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山转水转佛陀——阿尼玛卿转山记 - 陕西 - 8264户外手机版

  陕西
想起了洛克

走过一片河滩地,我们离开了大路,爬上一片荒凉的被积雪覆盖的草原。空旷的原野一望无际,视野的尽头有几头牦牛,那是我们的马帮。走到跟前,扎西说你们休息会我们大家准备骑马过河。当然这话需要海洋翻译才能听的顺畅。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高原上温暖的阳光。艰辛的行走,疲惫的穿越,此时竟然没有一丝疲惫的显露,遗留在心里的只是一连串朝圣的、追寻洛克足迹的静谧脚印。

坐起来,四周看看,不知道洛克是否来过这里。虽然听说洛克(二十世纪)20年代来过阿尼玛卿地区,但是我至今没有看见他有关阿尼玛卿的文献记载。洛克是我崇拜的偶像,他1922年2月11日带着马帮经过长途跋涉,从泰国出发,经缅甸抵达中国边境板达关。后来洛克一行从滇南的思茅、普洱一路向北,经过景东、蒙化、大理、到达丽江大研镇。后来他以云南丽江为起点,在布满艰辛的茶马古道上踽踽独行了27年,这里面当然饱含着在阿尼玛卿度过的那段时光。

洛克的传奇一生充满了艰辛、神秘,为世界留下了《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纳西英语百科全书》、《纳西人的生活与文化》等社科巨著。他的传奇是辉煌的,充满了史诗般的壮丽,永远让我们铭记。























扎西

格桑吉



小狗哈多

虔诚的叩拜

我们重新走上大路,在不远处的左侧山坡上又看到一块浮雕彩绘着千手观音的巨石,大伙依旧对着观音虔诚跪拜,祈祷依旧是无语的双手合十,这是一个精深宏奥的动作,一个动作容纳了千言万语。平静的心态,平静的心情,平静的祷告,心情的平静比环境的平静更重要。

很远就看见路的尽头有两个人影在晃动,煌煌阳光下那两个人走得很慢,他们起来趴下,重复着一个动作,这个动作我以前看到过,在藏区很普遍,他是人类最为神圣的朝拜形式之一。我们慢慢的赶上了那两个人,她们是俩位裹着红头巾的藏族妇女,俩位年纪差不多,大概三四十岁,上身穿着黑色毛衣,下身穿着牛仔裤,脚蹬旅游鞋,胸前围着细帆布围裙,双手戴着手套插着木板。她们沿着土路的边沿一步一趋的磕着长头,在通过一片泥泞路面时,她们似乎并没有犹豫,直接扑下身,划过泥淖的地面,围裙上占满了泥水。

我从她们身旁走过时,她俩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们一眼,我们之间没有言语,只是彼此莞尔一笑。同是转山人,都是朝圣者,一样的信徒,用不一样的方式对阿尼玛卿神山顶礼膜拜,渴望阿尼玛卿神的保佑,保佑我们的未来,保佑我们的美好幸福生活。

走了好远,我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们那双虔诚的眼睛,她们那双充满善良的眼睛只有云霄中的菩萨才会有。

