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我跑出小木屋,看向318国道的那一刻,看到了如长龙一半的川藏运输兵。每辆车保持着相同的车距,行驶在这雪域高原的漫漫天路上,为藏区输送物资。看着运输兵的车队驶过然乌,我的心肃然起敬。正是那一年他们的故事,才有了L先生的向往,才有了如今走在川藏线上的我。一路走来,终于见到了运输部队,算是了了L先生的另一个梦吧。
□ 一路向西去波密
回到房间,小曾师傅也差不多醒了,我们决定继续踏上接下来的路。收拾东西,准备向然乌说再见了。
背上行囊走回318,恰巧遇到了赶着马儿行走在山路上的马帮。他们从山道上下到国道的湖畔,让马儿饮水。我和小曾师傅开始拦车,准备去往下一站——波密。
不久后,我们的行囊放在了一个好心大哥的后备箱里。再见了,然乌湖,我还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将带上一个全心的心情,摈弃那些甩不掉的傻念头,来看你。那时或许我又老了几岁,或许经过沉淀变得清澈,又或因为翻腾和反抗而浑浊,但一回到你身边,时光将会倒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永远怀着梦想傻逼般执着的我。
车一路向波密方向驶去。除了司机大哥和我俩,还有大哥在之前捡到的一个学音乐的小伙伴。大哥笑称:“哎,捡到你们后就再也捡不到姑娘啰!”(因为我们上来后车基本就满了)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川藏线开始进入了山谷腹地。干燥的高原开始湿润,海拔也在降低,绿意盎然的各种植被披挂在大山上,河流就在国道旁哗啦啦的响。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我们都将在这样湿润、多雨的地方行走。不一会,又遇到堵车了。这一段路十分湿滑,泥石流常淹没道路。
堵车堵了很长时间,我和小曾师傅站在道路上聊天。小曾师傅问我抵达拉萨后的打算,我说应该会在拉萨舒舒服服晒几天太阳,还可能去纳木错看看,后就从青藏线出去,试试能不能骑一下青海湖。小曾师傅则打算接下来向日客则方向挺进。小曾师傅告诉我,他的父亲曾也是一名“老驴友”,在那个交通、通讯都远远不及今天的年月里,小曾师傅的父亲走过了千山万水,去过许多想要抵达的地方,所以也一直非常支持儿子走得更远。这趟川藏行也是在父母的支持下走下去的,为了避免二老担心,小曾师傅一路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报平安。而我一直没有打电话或报平安回去,只是因为父母根本不知道我来了西藏。想到这里,其实觉得自己有点不应该。
大概又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道路终于通了。回到车上,司机大哥告诉我们,前面即将抵达的波密,其实也可以通向中国最后一段通公路的、深藏在热带森林的墨脱。那里我也早有听闻,也是我规划过今后要去徒步的道路——一路从高海拔到丛林,蚂蝗、毒蛇……一条需要勇气的道路。
□ 抵达波密~
车辆继续行驶,在接近天黑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波密。我们三人下来后,向司机大哥告别、感谢。我来到附近的邮局,盖上了当地的又一枚邮戳。
【波密】
海拔:2725m
小锋小贴士:进入波密,海拔不再像前几天那么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波密产菌类,可以购买一些。
波密县位于帕隆藏布河北岸,是藏区商品粮基地县,主要出口菌类松茸、羊肚菌等。境内海洋型冰川发育极好,有著名的卡钦、则普、若果、古乡等冰川。县城所在地扎木镇,海拔2725米,气候温和湿润。这里也是徒步墨脱的起点
来到波密,好不容易抵达了一个相对大的城市,我们三人都很兴喜。学音乐小伙决定今晚和我们一起找住宿。三人顺便准备好好吃上一顿,于是来到了一家藏餐厅。藏餐厅装饰充满了藏式风格,这还是我们一路来第一次吃藏餐。不过惊讶的是,价格一点都不贵啊!很平价!
