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独行马 于 2024-12-17 08:29 编辑
以下是2005年大雪塘登顶后为山野杂志写的攀登报告原文,实际刊出时可能会有删减。这次重新帖出来是网上已经找不到当年的这篇报告,我也没有重新修改。只是这篇报告的配图版找不到了,只是加配几张图,后一楼会用更多的篇幅配上我们队当年的照片和从网上找到的一些照片。地图可查看一楼主帖的内容。
大雪塘攀登报告书
一:引子
3月,《山野》约我写一篇关于大雪塘的认证报告,我把以前的文章找出来,又找和加了一些2002年飞亚粉漆队和2003年中日联队的图片及视频,主峰的正确位置等概念更加清晰了,唯一有人认为没有说服力的是说你们自己也没有登顶,凭什么说人家登的是错的?一方面我在写该文的过程中对大雪塘的难度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另一方面也担心难度较大,如果有人看了文章后冒然去登,出了事故我会感到内疚,所以决定文章登出后即前往攀登。我想这不是指责别人是否登的是主峰的问题,而是我们登山者要树立一个科学的主峰观念的问题,地图上显示在哪儿就攀登哪座山,而不能形成人眼看着在主峰区域内哪座山高就登哪座并称其为主峰。
正好戈尔公司正在与我们谈一个赞助攀登中国(尤其是四川)境内的未登峰项目,由于我对大雪塘的了解已经到了有相当把握的地步,正好以大雪塘作为未登峰计划的开端,于是我们“GORE-TEX®刃脊登山队”大雪塘攀登活动得以进入实施阶段。
“GORE-TEX®刃脊登山队未登峰项目”的主体是马一桦、曾山,再加一位职业摄影师,主要是以纯阿尔卑斯方式攀登。刃脊探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可以有两三人参与后勤工作。当年飞亚粉漆队的摄影师,前浙江电视台编导陈晨怀着对大雪塘的不甘心加入进来,他已经去过大雪塘三次,我在写主峰认证文章时就参考了一些他当时拍摄的影片,他希望这次完成首登而不需要再进大雪塘了。
《山野》出的大雪塘认证报告是在5月号,正好我们五一的半脊峰活动完后有一段时间有空的档期,所以决定五月下旬去攀登,我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是四川山峰的雪崩高发期,考虑到箭在弦上,我们多注意规避雪崩风险就行了。在与陈晨商议好他从江浙办事返回的时间后,我们把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五月二十一日星期六一早出发。
五月中旬,与搜狐户外频道的报道协议也开始启动,也做好了在攀登过程中每天向搜狐通过卫星电话发送图片和录音行程报道的准备。
二:变故
保险和许可证都办好了,食品也准备好了,赞助和我们订的装备也都到了。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十九号半夜,主力队员曾山感到腹部不适,到医院急诊,查出是阑尾炎,这是个看似不大却要命的小病,尤其是对我们登山者,我们要是十九号出发的话事儿可就大了,如果发现时在路上得不到及时救治那就有可能出大事。我们庆幸当时还在成都这个大都市,为了以后不出类似的问题,同意曾山手术切除阑尾的意见,但我们的攀登还要如期进行。
原计划中从“?峰”到5364主峰有一段看不到的地方,有可能是很难的刃脊,曾山和我负责攀登,如果太难摄影师陈晨也有可能只是在C1呆着,不能跟上去。现在曾山去不了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中阿苏懂的要稍多一些,决定由他补充为主力队员,上山后看情况,如实在太难也只能放弃。
二十日下午,曾山动手术。我将攀登计划做了一点改变,除曾山由阿苏替补外,原来装在曾山笔记本电脑里并已经设置好的最省电模式及发图片等报道方式一并取消,时间改为二十一日下午出发到卧龙住,二十二日一早进山。
三:成员介绍
队长:马一桦,国内知名登山教练,阿尔卑斯登山方式倡导者;
队员:苏荣钦,原厦门大学登山队成员,2004年元旦进入刃脊探险公司工作;
泽郎头,嘉绒藏族,2004年七月进入刃脊探险公司工作;
张俭,重庆人,2005年四月进入刃脊探险公司工作;
摄影:陈晨,原浙江电视台摄像、编导,2002年大雪塘“飞亚粉漆登山队”摄像,登山爱好者。
四:物质准备
既然叫“GORE-TEX®刃脊登山队”,戈尔公司协同始祖鸟、BD赞助了最新款的服装和装备。其它赞助刃脊探险公司的产品还有backpackers和smartwool,以及hbnature的登山鞋。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向backpackers要了一些防水袋,解决了在四川登山雨水多的大问题。
