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走过山间——夏特大环线纪实6月21日-28日 - 游记攻略 - 8264户外手机版
本帖最后由 花儿的小院 于 2025-7-7 07:39 编辑
人与山在一起,就是“仙”。

这座山很遥远,是古代诗人无法到达的地方,关于它的诗歌寥寥无几: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诗歌的余韵回响千年,这里鲜有古代游僧的足迹,虽然它比钟南山灵秀百倍,但山间没有僧舍道观。它默默横亘
新疆全境,延伸至中亚,它是天山,全长2500公里,是世界十大名山之一,它风情万种,它雄浑壮丽,它使人沉醉,它是自然的存在,它是生命的起源。

从飞行图上看地球,夏塔一带的天山绿如翡翠,纵横着无数的白冰川,绿色的山脉如叶脉,伸展出柔曼的枝叶,如水草一样荡漾在白色的
雪峰之间。这一带的天山确是最美的一段,它拥有山的全部内涵。
本帖最后由 花儿的小院 于 2025-7-7 07:40 编辑
我又一次踏上火车,去千里外行走,和你一样,我的行囊有应对风雪的装备,还有勇气和信心。

这是第三次走夏特,第一次是十年前,夏特穿越,从南疆到北疆,行走100公里,遭遇九死一生;第二次是夏特往返,徒步60公里,行走不同的视角,依然是大气磅礴的风景毫不厌倦。第三次是夏特大环线,从夏特乡良栖书院出发,徒步90公里,这三次徒步路线不同,相同之处是跟随同一个领队:刚刚好,我穿着同一件衣服,虽然这衣服显得装备不佳,这是我的怀旧心情,再说,山的闪光的美使得人穿什么衣服都跟着闪光,你穿什么在山里都是美的。

这次徒步几个队伍一起走,大约有八九十人行走在山间,我习惯独行,他们的闲谈使我觉得很躁,习惯清净的人,独行也如众,如众则沉默。
本帖最后由 花儿的小院 于 2025-7-7 07:42 编辑
我是有意让过众人,不愿意跟随,看野花,看河流,看石头......我不害怕迷路,因为我不会漏过前方的背影,那就是方向。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走,这样不会累。

从阿里回来仅仅是一周,我洒扫了庭院,准备了行囊,整理了一万张照片,累得头昏,头顶像飘着一朵云,他们说这是醉氧。于是第一天我一直走在云下,从人间的喧嚣走入草原的细雨,我的脸走得白里透红,头渐渐不晕了。

向着白云升起的地方行走,云蒸腾山间,与天空连成一片,走在草原上七弦琴的小径上,路径边开满闲散的野花,漫向弧形的地平线,草原辽阔,无尽的牛群淹没在花海里,它们吃的是蒲公英,它们安详地站卧,用它们美丽的大眼睛望着走过的队伍,起伏的草原由雪岭云杉收了一道苍翠的边,天青色是整个画廊的背景。
本帖最后由 花儿的小院 于 2025-7-7 07:48 编辑
野花的山坡铺展到山下,远处是隆起的青山,白云缭绕,青山上无数青黛的山褶,勾勒着山的沟壑。野花的名字最为人知的是金莲花,别的花,虽然有自然精密的构思,娇柔却不惧风雨的花瓣,姹紫嫣红的色调,却有着乡土的学名,比如一种淡粉色的长得像蒲公英的小菊花,偏偏叫泥胡菜;一种淡紫色很素雅的花瓣上勾着紫色花脉的五瓣花常常在路边招摇,一丛一丛生长着,无忧在风中,它的名字叫老鹳草,紫色的香雪球名字倒高雅,它喜欢长在石缝,砾石堆里忽然冒出一丛,花妍绝对鲜亮;偶尔出现黄帚橐吾,因花序而出众;还有长着细细花瓣的一盏盏黄色小菊花,名字叫狗舌草;蓝紫色的筋骨草,白花的卷耳草,明黄色的委陵菜,最为惊艳的是红色火绒草,它无论在哪里出现都是夺人眼球的一株,它长着红艳的细细密密的花瓣,花蕊是金黄的,大的如掌心宝,小的如拇指盖,清晨它的花瓣围成一圈小火轮,深紫色的花萼拥着红色的花瓣和金色的一粒粒花蕊,再看,它含着一汪透明的露水,像一只小小的酒盅,摇一摇,露水就漾出来,洒不尽的清寒,留下露水的晶莹与花颜互相辉映,清晨的光温暖淡黄,草原到处都迸射生机,一朵花的心思已经如此美丽,让我如何去描绘?

一阵风吹过,草地蒸腾的湿气弥漫成雾,迅速袭过来,“起雾了,快走!”雾的风险是看不见路,所幸人多不会迷失脚下的马道。
我们换上雨披,走过一段较平的山体,雨开始变成冰雹,噼里啪啦打在草地上,溅起一颗颗小珍珠,正想欣赏一下满地珍珠的草地,雨又来了,一丝丝从天扯到地,很快裤子和鞋子都湿透了,风越来越大,云雾跑得比人们快多了,它冲向山峦。

我自走在野花招摇的小径,走过一山又一岗,远眺河流如图,静止成流畅的线条。

雨会凝结成雪粒扑面而来,你正想看看雪有多大时,雪却停了,在神的花园经历四季,这场风雪瞬间无踪迹。风波很少会影响小花的娇艳,它们长得很细,花瓣或者花穗相对较大,远看像彩色的精灵浮在草地上。
刚脱下雨披,准备吃点喝点,小水塘里一圈一圈涟漪表明细雨又下起来了,水塘边围着一圈小野花,找块石头坐一下,在雨中喝点早已凉透的热水,吃点干粮,然后沿着草滩上垭口。

绿草地上开着黄灿灿的蒲公英,队伍曲曲折折地绕山而行,冰川水穿过砾石缓缓地流,水边开着深玫红的点地梅,和我的雨披一个颜色,我艰难地多走几步过去看它们,它们的开放是因为生命需要绽放,然后结籽,进入下一个轮回。幽谷之花,亭亭而立,小小的花,自有生命的密码。
继续跋涉的路上,风愈狂,雨益急,我几乎要被风刮倒,手套都滴出水来,干脆取掉,这才明白每次徒步路上领队为什么急匆匆往营地赶,因为山里风雨阻路......我多想此时已经赶到营地,在遮风避雨的帐篷里裹着厚厚的羽绒睡袋......然而路必须得走,一边喘息着上,一边攥着雨披的袖口,让它给冰凉的手挡一点雨,装备防水的重要性啊,我开始发抖,风猛烈地刮过泥水纵横的山坡,行路难,不如暂避大石头后,狂风一阵一阵地,估计有五六级,没有停止的迹象,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不走热量流失更快。这真是最难的一次行走,狼塔也没有这么难呢。想想红军长征两万里,连我这样的装备也没有,自己选择的路,再苦也要走!心中默念: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此时呼吸已经调匀,忽然有了力气,蹭蹭直上,很快临近垭口,等上到垭口,清风过山岗,蓝天露出来,万物生光辉。


遥望披雪的群峰,雨水已经气化成薄雾,形成云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漂移,与天上的云合为一体,巨大的云移动过草原,在斜度50°的草坡上投下云的暗影,草坡忽明忽暗,夹着一条一条裸露的泥土色,大地上到处都是有韵律的光影和线条,人的身影是一个个彩色的小点。