等餐。。。好饿啊(图为学音乐的小伙~)
藏面、炸土豆、牛肉饺子……三磅酥油茶,还有一个觉“曲瑞”的东西。讲真,我是能接受酥油茶味道的,音乐小伙喝了一口就打住了。但那个曲瑞真的是。。。一股奇怪的奶糊的味道,实在是奇怪极了。小曾师傅吃了几口,音乐小伙闻了一下,完全不动这道菜。我则尝了块土豆后就受不了了。。。
吃完晚饭,我们三人开始找地方住了。此时正好当时和小曾师傅一起出发,在巴塘和我一起住了一晚的刘哥也到了波密。联系上刘哥,搜到附近一家青旅,要过桥。桥对岸是靠着大山的一群建筑。由于不太好找,青旅漂亮的老板娘亲自来接我们。
抵达青旅,今天只有我们四人入住。将被单和枕套搞定后,我们四人决定到河对岸去补充一些干粮已备明天继续前行。来到对岸,我们先陪还没吃饭的刘哥吃了顿老麻抄手~哈哈,其实我们自己也饿了。我点了个中麻,已被麻到不行。之后在街上我买到了条魔术头巾,终于不用再被晒了。。然而估计已经来不及了吧。。
到超市里逛了好一阵,鸡腿、士力架、脉动……一大堆东西入库,明天看来是饿不死了。
走过河畔,回到青旅。青旅附近山头向前据闻有藏区的树葬,尸体可能还在树上,但我们并没有去看。反而是得知这个消息后,回程一路都隐隐有些害怕。
到青旅后,和老板娘一起玩谁是卧底。学音乐的小伙播着《七月上》,这个晚上大家玩得挺high的。明天终于要深入高原江南,烟雨朦胧的林芝地区了。从波密一路去八一,要经过著名的通麦天险和美得不要不要的鲁朗。明天会怎样?离拉萨越近,心也越来越激动了。
小锋 波密.如果青年旅舍(2725m)
2016.6.29
【通麦-八一】大雨下的狂徒
【6月30日:万万没想到今天会是整个旅途中最艰难的一天。一个人边走边搭,好长一阵都在暴雨中行走,没有车停下来——那时真的有点绝望了。 不过拉萨是越来越近了,见到布达拉宫的那一刻我一定会感动坏的吧?到那时,我会记得写明信片给你。】
一大早起来,波密温润的气候简直不像是在高原上。来到楼下,老板娘估计已经继续去睡觉了,桌上放了熬好的稀饭和鸡蛋。我干了好几碗,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走在桥上,清晨的波密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远处的雪山也藏在厚厚的云层中
暴雨下的徒步
出发!我又活力四射起来了。越深入腹地,搭车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昨晚刘哥原本就是想继续搭走的,但在路口等了很久都没成功。为了减小搭车的难度,我们四人拆开了。我和学音乐的小伙先一路继续走着,顺便看一下沿路景色,小曾师傅和刘哥留在了进入国道后的检查站附近,伺机而动。
路上遇到一个民工大哥和我们俩走了好长一截路,边走边聊天
时而出现的美景让人觉得惊艳。进入林芝地区,藏区就像突然换了模样,变成了烟雨朦胧的江南一般。水域丰富,植被茂密。
一路泥石流冲毁了道路,山猪从山上滚下来砸坏了路牌。这条路一直都坑坑洼洼,不好走。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现在下起了零星小雨,但眼看雨就要越来越大了。为了避免不好搭车,我和学音乐的小伙也分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他走在我前方大概1公里的位置。此刻,雨开始越来越大。走在路上,我已经不知是否该继续前行了。终于,拦到了一辆红色的面包车。车很空,只有师傅一人。上车后不久把学音乐小伙后也捡了上来,车一路奔向八一方向。但师傅其实只去前面十来公里的地方,连通麦都到不了。