技术装备类有:
安全带、双绳用制动器、主锁若干、头盔、长冰镐、冰爪、头灯、菊绳、高山靴等,基本是以BD的为主(以上为个人)。个人用的背包、睡袋、帐篷、防潮垫等也都是质量好重量轻的产品。
结组绳两根(48米60米各一,第二次将60米改为50米),冰锥6只(第二次进山为2只)、冰洞勾2只(后为1只)、岩锥6只、岩塞一套10只、中至小号机械塞4只(后为5只)、雪锥1支、雪铲1支、0形锁14只、60CM扁带6条、120CM扁带2条、短冰镐两对(后改为3只锤头镐)、第二次进山时加了1只雪锥和一个启塞勾。吊锅炉头气罐等。
医疗包两个,第二次进山时改为一个(减量不减类),包括高山病类、消炎类、创伤类、肠胃类、感冒及维生素补充类。
电脑不带了,电子类的物品还是不少,两台摄像机(后减为一台小巧的)、三台照相机(后减为两只小的)、为数码相机配的数码伴侣、卫星电话及备用电池(后减去备用电池)、GPS两只(后减为一只)、其它备用电池若干, 散扁带、绳套少许用于下降放弃。
食品丰富,主要有速食米、方便面、方便米粉,还有蔬菜、肉食等,powerbar和饮料等一样都不少。
五:第一次冲击
21日下午,我们等到了戈尔寄来的旗子,当天赶到阿坝州的卧龙镇,现在邓生保护站的食宿还是自助性质,而卧龙在各方面都要好的多,费用相同的情况下还可以洗澡,可以吃到多种蔬菜。
22日一早,我们离开卧龙,在邓生保护站(2730米)与站长交谈几句,立即出发进山。我们希望第一天就能够上到白水台上营地,但由于背负的物资较重,只是到了白水台下营地(3600米),即“飞亚粉漆队”的传统大本营。这一天白天的天气还行,下午三点多钟天阴下来,并且很快下起了冰雹,这时候想上白水台都不可能了,仓促中迅速搭好帐篷,并考虑对策。
邓生保护站站长告诉我们,最近都是白天天晴,晚上下雨,这不能算是一个坏消息,我们阿尔卑斯攀登时,正好是较早出发,也会很早就宿营,但这一天下的冰雹还是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帐篷搭在前人用石头铺的一个石台上,当然不平,我们用的高山帐底布较薄,为防被石头和權木划破,垫了一层彩条布,彩条布本身防水,帐篷上流下来的水都存在了帐篷下彩条布上,帐篷底面就漂在水面上,我们用刀把彩条布上弄了一些孔放水才好一些。还好我们早有准备,睡袋、电子用品等都放在了防水袋里,要不第一天就会因防水问题而下撤。
我们没能按计划到白水台上面宿营,一个主要的原因是背负过重,适应也不是很好,穿權木林也非常辛苦,这一天对我们的打击很重,不得不修改计划:后勤组泽郎头、张俭明天不拆帐篷,分担我们一些物资明天上BC并当天撤回现在的营地,然后后天再去邓生保护站我们的车里取备用的食品、GAS气等。
23日8点我们继续上攀,这一天的坡度开始陡起来,还要在權木林里穿行,使速度根本上不去,翻上白水台后,感觉雪比2003年4月初我来的时候还要多,原以为看了“飞亚粉漆登山队”图片后,认为五一后“保龄球道”以下都会没有雪,而此时白水台以上第一个大坡一过就开始有雪了,而且雪要么很深,要么较浅的地方下面就是湿泥,也是行走困难。这一天走到常说的4700米BC营地(实际测得4668米)已经是下午5点多。这两天我们上升了近2000米高度,体力也消耗较大,前方的路雪很厚,看样子是新雪,雪崩的痕迹很少,而从坡度上看,这时的新雪是很容易雪崩的,我们只能先休整两天,看看雪崩等危害出现的时间和频度。
这一天照例还是晚上下雪。这与我们了解的“飞亚粉漆登山队”和中日联队攀登时的雪况真是天壤之别,他们的雪线至少与我们相差一半以上。
24、25日,我和阿苏、陈晨在BC等待,将打湿的衣物和鞋晾干,也等着山上的雪崩下来,以免在我们攀登的时候雪崩把我们冲下来。雪崩还有滾石从上午9点就开始了,1点左右最为频繁,晚上除了营地不远那个碎石坡总有滾石下来,没听到其它的异常。在白天天晴和能见度好一些的时候,我们也观察了路线上的情况,“保龄球道”并列有三个类似的沟槽,“保龄球道”是其中开口最高的一个。
我们25日没敢上,但发现早晨雪层已经结了一层硬壳,决定白天休息,半夜出发,预计后勤组25日就会上来,我们正好还能挑一些适合的食品。他们到后,我们将上面会用的收拾好,早早就进帐篷休息。
26日半夜一点多,我们就起来准备,拆帐篷时发现并不冷,根本用不着穿羽绒服。果然出发后,半夜的雪层也是软的,每一脚都会陷的很深,但我们已经顾不了这些了,要是再等一天,我们就成了到山里来消耗食品的了。
