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明的褶皱划伤大地的肌理,山顶的风正替每片落叶把关于守护的私语,说给云听。
户外如一片深阔海洋,藏着无数待启的宝藏,等我们俯身发现、伸手探索、用心研究。
——题记


在常宁市西岭镇五冲村麻竹坪与郴州市桂阳县交界处有一奇峰,它背倚大义山脉。南望可见天堂山影,如一幅淡墨画卷铺展于天地之间。漫步其间,密林深处鸟语清脆,似与山风私语;涤荡心尘,侧耳听万籁和鸣,烦躁尽消。在这里,每一步皆是与自然的对话,让心灵在绿水青山间得以澄澈,让生活的重负在峰回路转中悄然释放,因其三堆大石形似三人耸立而被当地人称为“三个人”得名,又似三角直入云端而名之——这便是纯原生态的三角云,它绵延百余里,风景优美,名不见经传,因奇石嵯峨,一处藏于尘世的静谧桃源,等你踏风而来,赴一场与山水的邂逅。
从登山口上山,先是一段机耕路,再是竹林小道,再上过灌木林,靠近山顶是石头、茅草,一路上我们经过的都是无人区,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拨开丛林,淌过小溪,到达原来当地农民私自上山非法开采矿石之地,这儿严重破坏了自然环境,现国家不允许私人非法开采,但山里仍有那时开矿时的痕迹。矿场乱石成堆。废弃的采矿场废石填满了整个山谷。给曾经宁静而秀美的山谷之中,废弃采矿场的废石如同一头头狰狞的巨兽,肆意地吞噬着每一寸土地。它们毫无秩序地堆积着,将山谷原本的轮廓彻底扭曲,就像一块平整的锦缎被野蛮地撕裂,又像是大地的肌肤上被硬生生地划开了一道巨大而丑陋的疤痕横亘在大地上,宛如大地绝望的叹息。这是人类在大地肌肤上破坏行为的直接证据。它承载着无数生物失去家园的悲哀,也承载着大自然无声的控诉,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内心都应该涌起对保护环境的深深警醒。
在唏嘘感叹中继续前行,但还是让驴友们心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修了盘山公路,原本应该约14公里徒步线路因这公路缩短近3公里路程,沿途的植被和风景破坏严重,在到达三堆大石形似三人耸立而被当地人称为“三个人”之称的三角云,才真正的看到其原生态风景。站在峰顶向四周群山俯视,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空气很是通透。远处群山似海浪般层层叠叠,清晰可见。好似一幅“千里江山图”。大自然真的有治愈一切的魔力,此刻,吹着山间的凉风,望着脚下这一方世外桃源般的景色,似乎所有的不快都已随风飘散。
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登上山顶,寻找一份内心的平静与安宁,祈求一份平安与健康的心愿,寄托一份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与向往!我想,这并非是迷信!人生如登山,途中会有诸多艰难险阻,但途中也不乏有许多不期而遇的美好和惊喜;人生也更应该像登山一样,路虽远,行则将至,愿虽坚,持则可圆。当你登上山顶,你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山脚看到的不一样了。
打卡后,穿过灌木林,直上顶峰。时已近正午,我们便卸下行囊准备路餐。背包里的食物在碰撞中溢出香气:有人带了自家腌的酸豆角,打开时酸香漫进风里;有人揣着烤得金黄的玉米,掰开时热气混着玉米香扑上脸;最妙的是快乐神仙带来的小米饭和腊肉的咸香,还未入口便醉了山岚。大家笑着交换食物,腊肉配玉米竟吃出山野的妙趣, 路餐后的阳光格外慷慨,将峰顶三堆巨石镀成暖金色。有人摊开防潮垫躺在大石头或草甸上,任山风掀起衣角,看流云从石缝间缓缓游过,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天庭的棉絮;有人靠坐在三角石的背阴处,指尖摩挲着岩石上斑驳的青苔,凉滑的触感顺着指腹漫上来,恍若与亿万年的时光悄然相认。 打卡环节成了创意秀场。有队友站立在中石顶端,张开双臂作"大鹏展翅"状,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底下人笑喊着"小心被风刮去天堂山当山神";美女们不是趴着就是坐着在长石上,下巴抵着手背,让镜头从低角度取景,背后是层层叠叠的黛色山峦,倒像是趴在云端俯瞰人间的小仙童;最远处的盘山公路在镜头里缩成细痕,倒像是大自然随手勾抹的笔锋。 午后的阳光开始斜倚西峰,返程的路在山影里显露出别样的性情。前半段是陡峭的石坡,风化的页岩碎成齑粉,踩上去直打滑,众人便揪着茅草、拽着岩缝往下蹭,登山杖戳在石缝里发出"咔嗒"声,转过背阴的山坳,竹林突然密集起来,腐叶混合着新笋的清腥在潮湿的空气里漫开,竹枝横斜交错, 行至废弃矿场附近,夕阳正把堆积的废石染成暗紫色,像凝固的血液。先前的雀跃突然低了几分,有人伸手抚过乱石堆里几株顽强的蒲公英,绒球状的种子被山风带走,摇摇晃晃地掠过狰狞的石面,像是大自然在伤口上撒下的星星。 回头望,三石已化作天边的剪影,那三堆巨石却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它们曾是沉默的见证者,看过人类留下的伤疤,不知谁轻轻说了句:"下次来,可别让盘山公路又吞了哪段风景。"山风掠过耳畔,捎来竹叶的沙沙回应,石缝里的杜鹃在渐暗的天光中只剩模糊的红点,却似有微光在跳动。山风掠过耳畔,仿佛还带着午餐时的笑闹,而那些未开的花苞,正默默攒着力量,等待属于它们的盛放时节——就像我们与自然的约定,总在耐心的守望中,听见岁月最深的私语。
《三角云行吟》
三叠石举着天空的碎片
苔藓在褶皱里数光年——
风穿过亿万年的耳道
把鸟鸣磨成透明的茧
山径曾是草木的族谱
被矿车碾成断章的页脚
废石堆啃食着溪流的韵脚
蒲公英在伤口上练习飞翔
而顶峰的阳光仍在缝补
将腊肉饭的香织进云絮
当跑调的山歌漫过石棱
所有伤疤都轻轻颤了颤
我们在巨石的肩胛上打卡
影子与三角云重叠成标点
那些被截断的徒步路线
正从背包的褶皱里
长出新的年轮——
直到山风带走最后一声叹息
苔藓又悄悄爬上采矿的钢钎
替沉默的大地
把未说完的私语
藏进下一场晨雾的褶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