到了一处有几个藏房的岔路口,师傅放下了我们,离开了318线。此刻,雨已经大到根本没办法前行的地步了。我和学音乐的小伙站在一个棚子下躲雨,吃了点干粮。很久才会有一辆车急速飞过去,溅起一大片泥水,今天搭车看来不容易了。
大雨中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驴友
大概又过去了很久,我们试图拦了好几次车没能成功,学音乐的小伙不得不再次和我分开了。他走向了雨中,继续前行在318,消失在了雾气中。之后就再也没能遇到他了。哥们儿,保重!我在原地待了十几分钟后也开始出发了,雨非常大,几乎把我全身都淋湿了。
走到后来,竟然一路都没有车经过,越走越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路很烂,我的裤子几乎都沾满泥水了,全身上下包括我的相机、背包全部都是水,真的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当时的情景。大雨中走了大概又有1小时,途中只有很少的车飞快开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招手就又飞驰而去,更可怕的是,全条路上竟然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看不到半个人影。内心开始产生了极度的恐慌,十分担心到不了下一个城镇天就黑了,要露宿在这荒郊野外。此刻真的就是:蓝瘦,香菇。
拼了!全身脏成这样,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车停的了。我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动作,老实说,现在回忆起来觉得真的太惊险了——我来到了一处泥坛附近(道路被水淹没的路段),当听到远处有车声,判定即将开来下一辆后,我直接站在了318的正中央,急速而来的车辆一个转弯看到了我,立刻急刹车——我逼停了这辆车!
可惜的是,车上已经坐满人了。这是一辆只有四个位置的很小的车,后排只有另个位置。但见我的样子,好心的姐姐还是让我上了。这让我很感动,毕竟我全身特别脏,载了我估计就要洗车了。之后的一路,好心的姐姐坐在两个位置中间,腿就这样叉着,非常难受地坐了一个小时。更关键的是,后排太挤,我不得不紧贴着她,把她身上也搞脏了。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很抱歉,也很感动。
□ 通麦天险
一路和好心的姐姐和她的朋友聊天,得知他们也是过来旅行的。在抵达通麦后,他们准备去吃饭,我就和他们告别了。真的不好意思继续让好心的姐姐保持那样的姿势走下去。告别了他们,我走进了通麦,传说中的川藏线著名天险。
【通麦】
海拔:2030m
小锋小贴士:通麦天险曾是川藏线上一道十分难通的险路,不过如今修了通麦大桥,路况有所好转。但雨季依旧需要小心谨慎。
通麦是318国道上一个著名的小镇,因川藏公路才形成的小镇。镇上居民加商人一共只有十几家。这里是帕隆藏布河与易贡藏布交汇的地方,因地势险要的通麦天险而闻名。
通麦居住人的地方真的很小。当我看到它紧挨318的那几间房屋同时,也看到了尽头
雨基本停了,大山看不到顶。雾气中的经幡摇曳着,似乎在为这条路上的人们祈祷。
来到邮局准备求戳,可惜等了好长时间也没人。
站在路上,看着一群猪奔在国道上。。坐在商店门前的那个少年就这样望着这群猪,他的日子或许每天都很枯燥。我站在检查站附近啃了昨天买来的一个鸡腿后,准备独自一人闯通麦天险了!