一路上她们俩的眼睛一直在我脑海里反复浮现。

















克利敦康雪山

做完这些宗教仪式后,我们开始下山。没有走多远,与我们一起下山的肖师傅指着山谷对面的山脊上一个大如房子的石头说,你们看到没有,那个石头上刻着一尊身着红色袈裟的佛像,那就是观音菩萨,山背后就是阿尼玛卿冰川,来一次不容易,你们一定要过去看看。
   站在山崖边,犹豫了一会,揣摩自己的体力是否能够爬上去。王领导在我身边说,都走到这里了,这一点儿路怕啥呢。管他三七二十一,带领王领导和幽兰顺着斜坡向谷底走去,跨过山谷中的小河,再爬上对面陡峭的山坡。一脚踩下去满山坡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滑,我们费力的四肢并用,二十多分钟后便来到了巨石旁,王领导和幽兰照例虔诚的对着巨石上的观音菩萨三叩六拜。然后我们又转到山背后的一块巨石前,巨石面向阿尼玛卿山,上面雕刻着手拿银色叉戟戴着红色头盔的阿尼玛卿战神大王。传说阿尼玛卿神武艺高强,降魔济贫,拥有无穷的智慧。面对阿尼玛卿神,我们一个个虔诚膜拜,在内心深处盼望得到神的护佑。阿尼玛卿神与内地的关羽一样,既是降妖降魔的战神,也是藏族人民心中的财神,所以阿尼玛卿神山也就自然成了人们朝拜的圣地。
    阿尼玛卿冰川从克利敦康山侧面涌出,拐了一个弯向东倾斜而下。冰川上布满了黑色的冰碛石,远看去冰川上有流动的痕迹,近看则完全是凝固静止的。冰川包围着阿尼玛卿山的弟弟克利敦康山,这顶白色的帐篷虽然没有主峰玛卿岗日山高,但是它依然气宇轩昂,英姿勃勃的伫立在高山雪原上。在耀眼的阳光下,在群山的衬托下,克利敦康山巍峨峥嵘,晶莹炫目,给我们一种雄奇的美感。
    阿尼玛卿冰川从克利敦康山侧面涌出,拐了一个弯向东倾斜而下。冰川上布满了黑色的冰碛石,远看去冰川上有流动的痕迹,近看则完全是凝固静止的。冰川包围着阿尼玛卿山的弟弟克利敦康山,这顶白色的帐篷虽然没有主峰玛卿岗日山高,但是它依然气宇轩昂,英姿勃勃的伫立在高山雪原上。在耀眼的阳光下,在群山的衬托下,克利敦康山巍峨峥嵘,晶莹炫目,给我们一种雄奇的美感。
    深邃的蓝天没有一点儿杂色,一对鹞鹰追逐着飞过天空,除了风声,高原上寂静的如涅槃。返回的路走了好长。
    我有一种满足感,我千里万里而来,对阿尼玛卿雪山表达了一种愿望,表达我对自然与生命的敬畏与崇拜。



















我凝视天空,我好像看见了慈祥的观音菩萨慈眉而笑,我大声的对雪山说:玛 卿岗日,我来了。高声呐喊时,旁若无人,完全沉浸在个人的世界中。
    我叩拜神山,我在经历灵魂的重要洗礼,我在与上天对话,我在聆听上天的声音,此时此刻,我好像对人类生命的理解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所有人都将经幡旗悬挂起来,然后面对神山闭目祈祷。扎西首先将手中的一团龙达高高抛起,嘴里喊着:哎哈索罗!

  我也将彩色的龙达抛向空中,没有呼唤,只是仰着头看在蓝天里飘扬的那些写有经文的彩色纸片,漫天的小纸片纷纷扬扬,随风而去。我看见了泛着光彩的龙达,在云翳里沉浮。凝固的天空,因为有了飞扬的龙达而变得生动、飘逸和丰富起来。一团团的龙达被抛向空中,阳光下那些纷扬的彩色纸花,在蓝天上漂浮,不经意间,我似乎在飞扬的经文中,看到了我人生的脚步,看到了我流逝的岁月,看到了我绵薄的生命。
   在阿尼玛卿垭口,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肃穆的气氛之中。

我在感叹岁月流逝的时候,也在为所有生命而祈祷。
   阿尼玛卿的天空,透彻无比,又远又近,与雪山一样,圣洁的一尘不染,这片天空是净化生命与灵魂的天空。此时我面对神山,顿然大彻大悟,我们在追求人生幸福的旅途上,同时也包含着生命之旅和灵魂之旅。
   一阵风拂过,心里凉清清的,眼睛一热,不禁潸然泪下。

王领导见我欣喜激动的样子,便说:这是阿尼玛卿神山赐给我们的吉祥。

我连连点头。我相信人的心灵有时候是可以与大自然默默沟通的,以达到一种默契,一种共识,一种寄托。
   我们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寻找什么,寻找的是一种根植于自然生态中的信仰,当我们走近阿尼玛卿神山,走近热赫地垭口,走近离天最近的地方,我们就能感受到一种气氛,体验到一种环境,触摸到生命灵动的丝丝气息。
   五年的期盼,我终于来了。  
   