夜幕中一直下着的小雪使能见度极低,加上雪深,我们进度也非常慢。到“保龄球道”下的沟口已经天快亮了。我们在一个沟口休息一阵子,上攀时担心走错沟口,又向左找下一个沟口,上攀了一段,唯一来过的陈晨说是也不象,进沟后应该很窄,我又向下走,看看左边还有没有沟口,这时我看到一个沿着岩壁向下的雪坡,这是向左侧冰川分界的岩壁特征,我赶紧用对讲机叫住他们“我们走错了”,我们返回到第一次尝试的沟口,沿着上攀,这时的坡度大约50度了,下面是200米的冲积扇,天也开始有了一点亮光,还好雪层厚,可以一步一个脚坑的向上走,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单兵前进,没有设保护或结组。
过了“保龄球道”是陈晨说的雪坎,坡度也是大约50度,但内层是光滑的岩石,浮雪踩一脚就往下滑,在前面开路的阿苏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翻上去。我把包放在踩出的较平的位置,让陈晨给我做保护,我从岩壁旁边的混合路线翻上去,然后让他俩沿着绳子上来,再将我的包接力似的拉上来。这时候阳光已经晒过来,我们已经可以取出照相机拍照和必须处理防晒的事情了。
再翻了两个坡就到了冰川的边缘,我们在休息时看到了岩壁下方当年“飞亚粉漆登山队”打的两个岩锥,上面还有三条60CM的扁带,连接的8MM直径60米长的干绳(露出绳头)。我取下岩锥和扁带,以备我们需要下降时放弃。
冰川坡度超过40度且表面有雪,我们不敢走,只能象“飞亚粉漆登山队”一样走冰川右侧边缘与山体岩壁结合部的沟,这种路线稍缓且可以在岩壁上设置锚点,但岩壁上方已经开始有飞石落下,我们必须快速通过。我们是一直向上,所以基本没有横切导致雪崩的可能,但坡度一直在50度左右,上到一定高度后,我担心一旦不慎或躲飞石而滑下去,将一直滑到几百米以下的BC平台,只好开始结组并在岩壁上设置锚点。
沟里雪很软,体力好的阿苏在前面开路,他对岩石操作很不熟悉,加上沟通不畅,我们行进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有一段他的背包需要两人拉一人推才弄上去,因为背包还有很多的外挂在有脚坑的路上拖很容易被卡住。
在快要上到冰川台地前,一处岩壁边上视乎很象刘建当年露宿的地方,他拍摄的DV上有当时登顶和露宿的场景。
翻上冰川台地后,我们被眼前的景色镇住了,蓝天白云自不必说,冰川台地(粒雪盆)有不少于十个篮球场大,洁白无暇,我们右边的山体通过前方一条横向的山脊一直连向左边的一个圆顶的山峰,这个圆顶的山峰就是我曾经写过文章并按刘建的DV手绘过的5364主峰了,而在BC看这个峰是尖顶的。中间连接的山脊基本都是刃脊,可以看到脊上多数都有朝向我们一侧(东侧)的雪檐。
由于半夜2点40就出发了,晚上基本没有睡觉,当时已经4点钟我们感觉倒头就能够睡着,我们找了一处稍平的地方挖了一个大雪坑并踩平,搭好帐篷就进去休息。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是致命的,这个营地虽然距离山体岩壁有十多米,而且这个山体也只有不到100米高,但还是太近,顶上的石块是会在下落过程中碰撞飞向我们的。
这里是我们建的C1营地,高度是5250米。与2002年队伍说的是5050差距很大,而且我们今天走了12个小时以上,中间也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不可能只上升了300米,而且我们用的这个GPS一直是很准的,今天上升了500多米与我们的实际情况才相附。
27日,上午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普照,前方山脊上产生了多次雪崩,粒雪盆上方到处是堆积物,计算着刘建当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登顶的“?峰”我们下午去登,然后明天去登5364主峰,所以我们下午2点才出发,在粒雪盆雪原上走了一段,发现根本没有能够上山脊的路。(当天下来后分析,刘建和中日联队上山脊的垭口这次存了达五米跨度的雪檐,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钻进去的,他们攀登的时候几乎没雪。)
要上山脊,冰川附近都是平均高度在30米的岩壁,我找了一处6、70度的似乎相对容易的地方,让阿苏保护我先上去,这一段岩石很破碎,不好设保护,勉强放了两个可能承受不了冲坠的塞子,小心翼翼的上到上面的台地,设了个保护站让他们上来。再看到顶峰的路,我知道这不是两三个小时就能够完成的了。
我开始向上攀登,本想行进保护,但他们不熟悉跟进的方式,只能我先上后再保护他们上来的交替保护方式,这样很耽误时间。