加油!为自己鼓足了劲儿,其实挺紧张兴奋的。
走出检查站后,前路几乎没有一辆车。这个下午,我就这样悠闲又忐忑地向着天险走去。
不久后一个转弯,抵达了通麦特大桥。通麦特大桥气势澎湃,在大山之间显得十分气派壮观。
在特大桥旁还有两座桥,一条行人,一条通车。其中就有当年的通麦大桥。通麦大桥是川藏公路318国道的咽喉工程,是一座临时保通性工程。大桥设计为双塔双跨悬索桥,跨越帕隆藏布的支流易贡藏布,全长258米。 2000年4月9日西藏易贡发生特大山体滑坡,易贡湖水溃坝暴泄后,原有的一座永久性的钢筋水泥浇筑的大桥及附近的一些公路被冲毁,川藏南线交通完全中断,墨脱、波密、林芝三县90多个乡成为与世隔绝的孤岛。通麦大桥是一座保通性工程,该桥的建成,使中断的318国道得以畅通。通麦大桥每次只限两部车过桥梁,车辆过桥时,可以明显感觉铁索桥在颤抖。
2013年8月2日,通麦大桥铆索脱落致使桥面垮塌。有两名波密县当地村民失踪,另有2名游客也在大桥垮塌后失踪,因大桥垮塌失踪人数增至4人。桥上一辆货车坠入河中,车上乘坐两人,均已失踪,交通中断。
如今,走过通麦特大桥,除了壮阔的风景外,小锋已经感受不到昔日的险况了。但通麦大桥仅仅只是这条险路的起点而已,真正危险的道路还在后面——那就是长达13.5公里的通麦天险。
坐在318国道4092的地方把相机放在地上自拍了一张
继续向前走,随处可见的石块掉落而下,险些砸到我的头。边走边拦车,道路也果然开始变得有些不那么正常了。陡峭的山崖峭壁,一车多宽的道路旁是奔涌的江水。据说翻下去的车连找都找不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一个路口,一辆越野车停了下来。是一群青岛自驾的哥们。见我一个人在十来分钟都看不到一辆车的地方拦车,非常豪爽地让我上了车。于是,坐上他们的车,我们一起开进了通麦天险。
通麦镇——排龙乡的路段天险,号称“通麦坟场”,是川藏线最险的一段路,据闻比通麦镇之东的古乡沟险路还要险,在波密县城和林芝县鲁朗镇之间,全长14公里,有13.5公里都是险路。这段路平均要走两个小时左右。这里号称“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川藏难,难于上西天”。
通麦天险(上图来自网络)
沿线的山体土质较为疏松,高山滚石难以预料,且附近遍布雪山河流,一遇风雨或冰雪融化,极易发生泥石流和塌方,加之路窄导致错车的空间极小,故通麦、排龙一线有“死亡路段”之称。就连老司机走在这条路上也不敢说自己的驾驶技术好了。
不过青岛哥们儿的技术很棒,我又是坐在靠山崖一侧的窗边,看不到一旁的悬崖河流,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车行一路,几个青岛哥们儿和我聊起天来,车里播着让人动心的歌。就这样不知不觉经过了鲁朗,一路向海拔4559的色季拉山驶去。经过鲁朗才想起,昨晚小曾师傅告诉我他可能会停鲁朗,也不知他和刘哥现在怎么样了。我的手机此时已经没电了3小时,和他们失联已久。
车一开向色季拉山我就知道情形不妙,雾气越来越大。果不其然,还没抵达山口,就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色季拉山位于林芝县以东,属念青唐古拉山脉,是尼洋河流域与帕龙藏布江的分水岭,山口可远眺南迦巴瓦峰峻美的雄姿。色季拉山西坡的达则村旁的本日拉山,是西藏本教的圣地,为西藏四大神山之一,来此转山朝拜的人,一年四季络绎不绝,信徒来自四面八方。每逢藏历八月十日,还要举行一次规模盛大的转山活动,称为“娘布拉酥”(请神求宝之意)。
过山口时由于天气原因没能看到南迦巴瓦峰,一路盘旋下山口后雾气虽散,但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听到几个哥们儿在说话。
“下路口下路口,差点直接上到拉萨了。”
“是啊。等会这哥们一醒来发现自己直接到拉萨了,哈哈。”
我这才发现,318竟然变成了一条十分整洁干净的高速路。确切的说,已经不是在真正的318上了。一旁是一个交警在指挥交通,青海哥们将车开进了八一。我这才意识到,我到八一了!到八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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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海拔:2930m
著名景点: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帕隆藏布大峡谷
小锋小贴士:进入八一,就意味着川藏线最艰难的部分都几乎都已过去。好好收拾心情,准备去拉萨朝圣吧!