  这个雪山是阿尼玛卿神的弟弟,叫日克利敦康,意思是白色的帐篷 ,远看的确像是一顶白色的大帐篷

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啊走,我说我是来朝圣,我要坚持下去,我要继续走下去。在这时候,只有自己鼓励自己才能战胜困难。马帮又轻松的超过了我们,一会儿就消失的不见踪影,黄妃和海洋骑在马上,像两片云,轻轻地从我们身旁飘去,一直到融进了远方的雪山。

垭口下方有建设工地,听说正在建设阿尼玛卿山隧道,再过几年来这里就会什么也看不到,油门一踩便会呼啸而过。

无尽的山坡一直通到蓝天之中,连绵的山脊横在我们的道路上。翻过又一个山坡,很远我看见了山脊上一片灿烂的经幡旗,那应该就是阿尼玛卿垭口。激动和兴奋催促着我的脚步,如临圣境般的我慢慢的接近了那座垭口,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渴望和一种崇高的仰望,同时还有一种拜谒圣地感激,我在心中念叨着:阿尼玛卿,我来了。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攀爬,我终于站在了海拔4600米的阿尼玛卿雪山垭口上。
    本来异常疲惫的我,一见到雄伟的阿尼玛卿山,竟一下亢奋起来,想了多少年的阿尼玛卿山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我感动不已,我的眼睛湿润了。
    扎西纠正我说,这是热赫地垭口,不过也可以叫阿尼玛卿垭口。他指着经幡旗后面的雪山说:那个雪山是阿尼玛卿神的弟弟,叫日克利敦康,意思是白色的帐篷,阿尼玛卿在这座山的后面,我们过几天会看到。
    仔细看那雪山,的确像一座帐篷。不管是不是阿尼玛卿神山本座,克利敦康也是群山之一,是阿尼玛卿山的组成部分。

巨大的垭口呈V字形,左面山坡建有一座金色的佛塔,佛塔后面是一串直通山顶的彩色经幡旗,右面山坡上有两个巨大的经幡旗阵,彩色的经幡旗层层叠叠,一道道随风飘扬的崭新经幡将陈旧的经幡掩盖。
   从包里取出一条五米长的白色经幡旗,在一位当地人的指导下悬挂在了经幡阵里,在经文的空隙处写满了我对家人及朋友的祝福与祈祷,然后跪下,双手合十,对着阿尼玛卿雪山顶礼膜拜。



阿尼玛卿神山,我来了【第二天】

今天是10月1日,国庆节。

吃了诺迪康,头仍然痛。为了能睡觉,又吃了一粒百服宁,后半夜被冻醒来,站在帐篷外撒尿,冷得浑身打哆嗦,钻进帐篷后依然磕牙不止。为了避免受罪,第二天晚上专门腾出一个泰牛瓶子当夜壶。又拿出一个羽绒睡袋裹上,慢慢的睡去。帐内零下2度,放在帐篷内的登山鞋也会冻成冰疙瘩。那双昨晚上压在身下的袜子仍旧非常潮湿,只好换上一双干袜子,一会儿冰疙瘩似的登山鞋就将干袜子湿透,脚心钻心的冰凉。
      一口气喝了王领导递过来的几杯热茶,胃里一阵痉挛,悉数喷射出去,雪地上一片黄色。今天状态不好,高反不但折磨着我的身体还在折磨着我的意志。收拾完东西,将装备袋交给扎西,我们几个人背上小包提前出发。今天奇怪,咋不见了尼玛,取而代之的是尼玛的老婆,一打问,原来是昨晚尼玛喝醉,无法继续履行马夫的职责。

踏着深雪跳过小河,又爬上大路,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更高的山垭口走去。
    王领导没有找到过河的地方,干脆顺着河谷自己走去。在巨大的山谷里,她孤独的身影在缓慢的移动,远望去不禁赞叹巨大和渺小的对比反差如此强烈。在这静穆宏大的雪山中,她缓慢的身影渐渐融化在了晶莹璀璨的白色中,在这空寂的天地里,只有耀眼的阳光在蓝天中闪烁着灿烂。

