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厘回到迪拜的一个星期后。周六。
房间里播放着一篇吉他民谣的歌单。嘬一口咖啡,左前方看见阳光就快要洒进阳台,路旁的绿树在我的视野里伸出一角,轻轻摇曳。坐在空调房间里,完全感受不到室外四十度的炎热。一切都被落地窗隔绝得很欣慰美好。
音乐突然让我想起一个大学在宿舍的下午。也是播着舒缓的音乐,慵懒的人声,我在摆弄着几张牛皮纸,是在手工折纸吗?记得不清楚了。是大一的时候,刚对广州有些了解,巴不得去遍所有的老街或是夜店,极度希望融入城市的“小资”生活,但毕竟是个口袋拮据的大学生,去文艺的咖啡店只能点最便宜的咖啡、去小众唱片店只能试听或脚步放到最慢以停留最长时间。
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能知道之后的自己去到了高耸的山和狂妄的海,就不会那么急着证明自己、贴各种标签。
如果现在的自己能知道之后的自己终于向自己证明了自己,就不会这般踌躇。
所以说,很可笑的。即便自己能臆断未来的自己是何种心情,仍然不会消停折腾。思绪、身体、情绪、神经,都不消停。如果人生像数学公式一样,知道了结果,只需倒推计算就能填写出唯一的答案,那谁都能心安。
人生往死的这条道路上,心安只是阶段性的奖励。
2022.08 Kuta beach, Bali
讲讲巴厘岛。
天气十分好,不热,浪适中。主要是去潜水来着。这个季节,因为海水温度低,能遇见Mola Mola。先是连续潜了三天,不见它的影。潜店说今年都还一直没遇见过,水温比往年高了几度,要先等一波强流,潮流过后水温降下来,再看咱们运气够不够。于是我们休息了一阵,一周后继续下水找Mola Mola,依旧不见踪影。
当然,潜店会一直和我们强调“昨天水流非常强,估计马上水温就会降,可能遇见Mola Mola”,这样潜者才会一直买单下水。
2022.08 Manta Point, Nusa Penida
(水下的素材大部分还在相机里没能导出来)
虽然没能看见Mola Mola,我们在水下也玩得非常开心,沉船点最为有趣,在桅杆间穿来游去;还跟着潜水教练去了一处新发掘的秘密潜点,暗礁之下藏匿着鲨鱼洞穴。洞口高不到一米,宽度可同时让五六名进入,扁长扁长的,用手电筒往里照,一下看见了好几条白鳍鲨,他们悠闲的左右来回游动,等我们都进入洞穴了,他们就藏起来了。洞穴内部最高处有两米左右,水流稳静,大家都极度小心翼翼地游走,要是万一被卡在这漆黑的洞里,加上救援的空间限制,和新潜点的水下作业难度,生还的几率说为零也不为过吧。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洞里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是什么情绪,但我没有一丝恐惧。真的,我感不到任何的害怕。后来,Rio和我说他有些害怕的,毕竟里面是鲨鱼,不是什么龙虾——“我拎着相机随时准备着,要是某个鲨鱼发了疯我就用相机猛砸它的鼻子,砸得它晕头转向。”(普及一个知识点,鲨鱼的鼻子是它最重要最敏感的器官之一,攻击它的鼻子能让它顿时失去方向感、攻击能力)
和潜店的一位潜水长Gede聊得很好,每天潜完水我们会留在潜店和他扯一会儿,他告诉我们在疫情严重的时候,巴厘岛就像是一座鬼城,没有任何生机,他开始想办法搞钱,比如家家户户敲门去卖酒精消毒液,自制瓶装鸡尾酒放社交媒体平台上卖。Gede很慷慨地分享了好几瓶鸡尾酒给大家尝,喝到微醺的时候,大家才各自回酒店。他偶然得知我非常喜欢吃辣,对巴厘岛的Sambal辣酱爱不释手,在最后一天潜水结束的时候,Gede递给我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一大瓶他老婆亲手制作的Sambal辣酱,还有给Rio的两份橘味、葡萄味的鸡尾酒。
2022.08 Padangbai, Ba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