我看到顶峰就在不远处,我翻上一个石脊,发现对面是万丈深渊,虽然有云看不到太远,但很清楚下面就是白水台,我沿着刃脊到一个小尖上,看到我认为是顶峰的尖后面还有一个更高的尖,而且这个尖有一条连往5364峰的山脊。早知不是眼前这个尖,我是可以走稍下一点的雪岩接合部的,那就要安全的多,我在上面鼓励跟上来的陈晨和阿苏,说这是明天走刃脊的练兵,这一小段刃脊确实太险,窄而陡,胆小的人是不敢通过的。
再通过一段雪脊就到了峰顶下方,我在这里设好保护站后喝了点水吃点东西,这时天色已晚,我赶紧接着去登顶,我是从峰顶的东山脊即BC方向的山脊上攀的,岩石陡还有一些雪覆盖,我先设了一个锚点,快要到顶时那些石头都是一碰就动,要找一下才能有可以放心抓和踩的点,但不方便放锚点。


在北峰上观察的刃脊路线,靠近北峰这边的山脊比较宽相对容易一些
登顶北峰时天已经近黑了,拍出来的照片色温偏差太多,当时只带了一只卡片机,28mm广角出来的反转片,在反转片的严格要求和广角变形情况下,环拍片成了这样。
顶部是稍向我一侧的雪檐,我打开一个缺口上去,顶很尖,我只能跪在上面,想起中日联队是有三个人站在上面的合影,也许没雪时顶上大一些吧。这时陈晨在下面喊,让我赶紧拍环拍和测高度,说他们上不上无所谓,他们的目标是5364的主峰。我取出GPS测得高度为5354米,怎么会这么巧与主峰地图南侧的标示相同,但这里与我们的C1营地相差大约100米与我们实际攀登的情况吻合。我赶紧拍照片,发现闪光灯都在亮,原来现在的光线已经不能满足正常的曝光需要了。
山顶向下延伸三条山脊:一条向南与5364主峰相连,中间有一个小尖山和被它挡住的部分是明天冲顶时难度的未知部分,有可能很难,这条山脊的小尖山能够看到的东侧有一个垭口也许可以从山脊西侧通过;一条向东即BC方向,这条山脊是逐渐下降并且不与任何山峰连接;一条向西北也就是我从芦山方向那条路往回看能够攀登的那条路线,就是沿这条山脊的西侧攀登的,山顶的西边还能够看到很大的一个雪原,应该也是我从那条路线沿线看到的。
我回到他们呆的保护站,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在一个笋状大石头上套了一条扁带做主下降点,又在后面打了个岩锥做付下降点,打算最后我下的时候把绳子套在石头上就不用丢弃任何装备了。这个大石头是方的,向下的方向很稳,但不能横向拉动。
陈晨先下去了,那里是一处相对平缓的坡地,接着阿苏从我后面移过去,但他的重量太早落到石头上,石头被一下子斜向拉了出来,我用腿顶了一下石头向下滑了大约一米(我自己站的很稳并固定在付保护点上),我的裤子也被石头顶破了。阿苏吓的胆颤,但他的重心已经落到了付保护点上。这个付保护点打的岩锥非常稳定,用大石头主要是不想在最后留这个岩锥,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也没有心事再找笋状石头了。
我在上面留了一个岩锥和一把O型锁,以不让绳子直接磨在岩石边上。我到了那个坡地打个岩锥又继续下,我先下主要是找下方岩壁的下降点,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而且下起了大雪。我找到一个地方,保护他俩到我身边,然后让阿苏理好绳子第一个下,这段岩石锋利而光滑并且在90度左右,可能因为看不见,他把绳子扔下去并开始下降,但下了一段发现绳子还有部分被上面锋利的小石尖挂着,他自己站在崖边一个小石台上,我又让陈晨下到他上面的小石台上帮着理挂着的绳子,他们同时挂在下降的双绳上,我让陈晨身体贴近绳子并让下降的绳子顺直,他认为没事而站立靠在石头上,阿苏整理好绳子后试一下下降绳受力,一下就把陈晨从靠的石头拉向了另一侧的石头,幸好有头盔没让他撞到石头上并且阿苏只是试一下受力。
他们下降到冲积扇后,我把几个岩锥都拆掉,把绳子挂在一个石墩上降下去,我在下时才发现下面有些地方是悬空的,落地后,抽出绳子,岩壁上方没有留任何扁带什么的装备。
冒着雪回到营地,已经是晚上11点多,原以为轻松的一天又变为劳累的一天,明天只好先休息,然后到我已经观察好的垭口看看后面是不是容易通过并走到通往主峰方向的山脊上去。
28日,上午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大晴天,我们照样看着山下的云海,晒着昨天被打湿的物品,打算下午去昨天看好的那个垭口观察路线,并且踩出脚印来以便明天一早出发。
上午,吃饭,也聊着山上唯一的精神支持:计划下山后吃什么。有小石子飞到我们帐篷上都被弹飞了,这并没有引起我们的足够关注。中午,我们穿好衣服准备出发,正在涂沫防晒霜时,“朴”----几乎是同时,两块大石头击穿了我们的帐篷,可以说是在陈晨身边的一左一右,靠门一边的石头还打坏了他的MARMOT睡袋,立时整个帐篷就被飘满了很高档的羽绒,门口正在穿鞋的阿苏跳了出去,陈晨没穿鞋也跳了出去。