时间随着我的脚步,在这寂静的世界中艰难的流走。
    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在高原无穷尽的山坡上,气喘伴随着头痛,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用力的呼吸,以获取更多的氧气。冰冻的鞋子已经融化,干袜子重又被浸湿,冰冻的路面硬梆梆的垫脚,温度虽然很低,但是紫外线却十分强烈,灼烧着皮肤。

迎面碰到一群牦牛和两个骑马的牧民,问他们干嘛去。一个牧民说昨天带着七个广东人转山,晚上他们就不行了严重高反,只好连夜包车去了久治。他对我说,慢慢走,扎西德勒。目送他们走远,我对自己说,我不会退却,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很远,我看见了一群牛马向我们这边走来。尼玛和扎西说我们走得太快,走了平常一天半的路程,错过了今天预定的营地,今晚只好在前面的恰阿隆扎营。

我们的马帮像先前来一样,飞快的来,飞快的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路的那边。阳光刺眼,整个天空像水洗般的纯净。

走的没有精神,疲惫中终于有了想停歇的愿望。再次翻过一道山梁后我远远的看见了马帮,他们停在山坳里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根据时间判断,他们应该到营地了。一道溪流从远处的雪山上流淌下来,在茫茫雪地上划着之字形,曲折的黑线反射着耀眼的阳光。雪原上那顶白色的大帐已经竖起来,欣喜今天的行走就要画上句号。晃了许久才到营地,卸了包就开始踏雪平地支帐篷的例行工作。

今天我们基本是在海拔4100~4200之间行走,初步估计走了21公里左右。支好帐篷后一屁股坐在里面不想出来,感觉走得有点儿吃不消,头剧烈的痛,心慌发冷,没有食欲。在扎西的大帐里支锅做饭,黄妃煮稀饭,坦然炕干饼,勉强吃了点东西,心里略微感觉舒服。皱憾高反也很严重,只喝了几口大米稀饭。

吃完晚饭赶紧钻进自己的帐篷,感觉胸闷气短,用短促的呼吸来获得更多的氧气。睡在雪地上好像睡在柔软的棉絮上,舒服极了。希望三天的高原适应期尽早结束。

营地海拔4280米。
















大雪无痕【第一天】

今天是9月30日,大雪转晴。

半夜起来小解,昨晚上磅礴的雨水早已演化成了漫天的飞雪,晶莹的雪花借助风势呼呼的横扫过空旷的草原,旁边的白色大帐篷已经被雪压塌,远处的藏獒发出低沉的吼声。

女队员们兴奋地早早将装备收拾好,黄妃用高压锅煮了小米稀饭为大家准备好早餐。扎西看着这雪摇摇头对我说,今天大雪不能出门,等雪停了再走。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们等不起。拉着扎西的手,设法说服他们今天必须出发,因为我们已经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尼玛和扎西商量了一阵,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一会儿扎西对我说,可以的,等雪小点就走。

OK,我和他击掌确认。

头有点儿晕,看看表,海拔4163米,没挪地方海拔就涨了几百米,咋回事,表也高反了,估计是雪光反射所致,戴上了墨镜,以防雪盲。

藏獒卧在雪地里不再吼叫,静悄悄的为我们送行。

背上背包和腰包,装上冲锋衣和路餐,再背上一架单反机,背上一瓶热水,重量大概十公斤左右,我们先于马帮上路。踏过厚厚的积雪,再跳过泥泞的车辙,在积雪和泥泞中行走,鞋帮沾满泥雪。山坡上成群的乌鸦在我们四周吵闹,发现这里的动物只有一个颜色——黑色,黑狗、黑牦牛、黑乌鸦,无数的黑点在白茫茫的雪原显得特别显眼。

顺着昨天来的路,我们走过号称佛教文化中心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寺庙。下午两点左右我们路过一个公路施工标段,去路边的帐篷问路,帐篷里一位漂亮的回族姑娘正在铁炉上收拾中午的剩饭,看着炒锅里油光发亮的米粒,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我直流口水,对旁边的坦然说,不说吃这饭,光看着就香。

