上过冬”画家给刘师傅递上了一支烟。其实画家并不抽烟,在旅途中带上香烟多为敲门石。有时候一支香烟,能把异地感的隔阂猜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鸣笛,车缓缓前进,越来越快。我最后看一眼零公里处是在硕大的反光镜里:天空乌云密布,雷风四伏。    当乌云化做雨之前,我离开了零公里。

太阳慢慢西沉。零公里的一切在视线里消失已成为我的记忆。戈壁滩和山峦在落日中渐渐黯淡。货车伴着余辉的尘埃,在旗云下若隐若现。
我走过很多西部地方,很少在壮阔而矫情的风光下心胸激荡。唯有藏地阿里,让人斗志昂扬。      

车快到普沙乡时,刘师傅的手机响个不听,车速慢了下来。刘师傅解释道“库地下面出了车祸,一死一重伤,麻烦哦。我超重了5吨,现在叶城的支队长都在前面。”“难怪我们出发前,我看见救护车过去。那我们怎么办?不会今天过不去吧?”画家看起来比刘师傅还紧张。

我对这司空见惯,在中国违章行车屡见不鲜,这也是国情所逼。倒是刘师傅很快安慰起我们来“没啥,前面的检查站都是熟人,平常罚200元就可以了。今天支队长到可能要多罚些。”   
在普沙乡检查站时天已黑了下来,刘师傅下车去摸情况。检查站门口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货车。检查室里人影晃动,没有争持,我想既使有那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刘师傅下车前就甩了一句“龟儿子,就是要钱”在新藏线上除了油车没有货车不超载的。按刘师傅说的话:不超点载,我老婆都养不起哦。

刘师傅一手拿着包烟一手拿着一张回单,郁闷地走了回来。画家凑了上去,问罚了多少?
上了车,刘师傅骂了起来”巴子的,给400都不让过,要我过磅,多一吨罚300”不过他还是遇事老练稳妥,刚才在检查室里人多,他知道不便于通融,便拿着回单悄悄地走了出来。
过磅时,我俩被刘师傅叫了下车。磅单出来了,原超5吨,只称出超2吨。刘师傅狡黠笑道“这不能给你们说,我知道把车放在地磅上什么位置误差最大。”画家一个劲地说厉害。   

看着他,我想在新藏线上他们除了要克服艰幸困苦,还要善于和人斗智斗勇。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3:16 编辑

天还不亮,刘师傅打响了马达开始热车。轰鸣的驾驶室里再也无法入睡。半夜2点我们到了库地武警检查站,有的说这是个海关。这也让我们意识到从这里开始到狮泉河镇900多公里进入了边境,武警边防管辖区。7点放关,还有25分钟。
画家从上铺伸下头对我说“昨晚,我看见有战士在检查我们的车。带着枪,手电光到处照。”    刘师傅拧开水盖,咕咚喝了一 口“这里不能乱撒尿,当兵的凶哦。乱跑就真的会开枪的,他们是绝对的老大。”   “那我撒尿咋办,你可要负责我们撒得安全?”   “撒在车轮上啥!” 画家吐了吐舌头,索性唱起歌来。   

经过昨天的磨合,三人的交谈不再有太多拘谨,随和了很多。我长期的独身旅行,这多少让我有点不善言辞,丧失语言上的主动。这和画家比就相形见拙了,我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介绍自己不太爱说话。
结果至上车以来就他的提问多如牛毛,在车箱里和刘师傅星沫飞溅,相见恨晚。我也被迫加入了吹牛行列。
当办完手续,通过武警检查站后已是魄阳似火,刘师傅在车厢里宣布:在麻扎兵站吃中饭。

麻扎在阿拉伯语、维吾尔语和乌尔都语里是坟墓的意识。在右边上是通向兵站的路,沿着路一直能到达世界第2高峰:乔戈里峰。    乔戈里峰在西方又名K2峰,海拔8621米。其攀登线路难度、攀登周期、技术量堪称世界第一。美国拍了一部《垂直极限》登山大片,让全世界人目睹了它的神威。K2在登山界里的至高无上,让我今天在麻扎构想它的伟岸。黯然膜拜,那怕黄粱一梦。    尽管,我的距离不足以目睹它的一丝真容。   

从新藏线直到阿里,大地苍穹得如此完全彻底,仿佛一切没被孕育过,就像原始世界,没有生命迹象。它映发出的致命诱惑,来至它的美和丑,虏获你,无声无息,根本不顾你的感受。