阿苏第一个反应是从帐篷拿出对讲机与BC联系:“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回邓生。”陈晨也胆颤心惊和阿苏在外面观察上面还会不会有石头飞下来。

打坏的帐篷


可以看见向东方向的雪檐
我看到帐篷和睡袋的损失,这并不能让我们下撤,但一旦军心动摇了,我要求留下来明天冲顶也是不合适的了。我还是决定下撤,陈晨提着机器采访时我说是因为我们住不方便了,尽管我考虑到每天晚上下雪的因素,但我们一直没有用过的羽绒服是完全可以弥补这个损失的。
拆帐篷前我还是谈了我自己的意见,我们可以移一下帐篷的位置,其它方面都不是很大的问题,但如果攀登的最好的心态破坏了,军心动摇了,后面的攀登还是暂时截止为好。陈晨这时候也回过味来,知道我们前几天受的累,尤其是BC以前的那2000米高差,实在是不想再走一趟。阿苏这时也感到自己太过草率,我说军心是第一位的,还是下撤吧,但现在这种时间下降也是危险的,一样有岩崩雪崩的可能,今天能够回到BC就不错了,要想回到邓生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撤的心情是不好受的,很多地方都要设保护下降,这时候也不需要节省装备了,我一共留了三个岩锥和一个块塞,从“保龄球道”南侧的一条沟抄近路下降了,而这条沟里面都是水,下时与溪降差不多。降到“保龄球道”下面的冲积扇时已经快天黑了,泽郎头上来接应我们。
回到BC,在头灯下搭帐篷,断了的帐篷杆用胶布缠一下勉强能用,泽郎头把帐篷内外帐换一个方向,也就解决了防止雪从破洞中钻入的问题。我们把羽绒服都给陈晨,他除了惊魂未定,似乎并不感到冷。

攀登北峰的路线和二次不同的C1营地
29日,沮丧的队伍收拾好帐篷装备继续下撤,走到白水台时还在商量是过多久再来,我们不甘心这次只是登顶一个“?峰”,这没有达到认证的目的,我想六月中上旬还有空的档期,然后就会开始忙起来,再往后九、十月太久了就有可能夜长梦多,我们也确实不好向关注搜狐报道的网友们交代。
回到邓生保护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保护站的人说6月3号有一支韩国队要来攀登大雪塘,而且要了二三十位民工负责运送物资,应该是一支不少于十人的登山队。韩国登山者素来有在中国攀登未登峰的追求风尚,这一次看规模极有可能是来首登的,另外我写的大雪塘认证正好刚刊出不久,我们更加沮丧这次下来的不是时候。
到了卧龙晚餐的时候,我与曾山通话知道了G1队仁那出事的消息,我们在叹息老天不公的同时,也在庆幸我们石块擦身而过而无严重损失。我与仁那关系很好,他比我小一点而叫我“马哥”,前不久他们从成都飞乌鲁木齐还是我去送到机场。登山之无常在今年似乎与我们更近了,今年出事的四位我都认识,这种沉痛也使我在晚餐时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当晚我们开车回到成都,这几天我们稍做休整,补充好装备就再次进山。
曾山刚做完手术,伤口不能受力,所以并不能回来补充我们的实力。
30日休息一天,31日上午开会,总结第一次攀登的不足和解决的办法,我还详细讲解了行进保护方式应该注意的细节以及再次攀登计划的落实方案。下午采购食品,这次增加了些蔬菜。装备方面减少了一些没什么用的物品(比如冰锥),尤其是陈晨的专业摄像机我让他不要带了,只用我的掌中宝型DV,羽绒服用不上也不带了,改变的部分就是篇首装备中“后”所指的数量,这样减少了大量的重量。
五:第二次冲击
6月1日下午,我们仍然按计划赶到卧龙,这一次请了两位民工帮我们运送物资,这样所有的攀登就不再分后勤组了,我们打算全部一起行动。以最快的节奏向上冲。
2日,我们到邓生保护站后停下车就出发进山(9点),今天计划一定要到白水台上扎营。到白水台下营地时民工说不想走了,我们从他们的包里取出帐篷和炉具先走,让他们远远的跟着,不管多晚都要上到白水台上扎营。
下午18点,我们到达白水台上扎营,第一个帐篷刚搭好就下起了雨夹雪,不久民工也上来了,他们常随登山团,所以也都有帐篷睡袋。这一天我们上升了1400米。当天一直是阴天,好在白天没下雨,阴天走路少流汗倒是非常好。
3日,原以为这一天上BC是最轻松的,民工不愿意在前面走,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我们下午14点半才到达新的BC,这里比原BC往前推了大约两百多米,新测的高度是4740米,正好比邓生高2000米。这个位置距“保龄球道”下的冲积扇还有大约100米的距离,我们也不想明天一早在此前浪费时间。整个BC平台四周都是雪崩的痕迹,原来厚厚的雪层下的碎石都露出了灰白的层面。
这里风很大,搭帐篷时必须一个人拉住帐篷,然后其它人给它固定风绳。我们钻进帐篷休息了一会儿,风渐渐小了才出来收拾分配明天上C1要带的物资。