八一镇位于西藏自治区东南部,是林芝市的首府所在,海拔2930米,位于尼洋河畔,距雅鲁藏布与尼洋河交汇处30余公里,距拉萨市400多公里。林芝古称工布,藏语意为“娘氏家庭的宝座或太阳的宝座”。其处于雅鲁藏布江中下游,西部和西南部分别与拉萨市、山南市相连,南部与藏南地区(印度占据)、缅甸国接壤,被称为西藏的江南,有世界上最深的峡谷——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和世界第三峡谷帕隆藏布大峡谷
告别了青岛哥们,我一个人走在了八一超宽的马路上。从离开成都后,这几乎是我看到最整洁的道路,最宽广的城市。
四面环山的八一沿着国道318而建。在另一侧,有一条平行于318的高速公路修了起来,不过正在修建状态,放行的路段不多。远处群山环抱,尼洋河声声涌动。
一个人坐在小店子里点了份饭,顺便给手机充电。八一的物价终于趋于正常,选择也多了起来。一打开手机才发现小曾师傅给我留言了。他和刘哥竟然也到了八一!联系上他俩,他俩已经找到了住宿的地方,并且幸福地吃着火锅了……
闲逛在八一镇上,顺便找到了他俩说的旅店
夜幕终于降临了,来到八一镇上的广场,和当地人一起跳起了藏舞。当地的藏族阿妈跳得非常起劲,藏族小伙子们则活力四射。大家一起在广场跟着音乐舞动,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
这个夜晚天空时而有小雨飘落,但广场上依旧热闹,人们热情地跳起藏舞,拉着陌生人的手,转着圈,洋溢着幸福的笑。川藏线的旅途即将画上句号了,脑子里不断猜测着第一次见到布达拉宫将是什么样的场景。 等小曾师傅赶到的时候,正好藏舞散了。小曾师傅一脸萌比的表情和我一起回到了旅店。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知道,不出意外,明天就要抵达圣城——拉萨了。耳畔尼洋河声像是那晚的康定,初上高原的欣喜似乎历历在目。这一路翻山越岭,塌方飞石,终于要走到终点了,心里起了别样的感叹。突然,我好希望拉萨远一些。第一次希望川藏线能够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走在川藏线上,就觉得你一直都在我身旁,就觉得自己的青春永远都不会离开。
布达拉宫前,一切真的会如我所预期的么?告别,从来都不是件简单的事。就像是烟雨婆娑的雅江畔,那对爷孙一样。不是驴友间的那句“好的!我会去的!”,然后就能幻想着会在下一个路口见面的。所以我才会在那个离校的火车上,哭到旁若无人。但江河万里,谁又能笃定到不了那个重逢的然乌湖畔?人生路漫漫,远长过318,说不清哪一个回头是飞石塌方,哪一次是藏房前的剪刀手。若再见,或同芒康老大哥般,那个年少轻狂的人已生白发,多少往事如烟,让人如数家珍,微泛泪花;或同那对老夫妻般,千山万水,一路风光,从年少到黄昏,由青丝成白发,才发现原来一路相随,彼此只在转身间。
小锋 八一.广场旁的小旅店(2930m)
2016.6.30
【工布江达-拉萨】一路朝圣
【 7月1日:今天就要翻过整个川藏线最高的一座山——米拉山,并抵达圣城——拉萨了。从一大早我就开始亢奋,这种状态保持了整整一路。好期待,我就要见到布达拉了!L先生,2149公里,我也终于走来向你告别。】
2016年7月1日。漫长的、满是毕业味道的6月终于过去,林芝地区淅淅沥沥的小雨湿润了八一的清晨。远处的山峦像是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成为这座镇子最壮丽的背景。我和路上结识的小伙伴——小曾师傅、刘哥一起,在这个初夏有些微寒的高原清晨,踏上了川藏线最后一段征程——八一至拉萨。
匆匆吃完早餐,三人便一起出发了。万万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阻碍,大雨冲刷下的河流淹没了通向前方的道路,我们不得不重新在镇子里找寻出路。
清晨跳舞的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