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隐东坡三尺雪 云开珠峰一径来 - 游记攻略 - 8264户外手机版

  游记攻略

序  言


       七昼六夜的珠峰东坡重装徒步,像一卷被烈风暴雪晕染的大长卷,随脚步起伏,在雪域高原上壮阔展开 ——
       回头看,日喀则扎什伦布寺的金顶,晕着暖橙余晖,是初遇高原时温柔的一笔;途径加乌拉山口108道拐到珠峰大本营,高反骤至,头痛与呕吐让画面染上灰蒙冷调;徒步初期踩过的碎石与与稀泥,看过的红叶与黄花,遇到的雪沟与湖泊,静静铺陈在纸页上,都是为后续暴雪浓墨重彩的上场铺垫的淡淡序章。

       沿途寻常的跋涉与风景,没有过多赘述,只因第四日深夜那场暴雪,早已在记忆里刻下最深的烙印。当一米厚的积雪漫过帐篷,当黑暗中只剩风雪雷电,当我们攥着希望靠牛群开辟生路,那些极致的恐惧与绝境里的微光,才是这段旅程真正的灵魂。

       接下来的文字,将伴着平淡的日常,直抵那场与暴雪的对峙。愿您能透过这些字句,触摸到雪夜里面对生命即将失去的恐惧,也读懂我从绝境中走出时,心中滚烫的力量。

正  文

东坡序曲:日喀则与大本营的高反入门课

       9月27日上午10点到达拉萨,与大瑞、迪哥汇合后直接乘火车前往日喀则。


此次行程的大包,重约35斤。





         火车站、火车上不是大包就是背大包的驴,满满当当。

       迪哥先行出发后,我和大瑞短暂休整,随后骑着电动车前往扎什伦布寺周边。站在寺门外向内眺望,恰逢这里正准备举办大型法事活动,听说第十一世班禅大师会亲临,寺前信徒往来,经声隐约,一派庄严祥和。
       时间不算充裕,我和大瑞没进寺参观,只在寺外小商品街停留片刻。等迪哥出来,我们沿着寺旁小路上山。道旁满是转经筒,蜿蜒成金色长龙。 后来才知,转经需从左至右 “顺时针” ,每转一圈如同诵一遍筒内经文,是为积功德、求顺遂。可当时我们不懂,竟顺着右侧往上爬,恰与迎面而来的信徒们逆了方向。
       有几位信徒带着几分认真提醒:“反啦反啦” ,但我们已爬至半山,走两步就喘气,浑身软绵,实在没力气折返。迪哥宽慰:“没关系,咱们不是佛教信徒,不用讲究。” 我们便接着往上走,看黄瓦红墙白墙、石上佛像壁画、阳光下格桑黄菊、圆形白色佛塔、风中轻吟檐铃,倒把这段 “反方向” 的路走得有滋有味。
       如今想起,几天后途中遭遇的极端暴风雪,或许早因漫不经心违了转经方向,埋下这场 “苦难” 的伏笔。



         我们走进一家网红藏餐厅,宽敞空间里满是食客,藏式精致装修间立着一个小舞台。选了离舞台最近的桌子坐下,点了几样当地特色菜,等着表演开始。不一会,藏族男女便带着笑容上台,甩起袖子跳起舞来,靴子踢踏着节拍,琴声歌声穿过耳里,清亮又悠扬,像雪山融水般通透。舞者抱着的六弦琴,我一时兴起,也试着接过拨片,轻轻拨出闷闷的琴音,惹得同伴好笑。我们围坐举杯,以甜茶代酒,就着歌舞品尝西藏第一餐。



       9 月 28 日上午10:30,我们乘坐中巴从日喀则出发,车轮碾着 300 公里的山路,在七小时颠簸里,去往珠峰大本营。

       车行至 108 道拐,山路拧在山间,绕得人昏沉。大瑞和迪哥的聊天声飘在耳边,我却只能眯着眼,任困意漫上来。唯有石壁上那面大红国旗,在风里舒展得像团燃烧的火焰,成了晕乎乎视野里最鲜亮的印记。日喀则 3900 米的海拔尚算温和,稍微有点头重脚轻;可当海拔到 4500 米左右时,太阳穴竟像被针扎着疼。途中观景台的风裹着寒意,我们匆匆拍完打卡照便赶紧缩回车上。

       傍晚6点多,终于触到珠峰大本营的风。头疼已从太阳穴绕到脑后,像根细绳慢慢勒紧,连睁眼都成了负担。踩着 海拔5200 米的稀薄空气走了 500 米,到达珠峰观景台时,它却只肯露个雪尖尖在云里。排队拍照的人龙弯弯曲曲,每人都只有三个动作时间,工作人员不断的催促。天上邮局的灯光暖着,像盏小灯笼,大瑞和迪哥俯身写明信片,我在旁看着,指尖触到玻璃上的凉意,像碰着了高原的月光。高原的天暗得慢,九点多的茶吧里,奶茶的香气飘着,我却没心思尝,只盼着赶紧回房。

       测了血氧只有52,店员说低于 65 要吸氧,可想着后面的徒步,我咬着牙摇了头。回房躺下后,头疼像潮水般涌来,一波接一波撞着太阳穴,凌晨 1 点后,鼻子又干又痒,喷嚏打个不停,折腾一小时刚坠入浅眠,15 分钟后又从头疼中苏醒—— 这夜,竟在反复的困顿里,熬成了根又涩又长的苦藤。

       我们仨都被高反折磨,像被无形的手揪着心口,没一个睡好。
       第二天七点多,坐车下山,大瑞吐了,她本就没吃几口东西,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直到日喀则的轮廓重新出现,胸口的闷意才散了些,可心里却悬着块石头:这么严重的高反头疼,会不会让后面的徒步,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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