4日,早上4点进来准备,6点出发时天已经亮了,我们不想再在天黑的情况下找路,但这一天即使天亮了由于阴云密布还是能见度很差。
这次路熟,我们的攀登还是快了很多,“保龄球道”已经变了样,由于雪崩流过已经擦出一条深沟,除了有一段小冰壁我用一条8米的向导绳拉他们上来外,其它都不用保护很顺利的通过。深沟也露出了以前“飞亚粉漆登山队”留下的岩锥等物,我们都一一取出以备后面可用,他们的绳子都是用的8MM结组绳,可惜早就被岩崩打断了。看着那些丢弃的装备,当时他们有赞助确实不一样。
短短几天变化还是很大的,过雪坎时现在可以踩出很好的脚印翻过去。
上冰川与山体岩壁结合部的那条沟时,还是有很多松碎的石头感到很危险,尤其是一处近一米宽,三米长的大沟槽,估计是上面一块大石头掉下来,砸进雪层又沿着50度的冰层向下滑动并被雪层档住了,这要是砸到人不得分成多段啊。
我们一路上行进保护上攀,路上还拆了上次留的几个锚点,到达C1冰原时才下午14点。我们将营地向前推了一百多米,也是为了远离上次那种危险。向前推时在阴云中看不出方向,但这一天不下雪不曝晒老天对我们也算照顾了。
5日,仍然是6点前拆好帐篷出发,这一天是我们这次攀登唯一的未知部分,由于刃脊难度很大会耽误时间,我让他们带一顶帐篷,吊锅和两个GAS应急。我们一共背了两个防潮垫,四个较空的背包。只有我没有背背包,但身上挂满了全部的技术装备。
风很大,我们在阴云中找到了垭口,我让他们休息,自己翻过垭口看能不能找到路渡到小尖山山脊的另一侧去。石头上都斜着生出很多的冰溜子,很显然是冰吹成的,这两天真的比上一次上来冷多了。
我第一次下去发现小尖山的西侧是很陡且光滑的岩壁,横移过去几乎不可能,那么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下降大约100米,从下面好象有路可以渡过去;二是翻上小尖山,直接到小尖山另一侧的山脊上。

小尖山后面的主峰仍然若隐若现
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担心下去容易,再上去或者返回时再上来都会很困难。
接着尝试翻小尖山的路线,由于绳子经常在石缝中卡住拖不动,最后只能直接沿着山脊上去。我到了尖顶下大约两三米,有一处空间可以勉强容下他们上来。我做好保护站后,他们一一跟上来,然后我再到尖上却发现另一侧是一条直壁的槽,并不能渡到山脊上去。只好再下来,从东侧即我们C1这一侧向主峰方向渡。因为从我所站的尖上可以看到,这一侧有渡过去的可能。

小尖山翻上山脊
下降四五米后再横切十多米,让一人跟过来,再保护我上到小尖山南侧的山脊上,在山脊上打好岩锥设置好下降点,再沿着山脊下降到下面的垭口,这一段山脊有一米多宽,岩石还算完整。在垭口我才看到,幸好我没有直接横切而是先上一段再下降,因为如果直接横切那边是光溜溜的岩壁,根本不可能过人。
这个垭口也勉强可以呆五六个人,他们下来后,真正的困难才开始。
从这里向主峰方向我能够看见的是一段刃脊,两边都是70度左右的陡坡,且岩石破碎无法设置锚点,刃脊中间是松软的雪,如果没有保护点,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滑坠几百米,甚至直接回到BC。而且这时候是下降,控制重心不象上升时手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我走了一段后开始犹豫,到底下不下,这样做值吗?我走的这一段还是相对容易的,两边有大的石头,出现滑坠刚才垭口的保护站加上大石头不会让我滑多远,我找了一处可以下降一米多的地方,在那里设了一个保护站,也只是一个大石头上挂一条120的扁带,再在旁边找了条缝放了一个小号的块塞,这在我心里已经是非常好的保护站了。
我定定神,让泽郎头过来保护我再往下,我不能让他们在看不见的地方保护我,一是给绳不方便,另外绳子转弯多阻力大,我根本拉不动绳子。
泽郎头过来后,我爬回刃脊继续下,这时候我感觉稳的地方只有不到50公分宽,靠边一点就会压跨雪层并形成小型雪崩向下流去,我只得坐下,用脚把脊上的雪踩实了再向下挪动,这样这条刃脊就被我硬是踩成了一级一级的台阶,我看西侧有几块可以站人的小石块,又站上去找了个地方打了个岩锥,在雪里找这种地方不容易,而且多数都是松动的无法设锚点。而这个锚点由于离刃脊顶部太近,而且石块又过于破碎,只能算是一个心理锚点。

天气一直不好,能见度都很差。
再往下更窄了,不再有可以下一点站立的地方,我下了十多米遇到一块稍大的石头,只能转过身来,在这块石头的后面找到条缝,放置了一个小号的机械塞,这个锚点照样只能算是心理锚点。

这种碎石脊设置的锚点只能看心理安慰了