坦然抿抿嘴,笑着对那姑娘说:你不会把这剩饭到了吧。

姑娘不好意思的说:当然不会倒,如果你想吃的话。

这话正中坦然的下怀,当然来者不拒了,于是他拿出一个塑料月饼盒,满满盛了一盒。看我嘴馋,给我分了一半,几口刨完,他们几个进来问我们吃的什么,怎么还有炒米饭吃。坦然自豪地说,路途上不能矜持,否则自己受罪。

一直没有看见我们的马帮,按照计划,今天的路程大概是13公里,下午三点基本能够走到。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徒步仗着体力好,我们一口气走出了将近二十公里,将扎营的地方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我看到了阿尼玛卿雪山

距离花石峡还有十几公里我们离开了唐蕃古道,向左拐上一条颠簸的土路。当年文成公主进藏的队伍一直向前,他们走过花石峡,走过玛多,在鄂陵湖和扎陵湖旁与松赞干布的迎亲队伍会合。离开了古道,就不去想那么多唐朝的那些事儿。

路上尘土飞扬,密闭的车厢里仍旧会有一股土腥味儿。从阿尼玛卿流下来的河流蜿蜒在宽阔的山谷中,斜阳照射着雪山,峰顶的白雪闪烁着刺眼的光亮,离雪山越来越近会使我的心血持续澎湃,内心滚动着一种宏博,一种雄奇,一种神秘,我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转山顺利。

在下大武的街道上打听向导家,没人知晓,正在这时从小商店出来一位藏族妇女,她用非常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向导家在河对面的山上。一帮年轻的喇嘛从旁边路过,听说我要找拉嘉,热情的对我说,你要找的人在二十公里远的寺庙里。一时间搞得我晕头转向,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对司机说,我们先去寺庙找吧。出了镇子过了桥右拐直奔寺庙。汽车在宽阔的河谷奔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寺前,我下去打听,一位庙宇管理者说我们要找的向导住在桥对面的山上,是村子的最后一家。

又折返回桥头,爬上对面曲折的山坡,找到拉嘉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拉嘉在成都办事,一切由他的亲戚尼玛和扎西来安排。尼玛和扎西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我们享受着节日般的招待,一杯接着一杯热腾腾的酥油茶,油炸馓子和糖果,遗憾的是他们普通话太差,交流起来实在太费劲。

大武村海拔3960米,接近四千米的高度让我仍然处于昏晕之中。几杯酥油茶下肚,一天的颠簸疲劳顿时烟消云散。晚上在尼玛家吃了大米奶茶饭,虽然夹生的大米难以下咽,但还是吃完。这相当于我们的大米粥,他们管这个饭叫“吉沃汤”。

饭后扎西禁不住热烈的场面,载歌载舞的在屋子里唱起来,那声音简直让我着迷,天然的嗓音让所有人震撼不已,那是藏人天然的遗传,来自天籁的声音,是不是所有的藏人都是这样,我在想。

经过扎西的热情参与,我们之间的陌生感顿时化解。

尼玛的妹妹久喜卓玛普通话略好,起到了沟通的作用,说好明天上午十点出发。我想让卓玛将“神山之旅”翻译成藏文,她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写出来,最后他只写出来了阿尼玛卿和扎西德勒的藏文,算是交差。在这偏远牧区,能有人写出几个藏文字已经很不错了。为了能为日后描摹藏文,特地让卓玛将“阿尼玛卿”几个字又写了一遍,看着曲里拐弯的藏文,也不知写的对不对,反正我看不懂。

晚上在中间小房子里打了地铺。



我看见了阿尼玛卿雪山

因为雪山有了经幡旗,他才会产生一种神韵

空旷总会让人心灵震撼



走在唐蕃古道上

今天是9月29日。

早晨五点起来收拾东西,吃了女队员们做了红枣小米稀饭。

七点出发,连人带包满满装了一车。今天天气很好,是老天在保佑我们。路过湟中,绿色依旧充满山谷,柏油公路在杨树林中向前延伸,一溪清澈的流水在山谷里闪着亮光。丛丛黄叶参插在山谷的绿色中,一点一片渲染着深秋的色彩,让人迷恋的秋景初露端倪,

