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徒步记:凌晨四点半的石阶星芒 - 福建 - 8264户外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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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峨眉山

晓踏云根石径斜,松风时落几声鸦。

千层雾裹千层翠,一步阶连一步霞。

汗透青衫浑不觉,心随金顶渐无涯。

忽逢霁色开空阔,万壑低头拜佛家。

  走过古蜀道,闯过剑门关,体味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快乐。终于,我们站在了峨眉山脚下,开启这场心心念念的徒步之旅。都说峨眉山徒步专治“嘴硬”,今天,2025年5月26日我们便要用双脚亲自验证。

当报国寺的铜钟还浸在浓稠夜色里,我们的头灯已在石阶上洇开点点光斑。凌晨四点半的空气裹挟着露水的清冽,十三人的笑语飘过寺门石栏,惊飞了檐角一只宿鸟。头灯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此行“野猪户外”的伙伴有:跃进、笨狼、王总、老魏、茉莉花、风铃、愉群、九月红、浮云、随意而安、风清扬、珍惜、老火。

石板路在头灯下泛着青灰的微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向山中蜿蜒。前两公里的缓坡尚算温和,蝉鸣在叶隙间碎成点点星光,偶尔有萤火虫掠过光束,如同谁随手撒下了一把火星。

行至清音阁,天际已晕染开蟹壳青。双桥清音的潭水在晨光中舒展,两道飞瀑如白练垂落深涧,激起的水雾扑面而来,夹杂着草木的清新气息。转过洪椿坪,石阶陡然变得陡峭,仿佛被人竖直地码在山体之上。仰头望去,层层叠叠的石阶直插云雾深处,恍若登天的悬梯。

最先显出力竭的是老火和愉群。两人扶着树干坐在阶上喘息,老火额头的汗水将本就稀疏的头发黏成一绺,更添几分“沧桑”。后来,王总也渐感不支。抵达雷洞坪时,愉群和王总最终决定止步于此,用脚步丈量了属于自己的高度。余下的十一人继续前行,决心用双脚去征服那仿佛永无尽头的石阶。

临近傍晚,我们终于触到了接引殿高翘的飞檐。山风卷着云雾从身侧急速掠过,方才清晰的山路转瞬便被白纱般的雾气笼罩。众人陆续登顶,老火作为压轴(其实已是力竭),最后一个踏上了金顶。上天似乎格外眷顾坚持到底的人——他幸运地遇见了壮阔的云海!翻涌的云涛漫过深谷,远处的峰峦如漂浮的仙岛,阳光在云海的边缘若隐若现,一时竟令人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立于金顶,十方普贤菩萨的金身宝冠正沐浴在缥缈的仙云之中。极目远眺,佛光与云海相接之处,云隙间隐约可见“千佛顶”与“万佛顶”的轮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继续前行。然而体力和时间都已宣告极限,只能毅然下撤!

暮色朦胧时,老火早已精疲力竭,心中唯剩一念:赶在六点前坐上缆车,登上景交车,回到酒店,洗个热水澡,躺平!……

凌晨出发时的星芒仿佛仍在头顶闪烁。石阶上沉重的喘息、山风里打过的寒颤、岔路口互道的珍重、甚至与拦路“猴哥”的斗智斗勇……这一切都沉淀为掌心的纹路,刻入记忆。峨眉山的路,从来不是仅靠双脚就能走完的。唯有将每一步的星光与风雨都用心珍藏于行囊,方能领悟——那绝顶的风景,从不属于轻言放弃者,却永远为坚持到底的人,留着一扇最美的窗。

这十三人,有人留在了山腰,有人抵达了云端。但所有被踩踏过的石阶,都在岁月里静静闪亮。原来山径,从来不止是通向山顶的路。它是脚步与光阴的低语,是坚持者与放弃者共同谱写的长诗。每一粒沾在鞋底的泥土,都是时光酝酿的酒,终将在回忆中发酵,漫溢出清甜的余韵。

“专治嘴硬”的峨眉徒步,我服了!

这次的徒步路线:报国寺 → 纯阳殿 → 清音阁 → 一线天 → 洪椿坪 → 九十九道拐 → 仙峰寺 → 遇仙寺 → 钻天坡 → 洗象池 → 罗汉坡 → 雷洞坪 → 接引殿 → 七里坡 → 太子坪 → 金顶。累计爬升3134米,总里程30余公里。为每一步坚持,点赞!

《石阶上的累》

石阶是凝固的喘息,一级级,往雾里钻。

杖尖叩击的声响,被石阶接住,又漏进岩缝,那里藏着许多人的汗,和未说出口的累。风从谷里漫上来,带着草木的腥甜,掀动衣角时,像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脚步是流动的台阶。有时裹住膝盖,让下一步悬在半空;有时忽然散开,露出远处青灰色的山脊,像被谁漫不经心地抹了一笔。汗珠子砸在石头上,碎成细小的盐粒,很快又被雾气舔干净。

不用问还有多远。每块磨圆的石头都在说:继续走。青苔在阴处写着秘密,腐叶的气息里,有山的呼吸。偶尔遇见驴马工,竹杖笃笃,脚印深深,它们背上的物质,比云朵更沉,却比风更轻地掠过我们。“打着牛马工,赚着窝囊费”。

当石阶开始发抖,风里有了金属的凉意。某个转弯后,雾突然失踪,露出整片蓝。金顶在光里发亮,不是终点,是山把自己的影子,轻轻放在了我们掌心。

下山时,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把累慢慢收回了九霄云外。



《登峨眉》

雾锁千峰隐,阶随万壑斜。

松声穿石罅,汗迹印苔花。

足倦心犹远,峰高日欲赊。

忽惊金顶现,云外落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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