又走了十多米,可以稍向下走到刃脊的侧边,而这部分刃脊的顶部好象是雪檐,我不敢让它受力,稍借力还可以走的平稳一些。过了这一段,就是一处达两米多宽的雪檐,这对于刚走过刃脊的我已经是开阔的广场了。我松一口气,后面对于刚走过的刃脊来说都是坦途。
我用冰镐设好保护站,让他们一一过来,这三个保护站之间一共约60多米,我已经让他们用上了另一根绳子,中间那个保护站只能站两个人,刚才陈晨在哪儿挂着已经快要睡着了,这一段我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而他们沿着我已经踩成的台阶坐着过来也达到每人半小时。
这后面的山脊到主峰山体下,虽然两边也很陡,但中间较宽都在两米左右,脊顶部有的部分是向东的雪檐,只须沿着西侧一点走还是很安全的。阿苏要求在前面开路,我就保护他向前走,这样走了两段就到了主峰山体下。
从这儿似乎可以看到从西侧即芦山方向是可以有路线攀上来的,这一条路应该说是最容易上顶的路线,但从什么地方能够走到这里来就不得而知了,从刚才小尖山前的垭口下降的方式也是可以绕到这里来的。这个垭口从我们的BC方向也是应该可行的,但此时这里是雪檐,而且从我们BC直上的话坡上的雪容易产生雪崩或滑坠很危险,也无处可以宿营。
再向上是约50度的坡,不再走山脊已经很幸福了,还是阿苏先上,原以为两段到峰顶横向山脊,一段就几乎到了,最后一段我先上,看到底哪儿是峰顶,结果原以为顶上是一个大平台的我发现又是一个半脊,即我们上的是一个大坡,坡后面却是悬崖,与我们开发的半脊峰类似。顶上是一条东西向的山脊,向东连接BC南边的分界线山脊,向西没多远却嘎然而止,形成一个陡崖。除了我们上来的山脊从北边上来与坡面相接外,南边还有一条山脊连往另一座“5354峰”,但这条山脊要低矮的多,与主峰的连接与悬崖相似。南边的“5354峰”从这里看似一扇屏风,几乎与我们所站的山峰同高,也是东西方向横在我们的南边。
我沿着山脊向西走,那儿显然是最高顶,顶的下方一点有一处分岔的山脊,分岔处有一处不错的平台,可以容纳两个帐篷,我让他们沿着绳子上来,由于此时阴云遮日,我们看不到远处的景色。一方面我不想返回C1时天黑了翻刚才很危险的刃脊,另一方面我们在顶上如拍不到周边的景象会非常遗憾,我所说的认证也还是不足以说服所有人,我们开始在这个平台搭帐篷,这时天又下起了雪。
我们将防潮垫放在帐篷中间,背包誊空放在两侧,这样大家都可以不直接与雪地接触。五个人把带的所有东西共享出来,也没什么吃的心情,都为今天路线的艰难感叹。大家都喝了一些水,将吊锅开的小一些取暖,大家陆续东倒西歪地睡去。
进帐篷后我测得的数据是5360米,这里离顶峰只有很近的一段,就算顶峰是5364米吧。今天我们实际上只是在5250至5364高差间不断的上下,直线距离从地图和目测看了只有500米左右,这一天却用掉了12个小时才攀登到顶峰。

在顶峰少有看到的天晴瞬间看到的南天门台地

环拍在本专题首帖已经帖出
6日,这一夜当然睡不好,5点大家就习惯性的醒了,这几天每天都起的非常早,陈晨最大的收获是再怎么累,无论如何也要把睡袋带上。天亮了,门口的人先出去,看到的是还算清晰的小尖山,今天又是阴天,但能见度还不错。
我们起来一通狂拍,“?峰”方向偏右一点看到了挺拔的幺峰,尤其是顶峰往西方向,山峦叠幛,气势滂渤。从顶峰直接向下有一条沟通往芦山县,也有一处类似白水台的台地,有两个高山湖如两颗碧绿的宝石点缀于群山之间。只可惜成都方向是一片云海,看的不甚清楚。
我们开始下撤,从昨天设好的下降点直接下降到通往小尖山的山脊上,这里我们留弃了一个岩锥和一节绳套。
到了上顶峰的垭口,已经是10点多,从这里可以看到BC有人移动,我们猜是韩国队上来了,但没想到他们才到BC。而且BC没有帐篷,那些人有可能是从白水台上来的。

返回时感觉容易许多
虽然昨晚的雪使我们仍是非常小心,但那段最危险的刃脊我还是很容易找到了昨天设锚点的位置,整个通过也非常顺利,我在前面修路,阿苏保护并设好另一根绳子,后面三人跟过来并拆掉所有的锚点。这样我们各司其职,不用等绳子,当然也就快多了。
过了小尖山,没有设锚点的锁了,我在顶旁边的小台地等他们的时候,象是突然被叫醒了磕睡虫一样,我感觉头粘什么就能睡着,我勉强提醒自己还有最后一段,千万不要放松警惕。我下完最后一段至连接C1平台的垭口,保护第二个人下来就把绳子交给他,自己坐在雪地上打起了磕睡。
大家一一下到垭口,还是由阿苏开路,200多米就到了C1,我什么也干不了,钻进帐篷先睡一觉,可能是这次冲顶对我的心理压力太大,回到营地一放松就控制不了自己。其实,再往下回BC还有一段危险路段呢。
从顶峰返回只用了不到六个小时。
7日,四点多,照例大家都醒了,吃喝点东西,天就开始亮起来,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进山以来最好的天气,看来韩国人遇上了好天气周期。