半山一座寺院,一块蓝色匾额闪过,留下了一行大字“九天玄女西王圣母殿”,奇怪得很,这里咋也有王母娘娘,以为王母娘娘只呆在天山的天池。

路过日月山,天空乌云密布,大地显得空旷冷寂。远望去那两座日月亭孤零零地被困在了新建的景区大门内,景区大门上赫然写着“门票40元”。哀叹一声,古老的历史遗迹被现代人捆绑牟利,不由得想起了剑门关,一道围墙,悠久的历史即刻变为了现代景区,曾经可以随意行走的古道被利益完全阻隔。一千多年前的文成公主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走过的古道会成为后人逐利的场所。

我们在倒淌河的一家小商店里买了经幡旗、哈达和龙达,原本冷清的小商店因为我们的到来而突然热闹起来。身穿藏服的小店老板暗自高兴来了这么多生意,他对我们说,文成公主当年就是从这里去的玉树和拉萨。临出店门时,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扎西德勒。停了一下脚步,回脸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空旷的大路上冷风嗖嗖,几个藏族人骑了摩托站在路旁寒暄,小镇子还没有完全苏醒。

翻过3570米的柳梢沟垭口后,前方就是连绵不断起伏的山峦,馒头状的山岗上长满了绿色渐褪的牧草,成群的黑色牦牛在山坡上觅食。起伏的山峦向远处排列,无穷无尽一直到了天边,远望去,在视线的极目处会有一种超视距的感觉。

上午十一点路过共和县,天空渐渐放晴。路旁的山坡上挂满了一层层彩色经幡旗,壮观而威严。进入藏区的兴奋点燃起大家心中久已等待的热情,他们互相交流着在高原生活的经历。

路上在一家循化清真餐厅吃了干拌面片,青海以面食为主,这正合我的胃口。

西部的道路往往蕴含着一种巨大,一种广阔,一种苍茫,一种空寂。走在214国道上,平展的柏油路一直从我们脚下通到天边。不知谁哼起了歌曲“天路”,是啊,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天路上。在天路上我远远的看见一位背着行囊的旅行者在高寒的公路上踽踽独行,苍凉的天空下他好孤独。想起了在西藏霍尔与徒步新藏线的陕西老乡曹建的相遇,将近一年的孤独行走,让他的语言变得含混不清。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不避艰难,长途跋涉在青藏高原的万水千山,义无返顾的向着他的宏伟目标。敬佩这些人,经常被他们的这种精神所感动。

看着那个独行者,司机不解的问我,他这是为了啥,他会去哪里?

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回答说,也许他是去玉树,再从那里再去拉萨,走唐蕃古道,也许是去川西的德格吧。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个灰蒙蒙的背影,我们飞快的从他身旁掠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荒山秃岭被我们甩在了身后,耳旁只是一片嗡嗡声,这声音从山坡下一直传到了山坡上,直到钻进了山垭口上的一片彩色经幡旗。海拔4440米,坦然报着海拔高度。路旁边是成片的太阳能发电设备,喜欢这样的清洁能源,希望中华水塔不受污染。钻过一条叫何卡山的隧道就开始下山。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开阔的山谷将草原的雏形展现出来,在平缓的草原上,成群的牦牛悠然的在草场上漫步觅食。此时我的心也犹如这广阔的草原,透彻明亮,欣喜无比。

远远地我看见了阿尼玛卿山脉,连绵的高山白雪皑皑,挺拔的雪峰连天接地。一片片白云压在雪山上,阳光透过白云之间的缝隙给草原上洒下几片亮光。连绵起伏的草原像一块巨大的金色地毯,覆盖在山头谷地。蓝天白云之下,一个个黑色的牦牛点缀在天与地之间,美不胜言的景致让我提前进入了陶醉期。当我远眺阿尼玛卿山时,心里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上下眼皮直打架,瞌睡难忍。幽兰告说现在我们正在翻越海拔4499米的尤拉山口,应该是高山反应。晕,高反这么早就袭来。

下午三点半路过温泉乡,给我留下印象的不是这里的温泉,而是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寺庙佛塔和经幡旗。翻过一座海拔4466米的山口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亮晶晶的湖水沉在山谷里,湖水倒映着远处的雪山和雪山上的乌云,一块写有“苦海”的牌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温泉乡

游隼

黄河上游

远远的看见了雪山

神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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