在麻扎兵站,交通实行了军事管制。原因是山上拉练的部队还没完全撤下来,封路6小时。画家不知去了那里搞创作,刘师傅索性和其他司机在饭馆里喝起酒来。带着相机,我慢慢散步到兵站后山上。兵站一览无余。为止我招到了兵哥们长达一小时的检查盘问。

当路开通时,已近黄昏。刘师傅一身酒气,按着喇叭催我们上车。    刘师傅摇头咧嘴,把自言自语发挥地像脱口秀一样淋漓尽致。酒气弥漫了整个车厢。    “刘师傅,你喝了几两啊?”我不能沉默。   
“不~~~多,才7两不到。没事,我能喝1斤多”   “咱们看还是在那里停下,你睡一会,我们再走。”画家早已心急的不行。   “没事,这条路我跑了8年咯,熟悉的很。”

刘师傅开始大声唱起歌来。    酒劲上头,刘师傅没有了歌声,话语渐渐少了下来,眼睛也开始一闭一合。画家问我怎么办?停车,解手。
下车后我俩商量:无论如何不能再走了,一定要他休息,为了我们三人宝贵的生命和美好未卜的前程。
回到车上时,刘师傅早已在卧铺里呼呼睡去,我俩松了一口气。出发前我们对路上发生任何的意外有着充分准备,但怎么也没准备碰上了一个酒鬼司机呢。确实让人担心了一把。   

其实我很感激这次醉酒停车夜晚。那晚,我们膝足长谈。坐在车厢里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黑夜,天边泛着氲光,星斗近在迟尺。画家一改炽热的胸膛,沉重地说起他的家事,他原是浙江乡下的一个孩子,父母是清苦的农民。后来他一人出来读大学让家里生活更艰难。现在40岁,本来这个年纪是育子养老享受天伦时,当自己的环境条件大为改善后,父母已不在人世。后来结了婚,有了小孩。去年妻子却带着小孩离开了他。每说到难言之隐时,画家几乎用呻吟的口吻,时而坚强,时而动容。在这遥远的边关夜晚无疑是酝酿了思绪。
似乎画家还没走出困境,他有着现今社会中很普遍的家庭问题。很多往事挥不去,抹不掉,美术成了他的生活动力。每个人在生活中有几道坎要过。我无言来籍慰他,尽管我纵然在温暖中,但迷惑的心四处张望着我的未来。区别是我们采取不同的方式来实现人生的幸福圆满,殊途同归。

今天在新藏线上,我们共渡前程。也共赴忧伤。   
祝福他。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24-8-30 03:17 编辑

219国道(续)    一阵拍打声,我拔开画家的腿。    “三十里营快了,马上就到,吃中饭。”刘师傅把画家的画板拍的闷捶鼓一样响。

车还在昆仑山脉中缓缓前行。后夜的囫囵觉醒来,周身酸痛,倒是神气疏通。看着抱了一晚的画家香腿,恶心上头,犹如高反袭来。画家睡意矇矇起了身,给了我一个白眼“你的脚把我臭晕了!”恶人先告状。   

三十里营房,有着诸多的传说,多为当年的红灯区趣事。兵站外简陋林立着发廊、歌舞厅、餐馆,曾经就像一个大妓院,在这近5000米的海拔,脏兮兮简易破损的平房里,依然冲满了诱惑。随着219国道工程量下降,人员已大多回撤,似乎已经没有了更多的传说。在这穷山恶水,远离人群的地方,人的性欲是最草根娱乐,也许只有赤裸的肉欲才是对付孤独的最好良药。   

下了车,画家一头扑进河北面馆。大喊“三碗炒面”。刘师傅补上一句“再来一盘回锅肉”。此时我们更需要的是食欲。在路上,往往填饱我肚子的就是一碗面,这次也一样,倒是刘师傅不习惯了,吃炒面时,他偏过头对我们说:他最不喜欢吃面。这让画家很尴尬。因为他先前就说了,这次他请客。吃过后,门外正好碰上了从阿里--叶城的班车。车上拉了一帮背包客,花花绿绿的冲锋衣艳丽极了。但个个神形焕散,面如死灰。被高原反应折磨得瑟瑟发抖。刘师傅自言自语夸道“你们两个厉害,一点反应都没得。”

       在很多地方,我总是习惯一个人随步走走。三十里营国道上,兵站整齐的建筑处在黄沙碧云中,掩饰不了士兵们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我对这疆土卫士维持一种崇敬。在旅途行走中,我总是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当作另一生活方式,浑自享受贫穷而自由的曼妙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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