先出去的人吵吵着看日出,果然日出非常的美,今天成都方向也看的很清楚,一片云海。

我们拆了帐篷下撤,照例还是有小飞石袭击我们,好在都没有安瞄准器。我尽快的安锚点,阿苏尽快的拆锚点,我们行进保护方式下撤,整个冰川段没有丢弃一个岩锥甚至散扁带什么的。我们还是从上次下的那条小沟下降,不走容易受打击的“保龄球道”,但在小沟上部留弃了一个岩锥和几截散扁带。回到我们BC,取了我们留在BC的食品和垃圾,继续下撤,我先到传统BC,去问韩国人上来的情况,也向他们介绍登顶的路线和规避雪崩岩崩的方法,得知他们是一家旅行社负责接待的,韩国人的队长有着6座8000米的经历,由于传统BC没有翻译,我又到白水台上营地他们的BC向他们的翻译讲,并画了草图。
到达白水台下营地时,营地周围成片的垃圾让我们气愤,仔细看了都是民工的生活垃圾,他们还砍了一些權木生火,二三十个民工的营地,可以说是一片狼迹,当地民工的劣迹早有耳闻,但作为雇佣他们的韩国队,也有着管理督促的责任,他们有义务让由于自己进山攀登产生的不良后果降到最低,哪怕出一个人的费用将垃圾收集并背回邓生。由此我们后悔不应该
这一次下山,登顶了心情也不一样,大家走的似乎很轻快,7点钟就回到了邓生,也就是说我们用了十二小时徒步下降了2500米左右。我们赶在韩国人之前完成了这条很难的攀登路线,而且我们预测韩国队有可能上不去。
当晚23点,我们已经回到了成都,这一天我们下降了将近5000米。
六、后记
下山后成都日报报道了我们攀登“成都第一峰”的消息,成都市zf很重视,专门组织了体育部门和大雪塘所在大邑县的宣传、旅游部门的座谈会,讨论登山作为全民健身项目的开展问题和树立“成都第一峰”旅游品牌的问题。
据参与韩国队攀登活动的成都爱好者说,韩国队用两天的时间修通了通往C1的路,在一次运输中韩国队的一个装帐篷的背包滾落到了冰川下,使他得以在第二天背这个包进入第一组,那几天没有下过雪,我们的脚印非常清楚,他们沿我们的脚印到了主峰顶下方,据说还有十多米就到了主峰山脊,走在前面最有经验的队长(6座8000米)滑坠5、6米,因此放弃并声称登顶,实际上上了山脊后还要沿山脊右行一段才是峰顶,也就是说他们最少还有60米没有完成,这是违背登山精神的声称登顶,也许登过六座8000米不愿意在这种5000米的山上出事,但也不能没登顶而声称登顶啊。不过他们多人被飞石砸伤(轻伤),成都的两个小伙子一个胳膊一个膝盖仍有青肿淤伤。
七、总结
这次攀登的难度总的来说比雀儿山要难,尤其是最后一段刃脊,过于危险不适合带客人登山。如果能够找到其它比较容易的路线,比如我在登顶前最后一个垭口看到的芦山方向那条路线,也许可以开辟成普及性山峰攀登路线。从BC上C1在无雪的季节从中日联队的冰川直上路线要安全得多,可以防止岩崩的伤害。这是一个规避雪崩、岩崩伤害的大课题,包括我们半夜攀登等,大雪塘这条传统路线人多的话,隐患非常严重。我们这一次只能说是从石雨中穿了出来,没有出事故是老天的恩惠。
作为一家专门从事登山探险的公司,在组织社会人士进行登山活动时,攀登的难度也是有限的,其从业人员也需要选择更多的难度路线尝试攀登,以熟悉不同路线种类的通过方式。另一方面,通过不同路线的技术处理方法也是从业人员应该掌握的,这在平时只是纸上谈兵是不够的,也需要尝试、掌握和熟悉多种有效的通过方式。
这一次相当于是我一个人带着四位有初级经验的登山者攀登中级难度的山峰,好在他们的体力超强。实践出真知,这一次下来,他们感触良多,可以说掌握了以前只是谈论但真操作起来还是有些抓瞎的“行进保护方式”,而这个方式使我们的行进速度提高了一倍以上,这在第二次进山时,大家感受到的最大变化,而这个变化是第一次进山的配合不合谐,下山休整时我详细总结讲解后产生的。
在阿尔卑斯方式的尝试中第二次进山变的更为纯粹,主要原因是第一次进山时通过休整的时间已经了解了雪崩、岩崩的发生时间及频率,第二次可以完全按计划攀登,在物资控制和背负分配也更加合理,所以得以在进山第四天即登顶成功,全程六天完成了高差达2500多米的雪山攀登,如果说冲顶部分有更详细的资料的话,整个攀登应该还可以再减一天,当然这种更详细的资料作为首登是不可能的。
本次攀登共拆除前人设置的岩锥等近10个,下降途中两个山峰共留弃3个岩锥、1只O型锁、1条短绳套、3条散扁带。带回了我们产生的全部生活垃圾,这在同等难度的阿尔卑斯攀登中已经相当完美了。
本次攀登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攀登者要专注,相互间的交流一定要到位。第一次是担心电池不够,第二次电池带够了但低温仍然不能指望对讲机,我不敢距离后面的队员太远,因为“通讯基本靠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